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自裁謝罪

  「末炎，傳令下去，將章邯、司馬欣、董翳三人，統統給朕帶上殿來！」

  嬴守坐直身軀，沉聲說道。

  「諾！」

  末炎再次應了一聲，喝道：「來人，將章邯、司馬欣、董翳三人壓上殿來！」

  話音落下，外面立即響起一陣陣傳音。

  沒多久，之前投靠項羽的大秦降軍主帥，章邯、司馬欣、董翳三人紛紛被帶了上來。

  「罪臣參見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三人乃戰犯之身，看到嬴守，頓時跪伏在地，山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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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你三人還認我這個大秦皇帝？」

  嬴守眼神冰冷，輕輕伏案，冷冷說道。

  三人匍匐在地，身軀顫抖，沒有說話。

  作為戰犯，又是曾經的大秦主帥，結果臨陣投降，如今被抓回來，三人十分清楚，自己必死無疑。

  然而此刻的三人並沒有感到害怕，也沒有什麼多餘的想法，他們只等待著嬴守下達斬殺的命令。

  「章邯、你等三人，此前乃我大秦統兵元帥，軍師，大將軍。然巨鹿之戰，你等不戰而降，害我大秦白白損失二十萬大軍，此罪你等覺得朕該如何處罰？」

  見三人不說話，嬴守冷冷說道。

  「陛下，不要再說了，殺了我三人吧！」

  章邯緩緩抬頭，只見他此刻雙目通紅一片，眼睛周圍儘是淚水。

  「沒錯，陛下，殺了我等吧！我等害得二十萬大軍無辜枉死，罪惡滔天，還請陛下下旨，殺了我等！」

  司馬欣也跟著抬頭，淚流滿面道。

  「求陛下賜死！」

  董翳沒有多話，只是身軀顫抖著說道。

  一時間，三人竟連絲毫狡辯的心思都沒有。

  「呵呵！」

  見狀，嬴守笑了，深吸一口氣，道：「你等三人，雖死無悔？」

  章邯抱拳，道：「章邯為二十萬大軍以命賠罪，雖死無悔！」

  嬴守微微點頭，心中忍不住一陣無奈。

  從三人的身上，他感受到濃濃的死亡之氣，似乎三人早已經沒了繼續求生的希望。

  其實今日嬴守把他們帶上來，就沒想過要殺他們，三人的經歷，他是看在眼裡的。

  前世，三人留下名聲狼藉，被萬世唾棄，只因為他們投降項羽，最終還接受了項羽封王，可嬴守十分清楚，他們的一舉一動，完全不受自己掌控。

  當初天下各路叛軍四起，大秦鐵騎鎮守在外，咸陽城中直系大軍遭到趙高針對，散的散，死的死，大秦無兵可用。

  章邯為救大秦，費盡心力，以三十萬囚徒組織成為大軍，匯合王離從北上邊境帶來的十萬後備軍，抗擊各路反賊於外，足足打了近兩年，死戰不退。

  可惜，在戰場上，他既不能立功，又不能出現任何過錯。

  宮內，趙高隨時防備著他，他立功，就會讓趙高感到不安，隨時都會對他出手。他犯錯，趙高更是瘋狂打壓。

  可以說，章邯的最大敵人不是在外面，不是項羽等人，而是咸陽城的趙高。

  尤其是後來，他章邯威望越來越重，趙高徹底恐懼了，在巨鹿大敗之後，趙高便要藉此拿下他。

  當時，章邯正準備帶領大軍後撤，找機會和聯軍決一死戰，得到這個消息，哪裡還有後退的餘地？除了投降，他別無選擇。

  然而他卻低估了項羽對於秦人的痛恨，在他投降之後，項羽愣是硬生生坑殺了他麾下二十萬大軍，這一度令他生不如死。

  作為秦人，他不願看到某一天所有秦人被項羽屠戮，所以只能忍辱偷生，想盡辦法阻止項羽殺戮。

  如今項羽死了，大秦再次一統天下，他完全可以放心去找那二十萬大軍賠罪了。

  「求陛下賜死！」

  眼看嬴守許久不說話，三人再次匍匐在地，泣聲說道。

  嬴守從思緒中悔過生來，看著一心求死的三人，輕輕搖頭，隨即喝道：「來人！」

  「在……」

  大殿外，十幾個白馬義從走了進來，抱拳道。

  「將這三人送出咸陽宮，放了吧！」

  嬴守擺擺手道。

  「陛下！」

  不等那幾個白馬義從應諾，章邯三人便同時抬頭，異口同聲叫道。

  「去吧！」

  嬴守擺了擺手，沉聲說道。

  三人發現，嬴守身上竟沒有任何殺氣。

  「陛下，你不殺我等？」

  章邯叫道。

  「章邯，你等三人雖然有罪，然而朕不是瞎子。這些年來，你們所受的委屈，朕一清二楚。你等在外為大秦拼死奮戰，然而咸陽城內，你等家屬卻被趙高屠殺殆盡。換做任何人，面對這等絕境，都將無路可退，所以朕不怪你們！」

  「當然，朕也不會用你們。從今往後，你等是死是活，與朕無關。朕不嘉獎，亦不處罰，你等去吧！」

  嬴守深吸一口氣，聲音中帶著一抹悲痛，為面前這幾個英雄而感到悲痛。

  雖說他們從今往後，在別人心中，或許都將會背負叛徒之名，但在嬴守看來，他們就是英雄，只不過走到了末路而已。

  「陛下！」

  三人聞言，只覺心胸激盪，忍不住嚎啕大哭。

  「多謝陛下體諒，然而章邯罪惡滔天，豈能存活於世。此生無法為陛下效力，只期盼來世，再做我大秦之臣！」

  章邯淚流滿面，雙目通紅，說話間，他猛地起身，一把抽出身後一名白馬義從的佩劍，身形一轉，直接割斷自己的脖頸。

  鮮血流淌而出，章邯整個人倒在大殿之中。

  「多謝陛下體諒，然則我等如何能饒恕自己？陛下，我等去了！」

  見狀，司馬欣、董翳二人相繼起身，不給身後白馬義從反應的機會，兩人抽出佩劍，直接便抹了脖子。

  「章邯、司馬欣、董翳！」

  嬴守猛地站起身來，想要阻止，卻已經晚了。

  「哎，何苦啊！」

  嬴守緩緩閉上眼睛，嘆息道。

  下面，張良、蕭何、慰繚等人見狀，紛紛對著三人的屍體深深一恭，對三人表達了最誠摯的敬佩。

  「來人，厚葬三位將軍！」

  嬴守重新做回龍座上，大手一揮，喝道。

  「諾！」

  十幾個白馬義從應了一聲，抬著三人的屍體走了過去。接著，太監宮女上殿，擦去血跡，使得大殿內再次呈現乾淨的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