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6章 代價

  戰鬥在第二天的正午結束。

  燃燒軍團留下了兩千具屍體，剩下的跑了個乾淨。

  艾倫身上的盔甲已經變成了破爛，光是武器就已經換了十幾把。至於空間腕輪，裡面已經裝不下更多的軍功證明了，艾倫在考慮回去後是否得升級一下空間腕輪的容量了。在他回收了軍功證明的時候，遠在山區的另一邊，扎古放下了戰術鏡，臉上露出陰狠的笑容道：「那個小子完事了，真是沒想到，他真的辦到了，哈哈。不過，也真夠慢的，沒有同級強陣壓陣，竟然還花了一天多的時間。如果讓我來，最多半天也就完事了。」

  「而且你有沒有發現，老大。」一個手腳遍布吸盤的巴爾人道，「那個小子似乎沒有大範圍的殺技，從頭至尾，他幾乎是一個個砍過去的。」

  扎古點頭：「沒錯，雖然他很能幹，可顯然他沒有拿得出手的殺技，純粹憑藉的是驚人的耐力和體能。像這樣的傢伙，更不能給他休息的時間。走，我們回收軍功去。」

  沒有讓艾倫等多久，他才剛回到了五百人份的軍功證明便已經塞不下空間腕輪，這時身後遠方一片氣勢升起。這些氣勢或高或低，斑駁不純。艾倫眯了眯眼，輕聲道：「來得可真夠慢的。」

  他好整以暇，隨意挑了把還算過得去的劍，就這麼拄著地面，回身等著扎古等人現身。片刻之後，一道道身影落在他前方，為首的是個魁梧的巴爾人。那女人跟艾倫描述過扎古的容貌，所以一看到他，艾倫就認出他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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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辛格！」扎古大叫艾倫的化名：「你膽子不小，竟然敢搶我們的軍功。知不知道，這支軍隊是我們先盯上的！」

  艾倫轉過身，臉上是濃濃笑意，看得扎古皺了下眉頭，然後就聽艾倫說：「先盯上就是你們的了？請問你打了標誌沒有？就算有，既然是你們先盯上的，那為何拖延到現在才來？既然慢了一拍，那就不要怨被人搶了獵物。現在，為了你們好，馬上給我消失。」

  一個巴爾人從古扎旁邊跳出來指著艾倫道：「好個強詞奪理的小子，扎古大人，不用跟他廢話。他既然搶了咱們的獵物，我們就把他的軍功證明搶過來！」

  艾倫忍不住笑出聲：「終於說出心聲了嗎？」

  扎古總覺得有些不對勁，眼前這個男人似乎有持無恐，根本看不出一絲畏懼。按理說劇戰了日余，現在他應該顯出疲憊之色，可他看上去似乎還能再戰。

  太古怪了！

  扎古想，一個念頭也油然而生。

  或許得放過他，另做打算。剛這麼想，旁邊那個巴爾人已經忍不住動手，吼了句「少跟他廢話，大家一起上」，當下又有三人跟他一起出手。於是除了扎古外，只有另外兩人站在原地。

  四人撲向艾倫，為首那人拳頭隱現一團紫霧，其中不斷有東西遊動，十分詭異。他一拳印向艾倫，那團紫霧猛的化成一條巨蟒咬去。然而末等巨蟒咬中，艾倫拄在地上的劍無聲彈去，平平無奇的一劍抹去。劍鋒破開了巨蟒，不斷在那人的眼裡擴大，最後他眼中的世界一分為二，中間處是無盡的黑暗。

  扎古眼皮跳了下，那個依附他，戰力還算過得去的強者就這麼被艾倫一劍破開。接著艾倫連出三劍，每一劍都看不出有什麼出奇的地方。既無強者出手的磅礴氣勢，也沒有精巧的劍技，看上去就像一個初學者，姿勢看上去甚至還有些笨拙。可偏就是這麼沒有奇特之外的三劍，卻劍劍奪命。

  撲殺艾倫的另外三人，一個給斬首，一個自己撞上劍尖，最後一個喉嚨抹出了條細縫。三名戰力還算過得去的強者就這麼莫明其妙地躺下，看得扎古心裡的退堂鼓打得更響了。他甚至不自覺地退了一步，撞到後面一人，那人咬牙道：「扎古大人，得替他們報仇啊，要不然以後誰還跟著咱們干！」

  扎古心裡咯噔了一下，這個手下說得沒錯。在來到密西爾行星後，因為他的出色戰力，不知不覺吸引了一批次一級的強者跟隨著他。由此漸漸形成了一個集團，扎古有這些勢力，在怒風要塞可說混得風生水起，戰功一向居前。只是這兩天突然來了個艾倫，雖說現在艾倫積累的戰功還沒有超過他，但已經有了威脅，否則扎古也不會設局來對付他。

