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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如何超脫,道祖原型(二合一,補更)

2024-08-11 13:44:48 作者: 小白紅了

  「這就是洪易的老師嗎?」

  「洪易的老師竟然是一位道術高手,真是沒想到!」

  「聽說武溫候一向對佛道之人不假辭色,洪易身為武溫候的兒子,竟然敢拜一位道術高手為師!」

  「這事兒,真是怪哉!」

  

  散花樓的小院內。

  在經過了短暫的一陣寧靜之後。

  不少公侯子弟開始議論紛紛。

  洪易能拜這樣的一位道術高手為師,已經足以說明,此人不可小覷。

  鎮南公主洛雲的一雙美眸之中閃過一抹疑惑,更多的是好奇。

  洪易身為一個侯府庶子,據她所知,在侯府之內並不受待見。

  武溫候的大夫人處處打壓洪易。

  但是,沒想到,洪易居然能拜一位道術高手為師。

  那位葉先生,到底是何許人也?

  看樣子,應該是位厲害人物。

  怎麼好像在玉京城一點聲名都沒有呢。

  一旁的長樂小侯爺久久回不過神來。

  剛剛,那位葉先生離去之時,看了他一眼,直接嚇的他大腦一片空白。

  ……

  長街之外。

  洪易跟在葉千秋的身後。

  眼看著葉千秋朝著城外走去。

  有些疑惑。

  「師父,不回嗎?」

  葉千秋道:「白子岳來了,邀請我到幽谷一聚。」

  洪易一聽,眼前一亮。

  「天下八大妖仙之一的白子岳!」

  「師父,他怎麼來了?」

  白子岳的大名,洪易聽師父提過。

  這幾年,師父走遍天下,結識了不少厲害人物。

  這白子岳便是其中之一。

  這白子岳用了六十年苦修成鬼仙,投胎轉生附於胎兒身上,如今年方十五,和他一般大。

  五年前,洪易有幸跟著師父外出一次,在大乾之外,見過一次白子岳。

  那時候,白子岳雖然才十歲,就已經展現出了不俗。

  不過,便是再天才的人物,碰到了師父,也得俯首。

  記得當初,那白子岳還想拜師父為師來著。

  不過,被師父拒絕了。

  想到這裡。

  洪易說道:「師父,這白子岳不是又來找師父拜師的吧。」

  葉千秋聞言,淡淡一笑,道:「白子岳的天資不錯,但未必適合做我的弟子。」

  洪易道:「那是為何?」

  葉千秋沒有解釋,而是說道:「你馬上就要科考了,最近還是要多用功讀書。」

  洪易聞言,卻是說道:「師父,我是不是非得走科考這條路。」

  這幾年來,洪易跟著葉千秋漲了不少見識。

  特別是他現在早已經功力大漲,武道走到了武聖境界,仙道也走到了三次雷劫的層次。

  放眼整個大乾王朝,都是強者。

  他雖然還未展露頭角,未曾顯露過鋒芒。

  但那只是師父教給他的藏拙之術。

  按照師父的說法,他現在的功力只能說是尚可。

  但想要縱橫天下,還差得遠。

  洪易早已經不再是當初那個什麼都不懂的小屁孩。

  在見識了更廣闊的天地之後。

  他的眼光早已經不局限於大乾。

  他的目光早已經在更廣闊的天地之中。

  至於,給母親恢復身份,名譽,只要他想,便能做到。

  從前,他執著於母親是賤籍出身,想要通過科舉考試,來給母親求取一個誥命,讓母親死後得以榮華。

  但,現在的洪易,早已經沒有那點執念。

  區區大乾王朝,早晚要被覆滅。

  何必要去求一個大乾皇帝封的誥命呢?

