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二章 希兒是我，你也是希兒

  先進一體化的製藥工廠中，瀰漫著叮叮噹噹金屬碰撞的聲音。

  韓江手中長槍揮舞的飛起，將各個方向撲來的金屬人偶打的到處亂飛。

  能夠防禦不代表能夠將這些人偶擊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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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或許是這片空間的原因，支配律者的戰力得到了提升，居然韓江一時沒有辦法快速擊破。

  「你能理解我嗎，你能知道求而不得的心情嗎，你遇到過懷才不遇的經歷嗎？」

  羅伊斯的人偶不斷比比叨比比叨，如同蒼蠅一樣在韓江耳邊嗡嗡嗡。

  韓江在反擊的時候看著人偶飛向自己的軌跡，尋找其中存在的顧慮。

  羅伊斯一人的意識操控五個人偶，對方的攻擊不可能一直密不透風找不到規律。

  這樣的情況維持整整五分鐘之後，韓江找到時機。

  一槍刺穿了其中一具人偶。

  羅伊斯繼續「給給給」怪笑。

  「你現在很無力是嗎，沒有辦法突破我的攻擊對嗎，你的兩個朋友迷失在這片數據空間很擔心是嗎？」

  「不用擔心，我已經在好好招待她們了，geigeigeigei！」

  韓江用力將刺穿人偶的長槍一把甩在地上，開始暗暗運轉寸心拳法中的寸勁，然後一腳踩在金屬人偶之上。

  「咔嚓……」

  人偶被韓江一腳踩碎。

  接著長槍上出現熾熱的火焰席捲向殘破的人偶，他要用這能量徹底將人偶燒毀！

  「想要燒毀我的寶貝？」

  羅伊斯看穿了韓江的想法，五指稍稍用力一扯。

  火焰中殘破的金屬碎片快速上升，然後重新組裝在了一起。

  「嗯？」

  這一刻，韓江察覺到了人偶和羅伊斯之中的「線。」

  這些金屬人偶如同提線木偶一般被羅伊斯操控。

  韓江也終於找到了控制人偶的源頭。

  打了這麼長時間才發現，韓江不禁內心暗暗嘲笑自己，自己是傻了嗎？

  剛開始想不就是五個人偶嘛，一個一個幹掉就好，現在才知道一切的核心是羅伊斯。

  怪不得這五分鐘，羅伊斯自身人偶對韓江的攻擊屈指可數。

  「沒用的，沒用的，有沒有感受到絕望，你做什麼都沒……啊！你怎麼發現的！」

  韓江對羅伊斯的嘲諷充耳不聞，體內運轉太虛劍氣，調動氣海之內能量，瞬間來到了羅伊斯的面前。

  「你的話太多了！」

  說話間，韓江一槍刺穿了羅伊斯的胸口。

  接著一個膝撞，再接一個肘擊將羅伊斯打向地面。

  羅伊斯的慘叫瞬間充滿生產車間，其他四個人偶在他的操控之下快速回援。

  但就在四個人偶回援的時候，韓江動用太虛劍氣，一把無形長劍附著在長槍之上，狠狠朝著人偶刺了下去。

  這一次韓江動了八成的力量，那股無形的劍氣觸碰到人偶的時候，人偶如同遇到碰撞的沙塔開始粉碎。

  「怎麼可能，怎麼可能！」

  羅伊斯發現自身的粉碎是無法逆轉的，那股好似能夠破開天地萬物的劍氣正在一點一點把他和支配律者的本體之間的連接一點點切斷。

  「我知道你很愛你的家人，但為了你的家人，你只能去死了！」

  小艾樂蒂不小心闖入這片虛數空間能夠安然離去，要說和羅伊斯沒有一點關係鬼都不信。

  那是他僅存的一點對女兒愛的意念，將愛樂蒂送離了這片空間。

  「我無法挽救走上邪路的你是我的無能，但我不能看著你破話這個世界。」

  說完最後的宣言之後，羅伊斯所附著的人偶徹底粉碎。

  霎時間，粉碎成末狀的金屬人偶組成了一個中年男人的影子。

  影子似乎想要微笑，嘴角微微一扯便化作了一縷青煙，韓江能夠捕捉到的，也只有他帶著悔恨與欣慰的目光。

  正主死了，剩餘四個人偶沒有了能量的來源，紛紛崩碎在四周。

  五顆擬似律者核心出現在韓江眼前，這是羅伊斯和他控制的其餘四個分身。

  羅伊斯死去，廠房化為虛幻，融入虛數空間。

  韓江收回五顆核心，羅伊斯就是一個鬱郁不得志最後走了極端的人。

  這樣的人很多見，但又很少見。

