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0章 縱火

  她也顧不得其它了，喊了奶娘，讓他們把孩子抱走，拿了斗篷帶著彩綢和亥戌就出了府，子丑得到信時，唐縈歌都出府了。

  怕出事，又點了府兵跟著保護，唐縈歌心裡急的不行，「人呢？金樓里還有人呢，可逃出來了？」

  亥戌搖頭，他也是盯梢回來時，看到西城天火燒一般的亮，好信地過去看看，結果竟然是自家鋪子出事，忙跑回來報信。

  「屬下不知。」

  要是子丑在這，一定會說他，報信也要將事處理一下再回來啊，告訴王妃再安排人救，一來一回早都晚了。

  果然，唐縈歌趕到時，金樓的火光沖天，加蓋成三層的小樓完全被火舌吞沒，不說她投了多少心血，設計的雕樑畫棟，也不說裡面那些價值千金的首飾，楊菁可是住在小樓三層的，還有兩個侍衛和一個夥計在一層，店裡打烊不可能離人，這麼大的火，他們可還活著。

  「滅火，滅火啊！」

  唐縈歌嗓子嘶啞，感覺一下子就上火了，好端端的，金樓怎麼就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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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圍的百姓已經在打水救火了，可是火勢太大，那點水淋下去，杯水車薪，好在子丑帶來府中侍衛，也跟著加入救火當中，這場火一直燒到天明才徹底撲滅。

  唐縈歌坐在馬車內全身止不住打著擺子了，她不是冷，是覺得水火無情，真正精力這種事，覺得太過可怕。

  「人呢，找到了嗎？楊菁找到了嗎？」

  楊菁是她帶出來的，本想給她一個美好自信的後半生，如果燒死在這，她會後悔死自己所謂的善心。

  侍衛一具具屍體往外抬，有旁邊受牽連的農具鋪子老闆，有雜貨鋪家人，他們都是先被濃煙嗆死，後活活燒死在有里的。

  唐縈歌一一看過去，全部是面目全非，身形佝僂，幾乎認不出男女。

  「好好安葬，後續費用都由王府出，找到家人，務必將撫恤金髮下去。」

  彩綢有些不放心，「王妃，你也累了一晚了，這裡由奴婢盯著吧？」

  唐縈歌搖頭，「不，再等等。」

  金樓里的人還沒被找到，也許他們都逃出去了呢？可是三具燒焦的屍體抬到唐縈歌面前時，她身形一晃。

  彩綢驚呼，「王妃，王妃，您自己都挺不住了，先回去吧，小世子還在等您。」

  唐縈歌眼淚都下來了，住在一樓的，最有機會逃跑，火起，煙往上躥，只要人被嗆醒，就能第一時間跑出來，他們都死了，住在三樓的楊菁絕對沒生還希望了。

  唐縈歌的心往下沉，就連司空燁都得到了信，趕了過來，唐縈歌看到她，眼淚就流了下來，「王爺，楊菁她…」她不想說楊菁死了，於是改了口，「楊菁她還沒出來。」

  司空燁看了一眼忙進忙出的亥戌，還有一旁眼觀六路保護縈歌的彩綢，心裡踏實不少。

  「我聽到人說這邊出事了，知道你會來，緊著趕過來了，剩下的事情交給我吧，你回去好好睡一覺。」

  唐縈歌不依，被司空燁強行帶走了。

  路上，唐縈歌的心一直提著，「如果陸吉知道了，一定會傷心死，我才派了他新任務，這下是要受影響了。」

  「那臭小子喜歡楊姑娘？」

  唐縈歌蔫蔫的，現在喜歡不喜歡又有什麼用，人生死未卜，說不定也變成一團焦炭了。

  「王爺，金樓起火的事情一定要查明，我懷疑是有人縱火報復。」

  這點不用唐縈歌叮囑，司空燁也會查的，將人安頓好，他又返回西城大街，意外地，發現楊姑娘竟然沒死，只是燒傷了半張臉，比死也沒好多少了。

  楊菁自己卻不在意臉上的傷，不知她是沒有意識到女子沒了容貌，這輩子等於要孤獨終老了，還是壓根就沒想過要嫁人。

  「王爺，這火是有人故意放的，我有證據。」

  司空燁見她整個人都不太好，臉上還在滲血，點頭，「我會查的，你先回府，給縈歌報個平安，她擔心了你一晚上。」

  直到這時，楊菁才覺得臉上的傷口疼，原來是眼淚落在了上面，沙的。

  「小女這就去，只是小女知道，昨天有人故意跌到在金樓讓前，潑灑出來的水應該就是火油，因為沒法處理，我就命人在上面鋪了一層砂土，沒想到會有人故意投火，我敢肯定是人為。」

  司空燁已經知道了，因為這事也不是第一次遇到了，早在晉州的王府，就有人利用火油放火，只是那一次好運，沒有人死傷。

  街上開始有人哭嚎，是牽連兩邊的無辜死者家屬，司空燁一身朝服，面沉似水，盯著腳下燒得看不出認何痕跡的土地。

  「縱火人好計謀，竟然做到滴水不漏。」

  可惜了，只要是人為，總會有蛛絲馬跡遺漏。楊菁去王府了，走前告訴司空燁，她是因為忽然鬧肚子，不得不起夜，才逃過一劫，發現著火，就想著救火，結果被上面掉下來的火光砸暈過去，燒傷了半張臉。

  至於她有幸逃過一劫，也和先暈死過去，身周又有倒灑的水有關係。

  而她記得，起火的時間應該是三更天剛過。

  「三更天，明明宵禁了，還有人跑出來縱火，這人是從哪來的，是附近的居民，還是誰？」

  魅七提醒，「王爺，昨夜西城外一直有個報傳入宮中，從西城門進來，又是深夜，這些人也會拿著火把，會不會是他們？」

  司空燁想到西邊蜀州之地地龍翻身之事，朝臣們連夜都在談那邊的賑災事宜，每個時辰都有官員進京報備此事，難道真的有人在報信的人身上做了手腳？

  司空燁又在楊菁指的那個地方巡查了一遍，發現果然有一個未燃燒完全的火把頭留在現場。

  「查，就算是驛站人送信進京，在入城門時也有登基，將三更天入城報信的人員名單給我調出來。」

  司空燁看了一眼對街，「再組織人手，將整條街的人都盤查一遍，三更天時都在做什麼，可有證人？寧可錯殺，也絕對不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