  更何況,今日,他才見過了曾經一手覆滅過大周王朝,刺殺過大乾兩任皇帝的夢神機。

  夢神機視皇帝為無物。

  但卻不敢對老師有半點不敬。

  他洪易身為老師的弟子,豈能只著眼於井底之間。

  所以,當他知道老師讓他繼續走科舉這條路的時候。

  洪易多多少少,心裡還是有些疑惑的。

  畢竟,他現在並非只有科舉這一條路可以走。

  葉千秋聽到洪易的話,便知道洪易現在眼界放開了,已經不再執著於通過科考來改變自己的命運。

  這是洪易內心強大的表現。

  一個人的內心只有足夠強大,才會將曾經執著的東西放下。

  真正的強者,無論外物如何變化,自我都是巋然不動。

  葉千秋多多少少還是有些欣慰,這說明七年來他對洪易的教導還是很有成效。

  葉千秋道:「如果你不想走這條路,也是可以的,不過,為師之所以建議你去走這條路,就是希望你通過這條路去歷練一下自己。」

  「這些年來,你跟著為師苦修,讀了許多道理,雖然也跟著為師外出了幾次。」

  「但是,還沒有做到過真正獨自面對一切。」

  「一個真正的強者,要學會自我成長。」

  「科舉之路不過是你修行路上的一次小小歷練而已。」

  洪易聞言,體會到了老師的苦心,當即便道:「師父,我明白了,我準備便是。」

  葉千秋微微頷首。

  師徒倆不疾不徐的朝著城外行去。

  一邊走,洪易一邊說道:「師父,我娘既然是夢神機的妹妹,可是為何剛剛我見他之時,他似乎對我沒什麼多餘的情緒。」

  葉千秋道:「太上道講究的是太上忘情。」

  「你娘雖然和夢神機曾經是兄妹,但是你娘身死道消,夢神機也重新屍解,那前身諸多前塵便是斬斷了。」

  「像夢神機這樣的人,不會因為這點關係,就和你產生什麼牽連。」

  「更何況,你是為師的弟子,夢神機便是心裡有什麼想法,也不敢在為師的面前,和你說什麼不該說的話。」

  洪易聞言,微微頷首。

  太上忘情,好一個太上忘情。

  ……

  玉京城外,西山。

  百里綿延,時值冬日。

  前些日子剛剛下了一場大雪。

  所以,這西山之上,便是銀裝素裹。

  大雪紛亂之中,一群騎著烈馬,帶著獵犬,背著大弓,身穿華貴皮裝披風的人進山了。

  這群人顯然是極其有地位和錢財的王公貴族。

  這從他們騎乘的馬兒就看得出來。

  這些馬裡面,最小的都有一丈多長,八尺高,在風雪之中噴著強烈的白氣,眼睛對著風雪也睜開,沒有一點兒畏懼和寒冷。

  強健有力的馬身,修長的四蹄,渾身沒有一點雜色,油光得發亮的毛,都顯示出了這些馬並不是普通的種類。

  如果是善於養馬的人就可以看得出來,這些馬都是域外火羅國的火雲馬,因為全身暗紅,奔跑起來仿佛火雲,因此而得名。

  這種馬不吃草料,頓頓都要用雞蛋拌著黃豆飼養,而且講究極多。

  在大乾王朝之中,這樣的馬每匹都要配備三到四個馬夫,日夜照料。

  根本不是普通人養得起的。

  但是這種馬奔跑起來,也極其迅猛,忍耐力極強,載人日行千里,更兼之通人靈性,遇到主人不離不棄。

  進山的一群人,騎馬的是兩男兩女,另外還有幾個身穿單薄,但在寒冷之中卻絲毫不懼的人。

  那幾個人跟在馬後面,眼神冷傲,行走如風,跟在馬後面也沒有被落下。

  很顯然,這些人都是護衛高手。

  「郡主,前天聽宮裡傳來消息,元妃娘娘不知道為什麼被冊封了皇貴妃。」

  這時,只聽得一個錦衣華服的少年開口道。

  這個少年身體修長,眼如星辰,年紀雖然不大,但是自有一番氣度。

  旁邊的男女都披著純白狐皮大披風,雪落到了披風上面,輕輕一抖,都自動的滾落下去,好像是不沾水的荷葉皮子。

  「聽宮裡太監傳出來的消息,是皇上偶爾問眾妃子,說是天下什麼東西最大,眾妃子都沒有滿意的答案,結果元妃說道理最大,令皇上龍心大悅,就加封為皇貴妃了。」

  一旁的那個郡主說道。

  汪,汪,汪.......

  就在這時,前面奔跑的十多隻獵犬猛烈叫了起來。

  同時,這些獵犬在叫汪之間,全身弓了起來,毛豎得筆直。

  這些獵犬個個都有小牛犢子大小,牙齒鋒利,神態兇猛,似乎獅子一般。

  這是「獒犬」,三四頭獒犬可以撕裂一頭猛虎!

