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四章 無病無痛，一生順遂

  皇城很快迎來了第一場雪。

  顧清璃站在走廊里伸手去接雪花，嘴角一直洋溢著笑容。

  「怎麼把手伸出去了？」身後的人不滿皺起眉，握著她的手冷聲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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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回頭對宋以安吐了吐舌頭，笑道：「我許久未見這麼大的雪了，一時高興嘛。」

  宋以安淡瞥了眼變成雪白的地面，完全沒看出這雪景有多好看。

  他又看向顧清璃身上的狐狸毛披肩，總覺得有些單薄，又將人抱緊幾分。

  「先前大夫就說你有些體虛，可不能長時間待在外面，我們進去吧。」宋以安出言提醒。

  聞言，顧清璃忍不住蹙起眉，小聲埋怨道：「我已經憋在屋子裡十幾日了，今日好不容易下雪，你都不讓我多看。」

  說完她還不忘瞪了眼宋以安，眸子裡充滿了委屈。

  瞧著她這樣，宋以安很是無奈，說：「若是再涼著了，明日可還要去參加皇上的生辰？」

  提到這，顧清璃下意識很排斥想這事。

  見她不高興了，宋以安抬手輕輕撫摸著她的臉頰。

  「不要擔心，不會有事的。」

  顧清璃眼裡慢慢浮現出擔憂，她抓著宋以安的手，蹙起眉問：「這樣真的可行嗎？」

  「可以的。」

  前些日子顧清璃忙著給皇上尋找賀禮，一時著急火上心頭，竟然累病著了，宋以安便將這差事接了過去。

  想起皇上對泰安王府的不喜，她眼裡擔憂更濃。

  「小璃。」宋以安將人摟著，低頭盯著她眼睛看，說：「你不要為我擔心那麼多，我不會讓王府有事的，這次他不滿意也得滿意。」

  說話時，宋以安不自覺流露出霸氣，讓顧清璃稍微心安了些。

  兩人相攜回到屋裡，小喬立刻遞上薑茶。

  她淺抿了口薑茶，或許是這味道太辛辣，她嫌棄將薑茶推到一邊去。

  看著她可愛的小動作，宋以安笑著搖了搖頭，假裝沒看見。

  顧清璃心虛往他那邊瞥了眼，隨即又收回視線，低頭竊喜著。

  「對了以安，你到底給皇上送了什麼？」她偏頭看向宋以安，好奇問。

  宋以安露出淡笑，慢悠悠品著茶，完全沒要和她說的意思。

  等了一會兒不見他反應，顧清璃鼓著腮幫子氣鼓鼓瞪著他。

  見她眼裡慢慢積滿怒火，他不敢再繼續逗弄她，忙解釋道：「乖，不是什麼特別的禮物，不過得等到皇上壽辰那日再揭秘。」

  「是嗎？」顧清璃聲音驟然變冷。

  她眯起眼睛打量著宋以安，見他是真不願意告訴自己，她冷哼了聲，卻沒再強求。

  其實赫家那邊送來了不少好東西，不過都被她拒絕了。

  如今她雖是赫家的家主，卻總覺得兩人是在合作，她不想和那些人有太多牽扯。

  她抿唇思忖半晌，又看向宋以安問：「聽說閒王近日和丞相的一位表親關係不錯，你可知道是怎麼回事？」

  「無非就是兩家要合作了，這有什麼大不了的？」宋以安毫不在意問。

  見他是一點也不在意，顧清璃微微蹙眉，疑惑問：「丞相本就沒多大權利，閒王拉攏他這是為何？」

  「名聲好聽唄。」宋以安輕哼了聲，鄙夷道。

  名聲？

  她想了想，好像除了個丞相的名頭，也的確拿不出什麼像樣的東西了。

  宋以安拉著她手委屈望著她，問：「難道小璃就關心這些，不能多關心關心我？」

  「今日雪這麼大，晚上我們和母妃他們一起用膳吧，到時候再準備兩個鍋子如何？」顧清璃笑著轉移了話題。

  「夫人說什麼就是什麼。」宋以安無奈點頭。

  顧清璃狡黠笑著，她就知道宋以安肯定不會和自己多計較的。

  翌日，皇上生辰。

  兩人早早穿好繁瑣的宮裝，又在泰安王和王妃那聽了會兒訓誡，才起身往宮裡去。

  顧清璃撩起帘子好奇看了眼外面那些人，然後又回頭看向神情淡定的宋以安，蹙起眉變得很著急。

  「夫人在擔心什麼？」宋以安睜眼笑盈盈看著她問。

  見他明知故問，顧清璃給了他一個白眼，又看向窗外。

  「聽說閒王一黨給皇上準備了不少賀禮，今日恐怕他們要出盡風頭，為何不見五皇子給皇上準備什麼？」顧清璃自言自語了一會兒，又看向宋以安好奇問。

  宋以安發出一聲冷笑，不屑道：「那些不過是身外之物，宮裡寶貝甚多，豈會少了他們這兩件？」

  「嗯？」看出他對這種行為很鄙夷，顧清璃不解望著他，問：「你似乎知道很多事？」

