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是偷人還是偷財

  清晨的香山比起平時多了幾分寧靜，山下炊煙一片，陽光落下，將霧染成了金色，就像是為山下的村莊披了一層金紗。

  在山上守了一夜好不容易等到花開，顧清璃帶著一捧還帶著露水的鮮花回到廟裡。

  她剛進到後面的客舍，突然冒出一個光頭小和尚攔住她的去路，「顧施主先別回去，不知何時你那屋內進了位男香客，此時大家正鬧著。」

  「男香客？」顧清璃昨夜便一直跟著自己的琉璃，問：「你先去打聽打聽是什麼情況，我先把東西拿到藥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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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姑娘家的客房出現了男人，這可關乎到她的名節，琉璃不敢馬虎，將東西遞給顧清璃，小跑著過去了。

  等顧清璃把東西拿去藥房還不見琉璃回來，她有些不放心，忙讓藥房的僧人幫自己熬煮，她先回了自己院子。

  還未走到門口，就聽到裡面傳來很大的叫罵聲，甚至還有男人的聲音在。

  「看，主人在那兒。」人群里不知道是誰叫了一句，眾人紛紛看向顧清璃，還為她讓開了一條路。

  顧清璃收回目光，挺直腰從容走進院子。

  「你們是什麼人，來我這做什麼？」見那挽著袖子一臉兇相的婦人張嘴，顧清璃率先開口厲聲問。

  婦人粗魯的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抱著手鄙夷望著她：「我就說我家男人怎麼昨日夜不歸宿，原來是來見你這個小狐狸精來了，我呸，真是不要臉。」

  對於她粗魯的行為，顧清璃微微皺眉，滿是深思的看向自己屋內。

  「小喬，給我跪下！」顧清璃看向頂著個巴掌印抽泣的小喬，大聲呵斥道。

  小喬一臉懵，雖然很委屈，卻還是跪下了。

  「我昨夜去山上等著藥開花，讓你守著這院子，你去哪裡貪玩了竟然放了賊人進來，可查清楚少了什麼東西？」顧清璃瞥了眼婦人，意有所指。

  見這情況不對，婦人慌了，上前想要去和顧清璃拉扯，可被她迅速躲開。

  「你這是什麼意思，你和我家男人偷人，現在還冤枉他偷東西？我可要去官府告你，到時候可要你浸豬籠。」婦人指著她鼻子，惡狠狠威脅著。

  「好啊。」顧清璃依舊冷著臉，見婦人愣住了，鄙夷道：「賊喊捉賊我還是第一次見，你說我偷人，可我昨夜上山採藥，見過我的人都可以作證，你家男人偷我東西也有我丫鬟作證，去了官府，我倒要看看誰對誰錯！」

  從一開始顧清璃都很強勢，自己又是從外面回來，說他偷東西也不算錯，此刻不管婦人怎麼說，都像是在掩飾。

  小喬還跪在地上哭泣，琉璃倒是明白了顧清璃的意思，趁著大家不注意偷偷進了房間，沒多久便慌張的跑了出來，將首飾盒遞給顧清璃。

  「小姐不好了，您的鑲金白玉雙蝶簪和那套紅寶石頭面都不見了，那可是王妃送您的。」琉璃惶恐的說道。

  顧清璃掃了眼癱坐在地上瑟瑟發抖的男人，厭惡收回目光，冷眼望著惶恐不安的婦人：「如今你還有什麼說的？」

  「你這臭丫頭竟然敢冤枉人，看我今天不打死你！」婦人凶神惡煞瞪著琉璃，作勢要打她。

  「住手！」

  「啪——」

  一個巴掌落下，婦人捂著臉不可置信望著顧清璃，顫巍巍指著她：「你……你，你居然敢打我？」

  顧清璃雖然依舊板著臉，可眼裡卻透著盛怒，甩了甩髮疼的手心，冷哼道：「今日我不僅要打你，我還要見你倆送進官府，你說這是你男人，他偷我東西你還冤枉我，今日你們必須給我一個交代。」