  這兩對男女出來打獵,足足帶了十多隻獒犬,顯示出了對獵物志在必得的心思。

  「發現了純狐窩了?」

  「純狐有靈性,搞不好還有些手段,不過這次仍舊逃不出我們的手掌心。這群獒犬,可是有看穿鬼怪的能力。」

  其中一個男子聽到獒犬一叫喚,立馬抬手,一柄長弓就取在了手中。

  ……

  另一邊。

  正在山間行走的葉千秋和洪易也聽到了這聲音。

  洪易朝著葉千秋說道:「師父,那邊好像有獒犬在叫喚!」

  「應該是又有人進山打獵了。」

  洪易對這情況早已經見怪不怪。

  每年冬天,都有王公貴族的子弟進山打獵。

  師徒二人說話間。

  只見那前方的雪地上。

  十多隻獒犬已經出現。

  後邊跟著的便是那兩對騎馬的男女。

  這時,只聽得那幾個人在說話。

  「郡主!前面那個小山坡的樹林裡面藏了有生氣的東西!」

  「是嗎?純狐難道就藏在山林裡面?」

  「讓獒犬先上去,恐怕會把狐狸撕碎,那就不好了,我要是沒有損壞的皮毛。」

  「雪嬌,你的箭法不錯,等下讓獒犬上去,把狐狸趕出來,你再射它們的眼睛,不要傷到皮毛。」

  「郡主,沒有問題。」

  洪易看到那幾個人之後,蹙眉不已,他認出了那幾個人。

  那個大約二十歲,身穿純一色雪白的勁裝,頭上繫著紅頭巾的女子是洪雪嬌,是侯府之中二房的女兒。

  還有一個女子是榮親王的女兒,皇帝賜封號永春,是一位郡主。

  那個錦衣少年是理國公的嫡長子景雨行。

  另外一個身材極高,鼻樑高挺的是成親王世子楊桐。

  洪易雖然在玉京城中聲名不顯,但是他這些年早已經對玉京城大大小小的權貴人物了如執掌。

  看到是這幾個人在打獵,洪易思慮一番,和葉千秋說道:「師父,這裡靠近幽谷。」

  「他們應該是衝著幽谷之中的塗老他們去的。」

  「要不要我去出手,驚走他們。」

  葉千秋道:「現在還不是你顯露自己實力的時候。」

  「還是為師來吧。」

  下一刻。

  只見葉千秋信手一招。

  本就陰沉沉的天穹,瞬間變得更加黑暗。

  霎時間。

  數十道驚雷從天而降。

  朝著那前方原地上劈去。

  在那十多頭獒犬前邊劈開數個大坑。

  將那十多頭獒犬給嚇的咆哮不已。

  便是那兩對男女騎著的火雲馬,也被嚇的連連後退。

  幾個護衛高手見狀,急忙擋了上前。

  一臉戒備的看向四周。

  那成親王世子楊桐面色一變,看著前邊的數個大坑,急聲道:「前面有古怪!」

  「這天雷來的也太蹊蹺了!」

  「莫非前面有道術高人在做法?」

  理國公長子景雨行一手牽著韁繩,朝著四周看去,朗聲道:「是哪位前輩高人在此施法!」

  回應景雨行的又是一道粗大的雷霆。

  轟!

