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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回家準備

2024-08-08 00:15:31 作者: 獵狼嘯風

  再有一個月過年了,街道上不時響起鞭炮聲,空氣中瀰漫著絲絲縷縷的年味。

  時間過的真快,感覺還沒怎麼過一年就過去了。

  還是上半年相親的時候回的家,陪母親呆了幾天,這一晃半年過去了,有點想家、想母親。

  家有高堂在,子女不遠行。

  

  把母親一個人扔在家裡有些不孝。不孝有三,無後為大。在外面一年,連個對象也沒處成,過年回家又得接受母親和姐姐們的三堂會審,想想心裡就有點忐忑,有點打怵。可是再忐忑再打怵也擋不住回家過年的渴望。

  有錢沒錢,回家過年。

  要過年了,大家都在忙著買東西,買的最多的就是衣服。給自己買,給父母買,回老家的時候帶回去,好讓父母高興。

  我不著急,因為家裡缺的不是衣服,是錢。

  從小長這麼大每到過年的時候對新衣服不怎麼渴望,不是懂事,而是沒穿過幾件新衣服,也就習慣了。穿不穿沒啥,都一樣過年。記得初中的時候個子還不高,穿的衣服都是姐姐們穿過的。印象最深的是穿姐姐們的褲子,旁開門的,挺彆扭,上廁所著急容易解不開扣子。衣服這玩意兒就是這樣,只要自己不覺得丑沒人說你丑,美和丑都在自身,和衣服無關。

  天上飄起了雪花,九七年的第一場雪就這樣消無聲息的來了。

  雪落的輕柔,無聲,整個世界都安靜了。

  望著滿天飛舞的雪花,心惦記著,惆悵著。

  馮哥從外面回來,使勁的抖了抖身上的雪,對老大說:「老大,今天這雪我看停不了,也沒啥人,還是周六,整幾個菜喝點兒。」

  「剛幾點就喝,等一會兒的,萬一上客人呢。」老大看了一眼牆上的石英鐘,時間是下午五點。

  「不能來人了,這大雪都在家貓著呢。」馮哥說。

  「想吃啥?」老大問。

  「饞狗肉了,燉個酸菜也行,放兩塊大骨頭。」

  「狗肉哪有?燉個酸菜吧。」

  老大說完喊老四燉酸菜,馮哥上前面去了。

  「老三,你去看看是不是孫梅沒在店裡。」老大說。

  「沒有,在店裡他敢這時候喝酒?」我說。

  馮哥很怕孫梅,如果孫梅在店裡這個時候他是不敢張羅喝酒的。很佩服孫梅的能力,開業到現在每個月她都能到廠里把錢要出來,不像上一任老闆要不出來。這裡面自然有些閒言碎語,也只是說說罷了,沒人去刨根問底。

  有些事人們心知肚明,往往心知肚明的事都裝作糊塗。

  「你去看看。」老大說,他想確認一下。

  來到前台,服務員圍著桌子坐著,吧檯那就張玲自己,沒看到孫梅。問服務員孫梅來了沒有,服務員說中午走了之後一直沒來。

  回到廚房告訴老大孫梅不在,老大說:「不在還行,在就不喝了,看她鬧心。」

  「這回你倆兒喝,我不陪了。」我說。每次他倆兒喝酒都把我帶著,和老大喝酒還行,和馮哥喝有點磨嘰,不願意喝。

  「我倆兒多沒意思。」老大說:「我也不願意和他喝,磨嘰,你要是不喝我也不喝了。」

  「別的,叫老二陪你倆兒喝。」我說。

  「別叫我,我才不去呢。」老二立馬聲明。

  老四把酸菜燉好了,但是酒沒喝成,馮哥被孫梅一個電話叫走了,走的時候說大夥吃工作餐,吃完工作餐直接下班。

  沒想到是這個結果,不禁喜出望外,老大提議喝點兒,我們一起響應,老四又燉了個菜給服務員,然後開始喝酒。

  喝完酒老大把酒店門從外面鎖了,開始往寢室走。

  雪還在下,雪花在路燈下漫天飛舞,洋洋灑灑。

  「小弟——」有人在身後喊,聽聲音就是張玲。

  停下腳步,老大、老二他們繼續往前走。

  張玲走過來,把羽絨服帽子摘下,笑呵呵的對我說:「下雪多好,在外面走會兒,也不冷。」

  確實不冷,暖暖的。

  她抱著我的胳膊,我倆兒慢慢走著,誰也不說話,享受著雪中情景。

  「在家就喜歡下雪,願意在雪裡走。」她說。

  「我也喜歡,下雪的時候心裡靜。」我說。

  「小時候一下雪就往外跑,在外面使勁玩,沒回回家都挨罵,我體格還不好,動不動感冒。」

  「沒發現你像林黛玉嗎?」

  「我比她強多了。」

  「你們倆兒是牆裡牆外牆擋著。」

  她掐了我一下說:「去,我現在體格好,就是瘦點兒。」

  我看看她,她眉心的紅痣很好看。

  收回目光,望著前面的雪說:「真快,要過年了。」

  「過年回家嗎?」她問。

  我說:「回呀,咋不回家呢,誰過年不回家。」

  「我不想回。」她沉默一會兒道。

  想起她和我說的她的事,知道她內心的糾結。

  「姐,我不知道說的對不對,但是我覺得你得回家過年。」

  「你是不想回家,也不願意回家,怕回家傷心。就拿我說,我媽在家保證每天都會想我,尤其是過年的時候,更想我,盼著她老兒子回去和她一起過過個團圓年。如果我不回家過年,能想像我媽一個人在家想我想到掉眼淚的樣子。一想到這心裡就不好受,所以我必須回家,不能讓她傷心,更不能讓她掉淚,要是那樣我這個當兒子的受不了。」

