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五章 無心插柳柳成蔭

  翌日，顧清璃要的人被帶來了。

  「兩位不要拘謹，我今日叫你們來是為了幫你們討回買東西的銀子，沒有惡意。」顧清璃對她們露出友好的微笑，隨後又指了指一旁的位置示意她們坐下。

  兩位婦人互相對視了一眼，不安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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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清璃立即讓人給她們奉上茶水，見她們依舊很拘謹，便開口說：「前些日子你們在藍寶閣買過一些首飾吧。」

  「這……」兩位婦人瞥了眼對方，皆很害怕，低頭不敢答話。

  藍寶閣是顧家的生意，自己現在和顧家不和的傳言鬧得沸沸揚揚的，她們會害怕也能理解。

  顧清璃觀察著兩人神色，過了好一會兒又柔聲安撫道：「你們不用害怕，我不會對你們做什麼。」

  「民婦先前的確在藍寶閣買過東西，可也只有那麼一次，王妃饒命，民婦再也不會去那買了。」其中一位夫人站起來，惶恐求饒。

  要不是有琉璃攔著，恐怕她已經直接跪在地上了。

  顧清璃依舊保持著微笑，對那位夫人笑著說：「這位夫人不要著急，我並沒有惡意，只是想為你們討回一個公道罷了。」

  「公道？藍寶閣沒有對我們做什麼啊？」婦人不解望著顧清璃，很不明白她話里的意思。

  見她眼眸里滿是疑惑，顧清璃嘆了口氣，說：「這藍寶閣先前到我手上時我好不容易才把假貨杜絕，可這些人倒好，我前腳剛走，那些被處理的假貨又被他們帶回來了。」

  說完，顧清璃眼神不停往婦人頭上瞟。

  能買得起藍寶閣東西的人自然不是傻子，很快兩位夫人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剛才說話那人更是將自己頭上的髮釵取下來認真看著。

