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五章 夫人慎言

  謝婉婷沒坐多久她就離開了，至於綢莊的事，她也沒再多提。

  望著她倉皇的背影，顧清璃嘴角的弧度更大，眸子裡滿是嘲諷。

  「小喬，你讓顧府的人把謝婉婷盯仔細了，如果她敢亂說的話，不用對她太客氣。」顧清璃冷著臉吩咐。

  「是。」小喬迅速退下。

  顧清璃深吸了一口氣，在心裡默默盤算著接下來該怎麼做。

  是夜，顧府那邊傳來了消息，謝婉婷回去後就找人問了關於杜容華的事，甚至還去了問了老夫人。

  

  不過結果很明顯，她什麼都沒打聽到，就像當初的杜娥嬌，杜容華徹底被顧家掩埋了。

  小喬忐忑望著顧清璃，見她許久不說話，她小聲問：「小姐，謝姨娘如果還要繼續幫顧大人怎麼辦？」

  「難就讓她幫就是了，我倒要看她能幫到幾時！」顧清璃目光凌厲，不屑發出一聲冷笑。

  謝婉婷是個聰明人，希望她能選對自己該走的路。

  她的怒氣去得很快，見小喬眼裡充滿了不安，她對小喬微笑著，拍了拍她的手安慰道：「不用擔心，你家小姐我沒那麼容易被打倒的，再說了她不過是個姨娘罷了，別多想了。」

  小喬咬著嘴唇點點頭，可很快她又繼續看著顧清璃擔心道：「小姐你千萬不要有事。」

  「放心吧。」顧清璃微怔，隨即笑意更濃。

  見她還不願意走，顧清璃嘆了口氣，只能接著差使她繼續幫自己做事了。

  「你去給顧清歡傳個話，讓她明日想個辦法出來見我。」

  好不容易把小喬送走了，顧清璃吐出一口濁氣，起身去書房找要給顧清歡的解藥。

  翌日，燕雀樓。

  等到丫鬟推開門，顧清璃就瞧見顧清歡一襲青衫慵懶靠在窗邊，手裡還端著酒杯。

  和往日比起來，她眉梢多了些愁怨，整個人陰沉沉的。

  察覺到她的目光，顧清歡轉頭看向她，對她露出一個略顯嫵媚的笑容，「既然來了就過來坐下吧。」

  顧清璃微微蹙眉，現在的顧清歡和以前比起來變了許多，以前還有些端莊，可如今她笑著的時候眼神里有些藏不住的風情和嫵媚，就像是……

  妖精！

  對，現在的顧清歡完全沒了大家小姐的矜持，整個人都顯得有些放浪。

  「怎麼，這麼快妹妹就不認識我了？」顧清歡捂著嘴偷笑，眼裡透著若有若無的嘲諷。

  顧清璃收起心思淡漠走到她對面坐下，也不客氣，直接說出自己找她來的目的，「幫我在侯爺夫人那拿個帳本，先前你也聽到她們的對話，你該知道我說的是什麼。」

  「你是讓我去送死！」顧清歡雙手撐在桌上，面目猙獰望著顧清璃咬牙說。

  「是嗎？」顧清璃依舊冷冰冰的，她將顧清歡從上到下打量了一番，「我想以你現在在侯府的地位，想要接近夫人身邊的人很方便吧，總有一天你身上那些舊傷會被新傷覆蓋，到最後所有皮膚都會潰爛，你就不想快點解脫？」

