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漁翁得利

  「走，隨我進去看看。」林深深伸手，牽著阿桃往裡邊走。

  「深深姐，這邊，大夫他們都在這邊呢。」阿桃輕車熟路，林深深看她的表情，想來她一定是經常過來的，不然不會這麼熟。

  「喲！還真把我們濟善堂當救濟所了？什麼人都往我們這兒帶？」

  才進門，藥鋪里的小廝一臉的嘲諷，言語間夾雜著是對阿桃和林深深的不屑和不耐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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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深姐無需與他多言，這哥哥向來同我們就沒有什麼好臉色，姐姐快隨我去尋大夫吧。」

  阿桃冷哼了一聲，拉著林深深的手往裡邊走。

  「嘿！你還的臭丫頭，你還給我擺臉色？」那小廝瞧著阿桃對自己不屑的模樣，生氣得拍了拍桌子。

  林深深皺眉，看了一眼他，目光冰涼。那小廝一看林深深一副好容貌，加上她這副不悅的模樣，竟然也軟了下來，擺擺手，隨他們去。

  穿過滿是草藥香味的大堂，再往裡一些便看到了幾位大夫坐在那裡。

  很是簡陋，林深深看著這些大夫一個兩個的雖然坐在如此簡陋的地方，可是每個人所都很是認真的給過來的貧民看病，心中不免有些感動。

  在現代的時候，好多醫生都不具備他們這樣的高品質了。

  「阿桃？你怎生來了？可是有哪裡不妥當不舒服？」

  看來這些大夫對阿桃都已經很熟悉了，他們才站了一會兒，在眾多的病患中，他們卻已經能夠一眼便看到了阿桃。

  阿桃抿唇，羞澀的笑了笑，指了指林深深。

  「並無，今日我是陪這位姐姐過來找你們的。」

  林深深朝他們點點頭:「打擾了，幾位先給病人看病吧。」

  林深深說完，找了找周圍，竟然都沒有像樣的椅子可以坐。只有一條不寬的板凳，她倒也不介意，拉著阿桃便坐了下來。

  「這位姑娘找我們，可是什麼地方不舒服？」會診完的醫生們，眉眼慈祥，看著林深深。

  「倒不是什麼地方不舒服，我是有求而來。」林深深爽朗一笑，看來這事應該能成。

  「是這樣的，我聽阿桃說幾位大夫都醫術高明，醫德高尚，我便想著請你們幫我個忙，價錢好商量。」

  「這……」幾位大夫面面相覷，過了一會兒，其中一位悠悠的開口。

  「姑娘可否明說是什麼忙嗎？我們也好斟酌考慮。」

  哎呀！林深深拍了拍自己的腦袋:「抱歉，瞧我這記性，竟然忘了這茬了。」

  「是這樣的，我一朋友，想來在座都認識，唐家的小公子唐琦。」

  「唐琦？可是那位唐琦？」大夫們都驚訝起來，早就聽聞唐家因為這位小公子惹上大麻煩，沒想到今日來找他們的姑娘竟然與他也有干係？

  「對，醫藥世家唐家的唐公子唐琦。」林深深點頭，一邊看他們偷偷的看著他們的表情。

  果然，不出林深深所料，幾位醫者的臉上都染上了些許的慍怒。

  她早就預料到了，唐家那批被摻假的藥品畢竟是讓好幾個人丟了性命，眼前的幾位大夫都是極具醫者仁心之人，他們怎麼能不生氣？不氣恨唐家為了錢財草菅人命呢？

  「若是姑娘為了那唐家而來，請姑娘見諒，我們敬仁堂的幾位實在醫術不精，實在幫不到姑娘了。」

  林深深盯著他們看了許久，突然笑了起來，很是開心，明艷的笑容瞬間讓這簡陋的敬仁堂竟然也有了光彩。

  「好，好。」林深深朝他們鼓掌:「不愧是阿桃介紹的人，確實是難得的醫者。」

  幾位大夫面面相覷不知道林深深到底是何意，方才他們分明是拒絕了她的吧？

  「幾位大夫何不聽我仔細將唐家的事情說與你們聽？唐琦確實涉世未深，不懂料理家產，唐家能有今天，最重要的還是他交友不慎。」

  「交友不慎？」這假藥和交友不慎又有何干係？

  林深深倒了不著急，慢條斯理的將這一切解釋與他們聽。

  「事情的過程便是如此，幾位也知道唐家這麼些年來給各大藥鋪的草藥質量如何，現在卻因為小人的暗算落魄至此，我想幾位一定於心不忍吧？畢竟唐家這麼多年來提供的草藥，也救活了不少百姓的生命，是嗎？」