  「也沒什麼，夫人不要在意。」宋以安抓著她的手親了親，試圖轉移她的注意力。

  這樣的宋以安實在有些奇怪，顧清璃盯著他看了一會兒，才平靜收回目光。

  良久，見她沒要問自己的意思，宋以安又繼續盯著書看，食指輕輕敲著自己大腿，看起來心情很不錯。

  吉安殿。

  他們到的時候已經到了許多大臣，當他們走進去的時候，大家都把視線集中在他們身上，像是在看好戲。

  顧清璃心裡門清，今日皇上想藉機為難泰安王府。

  她緊張抓著宋以安的手，徑直往他們的位置上走去。

  「小王爺今日來這麼早？怎不見老王爺和王妃過來？莫不是知曉今日會發生什麼？」閒王站在他們前面，笑盈盈看著他問。

  他眼裡的狂妄讓顧清璃很是不喜，她不悅皺起眉，低頭不想去看他。

  閒王將兩人的表情盡收眼底，自然不會錯過顧清璃對自己的嫌棄，他臉上的笑立刻沒了。

  「小王妃似乎對本王有意見？不如說出來聽聽？」閒王危險眯起眼睛，問。

  「我可不敢對閒王有意見。」顧清璃冷聲反駁。

  「哦？是嗎？」閒王眼神陰鷙，他環顧四周，見很多人往這邊看，他又笑了起來，自以為很瀟灑的撩起耳邊的碎發，勾起唇角說：「希望如此，畢竟本王可希望能和小王爺和平共處呢。」

  說完，他深深看了眼顧清璃，發出一聲意味深長的冷笑，便轉身離開了。

  望著閒王囂張的背影，顧清璃越發不喜，卻也沒抱怨什麼。

  兩人坐到位置上，宋以安攬著她的腰，小聲在她耳邊叮囑：「一會兒不管他們說什麼你都不要信，這些今晚不整出點么蛾子恐怕他們自己都難受。」

  顧清璃乖巧點頭，她深吸了一口氣，開始警惕起來。

  「太后駕到，皇上駕到，皇后駕到。」

  他們剛坐下沒多久，外面的太監就開始傳話了。

  很快皇上一行人便走了進來，皇上扶著太后胳膊，有說有笑的走進來，看著的確是幅慈母孝兒的樣子。

  「諸位愛卿平身，今日大家高興就好，不用拘謹。」到了最上面的位置，皇上笑著說。

  「謝陛下。」眾人齊聲道。

  宋以安剛入座，皇上的視線便朝這邊來了，可他只是笑了笑，倒是沒說什麼。

  見他竟然什麼都沒說，顧清璃疑惑看向宋以安，而宋以安則是眼神示意她不要著急。

  顧清璃深吸了一口氣，端起茶杯喝了口茶，在心裡不停警告自己要淡定。

  大殿內歌舞昇平，一派祥和，看著就是君臣盡歡，不像是會有什麼事發生。

  壽辰進行了一半，皇上再次將目光看向他們這邊。

  「怎麼只有以安來了，你父王呢？」皇上盯著宋以安看了一會兒，才又好奇問。

  宋以安立刻站了起來，對皇上拱手行禮，恭敬說：「近日天寒，父王舊疾發作，實在是來不了。」

  「是嗎？」皇上突然坐直，發出一聲冷笑，皺起眉不滿道：「這人還真是十年如一日用這藉口，也不嫌膩得慌？」

  說完，皇上又往宋以安那看了眼，嘆了口氣：「本以為你父王今年身子好些咱兄弟倆又可以把酒言歡，看來是真想多了。」

  他話里不見絲毫惋惜，倒是嘲諷居多。

  宋以安垂眸掩蓋住眼裡的譏諷，又說：「臣備了薄禮送給皇上，恭祝皇上福壽延年，壽與天齊。」

  總算是要送禮了，皇上來了興趣，急切說：「你準備的朕可要好生瞧瞧了，趕緊給朕送來。」

  話音剛落，就有兩個小太監抬著一個紅色的大箱子走進來。

  在看見箱子的時候，皇上臉色瞬間變了，雙手握緊，似乎在壓抑著什麼。

  「皇上，臣現在就為您打開。」

  宋以安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不等皇上拒絕他便徑直上前打開了盒子。

  裡面放著一尊紅色的玉觀音，鮮紅似血，莫名讓人覺得有些滲人。

  瞧見這尊觀音，皇上不顧形象站了起來，白著臉憤怒瞪著宋以安。

  而宋以安坦然看著皇上，躬身解釋：「紅色喜慶，臣費了好大力氣才從一位婦人手中得到此觀音像，希望她能保佑皇上，無病無痛，一生順遂。」

  無病無痛，一生順遂！

  皇上睜大眼，他僵硬轉頭看向宋以安，啞聲問：「這東西你是從哪裡得到的？」

  「臣派人去了下一趟吉山，那裡有一位婦人，說來也奇怪，那位婦人丈夫失蹤不見蹤影，卻常年有銀錢從天而降，婦人說是有這尊血觀音保佑，臣費了好一番功夫才將這血觀音拿下。」

  「你將這位婦人怎麼了？」

  皇上眼神越發恐怖，說話時咬牙切齒的，似乎要將人生吞活剝一般。

  宋以安得意勾起唇角，沉默了片刻，直到皇上快不耐煩了才說：「臣擔心拿走了血觀音讓婦人沒了生計，特意為她找了份活計，每月銀錢和這尊血觀音帶來的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