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深深姐，你為何一定要來？其實我自己過來帶著南陽王殿下的信物也不是不可以的。楚城掌柜向來心繫天下眾生不會為難我的。」

  唐琦還是有些不明白，林深深本來不用長途奔波，舟車勞頓的。而且她還不惜與宮羽大吵一架。

  「你不知道，我要去找幾味草藥，這事兒必須親力親為，說不定楚城這裡就有。這第二呢，我得和楚城這邊的的供貨商認識一下，不然以後怎麼做生意？」

  林深深笑了笑，她來總比宮羽來的好。宮羽那種人就應該坐鎮災區，如果他走了只不定會發生什麼亂子呢。

  到時候坐在錦城吃香的喝辣的的那位又站著說話不腰疼的要治人的罪了。

  「也是，算了，反正我們已經出來了，我只希望能夠快些把藥帶回去。那時疫真真是太可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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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琦一想到成天成天的死人，終於知道李大夫為什麼一定堅持來了。

  很快就到了楚城，與那邊民不聊生不同，楚城這邊還算是有些人氣。不過林深深也能看得出來，受時疫的影響街道上的人都是用白布遮了口鼻而且也比尋常的行人少了許多，

  「唐琦，停一下，等等後面的人。」林深深掀開了馬車的帘子，輕聲道。

  「後面的人？誰啊？」唐琦有些納悶，不就是他們兩個嗎？還有誰？

  「你等等不就知道了嗎？」林深深笑了笑並不直接告訴唐琦是誰。

  過了好一會兒，果然後面那人沉不住氣了，策馬上來。

  「夜鷹大人？你是何時跟在我們身後的？深深姐，你怎麼知道夜鷹大人會跟來的？」唐琦見到夜鷹心裡有些驚喜，他一路上心裡都在打鼓，一直想著若是回去的路上遇到什麼攔截他們的人可怎麼辦？

  現在好了，有了夜鷹他心裡也沒有這麼慌了。

  「屬下愚笨，不知小姐為何知道屬下在後面的？」夜鷹心裡有些奇怪，他一直認為自己藏得挺好，真的不遠不近的跟著。

  「好說好說，你看那暗影就沒跟著我，所以宮羽鐵定是讓你悄悄跟在後面了。好了，唐琦，走吧，我們一起過去，爭取今天晚上就可以回去。」

  從那邊過來，已經花了他們一天多的時間了。

  回去的時候還要照看草藥，一定要慢上許久，最好是今天晚上就可以出發。

  幾個人悄然的到了那藥鋪的前面，悄悄的進了去，沒有引人注目。

  「你們可來了，我一早便備好了藥材。若是核實了你們的身份就只等你們把它們快快護送去那災區呢！真是月照不幸，竟然生了這麼大的一場瘟疫，不知何時才能是個頭啊。」

  那掌柜一見到唐琦他們，臉色沉重的迎了上來。他們楚城雖然還沒有受到那時疫的感染，可是他們現在可都是人心惶惶的。

  看看那街上做營生的人家都不知道要損失多重了，自從那時疫爆發之後家家幾乎閉戶不出，那做生意的營生都沒有辦法賺錢了。

  「掌柜，這位便是南陽王派過來的人，林深深，這位是……」

  「掌柜安好，真是麻煩掌柜了，這是南陽王的信物，請您覆核一下。」林深深打斷了唐琦的話然後遞上了令牌給掌柜。

  唐琦沒有敢再說話，林深深顯然是不給他說夜鷹是誰。

  掌柜一見到令牌便立刻跪了下去，十分的恭敬。

  「起來吧，別來這些繁文縟節了。掌柜你幫了我們大忙都不知道要如何感謝你呢。」林深深伸手將他扶了起來，一邊把令牌收好。

  「姑娘回去可否替草民給南陽王賠罪？草民並不是要為難姑娘跑一趟，可是這也是無奈之舉啊。」

  那掌柜站了起來一邊領著林深深他們往裡面走。

  「掌柜何出此言？」林深深納悶。

  「姑娘有所不知，那南境四洲的不少無良的藥鋪不知道打著官家的旗號從我們這邊買了多少的草藥回去囤著就等著發災難財呢。草民愚笨，也被誆了幾次，這才……」

  那掌柜嘆了口氣，這實在是太悲哀了，這種至關重要的時候居然還有藥家要生這災難財，說出去他都覺得丟人。

  「這一次姑娘讓唐公子在信上說要完我這裡的庫存，我這才讓南陽王殿下的人過來，草民這也能安心一下。若是又讓那無良藥家買了這草藥再回去抬價賣給那苦難的百姓，草民也良心不安啊。」