  韓江不是心理大師無法讓別人不要思考，他只能做好自己的。

  消滅崩壞，給琪亞娜芽衣她們一個美好的世界，這是韓江的信仰。

  正如羅伊斯哪怕死了，徹底消失了，眼中還會流露出對家人的思念。

  虛數空間一陣變換，最後變成了一個巨大圖書館的樣子。

  這大概是專屬於支配律者的虛數空間，收攏一千人的想法，最終體現如同一個圖書館一樣。

  「那麼……希兒呢？」

  韓江閉上眼睛，開始進入太虛劍氣的無塵心態，用心感知整個空間的波動。

  很快他找到了熟悉的力量波動，是希兒的里人格！

  「我來了。」

  自語之後，韓江朝著一個地方開始飛速趕去。

  剛才其實他也找到了幽蘭黛爾的波動，但那邊幽蘭黛爾把空間已經砸的稀碎，擔心她的安慰，完全就是多餘的。

  「嘻嘻，小寶貝，你要去什麼地方呢，陪姐姐玩一會兒怎麼樣呢，反正……用不了多久，你就會變成我的同伴了呢。」

  希兒警惕看著四面八方過來的人偶，抱著鐮刀開始不斷後退。

  周圍漂浮著的律者核心已經能夠證明她盡力了，但眼前還有三十左右各人偶在一點一點靠近她。

  「另一個我。」希兒開始呼喚心中的自己。

  心底的陰影處，黑紅色風格的希兒伸著懶腰說道：「終於要我出手了嗎？」

  「拜託你了，我不能一直被困在這裡，我……我要去找韓江哥哥。」

  里人格呵了一聲，「找他？你就不用擔心了，他可比你想的要強多了，就這群人偶，還不是韓江的對手。」

  「我……我知道。」希兒回道：「可是我們進來已經這麼長時間了，找不到我，韓江哥哥會擔心的。」

  「唉，你不是要成長嗎，要變得獨立嗎？」里人格透過心門去看周圍的那些人偶，「我知道這些人偶想要殺死你是不可能的，你打可以在這裡放手一搏，把這裡當做訓練場啊。」

  「可，可是……」

  看到希兒擔憂，里人格突然有种放心下來的感覺。

  因為她喜歡希兒依賴自己的樣子。

  她從誕生之初起就沒有名字，沒有身體，沒有同伴，只有希兒陪著自己。

  前段時間希兒想要獨立，想要鍛鍊的時候，她慌了。

  因為希兒如果可以徹底掌控身體的力量，那以後就沒有需要她的必要了。

  到那時，這個世界上唯一需要自己的人不再需要自己，自己這個沒有名字的里人格會徹底被這個世界遺忘。

  那麼……她誕生出來的意義到底在哪裡？

  「可是什麼呢？」

  里人格的驕傲不願意讓她直接去幫希兒，因為她不是說過自己要獨立嗎，那就自己一個人把事情辦成不就好了嗎？

  「可是韓江哥哥會擔心的，而且我們被困在這裡面，外界發生什麼一無所知，被布洛妮婭姐姐知道她也會擔心。」

  「我們明明可以打敗這些人偶，可以離開這裡找到韓江哥哥和那個叫幽蘭黛爾的姐姐，一起把這片虛數空間的律者消滅掉。」

  「我知道先前說過自己要努力自理，但現在又要你的幫忙，可能有些矛盾……」

  「但現在不是該為了我的想法，不去考慮其他人的時候。」

  「再說……」

  里人格疑問道：「再說？」

  「承認自己的不足又不是丟臉的事情，更何況你是另一個我，是另一個希兒，所以……」

  「所以求助你也是在求助我自己……」

  里人格抬起眼皮看向希兒，問道：「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油嘴滑舌了？」

  「因為我一直以來就非常信賴你，畢竟，我可是一直都在看著你，就像你一直在看著我。」

  「呼……」里人格突然閉上眼睛長處了一口氣。

  「好吧，在聖芙蕾雅學園生活了一段時間就變成了這麼能說會道的樣子，可真有你的。」

  「那麼，現在我要做些什麼，把這三十幾個人偶全部捏碎，然後去找你的韓江哥哥嗎？」

  「唔……」希兒突然說道：「我突然有一個想法。」

  「有什麼想法一次性說完好嗎？」里人格表現出一副不耐煩的樣子。

  「我這次想把身體的控制權徹底交給你，我自己沉睡在身體最深處一陣子。」

  「為什麼！？」里人格的聲音提高了一些，充滿了不解。

  「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這意味著在我不主動喚醒你的時候，你無法像以前那樣主動切回身體的控制權，這幅身體完全就是由我一人來主導啊！」

