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1章 遺詔

2024-08-09 17:44:11 作者: 妖鑰

  唐縈歌在詔獄出事後,詔獄再沒有設立官員看管,而是由皇上親自代管,八皇子被押詔獄人再也沒出來,還能有啥好事。

  馮遠衡也是多方打探下才聽到蛛絲馬跡,原來這人竟然混帳到連自己父皇女人都敢睡,還搞大了肚子。

  皇上這一次病,就是這個孽障害的,他沒被此事牽連,已屬萬幸。

  饒是如此,這段時間馮遠衡也是活得戰戰兢兢,每一日都過得如履薄冰,偏家中還有個不省心的,這種醜事,讓他怎麼和女人說。

  只能強行壓著不讓女兒鬧,真的鬧狠了就將人關起來。

  好在皇上顧及著臉面,司空宸死了,沒有削了他的王位,只是對外宣稱這人失蹤了。

  如此提來,馮家的顏面,女兒馮蓉兒的臉面都保住了,只是這後半生也算是毀了。

  馮遠衡每天都被各種煩心事壓著,短短几日人便蒼老下來,原本五十歲儒雅清俊很有男人魅力的朝中第一重臣,忽然間染白了雙鬢。

  馮遠衡一進乾清宮,看到司空燁心中就是一嘆,一切皆是命啊,他一心想巴結上此人,想將女兒嫁給他。偏女兒沒那個命,被司空宸那個短命鬼給禍害了。

  禍害就禍害吧,能白首下去也好,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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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此時有些不敢見司空燁,自從二人成了對立關係後,背地裡他沒少干損對方的事,儼然已經成了死敵,可是這人即將稱帝了。

  馮遠衡是有一肚子苦水無處可倒,悔不當初,悔之晚矣。

  皇上不知道他心中想的啥,只是發現幾日不見,他的愛臣竟然也老了,心中忍不住哀嘆,「馮愛卿,你也要多多注意身體。」

  想到自己那個孽畜,皇上原本要下的第一道旨意便改了,「傳朕口諭,解除宸兒與華陽的婚事,此後華陽婚嫁不必受皇家身份困擾。」

  司空燁眉毛高挑,父皇還真是寵這個老東西啊,八弟死了,還在為對方的女兒終身著想。

  馮遠衡沒想到這個時候了,皇上還在為他考慮,看到皇帝病重如此,難免難過。

  猛地跪地,涕淚橫流,「老臣,謝皇上厚愛。」

  馮遠衡跪在地上久久沒有起來。

  皇上下了一道旨意後,又是一直呼吸微弱,急促呼吸了許久,福公公佝僂著身子再次餵他喝下一口參湯,人才有了氣力。

  「史官在嗎?」

  福公公馬上小聲回道:「徐翰林在呢。」

  皇上點頭,「讓他記好。」

  「朕當年一心想統一江山,對周邊的陳國發起危難。此事瞞著她終究紙包不住火,對她虧欠良多。因為心繫家國,連她誕下雙生子一事也不知曉。好在上天要收我命時,讓我對此子失而復得,死後我也有顏面去見她了。」

  福公公怕皇上一口氣說太多話,又想拿參湯來餵他,被皇上拒絕了。

  「我兒司空涎,遺落在外多年,朕心中愧疚,今日下聖旨,攥玉碟,將我兒納入皇家族譜,排行老七,後面皇子順延。」

  東方文樂此時才覺得龍榻上這個垂垂老矣的老頭是自己的親人,他堅硬如鐵的心在這一刻忽然就軟化了,剛毅的臉上出現動容,眼圈也跟著紅了。

  房中不知情的人都忍不住去看殿內多出的那張陌生臉孔,馮遠衡心思有些飄忽,這人,這人他竟是見過……

  而讓他更加震驚,想抽自己嘴巴子的事還在後面,虧他一輩子沾沾自喜,自命不凡,最是會揣摩聖心,這一次竟然走了眼。

  皇上這會竟然一改多日的頹態,一口氣又下了一道聖旨。

  「朕年界六旬,在位三十載,一天下之心為心,保邦於未危,共四海之利為利,休養蒼生。自古得天下之正莫如我朝,朕年邁之人,今雖以壽終,朕亦愉悅至。七子司空涎,人品貴重,深肖朕躬,必能克承大統。著繼朕登基,即皇帝位,即遵輿制,持服二十七日,釋服布告中外,咸使聞知。

  天熹三十年四月初一卯時。」

  皇上口述完就暈了過去,留下一眾人面面相覷看向司空燁。

  司空燁跟本不在乎皇位丟了,一心撲在皇帝身上,痛心疾首道:「父皇,父皇。」

  所有人都跪了下去,司空涎心中有太多不明白的想問司空燁,可是皇帝暈過去了,他沒有機會。

  這個時候,司空涎才感受到心痛的滋味,那種才有了親人,疼你,愛你,將你放在心上的父親,一天父愛都沒體會到,就這樣不行了。

  「太醫呢,快宣太醫啊!」

  馮遠衡帶著一眾官員跪倒殿外,這樣的事情已經經歷過一次了,督辦此事的官員少了慌亂,很快四方等消息的皇子、嬪妃都來到乾清宮外跪首。

  福公公老態龍鍾地出現在眾皇子大臣面前,這是他最後一次宣讀聖旨了,此後,他何去何從,要看新帝的旨意。

  「皇上遺詔,賜七皇子繼承大統,旨意如下……」

  所有人皆心照不宣,司空燁登基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可是聖旨讀完,五王爺信王率先沉不住氣質問道:「這聖旨是假的,父皇怎麼可能傳位一個來歷不明的野種。」

  有信王帶頭,質疑聲越來越多,「對,我們從來不知有這麼一位皇子,忽然認下就賜他繼承大統,這聖旨多辦有問題,我們要見父皇。」

  司空燁一臉沉重地從殿內出來,壽王和信王起身圍攻他,「七弟,父皇下旨意時你不在嗎?是不是徐翰林筆誤,將燁與成了涎?繼承大統的人是你對不對?」

  司空燁左右看了看這兩位好兄弟,他們這個時候如此熱情的推陳自己,絕對不是表面上看起來這樣好心。

  他們是想讓自己成為出頭鳥,主動質疑那封聖旨是假的。

  聖旨是假的,真的又沒有,誰來當皇帝,那麼就比一比,誰勢力大,誰心夠黑,誰能剷除異己,兄弟廝殺一場,贏了的就可以穩座在上面。

  如此雖然兇殘,他們還有一線機會,好過這樣拍死他們來得絕望。

  「四哥、五哥,史官沒有記錯,父皇口訴旨意時,馮大人在,福公公也在,我亦然也在。」

  兩人不信,一直嘴裡喃喃,「怎麼可能,我們不信,這人是哪裡冒出來,他是我們的兄弟,為什麼我們從來不知情。」

  司空燁懶得和他們解釋,接受不接受旨意已下,如敢不從,等同於造反。

  司空燁與眾人一樣跪在外面,這時福公公從身後又拿出一張聖旨,是宣讀認東方文樂回歸正統,入皇家玉碟的旨意。

  太子的程序都省了,直接賜旨登基,還管不管他入不入玉蝶,之後這天下都是人家的了。下面的人憤憤不平,各懷鬼胎,想著登基為帝又如何,一個無根浮萍,那位置能坐上去,也要坐得穩才行。

  就在他們心思各異時,並不知道福公公懷裡還有一道聖旨,只是這聖旨會在新帝登基時再宣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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