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行刑

  「還不死心！」

  嬴守微微搖頭，自他下達必殺令之後，在咸陽宮外，張良便不斷求見。

  他很明白張良為何求見自己，無非就是想要替法場上那些人求情而已，但他一直都沒有召見。

  結果今日即將開始行刑，張良又找上來了。

  「秦皇，張良求見秦皇，還請秦皇召見！」

  張良見嬴守看了過來，連忙叫道。

  

  「陛下！」

  守城將軍微微皺眉，對著嬴守躬身叫了一聲，想知道嬴守的意思。

  「讓他們過來！」

  嬴守輕輕搖頭，沉聲說道。

  「諾！」

  那守城將軍應了一聲，大手一揮，喝道：「讓他們進來！」

  頓時，守城士兵立即讓開通道，張良蕭何二人急忙小跑過來。

  「張良……」

  「蕭何……」

  「拜見大秦武帝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兩人來到嬴守跟前，直接便九十度躬身，行了一個大大的禮。

  「哦，兩位這些天想清楚，準備歸順朕了？」

  嬴守一臉諷刺的笑道。

  「秦皇，今日張良前來，不談此事，只想問秦皇一句，莫非城外那些人，真的非殺不可？」

  張良沒有回話，而是指向外面伏誅的那數千人道。

  「哦，子房此話，似乎對於朕的處罰不滿，莫非子房有什麼好主意？」

  嬴守冷冷道。

  「秦皇，你乃天子，用不著與張良打啞謎。當然，秦皇已然開口，張良便在此獻醜，陳述張良心中所想。秦皇之所以如此迫不及待，對這些人大開殺戒，無非是想震懾天下人心，是否？」

  張良見嬴守一臉漠然的態度，只能直入主題。

  見嬴守沒有說話，他繼續道：「陛下沒有回答，良便當是了。請問陛下，陛下可知道這些人的身份？」

  嬴守負手而立，依舊沒有回話，仿佛壓根聽不見張良在說什麼。

  見狀，張良也不氣惱，繼續道：「陛下不說，良再自行回答。這些人乃是曾經六國貴族，他們的能耐，想必不用良來親口告訴秦皇陛下。即便當年始皇帝陛下統一六國十餘載，然而，六國依舊人心所向曾經舊主。這些貴族不過振臂一呼，六國百姓便紛紛加入，反抗大秦！」

  「如今，這場戰爭他們是敗了，但陛下不要忘記，山東六國還有千千萬萬的百姓，倘若陛下此刻殺了這些人，那時，天下誰能服從陛下？陛下一舉擊潰各國聯軍，無非想要一統天下罷了，若到時候連天下百姓都不服陛下，陛下又如何治理？」

  對於張良的話，嬴守靜靜的聽著，待得他說完之後，嬴守終於開口了。

  「子房，你說了這麼多，無非就是為了最後一句。你這是在對朕的警告？」嬴守冷冷道。

  「不敢，良只是進言，尚談不上警告二字，只希望陛下三思而後行，莫要鑄成大錯，引得百姓不滿，那時，天下必將再起風雲，戰亂四起，不知再死多少人！」

  張良趕忙躬身，沉聲說道。

  「諫言？你憑什麼給朕諫言？你是我大秦臣子？又或者說，你是朕的子民？」

  嬴守冷笑，猛地看向張良道。

  張良渾身一顫，強大的壓力，壓迫得他身軀微微顫抖。

  「子房，機會，朕給你了。想要諫言，你唯有臣服一條路。是做朕的臣，還是朕的民，你來選擇，否則，別給朕談諫言，你還沒這資格！」

  嬴守語氣冰冷，毫不容情道。

  「陛下，你……」

  張良一驚，之前他自持身份，不願就此臣服，以免失了尊嚴，沒想到如今，嬴守竟以此來對付他。

  「陛下，若要良為臣，良無話可說，但還請陛下先回答良的話，陛下真的非殺這些人不可？」

  眼看嬴守咄咄逼人，張良只得率先低頭，沉聲說道。

  「你給朕一個不殺他們的理由！」

  嬴守冷冷道：「別告訴朕，殺了他們，天地不容，六國百姓不答應！下面幾十萬百姓，其中十之八九來自於山東六國，你問問他們，這些人是該殺，還是不該殺！」

  說話間，嬴守聲音不大，但卻傳入了下方很多人的耳朵里。

  「殺……」

  「叛賊必殺……」

  「殺……」

  下一刻，不等張良回話，那些百姓立即義憤填膺，怒聲喝道。

  隨著第一個喊話，第二個跟著開始，然後第三個，第四個，第一百個，一千個，一萬個，十萬個，幾十萬個。

  聲音震動天地，充滿了前所未有的憤怒。

  「看到了嗎？」

  嬴守轉而看向張良，眼神中充滿著諷刺道。

  張良臉色一變，這一幕，即便是他都沒有想到。

  要知道，這些百姓，可大多都來自於六國啊，現如今，面對曾經的六國貴族，竟然人人喊殺。

  這還是曾經的六國百姓嗎？

  「不，不可能！」

  張良無話可說了，只有滿臉的頹廢。

  他的確是想救那些人，可現如今，連唯一的理由都沒有了。正所謂勝者為王敗者寇，誰還能救那些人於死地？

  「沒什麼不可能的，子房，你永遠不知道何為對比，何為傷害！六國百姓，對於曾經的六國的確有所眷戀，同樣，對於滅其國的大秦，也有過憎恨。可如今，隨著長達兩年有餘的戰爭，一切的憤恨都足以發泄，同樣，在發泄完後，所有人都將看清楚真相！」

  嬴守負手而立，目光飄遠，道：「曾幾何時，在你六國口中，我大秦乃虎狼之國，我大秦乃暴秦，可你現在去問問天下百姓，我大秦究竟哪裡殘暴？」

  「沒錯，我大秦律法嚴峻，為人詬病，可你再去問問天下人，誰沒享受過我大秦律法帶來的保障？曾幾何時，在你六國，視天下蒼生如芻狗，百姓受到傷害，或者滅亡，不過一句話而已。可在我大秦，這就是天大的事！」

  「如今，你六國貴族起義為名，然則卻再一次奴役天下，你當這天下人都是瞎子，誰善誰惡，他們看不出來？」

  「朕告訴你，今日，莫說朕只是斬殺這幾千六國貴族，即便殺光六國所有貴族血脈，這天下也沒人會說半個不字。有一點你說對了，朕殺這些人，的確為了震懾天下。從今以後，這天下是朕的天下，朕不喜歡背叛，誰敢反抗朕，朕第一個就滅了他。這第一刀，就從這些人開始！」

  「來人，行刑！」

  說著，嬴守大手一揮，直接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