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偷雞不成蝕把米

  在東安郡主走後，顧清璃將字據遞給琉璃，神情好不得意。

  看出她心情很好，琉璃盯著手裡的字據看了會兒，才小心詢問：「小姐，為何你要把價格定這麼高，若無人再買，那可就……」

  琉璃話雖然沒說完，這裡面的意思大家都懂。

  顧清璃拿起凝香鈴綁在腰間，才又嗤鼻笑道：「東安郡主年紀雖小，平日最喜炫耀攀比，你以為她只會買一個？」

  「咱們不是定下規矩每人只能買一枚嗎？」琉璃更加疑惑，完全猜不透顧清璃是什麼意思。

  「是啊，是每個人嘛，她再換一個人來不就好了？」顧清璃露出詭異的笑容。

  她的笑容實在有些恐怖，琉璃下意識低頭。

  如她所料，第二日王府就來了人，還帶來了一千兩白銀，要求再從這裡買兩枚凝香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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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面對這樣的結局，琉璃對顧清璃豎起佩服的大拇指，沒想到她竟然能這麼容易就猜透一個人。

  有了東安郡主豪擲千金求凝香鈴，剩下的十七枚凝香鈴也盡數賣出去了。

  望著一堆銀子，顧清璃淡定的盤點完就讓琉璃給老夫人送過去，讓她那邊記個帳。

  深潭酒樓。

  顧清歡怒氣沖沖推開房門，見杜娥嬌還能平靜的算帳，她坐到杜娥嬌對面，衝著她冷哼了聲引起她的注意。

  「這是怎麼了？」杜娥嬌抬頭不解望著她。

  「區區幾日那個賤人就賺了一萬兩白銀，娘，咱們可要輸了。」顧清歡秀眉緊皺，擔憂道。

  原來是為了這事，杜娥嬌若無其事的繼續算帳，怕顧清歡著急，冷笑道：「你這麼著急做什麼，可忘了當日我們定下的規矩？」

  「當然記得，可這錢是她自己掙的，咱又拿不到錯處。」顧清歡嘟著嘴，不滿的嘟囔著。

  杜娥嬌笑著搖頭，一邊撥動著算盤，一邊說：「你可知道幫她做凝香鈴的老師傅哪兒來的？」

  這問題難住顧清歡了，她還真不知道。

  一看就知道她沒有認真去查，杜娥嬌頗為無奈，好心替她解釋：「巧匠坊可是泰安王府的產業，要不然你以為就她賣了芬芳閣那點東西的錢能請得動巧匠坊的人？」

  「您是說小王爺在幫她？」顧清歡驚訝捂嘴。

  本來她以為自己讓趙松來深潭酒樓已經有些過分了，沒想到顧清璃竟然還來這一出，這操作讓顧清歡驚訝之後便是狂喜。

  她摸著下巴算計了一番，激動地望著杜娥嬌：「她現在已經收了那些人的錢，如果咱們現在告到老夫人那裡，她不僅不能賺錢，還會賠錢不是嗎？」

  「我兒就是聰明，我正是這意思。」杜娥嬌讚賞的摸著她的腦袋，顯然她的主意正中自己下懷。

  兩人相視一笑，顧清歡湊到杜娥嬌旁邊去，靠在她肩上撒嬌說：「娘，這次咱們應該萬無一失了吧？」

  「當然，我已經派人打聽了，和小喬接觸的人的確是巧匠坊的，這次那個小賤人別想再翻身。」杜娥嬌冷笑道。

  得到確定的答案，顧清歡眼裡儘是嘲諷，恨不得現在就回去。

  傍晚，顧清璃正坐在院子裡乘涼，翻看著醫書，想要找找有沒有什麼辦法能讓香丸的香味更持久一些，老夫人院子裡的人突然來了，要她現在去那邊一趟。

  顧清璃看了眼琉璃，示意她守在院子裡，自己單獨帶著小喬去了。

  在去的路上，顧清璃不知想到了什麼，停下在小喬耳邊說了一句，小喬隨後也離開了。

  到了老夫人屋裡，顧清璃恭敬行禮，然後坐到一旁，神情淡定。

  「妹妹如今還能如此鎮定，可真是好手段，姐姐佩服。」顧清歡毫不客氣沖顧清璃陰陽怪氣的說。

  顧清璃淡漠地瞥了眼顧清歡，看向老夫人對她微笑著，茫然問：「不知奶奶叫清璃來所謂何事？」

  老夫人板著臉，有一下沒一下撥著手裡的佛珠，直到顧清璃開口才睜眼看向她，嚴厲問：「你母親說你找巧匠坊的定做的凝香鈴，可有此事？」

  「是的。」顧清璃疑惑看向杜娥嬌，見她們還對自己笑，顧清璃雖然茫然，眼裡沒有絲毫心虛。

  以為她是裝樣子，顧清歡捂著嘴嘲諷道：「妹妹可就別裝了，我們都知道你讓小王爺幫你了，如今證據確鑿，你自己也承認了，這次妹妹輸了。」

