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相逢恨晚,契若金蘭
2024-08-12 01:36:32
作者: 關燈吃榴槤
這篇番外是雷繁×溫若雨,不喜勿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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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繁在一個孤兒身上醒來,發現前世在藍星時便嫻熟至極的雷系異能尚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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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單地電了一尾肥美溪魚填飽肚子後,便一頭扎入密林狩獵。
雷繁一邊往密林深處走,一邊回想自己在藍星的幾十年。
除了領取特殊人才管理中心頒布的任務,雷繁還經營一家以零差評出名的「白珍珠三星」小餐館。
此外,九成時間和精力都放在了任務中犧牲的同事留下的孩子。
沒了那十個孩子的吵鬧聲,一時半會兒,還挺不習慣的。
雷繁捏了捏自己不算細瘦的胳膊,身體的原主不過十六歲年紀,平日裡住在密林邊緣的一間廢棄的小木屋裡。
若不是原主前日出外收集過冬需要的枯枝,順便狩獵野雞野兔儲存食物,也不會遇上雷暴天氣,更不會在樹下躲雨,最後便宜了他。
雷繁可不想在這簡陋的地方過冬。
最主要的是,他想吃紅燒肉配大米飯!
原主的那個破爛透風小木屋裡,一顆米都沒有,必須到附近的城裡去。
前世接受意識體剝離發射試驗之時,雷繁已發禿齒搖,近十年沒有放開肚皮吃紅燒肉配大米飯了。
想像一下,用筷子小心地夾起一塊火候恰到好處的紅燒肉,顫巍巍的;濃稠的湯汁沿著五花三層緩緩滴落,將熱騰騰的大米飯染得油亮亮的……
哪個人能擋得住?!
雷繁揉了揉不合時宜地發出咕嚕聲的肚子,明明剛吃過一條烤魚,怎麼感覺又餓了!
他加快腳步,沿著臉大的腳印,繼續深入密林。
看這腳印的寬度和深度,那野獸身上的肉應該挺多的,皮毛也能賣出不錯的價格。
有雷系異能傍身,雷繁一路走一路獵殺了不少個頭驚人的野獸,最終也毫不意外地捕殺了那腳印的主人——一頭堪比復古小轎車的野獸。
將這些皮糙肉厚鋼筋鐵骨的野獸,簡單按照肉骨皮分類後,雷繁按照原主記憶中的大城方向走去。
……
城門高達十丈,門上掛著一塊匾額,寫著扭曲的兩個字。
身體的原主沒讀過書,雷繁辨認了半天才勉強看出是「中州」兩字。
城門口並沒有什麼守衛,雷繁沒有受到任何的盤問,徑直沿著寬闊的巨石路面,走到整座城中最為顯眼的豪華大酒樓。
他沒心情辨認酒樓的名字,直接進了樓,跟酒樓掌柜賣肉。
好在原主雖然不識字,說話還是沒問題的。
「掌柜的,你這裡收不收獸皮、獸骨、獸肉?只要一兩金子。」
掌柜一眼便認出了那靈獸的品階,有些難以置信。
這是煉虛期修士才能獵殺的高階靈獸,其皮肉骨價值幾百中品靈石,眼前這少年卻只要換一兩金子?
他招過一個小二,吩咐了一聲。
雷繁見掌柜的好說話,便卸下身上背著的獸肉、獸骨和簡單鞣製的獸皮,繼續說道:「掌柜的,那一兩金子,給我開一間上房,我要洗漱一番。」
話音剛落,他便聽到一道悅耳的女聲:「這位道友,你這是在拿我雨花閣開玩笑麼?」
隨即,一名婀娜多姿的美人從後堂款款走出。
雷繁被這前世未曾見過的美貌女子吸引,只聽進去「道友」二字。
原來這裡是修真界,難怪有這樣洛神般的女子!
按照這個設定,原身被雷劈,和他可以使用雷系異能,是因為身負雷靈根?
溫若雨眉頭更緊,有些忌憚地看向走神的少年,又問道:「道友造訪雲來樓,又扔下這堆東西,所謂何意?」
明明有煉虛期的實力,怎麼表現得像個找茬的蠻人?
雷繁回過神來,解釋道:「前輩不要誤會,我在中州城南邊的密林深處獵到一隻野獸,自己也吃不完就想賣點錢。天色不早,我就想順便洗個澡休息一下。若有冒犯之處,還請見諒。」
根據前世看過的網文,若是叫眼前這位修真者誤解了,他區區凡人,說不定下一瞬便會像他分割處理的野獸一樣,肉歸肉、骨歸骨。
溫若雨見他如此,心裡卻生出更多的疑惑。
骨齡不到二十歲的少年,能擊殺煉虛期才能捕殺的靈獸?
但他身上殘留著雷系法術的氣息,若是使用雷遁,自己也奈他不得,怎麼表現得像個鍊氣期修士一樣弱聲弱氣的?
