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7章 「仙」

  一股感覺不到盡頭的波動，在一個瞬息之間橫掃了整個道天界。

  所有的帝境都感覺到了那其中的深不可測。

  以及其中無限的恐懼。

  他們將目光投向了深淵的方向，如今道天界也只有那位魔帝和魔淵帝君有可能做點什麼事出來了。

  很快，他們接觸到了一股可怕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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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魔帝！」有人驚呼，因為魔帝此刻身上的動靜可怕到帝境也無法直視。

  他們感覺到了那深淵中的黑暗帶來的靈魂上的痛苦。

  如同雷霆擊穿身軀，如同狂風剮蹭血肉，如同一座龐大的山峰鎮壓落下的壓抑。

  那是他們不敢想像的力量，是他們反抗都不知道該如何反抗的力量。

  「魔帝飛升了？」有人疑惑，因為太不正常。

  而且天地沒有任何動靜，魔帝，也沒有離開深淵。

  「魔淵讓魔帝走上了盡頭。」林塵也感受到了那股能量。

  那是偽仙的全部狀態，介於生靈和仙之間的存在，同樣的，他也感受到了那一絲飛升之劫。

  如同山峰，如同海嘯，如同雷霆，如同虛空，如同火焰……

  一切的一切，似乎都能被變化出來，那是高於法則的力量。

  林塵的靈魂，仿佛也在那一絲飛升之劫被反覆撕裂。

  他感覺到了痛苦，而且，他也明白了魔帝為什麼沒有走向所有人猜測的那條路。

  ——殺了他林塵，繳獲洞天。

  但是魔帝沒有，因為之前所有帝君都感受到的那股深不可測，並不來自於魔帝。

  是深淵。

  深淵之中，出現了所有人都沒有預料到的動靜。

  林塵抬起頭，他看到了十萬星辰的黯淡，只剩下寥寥幾顆在綻放光芒。

  他沒有得到任何指示，所以他將目光放到了觀棋帝君身上。

  於是他看到了那三個掌握天機力量的帝君眼底深處的震撼。

  觀棋帝君的嘴似乎是在抽出，他也看向了林塵，只是最終顫抖了無數次，牙齒也在瘋狂的頻率中殘缺，他始終沒有說出來那個字。

  林塵猜到了觀棋帝君想要說什麼。

  臉色陰沉了下來，他不知道為什麼。

  「這怎麼可能。」

  「你沒有時間和底蘊的啊。」

  心跳，在這一刻停止，林塵放過了剩下的六個帝境，眼神死死地盯著深淵的方向。

  頭頂，星辰在暗淡。

  逐漸只剩下了最後一顆在戰慄。

  低語，是林塵如何也想像不到的真相，他第一次感覺，這場遠征超出了自己的預料。

  最後一顆星辰也黯淡了，那是真仙的力量，它們的破碎，終於是讓林塵得知了答案。

  不過比他更快的，是掌控同源力量的觀棋帝君。

  借著十萬星辰強行插手道天界的本源，他成為了天機的偷渡者，和十萬星辰一同看到了這個世界的過去。

  他們到了無盡混沌的深處，看到了一片雲霧環繞的群峰，看到了一座高峰之巔的簡陋茅草屋。

  隨後，他看到了那座茅草屋之中的一位老人，在身軀破碎的最後一刻吐出的一個字。

  「仙。」

  ……

  「天機……這才是天機嗎？」

  顫抖的身軀，讓觀棋帝君遺憾不能和那個在他們將臨之前就隕落的老人爭鋒的結局，似乎在這一刻有了鮮明的分曉。

  那位天機老人，早在他們還在洞天之時，就已經算到了他們的存在。

  而那位老人之所以被天機反噬而死亡，是因為他看到了洞天的同時，觸碰到了藏天仙法的那一刻，他在嘗試利用洞天，推演蒼雲的所在。

  那位老人的心思，從來都不簡單，他知道這個世界有四個偽仙，同樣也知道這個世界有四個會在偽仙之前飛升的帝君。

  他們的實力可怕，天機老人不認為遠征而來的洞天能夠在這些人的面前支撐到一個怎樣的地步。

  所以他從一開始就沒能看得起洞天之中的十七個帝境，他的目標，在林塵他們背後的蒼雲世界。

  一樣的目的，天機老人也想要入侵蒼雲以獲得更加強大的世界。

  那個老人很可怕，他成功了，在林塵這個洞天之主都沒有察覺的狀態下，天機老人通過洞天追逐到了蒼雲。

  天機老人，哪怕是無間之中的痕跡都找了出來。

  觀棋帝君終於知道，為什麼天機老人在道天界能夠和四個偽仙平起平坐，為什麼他那兩個弟子在那能夠飛升的兩個帝境面前提到天機老人後他們就那麼輕易的相信了。

  他們遠道而來，根本沒有經歷過那位老人的可怕，但是道天界這些帝君，他們有著深刻的記憶。

  他們深知，那個掌握天機的老傢伙是怎樣的殺人不見血。

  ……

  不過，一切都因為天機老人的強大，所以他見到了那七道無法名狀的背影。

  七位真仙的反噬，他沒有任何避免的可能。

  死亡，就是那麼突如其來的將臨，而無間的阻礙，給了那個老人臨死之前說出一個字的機會。

  「仙。」

  一個字，天機老人在其中包含了太多太多意思，他交給了道天界。

  林塵打著以最快速度殺戮道天界的計劃，他們這些人奮力推行的大計。

  耗費無盡資源，封印了洞天內無數修行者的記憶，就是他們這些人，也絕不能在道天界提出七位真仙的名號。

  一次次勝利的戰爭，更是沒有一次將道天界的修行力量消磨的太狠，就是為了不讓道天界有時間和底蘊做下決心。

  他們做的一切努力，就是為了不讓這個在了解之後很是強大的世界有機會反抗。

  然而現在看來，可笑的有些兒戲。

  他們的計劃，從一開始就沒有成功的可能。

  因為道天界在他們降臨之前，就因為天機老人的一個字開始準備了。

  天機老人見過情花帝君，而後者同歸於盡的偽仙天尊，就是道天界準備的底蘊。

  他隱瞞了自己知道真相的事，而他所作的這些，其實也不是為蒼雲準備的。

  是為了四風天國之主，那位註定能夠飛升的帝君。

  陰差陽錯到現在，天尊的死成為了某種足以飛升的底蘊，情花帝君在死亡的那一刻還在震撼天機老人的可怕。

  他以為是這樣的。

  而這一切，都讓林塵他們認為道天界再也沒有可能催生出來一位仙。

  真相確實如此，哪怕是天尊死亡讓道天界重新擁有足夠的底蘊，都不可能讓道天界有時間誕生一位仙。

  唯一的例外，就是在道天界用有底蘊之前，道天界就已經開始了。

  天尊的死亡，不是成為第一步，而是最後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