  這話讓顧清璃不解的皺眉，疑惑道：「姐姐這是什麼意思，我什麼時候讓小王爺幫忙了？」

  「清璃為何要選巧匠坊？」老夫人不滿的瞪了眼顧清歡，顧清歡立刻閉嘴低頭裝乖巧，她滿意收回目光。

  「如今最好的匠人師父都在巧匠坊，我做的東西是要賣給貴女們的，不敢馬虎。」顧清璃很直白的說，完全沒提宋以安。

  老夫人很了解顧清璃，自然相信她說的事真的，可顧清歡兩人不一樣，見她不承認，顧清歡又是一陣冷嘲：「妹妹為何還要狡辯，城中誰不知道巧匠坊是泰安王府的家業。」

  「我不知道不也正常嗎？這不是拜母親所賜，我可是好多年不出門。」顧清璃毫不客氣反嘲回去。

  這話戳到了杜娥嬌痛處，杜娥嬌扯了下顧清歡衣服，示意她不要再多說了。

  顧清歡臉色也不怎麼好看，只能把這口氣憋在心裡，等著老夫人判定。

  杜娥嬌尷尬看向老夫人，神情極其不自然的說道：「母親，如今璃兒自己也承認了她的確是找了巧匠坊的人，那這次比賽是不是有了個結果了？」

  「難道我不能找巧匠坊的人？當初我們是說過不能讓別人幫忙，我付錢巧匠坊出力這也不行？如此說來，母親和姐姐讓廚子幫忙做菜小二幫忙上菜還有帳房先生管帳，這是不是也錯了？」顧清璃冷笑道。

  「你！」杜娥嬌抓住桌沿，怒瞪著顧清璃，「你別和我狡辯，本就是你的錯，深潭酒樓的人都拿著工錢，自然該辦事。」

  「那母親是覺得我沒給錢？」顧清璃目光變得犀利，語氣也越發冰冷。

  她渾身透著凌人的氣勢，無形中釋放著壓力，讓杜娥嬌有些喘不過氣，臉色也逐漸變得蒼白。

  顧清璃冷漠收回目光，她起身走到大廳中間，對老夫人屈膝行禮道：「這次清璃實在冤枉，是我讓小喬去找的巧匠坊的人，可白紙黑字寫得清清楚楚，母親這般冤枉人是為何？」

  「這……」杜娥嬌慌了，她沒想到顧清璃會真的給錢。

  這時候還是顧清歡比較鎮定，她走到杜娥嬌旁邊將她半擋著，就怕讓其他人看到杜娥嬌的失態。

  「既然妹妹說有白紙黑字，那就請拿出來，省得到時候說咱們冤枉人。」顧清歡不客氣的說。

  看來她還真的要，顧清璃眼神迅速閃過一抹詭異，看得顧清歡覺得滲人，她心裡隱隱升起一股不祥的預感。

  兩人對視了一番，顧清歡膽怯的收回視線。

  好在小喬很快就拿著東西進來了，顧清璃立刻把字據遞給老夫人，突然就變得委屈起來，說：「清璃沒想到有一天竟然會受到這樣誹謗，還請奶奶為清璃做主。」

  說完，她還擦了擦眼角，看起來似乎真的很傷心。

  老夫人用力拍了下桌子，指著杜娥嬌怒吼道：「你給我好生瞧瞧，鬧成如今這樣，你可滿意了？」

  雖然沒看清楚紙上寫著什麼，可杜娥嬌也不是傻子，她無助看向顧清歡，讓她來幫自己答話。

  「杜娥嬌！」老夫人又是一聲怒吼，嚇得杜娥嬌立刻站了起來，委屈望著老夫人，僵硬的解釋道：「我這不是怕璃兒受騙嘛，既然沒事，那自然是最好了。」

  老夫人又是一聲冷哼，神情越發嚴肅，讓杜娥嬌十分不安。

  只見老夫人低頭沉默了一會兒，才冷聲道：「我本沒打算要對你做什麼，可你一次次欺負清璃，這次我絕不輕饒。」

  「母親，兒媳知錯，兒媳以後一定好好對璃兒。」杜娥嬌慌了，忙跪下求饒。

  見老夫人不搭理自己，杜娥嬌看向顧清璃，向她求助：「璃兒，母親知道錯了，你就原諒母親這次吧，可好？」

  顧清璃下意識起了牴觸，她抿著唇看向老夫人，無聲表達自己的不情願。

  既然顧清璃不打算饒她，老夫人自然不會手軟，嘆了口氣，對外面的下人大聲喊道：「來人，去把深潭酒樓的帳本拿回來。」

  「老夫人，您未免也太偏心了，娘不過也是懷疑，這事我們錯了我們道歉，可您也不能就這樣判定我們輸了吧？」顧清歡扶著杜娥嬌站起來，不滿的說道。

  老夫人凌厲的視線立即掃向她，微眯著眼睛說；「我可有認定你們輸了？杜娥嬌這就是你教的好女兒是嗎？既然如此，也休怪老身不客氣，作為懲罰，深潭酒樓之前賺的錢不算。」

  「您不能這樣！」顧清歡失態的吼道，她急忙出去拉住要走的下人，衝著老夫人吼道：「您根本就是公報私仇，故意想要我們輸。」

  「是嗎？」老夫人神情越發冷漠，屋內的氣壓越來越低，壓得兩人都快要喘不過氣了。

  老夫人吼了聲，不屑道：「我也不和你們廢話，趙松在你們酒樓吃了多少就扣多少，這可公平？」

  見她提到趙松，兩人臉色慘白，對看了一眼，都無話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