  這道雷霆直接轟在了那些獒犬的身上。

  直接將兩頭獒犬給轟的骨頭渣子都不剩。

  「退!」

  「快退!」

  景雨行見狀,不敢再多問。

  直接朝著周圍的人疾呼起來。

  霎時間。

  這一隊人馬,迅速後撤,不敢再往前半步。

  ……

  另一邊。

  看著倉皇而退的景雨行幾人。

  洪易並沒有露出什麼情緒。

  老師的手段,他早就見過。

  比這還厲害的雷霆海,他還見過。

  一年前,他渡第三次雷劫時,那陣仗可比這區區幾道雷霆的陣仗大多了。

  洪易知道,如果不是老師,他現在可能還不如洪雪嬌、景雨行他們。

  畢竟,他們再不濟,背後都有家族支持。

  比如那洪雪嬌。

  雖然和他是同父異母的姐弟。

  但是,洪雪嬌在侯府之中的待遇可是不知道比他好了多少。

  不過,現在,他早已經和洪雪嬌這些人不在一個層次。

  現在,整個人大乾王朝,能和他在武道上爭雄的人,也就只有楊拓和他父親洪玄機而已。

  況且,他還是三道同修。

  肉身、元神、鍊氣。

  越是修行,越是對修行的東西了解的多。

  洪易便越會發覺老師的偉大。

  他還什麼都不會的時候,老師在他眼中,便是高大無比。

  現在,他已經是武聖、鬼仙,老師的身形在他的眼中依舊是高大無比。

  「行了,走吧。」

  葉千秋看著那伙人離去。

  拍了拍還在發愣的洪易。

  朝著前邊不遠處的一處山谷之中行去。

  二人剛進了山谷。

  便看到一個身穿月白色衣服的年輕人一臉歡喜的迎了出來。

  年輕人的雙眼散發出柔和的光,就好像是溫玉一樣。

  他的頭髮很長,結成垂髫散落在鬢角。

  他的腰間還掛著一個紫色酒葫蘆,背後背了一口長劍。

  整個人顯得出塵無比。

  ……

  只見那年輕人一邊走,一邊歡喜的朝著葉千秋拱手道:「先生,剛才一聽到外面雷霆轟鳴,我便知道是先生到了。」

  葉千秋聞言,淡淡一笑,道:「子岳,五年未見,看來你長進了不少。」

  這年輕人,便是天下八大妖仙之一的白子岳。

  五年前,葉千秋遊歷諸國,碰到白子岳。

  白子岳被葉千秋的手段折服,想要拜葉千秋為師。

  當時,葉千秋沒有答應,不過,還是指點了他一些修煉上的東西。

  如今,五年過去,白子岳長進不少。

  「洪易,好久不見!」

  白子岳看到了在葉千秋身後跟著的洪易,朝著洪易打招呼。

  五年前的那場遊歷。

  洪易是跟著葉千秋一起去的。

  所以,洪易和白子岳是認識的。

  二人當年還打過一場。

  算是不打不相識。

  白子岳很羨慕洪易,能有葉千秋這麼一個厲害的老師教導。

  「子岳,好久不見。」

  洪易朝著白子岳打個招呼。

  這時。

  只見山谷中有幾隻雪白皮毛的狐狸走動著。

  看到葉千秋和洪易之後。

  那幾隻狐狸朝著這邊「唧唧,唧唧」個不停。

  人有人言,狐有狐語。

  這算是在和他們打招呼。

  這時,只見三隻幼小的狐狸從那邊的石洞裡一溜煙的竄了出來。

  圍繞著葉千秋身邊上下跳躍,一副歡呼雀躍的模樣。

  很顯然是很熟悉葉千秋。

  「小桑,小菲,小殊。」

  葉千秋朝著三隻小狐狸笑了笑。

  這三隻小狐狸算是這一窩狐狸當中最聰明的。

  這不是他第一次來這裡。

  他第一次來這幽谷,已經是三年前的事情。

  幽谷之中,藏書眾多,都是從覆滅的大禪寺搬來的。

  他到幽谷看書,自然而然,便和這些白狐相熟。

  這時,只見一個老狐狸走了過來,老狐狸後肢著地,前肢做出拱手的樣子,像個老學究似的朝著葉千秋道:「葉先生,您可是有些日子沒來了。」

  老狐狸的聲音生硬,腔調有些怪,但也能聽得懂。

  葉千秋笑道:「老塗,你這滿山的藏書,我都看完了,自然是來的次數便少了。」

  老狐狸聞言,朝著葉千秋道:「先生不常來,小桑、小菲、小殊她們可是鬧騰的緊。」

  「天天盼著先生來教她們修煉呢。」

  葉千秋聞言,笑了笑,道:「按照我給的功法修煉,她們早晚可以練出些名堂來。」