  希兒看著自己稍微有些激動的里人格笑了起來，「因為我一直信賴著你啊。」

  「那如果……如果我永遠也不主動喚醒你呢！」

  「韓江哥哥又一次告訴我，那次你還說韓江哥哥說的狗屁不通呢，你記得嗎？」

  里人格回想了一下點頭道：「記得，我記得他說人要勇敢面對自己，那樣才能勇敢面對困難。」

  「是的，就是那次之後我才想著努力變得獨立自理。」

  里人格不解問道：「那和這次要把身體控制權徹底交給我有什麼聯繫呢？」

  「因為我要面對自己，而你……因為你是另一個我，所以我也要面對啊。」

  「這是我的想法，本來之前就像對你說呢，但你前段時間一直和我發脾氣，不理我，所以一直拖到了現在。」

  希兒繼續說道：「你是我，我也是你，所以我想讓你控制這具身體去見布洛妮婭姐姐，去和我的朋友們相處。」

  「傻瓜！」里人格連訓斥道：「你就不怕我會對布洛妮婭姐姐做這樣那樣的事嗎？」

  「你不會的。」

  「那你不怕我會破壞你和朋友們的關係嗎？」

  「你不會的。」

  要說里人格不心動那是假的，因為她也想得到別人的認可，擁有一個自己的名字，而不是所謂……另一個我那樣的稱號。

  外界，希兒的身體還在與那些人偶戰鬥，但礙於兩人的交談不可避免的出現了傷口。

  「你這傢伙啊，真拿你沒辦法。」里人格充滿無奈的語氣里還有藏不住的開心。

  「那就……拜託你了，希兒。」希兒用著和朋友交談的口吻拜託道。

  里人格精神怔了一怔，笑道：「你這是在拜託自己嗎？」

  因為一直以來，希兒叫她從來是另一個我，而不是具體的稱呼，所以她彆扭的覺得這是希兒在讓她本人去相信自己這個裡人格。

  「不是的。」內心深處白色的希兒說道：「因為我是你，你也是我，希兒是我，你也是希兒，所以……」

  「拜託你了……希兒！」

  「呵。」里人格一如既往的口是心非道：「和你這傢伙共享身體，現在又要共享這個名字，真是……」

  煩死了三個字最後被裡人格換上了她感到拗口的「感覺也挺不錯呢。」

  「那現在……就看我的表演吧！」

  白色的希兒自己走向了內心的深處，那個另一個自己出來的地方。

  黑色的希兒重新掌控身體，胸口處的聖痕在微微發光，眼睛變成血紅的顏色，臉上也出現戲謔的表情。

  希兒手中的鐮刀將靠近自己的人偶麻利割成兩半，但仔細看被割成兩半的人偶斷層並不光滑，說明希兒剛才的手在顫抖。

  「怎麼說呢？」希兒用嘲諷的笑容看著圍攻自己的三十多個人偶，「我是不是應該感謝你們這些傢伙呢？」

  人偶呼呼呼笑道：「很快你就是我們的一員了，所以我們需要……」

  支配律者是個會學習的律者，也是一個善於拉攏幫手的律者，自然而然需要拉攏眼前這個未來同一個陣營的……幫手。

  「哦？是嗎？」希兒呵呵笑道：「那可惜，不能如你所願了，因為我已經同意了自己的請求，要好好的做一次自己呢。」

  希兒說著拗口，只有她自己能夠聽懂的話。

  「什麼？」支配律者沒動希兒的話。

  「我說……」希兒輕輕張開嘴巴說道：「遊戲……要開始了呢！」

  話音落下，希兒體內的聖痕力量徹底覺醒，在她的身後伸出能量匯聚而成的鐵鏈，瞬間穿透十米之內的所有人偶。

  霎時間，人偶化為粉末，漂浮的只剩下一個個閃爍著各色光彩的律者核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