  只是現在見艾倫殺起人來輕描淡寫，他生出了退意。可手下卻提醒他，如果就這麼走了的話，他那個集團勢必解體。於是扎古靈機一動，打算象徵性地出幾招，然後找個藉口離開。這樣既不用和艾倫死戰到底，又對那幾個死了的傢伙有所交待，不至於影響其它人的心思。

  主意一定，當下深吸口氣，源力氣機不斷湧出。扎古已經突破了三十級，只是還沒能接觸到虛空源力。不過論實力，比起阿加雷斯上那些靠著吃綠晶堆戰力的所謂強者要厲害多了。他這氣勢一放出來，眾人頭頂的光線都昏暗了不少，驀然一道風柱沖天，扎古衣擺狂搖，更襯托出他的強者姿態。

  他開始朝艾倫走去。

  艾倫眯眯眼，嘴角掛著一絲似有若無的笑容，拾步迎上。

  扎古開始加速，幾步間便全力衝刺，他奔得聲勢浩大，如同一輛動力溢出的戰車，咆哮著朝艾倫撞去。艾倫卻還是老樣子，身上一分氣機都欠奉，如同一個普通人似的迎向扎古。甚至，他的速度沒有絲毫變化，然後兩人就在中間距離相遇。扎古大吼，聲音極具穿透力，附近的山崖在這聲狂吼下片片爆開，他兩個手下也給震得像喝醉酒似的東搖西晃起來。

  唯獨沒有反應的只有艾倫。

  扎古拳頭上綻放奪目亮光，亮光迅速擴展，瞬間淹沒了他。遠遠看去只見一團亮光撞向艾倫，若論賣相，扎古成功在手下眼中種下了無敵的形象。正當他兩個手下臉露喜色之際，那團光芒卻迅速暗淡下來。由於剛才光芒太亮，扎古兩個手下根本沒看清發生了什麼事。現在則見艾倫已經越過了扎古，正朝他們走來。

  至於扎古，他現在站在原地，那本要轟出去的拳頭現在攤開，正拼命按住脖子。那上面有一道傷口，艾倫用輕飄飄的一劍抹過他的脖子，切斷了他的血管。本來以他的力量，哪怕動脈血管被切破，也可以強行用源力接合起來，只是傷勢比較嚴重些，卻不至於致命。

  但這一次似乎行不通了，在傷口附近不斷有外來的源力侵入體內。那股源力浩弗磅礴，強硬湮滅了他本身的源力，然後不斷侵入體內，把他體內的生機迅速澆滅。這時扎古才知道，為什麼自己幾個手下死得那麼快，原來艾倫根本不是沒有一分源力，而是在傷敵的瞬間才突然爆發源力，從而讓看似平淡無奇的一劍變成奪命的殺技。

  這需要對源力的精確掌控，可惜，他現在雖然明白了過來，卻需要付出生命為代價。

  在扎古倒下之後，他看到艾倫閃身出現在自己兩個手下附近，接著連出兩劍。兩個手下連反應也欠奉，便肢體分解，這是扎古看到的最後畫面。

  當天下午，艾倫回到了怒風要塞。走進戰略大廳里時，大廳中的強者紛紛朝他看來。現在艾倫已經成為了怒風要塞的名人，可不是誰都能在初抵要塞，就用戰功換了一套居室。其中，有些人的目光閃爍，並顯得畏懼地縮縮身體。艾倫看在眼中，瞭然這些肯定是扎古的手下。現在見自己回來，當然知道發現了什麼事。

  他徑直來到軍功登記處，從空間腕輪里倒出一堆軍功證明，然後對登記官道：「我要升級空間腕輪的容量。」

  正清點著艾倫軍功的登記官忙不迭地道：「好的大人，你想要什麼樣的規格。」

  接著說出一堆空間腕輪的容量規格來，最後艾倫選了一個中等規格的，很快登記官拿來了新的腕輪，艾倫戴上之後就離開了大廳。片刻後，他的腕甲智腦已經更新了他的軍功數值。艾倫沒放在心上，回到自己的居所，那個女人看到他回來先是一驚，然後怯怯道：「大人，能不能讓我留在這裡。我可以替你幹活，什麼活都行。」

  艾倫知道她擔心出去後會受到扎古手下的報復，畢竟扎古死了，他的手下哪怕沒發現是這個女人抖出了情報，也會遷怒她。艾倫看著她，淡淡道：「你會打掃屋子嗎？」

  「什麼？」女人以為自己聽錯了，這麼簡單的活誰不會幹。

  「聽懂的話就打掃一下，然後去軍需處領食物去，呆會帶上我的腕甲去，裡面已經更新的軍功數值。」艾倫摘下腕甲拋給她，「做完這一切就隨便你，但記住，別打擾我。」

  說完他走進了臥室，並關上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