  對婦人放下狠話，顧清璃又看向琉璃，「馬上去讓廟裡的師父們過來，將這兩人給我綁到官府去。」

  至於門外那些看熱鬧不走的人，顧清璃凌厲的目光掃去，問：「你們還不走，可是想要和他們一起去官府再湊個熱鬧？」

  這裡面不乏有頭面的人，他們可不願出醜，沒多久人散完了。

  見人都走了，顧清璃又繼續看向他們，將那婦人想逃，顧清璃帶著不遠處的大樹說：「宋立，將這兩人捆了帶去問話，你們想要怎麼處置隨你們。」

  她知道培養暗衛需要研究一些非同一般的東西，有時候還需要用活物試驗，這兩人正好合適。

  宋立迅速出現在她面前，還不等婦人求救，就直接將人打暈帶走了。

  「小姐。」小喬站起來，紅腫的眼睛委屈巴巴望著顧清璃，小聲抽泣著：「他們今早過來就開始在這爭吵，可後來有人來看戲了，他們就說那些混帳話，奴婢害怕不知道如何處理。」

  「小喬，上次在祠堂我就說過以後我們和顧府勢同水火，你若一再被人牽著鼻子走，即便是我，也很難護你。」顧清璃嚴厲說道。

  要不是今天自己先發制人加上琉璃聰明，恐怕不會這麼罷休。

  也好在那兩人嘴笨沒腦子，不懂得辯解，自己才能鎮得住，要不然今日自己可就要被拉去浸豬籠了。

  小喬白了臉，無助看向琉璃，可琉璃也只是嘆了口氣。

  「小姐，奴婢出去打聽一下，看看那些人可會亂說。」琉璃低著頭，找了個藉口溜走了。

  她知道顧清璃也是為了小喬好，如果自己留在這裡難免小喬不會多想，所以還是先離開讓她倆單獨說話。

  見她還在哭，顧清璃無奈嘆了口氣，語重心長的說道：「不是我要說你，若今日我沒回來，或者琉璃不懂應變，你可想過你小姐我會如何？」

  「小姐。」小喬抬起頭，委屈望著她，哽咽著說道：「奴婢知錯，小姐隨便怎麼責罰奴婢都行，可別將奴婢趕走。」

  似乎是被自己的話嚇到了，小喬哭得更加傷心了。

  顧清璃微微皺眉，對她這樣的行為有些反感，可又不忍心責罰。

  「你先起來。」她又是一聲嘆息，望著不遠處那些被折斷的花草，心疼的收回目光，沉聲道：「以前和我受了委屈，後來我有縱著你，如今你可要多和琉璃學學。」

  「小姐就是喜歡琉璃，想把奴婢趕走是嗎？」小喬小聲哭著。

  「你在胡說什麼！」顧清璃板起臉，嚴肅看著小喬，呵斥道：「若我要將你趕走，剛才就叫你下山了，可還會和你說這麼多？」

  見她生氣了，小喬咬著牙委屈低著頭。

  顧清璃昨夜一夜沒睡，一回來又應付了那倆人，此刻正頭疼著，也懶得和小喬爭辯，只讓她自己去反省，她先去休息了。

  到了晌午，顧清璃幽幽醒來，見小喬還在床邊頂著一對紅腫的眼睛守著自己，她被嚇了一跳，拍著胸口疑惑望著她。

  「小姐，奴婢知錯，奴婢以後一定和琉璃姐姐學習，您不要再生氣了。」小喬哽咽道。

  見她哭得不那麼傷心，顧清璃拉著她的手，正色道：「那你可多學學，若以後小姐我再遇到什麼困難，可得指望你們。」

  見她不再責怪自己了，小喬重重點頭，表示自己不會再犯了。

  午後，她坐在竹林下拿著醫書正看得入迷，一串糖葫蘆突然伸到自己面前。

  微風拂來，一陣熟悉的香味傳來。

  顧清璃盯著糖葫蘆一口咬住，酸甜的山楂讓她頓時有了精神，享受的眯著眼睛。

  看著她如孩童一般的模樣，宋以安笑著搖頭：「小璃在我面前越發活潑了。」

  她瞪了他一眼，嬌嗔道：「誰叫你要拿糖葫蘆來饞我。」

  「是我的錯，那我給小璃說個消息作為補償如何？」宋以安坐到她旁邊的石凳上，笑著道歉，又接著說：「早上的事我聽說了，是吳同帶來的人。」

  「又是吳同？」顧清璃皺起眉，疑惑道：「我和他何時結怨，噬魂散不夠，還要派人來污衊我的名聲？」

  宋以安有些心虛，他低頭避開顧清璃的視線，小聲說：「或許和我有關。」

  「你們怎麼了？」她直起身，好奇的問。

  之前宋以安紈絝的名聲雖然在外，可這人甚少出現在大家面前，再則說宋以安又不是真紈絝，為何會和吳同有交集。

  被她直勾勾看著，宋以安心裡痒痒的，看了她一眼，又迅速收回目光。

  「前些年我和宋乾源去春風閣見一位先生，一不小心搶了他的相好。」他吞吐了半天才說完。

  聽完這話，顧清璃臉上的笑容沒了，又恢復了清冷。

  就知道她會是這樣，宋以安有些頭疼，趕緊解釋道：「不過是借那位姑娘打個掩護，我們可什麼都沒做。」

  顧清璃卻沒聽到他說什麼，此刻她正低頭茫然看著自己胸口，不知為何，剛聽到他說去春風樓，她胸口疼的厲害，如針扎一般。

  她抬起頭，眼眶微紅，不解的問：「為何我覺得心口疼，可是病了？」

  「我馬上去找大夫。」宋以安立刻站起來，轉身著急要出去。

  見他要走，顧清璃趕緊將人拉著，「別走，我沒事了。」

  剛才心痛只有那麼一會兒，才看到宋以安緊張自己後，那陣痛意就消失了。

  只可惜一個不懂情愛，一個關心過度未曾明白她心為何而痛。

  宋以安反手握住顧清璃的手，心疼的望著她：「如果再有不適，一定要告訴我。」

  「我真沒事，我還沒教訓顧清歡他們呢，還有那個吳同，這次要不是琉璃機靈，恐怕沒這麼容易罷休。」顧清璃哼了聲，語氣里充斥著不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