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她被放了

  這個問題為難了顧清璃好幾日，她還是決定先看看，磨一下杜娥嬌的稜角。

  入夜，涼風習習，顧清璃坐在院子裡乘涼，聽著小喬給自己將府里的趣事，漸漸有了睡意。

  「小姐，不好了，後面那個院子起火了。」她正要起身，門外有位丫鬟慌慌張張跑了進來。

  「哪裡著火了？」顧清璃抬頭四處看了看，好像不是自己這邊的院子。

  丫鬟指著顧清歡那方向，吞吐了半天也沒憋出一個字。

  「大小姐那？」顧清璃皺眉，疑惑道。

  「小姐，依奴婢看應該是丫鬟住的那邊，那邊倒是有些火光。」琉璃受過訓練，夜裡的視線比顧清璃她們看得廣些。

  一聽是丫鬟那邊，顧清璃有些失望，淡淡望著丫鬟，略微帶著些不滿：「那你來找我做什麼，難道還想我去幫忙救火？」

  「奴婢不敢，只是今日那邊多是小姐的衣裳，恐怕已經毀了，特意來向小姐請罪。」丫鬟帶著哭腔說。

  

  原來是怕自己生氣，顧清璃無語的搖了搖頭，讓琉璃跟過去看看。

  琉璃跟著丫鬟出了院子後，顧清璃才嚴肅的對小喬吩咐：「你馬上去大小姐那屋子裡打聽打聽，看看這場火和她有沒有關係。」

  「奴婢這就去。」小喬鄭重點頭，悄悄出去了。

  顧清璃看著院門口，眼裡充滿了深思。

  ——

  翌日，小喬沒有打聽到關於失火的消息，不過在後門遇到了一些事，還帶了一個丫鬟回來。

  等顧清璃起床，正要去和老夫人請安時，走出院子才看見外面跪了個丫鬟，周圍還有人在看著。

  顧清璃回頭，茫然望著兩個在偷笑的丫鬟，問：「這是什麼意思，這人從哪裡來的？」

  小喬立刻抬頭，瞪著低頭抽泣的丫鬟，「這人在外散播小姐謠言，被奴婢親耳聽到，這才將人帶回來，和她合謀那個正關在柴房。」

  沒想到這人竟然是小喬抓到的，顧清璃有些驚訝，對小喬露出笑容，才又看向跪著的丫鬟。

  她走上前去抬起丫鬟的下巴，看清人臉後驚訝出聲：「小秋，竟然是你？」

  「二小姐，奴婢冤枉，奴婢冤枉啊。」小秋也大哭出聲。

  見她還敢喊冤枉，小喬氣沖沖冷哼了聲，做出發誓的手勢，對著天說：「奴婢要是有一點欺騙小姐的，就不得好死。」

  「你這丫頭，胡說什麼呢。」顧清璃趕緊抓住小喬的手，不滿的將她手按下來：「難道你家小姐還不知道你是什麼人，會冤枉別人？」

  「那她……」小喬很感動她願意相信自己，隨意擦了下眼淚，又指著小秋問。

  顧清璃冷哼了聲，眸子裡似乎透著刺骨的冰霜，冷聲說：「造謠府里小姐可是重罪，正好我也要去老夫人那裡，就將這丫頭也一併帶去，我倒是想知道她還能說些什麼。」

  「二小姐不要，奴婢求二小姐了，是大小姐讓我這麼做的，和奴婢沒關係啊二小姐。」小秋不停掙扎著。

  可雙拳難敵四手，小秋只能向顧清璃求饒。

  儼然她已經忘了這已經不是以前那個會心軟的顧清璃了，顧清璃冷漠的直視著前方，對於她的求饒恍若未聞。

  到了老夫人的院子，顧清璃先進屋伺候老夫人梳洗，等收拾好和她一起吃了早餐，才說起被丫鬟污衊的事。

  老夫人聽完後，滿是怒氣的拍了下桌子，「簡直是胡鬧，不管是不是顧清歡指使的，這是她院子裡的丫鬟，她都有責任。」

  「來人，去把顧清歡給我帶過來。」老夫人板著臉對旁邊的嬤嬤說。

  本來老夫人就看顧清歡不順眼，只不過沒找到理由責罰她，如今顧清璃送上了個緣由，她自然是要好生利用。

  顧清璃深知老夫人性子，安靜陪在她身旁。

  很快顧清歡就來了，在看到跪在地上的小秋時，她有些驚慌，捏著繡帕不敢抬頭。

  老夫人又拍了下桌子，將她嚇了一跳，顧清歡這才抬頭佯裝無辜望著老夫人，「老夫人叫歡兒來可是有什麼事？」

  「顧清歡，你在我面前裝這套，你把我當什麼了？」老夫人冷哼了聲，不滿的問。

  「歡兒不知老夫人的意思，歡兒近日都未出門，最多只是去看望娘，這也有錯？」說著說著，顧清歡眼睛都紅了，像是受了多大的委屈。

  老夫人不滿的哼了聲，見她還在做戲，鄙夷道：「在我面前就把你那些小把戲收起來，我可不吃這套，外面那丫鬟可是你院子裡的？」

  顧清歡眼皮直跳，她聽話往門外看了眼，「正是，可她做了什麼和歡兒沒關係。」

  「姐姐，從小你就欺負我，往日種種我不和你計較，可如今你竟然還要找人污衊我，你真當我是塊軟柿子？」顧清璃失望的嘆了口氣，委屈道。