  白子岳在一旁道:「好了,別讓葉先生在這裡站著。」

  「請先生到石屋裡去坐。」

  於是,白子岳就請葉千秋朝著山谷中的一處石洞中行去。

  山谷南面的一個石洞,是狐狸們居住的地方,石洞又大又寬廣,足足有五六百步寬。

  走進去之後,好像一個殿堂,一點都不覺得拘束。

  石洞的石壁上鑿有許多小孔,小孔上,點燃著一隻只的油燈,這油不知道是什麼油,帶這一股清香,卻沒有煙。

  石洞四面全部都是木質的書架,書架上都放著一冊冊的書籍,各種各樣,有大本的,有小本的,有手抄本,有石印本,有木刻本。

  紙質也各種各樣,有竹紙,檀紙,綢書,羊皮卷。

  四面牆壁,數十個大書架之外,四面的牆角下,還堆放著無數紙質已經發黃的書。

  有殘缺的古籍,有經文。

  這裡的藏書很多。

  洪易也經常到這裡來翻閱。

  這裡的藏書,還是洪易整理分類好的。

  葉千秋、洪易、白子岳進入這裡邊之後坐了下來。

  「唧唧,唧唧。」

  三隻小白狐不知從何處捧來了乾果,送到了三人的面前。

  葉千秋見狀,笑道:「你們三個先出去,過一會兒,我去檢查你們的功課。」

  三隻小狐狸通曉人言,直接離去。

  坐定之後,一番寒暄。

  白子岳朝著洪易道:「洪易,幾年不見,你跟著葉先生,肯定又長進了許多。」

  「什麼時候,我們再打上一場。」

  洪易笑道:「好啊。」

  一旁的葉千秋說道:「子岳,你這一次到玉京城來,恐怕不單單是為了見我一面吧。」

  白子岳聞言,微微頷首,道:「我便知道什麼事情,都瞞不過先生。」

  「不過,此事不能外泄,還望先生理解。」

  葉千秋淡淡一笑,道:「我對你們的那些事,不感興趣。」

  「你便是和我說,我也不想聽。」

  白子岳聞言,哈哈一笑,道:「先生就是先生,這話說的,讓我無言以對啊。」

  「其實,這一次請葉先生來,著實是我在修煉上陷入了瓶頸,找了諸多辦法,依舊無法突破。」

  「所以,我只好厚著臉皮來請教葉先生。」

  「希望葉先生再指點我一二。」

  葉千秋聞言,淡淡一笑,道:「你現在應該還沒有渡過雷劫吧。」

  白子岳道:「先生果然慧眼如炬,沒錯,我現在魂只修到鬼仙,還沒有經歷雷劫,而武也只修煉到煉髓換血的武聖境界,未成人仙。」

  「這次我來玉京,便是想求一個答案。」

  「我想問先生,如何能超脫?」

  葉千秋聞言,笑道:「想要超脫,並非易事。」

  白子岳道:「我聽聞大禪寺中有三卷書,一卷為《過去彌陀經》,一卷為《現世如來經》,一卷為《未來無生經》,是講超脫的無上法門。」

  「《過去彌陀經》為修煉神魂的無上秘訣,《現世如來經》則是成就人仙的無上拳術,傳聞要真正超脫,需要三卷經一起參悟。」

  「不知葉先生可否聽說過這樣的傳聞。」

  葉千秋笑道:「想要真正超脫,又豈能是三卷經就能搞定的。」

  「子岳,修行,修的不止是功法,更重要的是修自我。」

  「如果,對自我認識的不夠深刻,便是給了你超脫之法,你也無法超脫。」

  白子岳聞言,心頭一動,朝著葉千秋拱手道:「請先生教我!」

  葉千秋搖頭,道:「我尚未真正超脫,如何能教得了你?」

  白子岳眼中閃過一抹失望。

  不過,白子岳很快就振作起來。

  他朝著葉千秋說道:「難道連先生這樣的人物,都無法找到真正超脫的方法嗎?」

  葉千秋笑了笑,道:「如果真有超脫之法,那也只是我的超脫之法,並不適合於你。」

  「能得超脫者,必是無上大法力者。」

  「子岳,你還是走好當下之路,不要好高騖遠。」

  「先渡過雷劫,再談其他。」

  白子岳聞言,心神一震,朝著葉千秋拱手道:「多謝先生指點。」

  白子岳和葉千秋聊了沒多久。

  外面就下起了大雪。

  雪下的很大,鋪天蓋地,猶如從天上撒鵝毛,扯棉絮一般。

  天氣也是愈發的寒冷。

  葉千秋和洪易沒有在幽谷之中多待。

  一個時辰後,師徒二人便離開了幽谷。