  「你怎麼知道？」顧清歡環著胸，驚呼出聲。

  顧清璃不屑發出一聲冷笑，盯著她肩上一處還未褪去的傷疤說：「我還知道很多，可要我全部告訴你？」

  「不用！」注意到她的視線，顧清歡將衣服攏緊，沒好氣說：「顧清璃，如果我被抓住的話，我一定會把你供出去。」

  「但願到時候你還能有說話的機會。」顧清歡不屑道，完全不將她的威脅看在眼裡。

  只見顧清歡眼裡慢慢現出恐懼，她睜大雙目不可置信望著顧清璃，忍著害怕問：「你在侯府也有安插人？」

  「你覺得呢？」顧清璃雲淡風輕笑著，無形中給了她答案。

  顧清歡臉色蒼白，她倒吸了一口涼氣，又問：「所以我做了什麼你都知道？」

  「當然。」顧清璃笑著點頭，她很喜歡看到顧清歡露出害怕。

  望著她滿是笑容的容顏，顧清歡不禁後背發涼，她閉上眼試圖驅趕對面這人帶來的害怕。

  她的反應讓顧清璃很有成就感，她端起一杯茶輕輕抿了一口，好心提醒道：「所以你最好按著我的要求去做，要不然你哪天就會悄無聲息死掉的。」

  聽到這話，顧清歡睜開雙目，眸子裡失去了生機。

  她沉默了一會兒，才又乖巧應下顧清璃的要求，「我可以答應你，但是你也知道這可關係到侯府的未來，趙氏肯定放在隱秘的地方，我需要你的人幫我。」

  「可以。」顧清璃量她也不敢耍花招，便點頭同意了。

  見她答應得這麼爽快，顧清歡卻有些懷疑了，她盯著顧清璃看了一會兒，確定這人不會再提要求才又鬆了口氣。

  「顧清歡。」顧清璃嘴角泛起詭異的笑容，將一個瓷瓶遞過去，盯著她眼睛緩緩開口：「你最好不要耍花招，今天我可以給你解藥，可明天我也會給你毒藥。」

  顧清歡打了個寒顫，她雙手顫抖著接過顧清璃遞過來的瓷瓶，乖巧點頭：「我也想報仇，自然會好好聽你的。」

  「很好，那我就先走了。」顧清璃滿意點點頭，起身和她道別。

  顧清璃走出包間後，隔著門縫回頭看了眼面色蒼白的顧清歡，眼裡充滿了得意。

  顧清歡是她控制的第一個人，那麼謝婉婷，就會是她的第二個！

  ——

  恭親王府。

  顧清璃和宋以安穿著同色的宮裝，將準備好的賀禮交給恭親王妃。

  「清璃今日這身真好看，更襯得你肌膚雪白，和安兒站在一起郎才女貌，可讓姑母好生羨慕。」恭親王妃拉著顧清璃的手笑著說，看得出來她很喜歡顧清璃。

  顧清璃一臉嬌羞低下頭，她偷偷看了眼正溫柔看著自己的宋以安，兩人目光對視，她臉又紅了幾分。

  瞧見他們的互動，恭親王妃欣慰笑著。

  隨著越來越多的賓客湧進來，恭親王妃也顧不上他們了，她看向宋以安，叮囑道：「清璃很少來我這裡，你可要把人給我照顧好了，要是有半點損失我絕對不饒你。」

  「侄兒曉得了。」宋以安對恭親王妃笑著，乖乖應下她的話。

  恭親王妃自然相信宋以安會把顧清璃照顧很好，也就沒再管他們，繼續去招呼其他客人了。

  宋以安帶著顧清璃往裡面走，笑著說：「現在時間還早，這兩日你也沒休息好，我讓丫鬟帶你去廂房休息片刻可好？」

  「不用了。」顧清璃搖搖頭，抬頭看著他無奈道：「我還沒那麼脆弱，再說了我也不是小孩子了，可以照顧好自己的。」

  「這不是顧小姐嗎？」兩人正說著話，身後突然傳來一道尖銳的聲音，她剛回頭，又聽到她說：「瞧我這記性，人家現在已經是泰安王府的小王妃了，怎麼會還記得自己曾經是什麼身份。」

  這話實在有些難聽，顧清璃蹙起眉不悅看向侯爺夫人，冷聲反駁：「我一直都知道自己什麼身份，倒是夫人，恐怕忘了。」

  「小王妃這是什麼意思，難道還想要本夫人給你行禮？」侯爺夫人挑眉，板著臉問。

  顧清璃又勾起一抹冷笑，說：「你是長輩我自然不需要夫人向我行禮，不過希望夫人也能記住，除了尊老愛幼外，還有尊卑有別，希望夫人到時候不要讓別國看笑話。」

  侯爺夫人咬緊牙關怒瞪著顧清璃，可對方卻保持著從得體的微笑，在「教訓」她之後，直接轉身走了，完全沒講她放在眼裡。

  望著她的背影，侯爺夫人氣得牙痒痒，眸子裡逐漸湧現出點點惡毒。

  顧清璃小心看向宋以安，見他沒生氣，不由好奇問：「你就不怕我今天和侯爺夫人吵起來不給你面子？」

  「你是我妻子，是不久後的泰安王妃，我自然是站在你這邊的。」宋以安寵溺望著她，在瞧見她眼底的小心時，宋以安感覺自己的心都要碎了，又接著說：「去做你想做的就好，泰安王府和我永遠是你堅強的後盾。」

  「你真好。」顧清璃盯著他看了一會兒，臉上的笑容怎麼都藏不住。

  侯爺夫人帶著一肚子怒氣走過來，瞧見他們濃情蜜意對視著，不禁冷哼了聲，鄙夷道：「真是不要臉，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做出如此傷風敗俗之事，也不怕教壞小孩子。」

  宋以安將人牢牢護在懷裡，淡漠掃了眼侯爺夫人，不禁發出一聲冷笑，面無表情說：「先前就聽聞夫人和侯爺感情不好，如今看來果然和傳言中一樣。」

  「你什麼意思？」侯爺夫人神色有些尷尬，她四處看了看，沖他吼道：「小王爺，這就是你對長輩的態度？」

  「若要想要別人尊敬你，夫人應該正視自己的態度才對。」顧清璃冷漠提醒她。

  「你閉嘴！」侯爺夫人沖她吼了聲，有些氣急，按著太陽穴說：「你以為你是個什麼東西，若不是你勾搭上小王爺，當初你害死婢女的時候就該被處死。」

  「夫人慎言。」顧清璃目光變得凌厲，她冷冷盯著侯爺夫人，冷聲說：「當初我是被誤會在場人可都瞧見了，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夫人為何要冤枉我？」

  「我……」侯爺夫人心虛了一下想，隨後又硬氣頭皮和她對視，「我又沒說錯，當日不過是為了給你個台階下罷了。」

  說完，她在人群中四處看著，突然瞧見一個熟悉的身影，她對那人招手示意那人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