  那掌柜說起來也是個有情有義之人，林深深聽了有些感動，這月照國幸虧還有這一類人的存在啊。

  「無妨，像掌柜這般有情有義的人已經不多了。對了，掌柜可否帶我去庫房看看？」

  林深深心心念念著那能做清涼油的草藥，此時此刻已經按捺不住了。

  「自然是可以的。」說著掌柜帶著他們去了看了庫房。

  果然是草藥供應商這裡面的藥材真的好多，比他們在那邊的庫房裡的還要多。

  林深深心裡默默想著自己之前在課堂上學到的見到的草藥，在庫房裡翻找克的一番。

  「深深姐，你剛才為什麼不准我說夜鷹大人是誰啊？那掌柜人很好的，不怕的。」唐琦偷偷的湊過去，一邊輕聲問道。

  林深深沒有抬頭一邊挑揀著草藥一邊輕聲道。

  「說你笨你不信，那夜鷹是什麼人？這朝廷上誰不知道夜鷹是南陽王的貼身侍衛？既然是貼身侍衛，他來和南陽王本人來有什麼區別？要是日後傳了出去只怕會惹麻煩。」

  林深深說著，一邊將手裡挑好的藥材放在唐琦的懷裡。

  「那，南陽王他那麼厲害，我覺得這點點小事那皇帝也不會拿他說事吧！」唐琦再次湊了上去。

  「你覺得而已，那皇帝盯著他可緊了，別人只覺得他風光無限，萬千寵愛於一身。可是你要知道伴君如伴虎，他日子難過著呢！」

  「找到了，對，就是這幾種。」林深深突然開心的跳了起來，將那些草藥統統塞進了唐琦懷裡。

  「走。」說著，林深深很快出去，走到了掌柜的面前。

  「掌柜，這些草藥你這裡有多少？除了庫房裡的還有沒有？」林深深一把將唐琦懷裡的草藥放出來，問道。

  「這是……丁香？薄荷樟腦，桂皮，桉葉。姑娘，這幾種藥材除了薄荷和丁香比較常用之外，其他的都不怎麼用的，自然而然也沒有那麼多，不過姑娘要是需要的話我現在就讓人去城北向家藥鋪那裡看看，若是有就買回來，您看可好？」

  掌柜仔細的看了看，不常用的藥材他們確實不會經常備著。

  「那就多謝掌柜的了，唐琦，你去買些石蠟回來，要多一些，然後裝車一會兒一起帶回去。」林深深朝掌柜的行了一個禮，然後轉身對唐琦說道。

  「嗯？你用石蠟做什麼？」唐琦有些疑惑。

  「別問這麼多了，你先去就是了。」林深深說著拍了拍他的頭，唐琦努了努嘴，還是乖乖的去了。

  「對了，掌柜，我想問你一個問題。你之前說的那些不良藥家的行為，朝廷也不管管嗎？」這種時候維持市場秩序很重要的吧，像這種情況不會發生才對。

  「姑娘說笑了，按理是按理，可天子就是理，如果朝廷不壓制我們能怎麼辦？如果說要怪的話，就怪這一次來賑災的人是南陽王吧。」

  掌柜搖了搖頭，苦笑了幾聲，他們做生意的聽到的風聲不比那些官員聽到的少。

  「此話怎講？」林深深聽到他的話立刻問道。

  「罷了，姑娘還是不要多問了，你們回去的時候注意安全罷了。災區的百姓就交給你們了，希望這場時疫能夠快些過去。」

  掌柜說完站起來，自己走了，不再理會林深深。

  「哎……」林深深看著他的背影心裡有些越發的奇怪，耳邊總是回想著他的話。

  「夜鷹，他說的是什麼意思？」林深深轉頭看向夜鷹，他不會也不知道吧。

  「知道，也不知道，所以屬下也不知道怎麼回答小姐，只能說……君要臣死，臣不能不死。」

  夜鷹說完，行了一個禮:「小姐，屬下先去看看藥材準備得怎麼樣了。」

  說完，夜鷹也退了下去。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林深深反覆的思考這句話，好像明白了些什麼。

  很快，唐琦把石蠟買了回來，掌柜讓人去買的藥材也買了回來。

  「此番多謝掌柜了，若是時疫到時候除了，我們一定不會忘記您的恩情的。」林深深從馬車裡探出頭來，感謝道。

  「不必言謝，也不必過多宣揚。姑娘，路上注意安全，草民就不送了。」掌柜的說完，看了看四周，退回了府內。

  林深深也沒有說什麼，讓唐琦出發。現在回去，估計最多後天應該到了，不知道那邊怎麼樣了。

  最怕的就是那時疫真的一點點辦法都沒有，藥方也還沒有研究出來，到時候錦城裡的那個又有話說了。

  林深深有些煩躁的靠在車上，腦海里還是反反覆覆的掌柜的那句話，她好像已經想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