  「清璃別怕，如今奶奶為你做主，我倒要看看一個庶女能掀起什麼風浪。」老夫人又是一聲冷哼，一口一個庶女，沒將顧清歡放在眼裡。

  她站起來，厭惡的看了眼門口還在哭的丫鬟，大聲說：「去把柴房那個一併帶來。」

  一聽柴房還有人，顧清歡慌了，指著小秋大聲解釋：「是這個丫鬟冤枉我啊老夫人，是她對妹妹懷恨在心，是她故意冤枉我。」

  「你說她恨我，前些日子我不在府里，回來後便待在自己院子裡，你說你的丫鬟恨我，這又從何說起？」顧清璃站起來，冷笑著質問。

  顧清歡咬牙陷入了沉默，而外面的小秋卻像是得到了提示，突然不停磕頭。

  「請老夫人放夫人出來吧，夫人對咱們府里的丫鬟極好，奴婢看不慣二小姐欺負夫人，這才做出這等錯事。」小秋一邊哭一邊解釋。

  顧清璃咬著牙，狠狠瞪了眼暗自得意的顧清歡，如今看來自己還是低估了這個女人。

  「你只想著夫人，那二小姐受的委屈呢？」琉璃也跟著跪在地上，指著小秋呵斥道：「小姐每日為夫人誦經到很晚，日日受著折磨，你這般造謠小姐，你這丫鬟好大膽子。」

  被琉璃大聲呵斥，小秋傻眼了，無助看向顧清歡，希望她能再給自己一點提示。

  看著兩人的互動，顧清璃又是一聲嘆息，她走到兩人中間，阻隔著兩人視線交流。

  「小秋護主我不怪你，可你想要破壞我的名聲，那你就得按著家法處置，奶奶，看在小秋對母親這般忠心的份上，便將她送去家廟為母親祈福吧。」顧清璃神情冷淡的說出對小秋的處罰。

  一聽要去家廟，小秋怕了，用力磕頭求饒：「奴婢錯了，請小姐恕罪，奴婢再也不敢了。」

  「將人帶出去。」見老夫人不說話，顧清璃收回目光，冷聲命令。

  很快小秋就被捂著嘴帶出去了，至於顧清歡，在兩人的注視下，她莫名覺得恐懼。

  老夫人厭惡收回目光，坐下喝了口茶才開口：「那畢竟也是你丫鬟，管教不周，這幾日你便留在院子裡學學規矩，夫人那裡你也別去了。」

  「是。」顧清歡低頭小聲答應。

  一時不能將她如何，看著她就是一陣煩躁，老夫人不耐煩地揮揮手，讓她先出去了。

  顧清璃無意識的撥動著茶水，許久才回過神看向正不滿看著自己的老夫人。

  知道她還在為剛才的事生氣，可顧清璃也很無奈，誰知那個丫鬟和顧清歡早就通過氣，她也只能吃個啞巴虧。

  「奶奶，要不還是把母親放出來吧。」顧清璃猶豫了片刻，低聲說。

  「可想清楚了？」老夫人皺起眉，對她這個答案，並不怎麼滿意。

  她對老夫人露出一抹笑，可眼裡卻是黯然和傷心，看得老夫人很心疼。

  顧清璃絞著繡帕，自嘲道：「若再不將人放出來，恐怕再過幾日我就成十惡不赦的罪人了，流言我聽多了倒是無所謂，可我不想連累奶奶和顧府。」

  「好孩子。」老夫人紅了眼睛，拍了拍她的手背，沉聲道：「你放心好了，就算她出來了，奶奶也不會再讓她欺負你。」

  「謝謝奶奶。」顧清璃露出一抹勉強的微笑。

  或許是看出顧清璃的不高興，老夫人也不留她，讓她回去好好休息。

  回到清月居不久，杜娥嬌被放出來的消息立刻傳了過來，而顧清璃無動於衷，正在書房埋頭作畫。

  下午，顧清璃正淡然看著丫鬟們清點自己損害的衣物，杜娥嬌便帶著一眾丫鬟過來了。

  見是她，顧清璃淡淡行禮，無意識的透著疏離。

  杜娥嬌卻是一臉笑意，她拉著顧清璃轉了一圈，讚美道：「我的璃兒就是天生麗質，哪怕這麼定定站著，也比那些庸脂俗粉美上三分。」

  假裝沒聽懂她話里故意貶低自己，顧清璃淡淡抬起眼帘，問：「母親來找我，可是有事？」

  見她面上功夫都不願意做，杜娥嬌的笑容僵硬了一下，眨眼便恢復了笑容，對身後的裁縫招了招手。

  等她到自己面前，杜娥嬌才解釋：「我也是才聽說你衣物被燒毀，特意叫了千絲坊的娘子來為你做幾身衣裳。」

  看了眼裁衣娘子的衣裳，確定她是千絲坊的後，顧清璃也不客氣，衝著娘子點頭：「那就麻煩娘子了。」

  「璃兒可還在和娘置氣，以前是娘糊塗了，如今娘已經醒悟，以後一定會好好對待璃兒的。」杜娥嬌還想拉她的手，被顧清璃不動聲色躲開，杜娥嬌又低聲解釋。

  顧清璃只是淡淡瞥了她一眼，說：「母親多慮了，我並未和母親置氣。」

  「那你……」杜娥嬌還想說，在看到顧清璃眼裡的不耐時，她還是識趣閉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