  「其實姐你也一樣,你父母和我母親一樣一樣的。他們在家惦記著你,盼著你過年的時候回去,一家人好好過個年。這一年你在外面,他們不得多擔心多惦記呢?你不回去他們會傷心,會掉眼淚,大年三十的飯都得就著眼淚吃。我不知道你,反正我是我受不了,怕我媽掉淚,其實,你也一樣。」

  看著她眼圈慢慢變紅,有淚水流出------

  「姐,我買車票的時候給你帶一張。」

  第二天雪停了,有點冷。

  中午老二和老四上商場了,老大我倆在休息室待著,他看小說,我鼓搗刻刀。

  「老三,人家過年都買衣服打扮打扮自己,你不打扮打扮呀?」老大問。

  「不打扮,咋打扮都這樣。」我說。

  「過年你就穿這身衣服回去?不叫人家笑話。」他說。

  「愛笑話就笑話,咱也管不著。」我說:「不笑話你的穿的比這破也不笑話,笑話你的穿得再好也是笑話。」看看自己穿的,說:「再說我這身夠好的了,還不行呀?」

  「行是行,不是不是新的嗎?」老大道。

  「沒事,我覺得夠好了,只要我過年回家我媽就高興了,穿啥沒事。」

  「那倒是。」他說,然後問:「你不給你媽買點啥帶回去?咋說也過年了,你就空倆手爪子回去看老娘?」

  「給我媽當然得買。」我說。

  「錢夠不,不夠吱聲,我這有。」他這句話說的我心裡暖呼呼的。

  「夠。」我說。

  「我家裡有件皮夾克,新的,佟二堡買的,買回來沒咋穿,哪天回家拿來給你,你穿著正好。」

  「你自己穿吧,太貴,穿不起。」

  「看你那癟犢子樣,給你的,不朝你要錢。」他大聲道。

  「不花錢的更貴。」

  老大對我很好,也很照顧。到他家裡去過,他家在小河沿那,三室兩廳的大房子。在他家看到了掛在牆上的一張委任狀,是省城第一任市長給他家老爺子的,老爺子是省城八大局的局長。

  現在老爺子已經離休,半身不遂癱瘓在床,但精神頭很足,大背頭,一看就是久居上位之人。老大母親是個十分開朗樂觀的老太太,會抽菸,還能喝點酒。

  去的時候老大女兒正在寫作業,小丫頭個子很高,很文靜,看小丫頭根本想像不出會有老大這樣一個混社會的爹。

  老大背景強大,還是從老山前線下來的,不知道為啥混了社會。

  張玲到休息室喊我陪她去商場,我皺了個眉頭不想去,陪女人逛商場買東西不是啥好活兒,比幹活都累。

  「不去行嗎?」我問。

  「不行,必須陪我去,你把我說動的。」她還賴上我了。

  「你找別人。」

  「找誰?一下班人都跑沒了。」然後看著我說:「好小弟,陪姐去,姐還陪你買棉鞋了呢。」

  商場裡的人很多,大部分都是買衣服的。張玲給她爸媽每人買了一件上衣,給自己買了一件大衣,還準備給她爸買條褲子。

  給她爸買上衣的時候我試的,她說她爸跟我體型差不多。她選了一條休閒的牛仔褲叫我試,試了試挺合適,她就買下了。買完之後她問我買啥不,我說不買,她說也不給你媽買點啥?我說買,但這裡的不好,準備過幾天去市里買。

  「給你媽買啥呀?這裡的都沒相中。」她問。

  「買鞋,老太太穿的鞋。」我回道。

  「再不咱倆兒看看,萬一有合適的呢,省的到市里去了。」

  「我早看了,沒有,說是過兩天來貨,過兩天要是不來我就去市里買。」

  「哦,是嗎?」她說:「那也行,過兩天我陪你過來。」

  晚上不算太忙,八點就沒客人了,大家收拾衛生準備下班。

  老四說他今天不回寢室,回家一趟。老二說他也有事,估計是和周蘭談判,他倆的事已經到了不解決不行的地步。

  老大看著我說:「就咱倆了,咱倆幹啥去?」

  「回去睡覺。」我說。

  「回去你就鼓搗你那個破刻刀,我幹啥?再不老三咱倆兒去張姐家得了。」

  「這都幾點了上人家去,人家早睡覺了。」我說。

  「不能,誰睡覺她也不帶睡覺的,我先去給她家打個電話問問,要是沒睡覺咱倆就過去。」

  老大到前台打電話,老四說:「老三,你看著點老大,別叫他喝多了。」

  我說:「誰喝多他都不帶喝多的,比誰都能喝。」

  老大回來了,笑呵呵的跟我說:「老三,妥了,張姐在家包餃子呢,今天孫哥加班,九點下班,咱倆去正好。」

  「就他媽吃的命,我今天不回家了。」老四說。

  「回去吧,沒包你那份。」老大氣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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