第959章 血色天空

  「仙，出現了。」

  林塵呢喃道，看向深淵的方向無限凝重。

  那片黑色的大地，已經被一片金黃籠罩，那是世間最偉大的地方。

  與之同行的，是林塵目光的另一個盡頭。

  天空，大地，在枯萎。

  蒼白的瞳孔中，倒映出了一片說不上來的天地，那片天地的一切，都在消失。

  森林，化作灰飛，河流，枯竭荒涼，璀璨的藍天，昏暗一片，飛鳥也在墜落。

  彩色的世界，在這一刻向著無窮的灰色靠近，黑白，或許將會成為這片大地的唯一。

  生命在這片天地間絕跡，死亡，在這片天地誕生，寂靜，是這裡唯一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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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石大地開始坍塌，整個天地幾乎是在數個呼吸之間變換了模樣。

  看著那片超過道天界一成的天地，林塵想到了蒼雲世界中那些大域之間的荒涼。

  原來，是這樣形成的嗎。

  他看著那片天地的枯萎，看著那個世界中的一切美好開始消失，同樣的，他也看到了天空中，那刺眼的顏色。

  腳下戰場死亡億萬生靈，留下的鮮血足以將任何海洋染紅，但是依舊比不上天空中那些如同灰燼的花朵。

  鮮艷的紅，在眼中異常刺眼。

  尤其是落在那片只剩下黑白的寂靜大地中的時候，妖異的光，刺眼無比。

  仙，不屬於這樣的世界，林塵終於明白，每一個仙對世界的壓力。

  但是仙又不能不存在，因為除此之外，他們別無去處。

  血色的花，為道天界染上了一層朦朧，那是某種存在的力量正在適應這個世界。

  那世界盡頭的疆域還在枯萎，而隨著那股朦朧逐漸籠罩世界，天地戰慄。

  林塵身上的血液也在沸騰，似乎想要湧上天際，但最終，沒有任何動靜。

  他清楚，這是因為他的實力，同樣的，也因為他不屬於這個世界。

  他和這個世界的因果，不被道天界單方面清算。

  是的……清算。

  一個沉重的詞。

  林塵逐漸將目光收回，他看向了死界長河一邊屬於道天界的生靈。

  一朵朵血色的花朵在升起，它們有著七瓣花瓣，中間三根絲線般的花蕊點綴。

  顏色各不相同，但是有兩根，屬於神的墨綠光芒，以及氣血的暗紅。

  血色的花，悄無聲息地出現，它們飄向了天空，為這個世界點綴著不一樣的美麗。

  而那些誕生這些花的種子，林塵可以清楚的看到他們沒有任何的抵抗能力。

  清算之下，一朵朵血色的花，就這樣出現在了林塵的周圍。

  然而死界長河中出現的花並不是最多的，最多的，是那深淵所輻射的龐大疆域。

  林塵能夠看到，那邊便是這些花朵最繁榮的地方，它們匯聚，最終遮擋住了日月的光芒。

  整個世界，除了蒼雲所掌控的十分之一大地，都被血色染紅，天空，也隨著日月的被遮擋而化作血色。

  這是一位仙的誕生，這是道天界的血色慶賀。

  所有人都震撼於這樣的畫面，他們想要歡呼，但同時卻又恐懼，最終他們只能愣在原地。

  那無盡疆域依舊在枯萎，沒有任何預兆，林塵也沒能感受到那些東西去向了何方。

  天空的血色花朵，也越來越多，似乎沒有停止的可能。

  不過，這終究會有結局。

  天空中，血色的花朵逐漸有了終點，那片化作荒蕪的天地，也有了邊界，黑白於色彩鮮明之間，有了一道明顯又詭異的分界線。

  花朵，開始墜落。

  荒蕪大地，也有了僥倖存貨的生靈探出目光恐懼的看著眼前的一切。

  因果，似乎在這一刻清算完成。

  血色的花，並沒有落在地上，它們在半空中的時候就已經破碎消散。

  似乎是融入了這個世界，總之林塵也追逐不到方向。

  天空，似乎又恢復到了過去的樣子，只不過誰都知道不同了。

  因為那原本在深淵之中的金黃色光芒，那凝聚著無數敬畏和血色的光芒，在向著外面擴張。

  真仙的領域，就是整個世界。

  所有人，都被那道金光籠罩。

  隨後，便是一道恢宏之音低沉傳遞整個世界。

  「我——是此界第一仙！」

  真仙之音傳遞世間，無數凡人跪拜在地，他們看到了那無盡天空的異象，口中高呼真仙之名。

  那是萬民之信仰，林塵終於看到，無數代表了生靈的氣息融入了頭頂金色的天空。

  神聖的力量開始黯淡，準確的說，是因為融合了萬民之後與天地同色。

  世界，多了一層名為真仙的屏障。

  林塵一步一步走上更高，直到他直面那金色的眼眸之後，平靜的眼神之中流露出來的不是恐懼。

  而是鮮血，那是對真仙意志判定的反抗。

  他知道自己不能倒下，也不能低頭，因為此刻他身後站著的是億萬萬蒼雲生靈緊繃的靈魂。

  他倒下，那就是這場遠征的徹底結束。

  「我應該慶幸，在我的世界，有著七個仙古往今來高懸九天，他們的背影時刻考驗著世間所有智慧。」

  「而我，在這直面一位位真仙之後，再無多少敬畏。」

  「更應該歡喜的是，在我的世界，有仙輩走上了一條瘋狂的路，他成功了，給了很多人將真仙提在口中的勇氣。」

  「他戮的仙我不知道是誰，也不用去知道是誰。」

  林塵眼中的血色逐漸消失，取而代之的的是蒼白瞳孔之中的殺意。

  他對上了那道金色的目光，也看到了那個道天界第一仙將這個世界最後的一位偽仙斬殺。

  魔帝之血灑落長空，清理門戶之舉，映照出了林塵正在不斷升騰的氣息。

  蒼白的手指指向了後方。

  咚！

  真仙戰鼓，悄然發出一陣沉悶的聲音。

  「知道這東西嗎？它叫嘍囉，和你一樣，被一個世界牽扯到了不應該屬於你的盡頭。」

  「然後他死了，它的血肉，被真仙分食，它的本源，被世界吞沒，它的骨，成為了蒼雲昌盛的見證者，它的魂，將為你指引一個方向。」

  「一個，只剩下死亡的結局。」

  蒼白瞳孔之中，無可名狀的氣息在涌動，那條漆黑的裂痕，撕開了一個世界，然後再接引了一個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