好生古怪。
溫若雨將少年帶到了二層雅間,簡單介紹了自己的身份,又問過幾句,才確認少年並沒有找茬的意思。
見自稱雷繁的少年有問必答,溫若雨的疑慮消散了大半。
這怕是不小心路過剛渡劫失敗的大能被抓住靈力灌體的無辜山野少年。
溫若雨對他生出幾分好奇,和幾分沒來由的好感。
思及此,溫若雨放緩了聲音,確認道:「雷繁,你師從何人?」
雷繁驚訝不已。
眼前這個溫閣主,難道看出自己身負絕世雷靈根,又見自己才貌雙全,想要收自己為徒?
雷繁撓了撓頭,他對這修真界一無所知,貿貿然拜師不太合適。
但溫閣主一番好意……
他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其實我無門無派無家可歸。溫閣主,你能不能……」
說話間,他不小心把綁頭髮的獸筋扯開了,乾枯如稻草般的頭髮披散下來。
溫若雨沒聽清他越說越小聲的話,不禁問道:「什麼?」
「溫閣主,我想讀書!」
……
溫若雨不能為了一個非雨花閣弟子的外人,叫雨花閣中負責蒙學的弟子丟下閣中新弟子來此。
而雷繁實力堪比煉虛期,又是難得的純度極高的單雷靈根。
溫若雨心裡一動,雨花閣歷任閣主之中,有一任就是差一點就渡劫成功的雷靈根。
若是開創了神魔大戰之後的飛升先河,毋庸置疑,雨花閣將成為七大頂級宗門之首。
考慮到以上種種,溫若雨有心讓雷繁拜入雨花閣,便決定親自教導他讀書認字。
幾日教學過去,溫若雨驚訝地發現,雷繁不像沒讀過書。
他只耗費了一天就把字認了個齊全,典籍上佶屈聱牙的文言一點即通,講話十分文雅,甚至能引經據典……
唯一讓她不解的是,雷繁總說什麼「自由、平等、誠信、友善」之類的詞。
好生古怪。
溫若雨又指點雷繁使用神識查看了《修真界通識》和修士通用的《基礎鍊氣訣》玉簡。
不曾想,雷繁進境飛快,隱隱又要突破一個小境界!
這般天賦,未來可期。
這一日,為雷繁答疑解惑之後,溫若雨再沒有什麼能教給一個外人的了。
而此時雷繁已經欠下啟蒙之恩,時機也差不多了。
溫若雨重點介紹了一下當今修真界的勢力分布,以及雨花閣七大頂級宗門之一的地位。
眼看雷繁似有意動,溫若雨又把雨花閣的功法,陰陽和合功稍加解釋。
「陰陽和合功需要兩位修士陰陽調和,一同修煉……」
雷繁前世身為異能者,要照顧十個異父異母的孩子,還要經營小餐館,分身乏術,終生未婚。
聞言,他不可思議地看向溫若雨,結結巴巴地問道:「這……這是雙修?」
溫若雨見雷繁起了興趣,點了點頭道:「正是,雙修功法有許多。在修習我雨花閣的陰陽和合功之前,需要了解基礎的雙修功法。」
隨即她擺出一堆玉簡,介紹道:「這是《十問》、《合陰陽》、《天下至道談》、《養生方》、《雜療方》,都是入門級的雙修典籍,你可以先學一下。若有不懂的,儘管找我,我可以手把手教你。」
什麼叫手把手教?
溫閣主怎麼能一本正經地說這種話呢?
雷繁面紅耳赤,整個人如同被燙了屁股的猴子一樣跳起來,連連擺手道:「我喜歡清修,還是不看了!」
溫若雨無語地看著雷繁,萬沒想到他是這麼個反應。
「你是不是對雙修有什麼誤解?」
雷繁紅著臉,連連擺手,「沒有沒有,飲食男女,人之大欲,我懂!但我喜歡清修!」
溫若雨頗為可惜地看著雷繁,說道:「看來你我無緣。」
強扭的瓜不甜。
喜好清修,那不僅是與她無緣,怕是和雨花閣都無緣了。
修陰陽和合功,很容易和道侶一般,情不自禁就深入雙修。
溫若雨並未懷疑雷繁所說的喜好清修一說,畢竟他連煉靈境的靈獸肉都不碰。
雷繁看到溫若雨可惜的神情,不由心頭一跳,他是不是錯過了什麼?
但只是為了修煉而雙修……
不行,他還是接受不了。
聽到溫若雨又嘆了口氣,雷繁心中一緊,脫口而出道:「不如我們義結金蘭?」
「好,我們結金蘭契!」
溫若雨一口應下後,反倒微微一愣。
她怎麼就跟個毛頭小子一般,願意跟一個剛認識沒幾天,不知根底且相差近兩千歲的少年,結下金蘭契?