  看著師徒二人離去。

  白子岳的臉上閃過一抹失望。

  五年前,他就想拜入葉千秋門下。

  可惜,未能如願。

  如今,他來到玉京城,本想借著這次機會,看看能不能再拜一次。

  但是,葉千秋並沒有給他機會。

  ……

  山林之間。

  大雪壓下。

  落下了葉千秋和洪易師徒倆的身上,然後又輕輕飄落。

  洪易道:「師父,看來白子岳還是想拜您為師啊。」

  「您為什麼不肯給他一個機會呢?」

  葉千秋道:「白子岳和你不同,他是妖仙。」

  「我沒有這方面的儲備,教不了他。」

  洪易很疑惑,道:「老師縱覽天下群書,學識豐富,若是老師教不了他,恐怕天下間能教他的人,便更沒有了。」

  葉千秋笑了笑,不可置否。

  沒和洪易繼續這個話題。

  他之所以不收白子岳,自然有他的道理。

  師徒二人下了西山,走了沒多久。

  葉千秋看到前方的一條好似臥龍一般的山,道:「易兒,時間還早,咱們上玉龍山上的玉京觀瞧瞧去。」

  玉京觀是大乾王朝最大的道觀,在玉京城外十多里外的玉龍山腳下。

  這玉龍山的地勢,好似一條玉龍,把玉京城遙遙的環抱了半邊,山清水秀,是一等一的風水寶地。

  別看現在是寒冬臘月,但玉京觀依舊是遊人香客多如牛毛,香火十分鼎盛。

  洪易聽到師父要去玉京觀。

  倒也沒有多想。

  畢竟。

  嚴格意義上來說,師父也是一名清修的道士。

  葉千秋一邊走,一邊看著那玉龍山,心中想著的卻是,大乾王朝治下,道門發展的還算是不錯。

  但也是各有各的問題。

  來到玉京城的這些年。

  他還從來沒有去過玉京觀。

  今日得空,索性便去看一看。

  大乾王朝,三大受皇帝冊封的道門,太上道、方仙道、正一道。

  玉京觀是方仙道的根基,方仙道的道士,除了修煉之外,就是煉丹鍊金。

  ……

  此時,夾雜在遊人之中有一位不同尋常的中年人。

  中年人慢慢的走著,看似隨意,但步子卻有一種雲遊乘霧的韻味。

  他來到山上遊人稀少的大丹殿。

  大丹殿是玉京觀道士修行,煉丹的地方,不允許遊客上來。

  不過此時,大殿的山路上,早有兩個身穿黑色絲綢道衣,手拿拂塵的小道童迎接著。

  「哼。」

  中年人冷哼一聲,也不理會這兩個小道童,徑直走了上去。

  中年人一走到大丹殿的正殿院落之中,就看見一個面色淡淡金紫,鬍鬚全無,閉目坐在院落一顆巨大的雪松下的道士。

  正殿上供奉的一尊巨大道祖相,披星光霞衣,手持玉如意,頂上有青氣,青氣上升演化出日月雷霆。

  這道祖相不知道是什麼雕刻成的,看起來栩栩如生,好像要活過來一般。

  看這道祖相,人的心裡就會產生出一種開天闢地,演化萬物的傳神感覺。

  「蕭黯然,你有什麼事?」

  中年人一看坐在雪松下面的道士,便不客氣的開口冷喝道。

  「玄機兄,我今天請你來,是聽說元妃娘娘已經認你為恩親?」

  蕭黯然笑著道。

  原來,這道士便是方仙道的領袖,蕭黯然。

  而那中年人,便是武溫候洪玄機。

  「你的消息倒很靈通。」

  洪玄機寒聲道。

  蕭黯然笑道:「那自然,我方仙道出入皇宮,為皇室煉丹鍊金煉藥,這點消息還是知道的。」

  「放肆!」

  洪玄機大喝一聲,朝著蕭黯然不客氣的說道。

  「自古以來,朝廷衰敗都是由你們這些和尚道士裝神弄鬼,蠱惑人君,才天下衰敗,我遲早有一天會稟明皇上,把你們這些道士一一逐出朝廷。」

  蕭黯然聽到洪玄機這話,也回以冷笑。

  二人就在這院中吵了起來。

  只聽得洪玄機道:「你一區區小道士,憑著幾分寵幸,就想干預朝政!把持社稷神器!你想抄家滅門嗎!」

  「洪玄機!」

  聽見洪玄機這話,蕭黯然也是忍不住面色一變。

  直接和洪玄機爭鋒相對起來。

  「我倒是要看看你洪玄機,如何把我方仙道抄家滅門。」

  這話音一落,大殿那尊巨大道祖相的供桌上。

  鏘的一聲龍吟。

  隨後,一柄長三尺,寬兩指,通體布滿血紋,像極了人體血管脈絡的寶劍飛起,圍繞著蕭黯然上下飛舞起來。