  林深深一邊說著，一邊仔細的看著各位醫生的表情。阿桃也很乖巧的在一邊附和的點頭，林深深拍拍她的小腦袋輕笑。

  「林姑娘說得不錯，唐家不該因為小人暗算，便就此落魄下去。姑娘請說，要我們如何幫你？」

  醫者們倒是爽快，唐家若是能恢復從前，他們也很開心的。

  「我需要你們去唐家的藥鋪，做坐堂大夫，免費給這錦城所有有需要的百姓會診。至於你們的報酬，便由我來負責，你們看如何？」

  林深深有些激動，她還真不相信她堂堂一介二十一世紀商業精英，搞不定唐家這點小小的破事了？

  人人都說商場如戰場，想當初在現代的時候，她遇到事情，遇到的人，遇到的手段可比那姓蘇的毒辣多了，還不一樣被她化解和完美反擊了？

  唐家這醫藥世家，她林深深要是搞不活它，她就不姓林了！哼！

  「這……可以倒是可以，不過……」幾位大夫有些為難，有的人臉上更是染上愁容。

  看著氣氛突然變了，林深深心裡一驚，笑容也逐漸逐漸的消失。

  「怎麼了？有何難處？可是酬勞問題？酬勞一切好說只要你們願意……」

  「姑娘。」其中一位大夫嘆氣:「醫者本就該懸壺濟世，救病治人，難道我們還在乎這身外之物嗎？只是我們已是敬仁堂的人，若是掌柜不放人，我們只怕心有餘而力不足啊。」

  錦城的規矩向來如此，哪家藥鋪的坐堂大夫，通常都是與掌柜的簽訂了契的。契約期間去其他的藥鋪坐堂，那是要看看掌柜的意思的。

  「好說好說，阿桃，走，帶我們去找找掌柜的。」

  林深深嘩啦地一聲站了起來，不過心裡覺得這事沒那麼好辦。

  方才進門的時候，小廝對他們好像就冷嘲熱諷。小廝都這樣，那掌柜的應該更加難纏了。

  果然，林深深這份擔心並不是沒憑沒據的。

  一聽到林深深的來意，那掌柜砰的一聲將手中的帳本摔在了林深深他們面前。

  「好啊！還真是不把我們敬仁堂放在眼裡了是嗎？平常時你這小乞丐來看病不給錢也就罷了，現在居然找人來想把我這兒的大夫都挖走？哼！真是異想天開！」

  那掌柜眼睛裡都要噴出火來，他低頭看著阿桃，臉上的怒氣哪怕是阿桃這小人兒都能看得出。

  阿桃被嚇得不輕，立刻往林深深身後縮了縮。

  「你欺負一個弱女子算什麼？掌柜的，這些大夫平日裡也給你們敬仁堂帶來不少名氣吧，說不定還是靠阿桃他們宣揚出去的，否則你這……」

  「我呸！」那掌柜沒聽完林深深的話，狠狠地打斷她。

  「宣揚？名氣？一個兩個的滿嘴懸壺濟世醫者仁心，就因為他們，我這敬仁堂的藥材是有多少被他們免費給了出去的？他們是醫者仁心，那我呢？一家老小喝西北風等死嗎？現在大夏天的，恐怕連西北風都沒有吧？」

  掌柜冷哼，還想從他這裡免費把人挖走？怎麼可能？

  「掌柜的，話可不能這麼說，我們雖說義診不曾要過那些窮苦百姓的錢，可我們的酬勞也全補上了，我們已經好久不曾從掌柜這裡拿過酬勞了不是嗎？」

  掌柜的話，林深深還沒有來得及回答，倒是她身後的幾位大夫不幹了。

  「就你們酬勞那幾個錢，夠補上這虧空嗎？還真當自己菩薩轉世？五百兩！一口價，要走可以，五百兩，一文不少，否則，你們就一輩子在我這敬仁堂做白工菩薩吧！」

  那掌柜冷哼，臉上滿是不屑，翻開了帳簿丟到林深深的面前。

  林深深來了興趣，古代的財務報表？記帳憑證？

  「掌柜說五百兩，難不成幾位大夫真的能把你這小小的敬仁堂虧空至此嗎？恐怕掌柜把敬仁堂賣了，也不值五百兩吧？」

  林深深輕笑，翻開帳簿，天生對數字敏感的她，在心裡早就算好了數。

  「按照掌柜這帳簿上的記錄，藥材的虧空不過一百三十七兩五十貫，你卻要我給你五百兩？這敬仁堂的醫生是菩薩心腸，卻沒想掌柜是個黑心腸啊，若不是這幾位菩薩心腸讓掌柜的沾染了些福氣，怕是按掌柜這黑心腸，早就天打雷劈了吧！」

  林深深說完，將手中的帳本丟了回去給掌柜。

  那掌柜震驚得一時不知道說什麼好，林深深還未曾動過算盤，怎麼知道就是一百三十七兩五十貫？

  待那掌柜回過神來，臉上惱羞成怒，怒喝道。

  「我說五百兩就五百兩，沒有五百兩，別想從我這兒把人要了去！」

  林深深笑了起來，慢條斯理的，好像對這幾位醫生志在必得。

  「最多二百兩，多一文我都不給，人，我也照樣帶走，還請掌柜的自己掂量掂量。」

  多出來的六十幾兩，都不知道是普通人家一年的多少倍了，這掌柜還想在她面前獅子大開口？看她不把他這張口攤上嘴套？

  那掌柜飛快的想了一會兒，眉開眼笑，二百兩已經夠他賺的了。

  「好，二百兩，成交。」林深深挑眉，將銀票拿出來，放在櫃檯上。

  「行了，我們走吧。」林深深像女王一般，帶著幾位大夫走出了這簡陋的敬仁堂。

  「李大夫，以後你就可以跟著深深姐去給更多的人看病了，你開心嗎？」

  阿桃很是開心的衝著其中一位看上去不過四十來歲的醫者，問道。

  「自然開心。」

  李大夫？林深深的眼睛亮了起來，她早就聽聞錦城中有位李大夫，最是仁心醫術也很高明，而且留在敬仁堂，所以那便是眼前這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