就算雷繁的靈根和自己特別契合且互補,也不能這麼隨便就答應下來。
金蘭契在修士之間,和同心契同等罕見。
但同心契的違契者將承受天譴,金蘭契的違契者除了替另一方受難之外,自身氣運也會全數轉移給另一方。
區別不大,都是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只是金蘭契不影響契者與他人雙修。
溫若雨左思右想,金蘭契有利無弊,實在找不到拒絕的理由,便釋然了。
雷繁也有些愣住,他就是那麼隨口一提,可修真界的金蘭契,聽上去就很不妙!
正要解釋是普通的結拜,不結契的那種,恰在此時,有人敲響了客房的門。
「若雨師姐,你在裡面嗎?關於修煉的事,我要和你談談。」
來人正是最近和溫若雨一起修煉的師弟——顧若風。
溫若雨皺了皺眉,顧若風從來都是走窗戶的,什麼時候學會敲門了?
難道是顧忌著雷繁?
溫若雨隔著房門,和顧若風傳音交談了幾句,爽快地同意解除同行契一事。
看來師弟顧若風也發現了,他倆修為和屬性太過接近,一起修煉沒什麼效率。
好在雨花閣內弟子一起修煉最講究個你情我願,合則來不合則散。
若是以行動勉強另一人在一起,是要受罰的。
聽到「關於修煉的事」,雷繁當即想到了什麼,不由面色大變。
等到溫若雨再回頭對他微笑,雷繁才澀聲問道:「溫閣主,你方才說,雨花閣的陰陽和合功是雙修功法。剛才那人,難道是你的……」
溫若雨此時也注意到了雷繁的神情,無奈道:「沒錯,那正是和我一同修煉陰陽和合功的師弟。」
原本她是想讓雷繁拜入雨花閣和她一起修煉,比起師弟顧若風,還是雷繁的雷靈根與她更為契合。
其實雙修分很多種的,不見得一定要行魚水之歡。
只是同處一室,雷繁運轉靈力不熟練而溢散的那一點被她吸取,就比得上和顧若風掌對掌修煉的效率。
可惜雷繁只聽了雙修二字,便抗拒萬分,想來是真的很討厭和人親近吧?
溫若雨嘆了口氣,慶幸自己決定和雷繁結下金蘭契。
如此一來,多接觸多切磋幾回,她的修煉速度比起之前還能更快些。
溫若雨見雷繁垂頭喪氣的,忙安慰道:「你不必擔心,金蘭契不會影響我修煉陰陽和合功。」
雷繁心中滿是相逢恨晚的無可奈何,他抬頭看了溫若雨一眼,忽地福至心靈,喚道:「若雨。」
叫完一聲,雷繁才覺得過分曖昧和親近。
他忙輕咳一聲,解釋道:「咳,我是說,等我們結下金蘭契後,我可以叫你若雨嗎?」
溫若雨看著再度面紅耳赤的少年,心中一動,雷繁顯然對自己有好感。
可是雷繁偏偏是清修一派,這些情愛雜念,對他如今的修煉無益。
溫若雨料定,雷繁是驟然見到姿容遠勝凡女的自己,知慕少艾,才有這樣的反應。
等他以後多認識些女修,看多了自然也就習慣了。
想罷,溫若雨笑道:「你可知道,我今年幾歲?一千八!你才十六歲,嘴上毛都沒有一根,就想直呼我名字了?」
雷繁摸了摸鼻下和下巴,入手皆一片光潔。
「年齡算什麼?修真者不是以實力論資排輩的嗎?」
「即使以你煉虛期的實力如此直呼我名,也不合適,因為你打不過我。」
……
此後,溫若雨又廣發邀請帖,請叫得上名號的宗門勢力,前來見證她與雷繁的結契儀式。
這是為了讓各大宗門都知道,雨花閣就是雷繁的靠山,動手前先掂量掂量自己整個宗門,能不能承受得住她的《驟雨亂花曲》。
雷繁則暗暗決定了兩件事:成為修真界最強者,以及蓄鬍子。
沒過多久,溫若雨就知道自己錯得有多離譜了。
雷繁成日裡食不下咽,不是喜好清修,純粹是嫌棄雲來樓里掌勺的雨花閣弟子手藝差。
他還總是人前高冷,人後絮絮叨叨羅里吧嗦,總說些莫名其妙不知所謂的話。
還有他那手出神入化的靈食手藝,永遠不重樣的靈氣充沛的點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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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差陽錯立下的金蘭契,至今已維繫了上萬年。
又是一輪滿月。
結下金蘭契的那一天也是這樣的滿月。
回憶起滿月下,她的絕代風華,她的垂垂老矣,雷繁突然覺得金蘭契也挺好。
《易·繫辭上》說,「二人同心,其利斷金;同心之言,其臭如蘭。」
四捨五入,他雷繁和溫若雨,二人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