  「蕭黯然,你不要在我面前賣弄這些小玩意兒,我要殺你,易如反掌。」

  「你我相距只有二十步,我保證你還沒有發出飛劍,軀殼就被我擊碎。」

  「況且你的神魂,根本靠近不了我的身體。」

  洪玄機看著上下飛舞的飛劍,絲毫不放在心上,他只是輕輕的向前踏了一步。

  這一步轟隆一聲,地面一震,連著十多塊青石方磚一起拱了起來。

  連帶著後面的大丹殿堂都震盪了一下,那尊道祖相都發出咔嚓咔嚓的聲音。

  「我倒要看看是你的肉身堅硬,還是我的元陽飛劍堅硬!」

  蕭黯然勃然大怒,長身而起。

  蕭黯然身為方仙道領袖,一口元陽劍,天下聞名。

  被洪玄機這麼一激。

  蕭黯然便想要和洪玄機一決高下。

  就在這時。

  一道聲音從大殿之中傳出。

  「多年不見,玄機兄還是這樣不近人情。」

  只見大殿之中,走出了一個拿著畫筆,身穿道袍的男子。

  「原來是乾道子兄。」

  看見這個拿畫筆的男子,洪玄機的臉色緩和了一些。

  「道子兄,你來玉京觀有何事?」

  洪玄機收了架勢問道。

  蕭黯然見狀,心念一動,元陽劍也飛回了道祖相下面。

  「我來為三派畫無上道祖圖。」

  「當年大禪寺三卷經書之中的過去彌陀經,號稱神魂修煉之術第一經,觀看此經,就能成就陽神,修成神仙大道。」

  「其實我想,那捲經書,也未必就那樣的神妙,修行之法,其實也未必比得上道門的各種觀想存神法。」

  「但是那經卷之上,卻有一尊彌陀相,將整個佛門的所有氣質神韻大勢,全部融匯於其中,觀想此相,存於心中,能鎮壓一切邪魔,明白過去種種,知道本來面目。」

  「我道門之所以沒有無上秘法,缺少的也就是一尊包容大道的道祖相而已。」

  乾道子說著,看了看大殿中央的道祖神像,感嘆道:「這尊道祖相,有開天闢地,演化日月雷霆的精髓,但似乎還是差一些神韻,不能把大道全部包容,觀想存於心中,恐怕也收不到鎮壓一切,修復神魂的效果。」

  「好在,我這裡有一副畫像,若是能將這副畫像中的人找到,以其為原型,塑成道祖相,定然能媲美那佛門的彌陀相。」

  「到時候,鎮壓一切,修復神魂應該也不在話下。」

  乾道子這話一出,惹得一旁的洪玄機和蕭黯然都有些訝然。

  洪玄機道:「哦?」

  「是什麼樣的一副畫像,可否讓我一觀?」

  蕭黯然也在一旁說道:「道子兄,我怎麼從沒聽你提起過這幅畫?」

  乾道子淡淡一笑,走入大殿之中。

  再出來時,手中已經多了一副畫卷。

  只見乾道子將那畫卷一展開。

  一個側坐在桌前的丰韻男子出現在畫卷之中。

  只聽得乾道子有些可惜的說道:「可惜,這副畫不是全身畫像,只能是一個側身畫像。」

  「若是能再讓我畫一次,定然能畫的效果更好。」

  洪玄機和蕭黯然看到那畫卷上的年輕男子,皆是覺得心神一震。

  只覺得好似那年輕男子要從畫中活過來一般。

  著實是神韻非常。

  洪玄機定了定神,道:「道子兄,這畫中人,是誰?」

  乾道子道:「我也不知此人是誰。」

  「這是當年我在花鬍子巷的一個麵館吃麵時,碰到的一位年輕人。」

  「當時,我一看那年輕人,便覺得那人面相不凡。」

  「只是,那時候,我並沒有將那人和道祖相給聯繫在一起。」

  「這些時日,我為了給三派畫無上道祖圖,翻開了以前的畫作。」

  「當我看到了這副畫像時,頓時就知道,無上道祖圖只要以此人為原型,定然可以畫出!」

  洪玄機和蕭黯然皆是心頭一震。

  能成為無上道祖圖原型的人,那定然是厲害無比的人物。

  畢竟,那可是無上道祖相!

  能顯露出道祖神韻的,又豈能是凡俗?

  玉京城中,居然還有這等人物?

  洪玄機的心頭更是一緊。

  不知道為什麼,他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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