  顧清璃給琉璃使了個眼色，琉璃立即會意，轉身去端了一碗水過來。

  「若夫人不相信的話，可將你手上的髮釵放在裡面泡一泡，若變黑了，便能證明這有問題。」顧清璃指著她旁邊的水說。

  開始婦人還有些猶豫，過了好一會兒她才咬著牙將髮釵放進水裡。

  很快簪子就變了顏色，她驚慌看向顧清璃，似乎很不相信眼前這一幕。

  顧清璃眼裡閃過一抹譏諷，隨即又同情望著婦人。

  見她髮釵變了色，另一位也取下簪子和手鐲扔到水裡，結果下一刻就變色了。

  「好可惡的藍寶閣！」婦人黑了臉，咬牙道。

  看著她們氣急敗壞的模樣，顧清璃端起茶杯輕抿了口，也順便遮掩住眼裡的嘲諷。

  她倆現在這般惱怒，還不是因為當時貪了便宜，為了那一點銀子讓利，怎麼可能買到真東西。

  等抬頭時顧清璃又恢復了溫柔的笑容，她端正坐著，對兩位安撫道：「你們也莫要著急，我雖和顧家斷了關係，可那畢竟是我曾經管理過的地方，我會讓他們賠你們的。」

  「小王妃真能讓他們賠我們銀子？」婦人眼前一亮，貪婪望著她，說：「我們被騙了這麼久，還將這首飾戴出去過，總該得到些補償吧。」

  「這我可幫不了你們。」顧清璃微微聳肩，表示自己無能為力。

  可開了這個口，兩人自然不會輕易放棄。

  兩位婦人站起來一起跪下，稍微年長些的夫人期期望著顧清璃，說：「只要王妃能幫咱們，要咱們怎麼做都可以。」

  「兩位夫人快些起來，不是我不幫忙，如今我管不了藍寶閣，而且我也不是顧家的人，我能幫你們要回銀子也是因為泰安王府的面子，這賠償我實在難辦。」顧清璃為難道。

  兩人還不願放棄，她們正要繼續求情，突然瞧見不遠處慌張跑過來一個丫鬟。

  「主子，不好了。」小喬從外面跑回來。

  到了顧清璃面前，她紅著眼睛跪下，望著她委屈道：「奴婢方才去了藍寶閣，本想讓他們把騙人的錢還回去，可他們不同意，還揚言說哪怕是有人去鬧他們也不會給銀子，奴婢……」

  「你沒要到銀子是嗎？」跪在她旁邊的婦人猙獰望著小喬，大聲問。

  小喬這才注意到兩人，她被婦人兇狠的模樣嚇了一跳，下意識點頭。

  「王妃，這藍寶閣實在可惡，王妃這般善良肯定不是他們的對手，既然他們敢騙到民婦頭上，民婦定要讓他們付出代價！」婦人咬著牙說。

  旁邊的婦人也跟著點頭，狠厲說道：「這事咱們自己來解決，就不用王妃操心了，不過還是要謝謝王妃的好心提醒。」

  說罷，兩人便站起來朝顧清璃行禮，然後氣勢洶洶離開了。

  望著她們的背影，顧清璃勾起一抹冷笑，她真想去看看這兩人要怎麼鬧。

  沒想到她們這麼快就走了，小喬還有些不在狀態，好一會兒才回神，埋怨道：「主子，她們這就走了？奴婢話還沒說完呢。」

  顧清璃被她的話逗笑了，忍不住打趣：「可能是被你嚇到了吧。」

  小喬噘著嘴委屈看著顧清璃，眼裡還帶著霧氣。

  「好了，我和你開玩笑呢。」顧清璃捏了下她肉嘟嘟的臉頰，笑著說。

  小喬也不生氣了，她起身走到顧清璃旁邊，好奇問：「小姐為何肯定這兩人一定會去找藍寶閣的麻煩？」

  顧清璃眼裡再次閃過譏諷，嘲諷道：「當初她們要貪小便宜，現在因為小便宜付出代價，她們自然想撈一筆了，更何況這種事她們不是第一次做了。」

  小喬懵懂點點頭，倒是一旁的琉璃很驚訝，她看了眼顧清璃，又看向還未撤下的那碗水，小聲呢喃著：「難怪先前小姐要找鬧過事的人，可一個藍寶閣對顧家來說，算不了什麼不是嗎？」

  「不，藍寶閣對顧家很重要。」顧清璃搖頭反駁。

  「嗯？」琉璃不解。

  顧清璃抬頭看向琉璃，笑容里多了些深意，說：「藍寶閣面上只是一間普通的首飾店，可杜容華還在的時候，它一年進帳可有數十萬兩白銀。」

  「為何這麼多？」琉璃驚訝問。

  「呵！有些東西可不是表面那麼簡單，所以你看到的帳本才會漏洞百出，那才是藍寶閣真正的帳本，先前小喬看的是遮掩好的。」顧清璃發出一聲冷笑，耐心為她們解釋。

  小喬恍然大悟，拍了下腦袋說：「奴婢想起來了，以前藍寶閣的掌柜經常來顧府，小姐是不是那時候就知道了？」

  提起以前，顧清璃笑容里多了些諷刺，自嘲道：「你小姐我哪兒有那麼聰明，不過是查杜容華的時候查到一些有趣的事罷了。」

  她嘆了口氣，閉上眼假寐。

  見她情緒突然低落，兩個丫鬟對視了一眼，紛紛陷入了沉默。

  快到中午的時候，宋以安突然回來了，拉著顧清璃就要出門看熱鬧。

  見他這麼高興，顧清璃好奇望著他，問：「發生了什麼事讓你這般高興？」

  宋以安沖她眨了下眼睛，故作神秘說：「現在還不告訴你，等你去了就知道了。」

  見他還在自己面前裝神秘，顧清璃搖了搖頭，跟著他出去了。

  到了衙門，瞧見裡面跪著的藍寶閣掌柜和那兩位婦人，她才明白了宋以安的意思。

  「好戲還在後頭，你別著急。」宋以安握住她的手，提醒道。

  「嗯？」顧清璃疑惑看了看四周，好像也沒什麼值得看的。

  很快她就瞧見捕快抬著幾個大箱子過來，上面還標著藍寶閣的字樣。

  進了公堂，捕快將箱子打開，裡面一堆白花花的瓷器，還有些名貴珠寶。

  「這是怎麼回事？」顧清璃不可置信睜大雙目。

  她本以為藍寶閣只是藏了些假貨，沒想到竟然還有這些東西？

  堂上的大人拍了下驚堂木，怒瞪著下面的掌柜，大聲質問：「你和本官好好說說這些都是什麼，為何從你藍寶閣搜出來的東西有贓物？」

  掌柜跪在地上瑟瑟發抖，額頭上大粒的汗珠不停往下掉，看起來臉色不怎麼好。

  掌柜擦了擦額頭上汗漬，不停磕頭惶恐道：「大人冤枉，小人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小人是被冤枉的。」

  顧清璃戳了戳旁邊的男人，疑惑問：「這琉璃瓶我記得好像是別國商隊的，那些人不是都沒了嗎？為何這琉璃瓶會出現在這裡？」

  若說以前有杜容華在倒也能解釋，可這支商隊這月才出了事，應該和杜容華無關才對。

  宋以安低頭看著一臉茫然的她，揉了揉她的頭髮，解釋道：「藍寶閣私底下一直在打劫別的商隊，這兩婦人去藍寶閣鬧，直接衝進倉庫了。」

  顧清璃一陣唏噓，她沒想到這兩人竟然還有這本事，還幫朝廷破了一樁案子。

  周圍突然傳來了討論聲，顧清璃抬頭往後看，竟然瞧見顧成泰和謝婉婷來了。

  顧成泰也注意到了顧清璃，他冷冷瞥了眼她，直接進了公堂。

  「李大人這是什麼意思，可是顧某哪裡得罪了李大人，把這麼大的罪行扣到老夫頭上？」顧成泰將手背在身後，冷眼看著坐在上位的人。

  李大人毫不畏懼看向顧成泰，冷哼了聲，不屑道：「本官秉公辦事從未徇私枉法，倒是顧大人可要好好和本官解釋一下，為何你藍寶閣會出現贓物？」

  顧成泰斜眼看向驚慌不已的謝婉婷，示意她來為大家解釋。

  謝婉婷揪著繡帕，不安看向上面嚴肅的李大人，「我……」

  她張了張嘴，臉色越發蒼白，吞吞吐吐的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