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休整烽燧

  趙文看著眼前的這具屍體，半晌說不出話來。

  「唉，可憐啊。」趙文長嘆一聲，隨即轉過頭去，不再去看那具屍體。

  等到眾人將烽燧徹底清理乾淨之後，東邊的天空上已經有了一絲亮光。

  趙文站在烽燧中央，說道：「宋兄弟，這面倒了的牆該怎麼辦？難不成就這樣不管？」

  「怎麼可能，等到天色徹底放亮之後，我去和點泥，將這牆補上，不然的話，風一吹，要凍死人。」宋虎將地上柴草弄到一起，用火鐮點燃。

  整個烽燧中的溫度增高了幾分，趙文坐在火堆旁邊，火光將他的臉照的通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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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個時辰時候，天色已經大亮。烽燧中的火堆也逐漸暗淡下來。

  趙文從地上站起，揉了揉惺忪的眼睛，隨即對宋虎說道：「我去附近的樹林裡上個廁所。」

  宋虎看著趙文，說道：「上廁所怎麼跑的那麼遠？」

  「我上個廁所再順便弄點柴火來，不然這火堆就要滅了。」趙文有些心虛的看著宋虎。

  其實趙文根本就不是去上廁所，而是找一個沒人地方，然後回到倉庫中。

  趙文獨自走到距離烽燧不遠的一個灌木叢里，他看了看四周，沒有發現其他人，便將左邊的袖子向上擼去。

  趙文伸出右手，摁在左手手臂上的那個黑色印記上。

  「唰！」

  一道白色的亮光閃過，趙文消失在原地。

  趙文落在了倉庫中，他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塵，直接向最中央的那個最大的倉庫走去。

  趙文這次回到倉庫主要是補充點彈藥，畢竟上次殺掉那幾個韃子騎兵時，彈藥已經消耗的差不多了。

  趙文將一個裝有子彈的箱子從架子上搬下來，再取出幾個彈匣，將子彈全部壓滿。

  趙文將那四五個裝滿子彈的彈匣塞進懷裡，嘴角露出一絲冷笑：「哼，韃子，我就不相信你們能刀槍不入。」

  趙文將大黑星別在腰間，隨即又從裝著67式木柄手榴彈的箱子裡取了兩顆。

  待將一切做好之後，趙文又重新出現在剛才的那個灌木叢中。

  他看了看四周，沒有看到人影，便從地上抱了一點柴草，重新回到了烽燧中。

  烽燧中的火已經暗淡下來，趙文見眾人沒有懷疑自己的樣子，便急忙將手上的柴草放到火堆上面。

  「轟！」

  火堆又重新發散出生機，燃燒起來。

  劉五蹲在火堆旁邊，拿著一根木棍，挑撥著火堆。

  大量空氣進入火堆中，一瞬間整個火堆燃燒的更加劇烈起來。

  劉五放下手中的木棍，從自己攜帶的包袱中取出一口缺了一角的鐵鍋。

  在這麼多人中，劉五是唯一一個會做飯的。

  劉五用嘴吹了吹鐵鍋中的灰塵，隨即架到火堆上，取下腰間的水囊，將水倒了進去。

  火苗舔舐著鐵鍋的鍋底，沒多長時間，鐵鍋中的水便翻滾起來。

  宋虎取出一個粗瓷大碗，從裡面舀了一碗熱水，慢悠悠的喝了起來。

  趙文看著鐵鍋中有些雜質隨著熱水的翻滾起伏著，頓時失去了喝熱水的念頭。

  劉五再往鍋底下添了一把柴火，隨即取出一個破布袋子。

  這個破布袋中裝了一些小米，劉五打開破布袋，將小米倒在一個粗瓷大碗中，吹了吹上面的灰塵。

  連洗都沒洗，直接倒進了鍋中。

  一群人圍坐在火堆旁，李小三臉色通紅，直勾勾的看著鐵鍋中的小米，哈喇子流了一地。

  「嘿嘿，我這裡還有些鹹菜。還有一些肉。」趙大牛嬉笑一聲，隨即神秘兮兮的從自己的包袱里取出一塊發黑的鹹菜，和一大塊肉。

  眾人一聽有肉，眼睛都亮了起來。

  「你哪來的肉？」劉五看著趙大牛手裡那塊足足兩個成人拳頭的肉，匪夷所思的道。

  趙大牛嘿嘿一笑，說道：「這是之前我從還算完整的馬屍上偷摸著割下來的。可惜，只割了這麼一塊啊。其他的，不是被炸成沫子，就是上面沾滿了韃子的血。」

  「唉，怎麼搞的，怎麼忘掉了這茬。該死，該死啊，這麼多的肉，就這麼浪費了。」宋虎一想起最後那兩具還算完整的馬屍，一個勁的抱頭嘆息。

  劉五一臉興奮的接過鹹菜和馬肉，仔細的擦了擦，然後抽出軍刀，將鹹菜和馬肉切成小拇指指甲蓋那麼大的小塊，放入鐵鍋中。

  兩刻鐘之後，劉五將鐵鍋從火堆上端了下來，放到一旁。

  一股小米香味混合著肉味充斥著整個烽燧。

  李小三顧不得其他，直接取出自己的碗，伸進鐵鍋里舀了一大碗鹹菜馬肉小米粥。

  劉五舀了一碗小米粥，放到了趙文的手中。

  「吃吧，不然待會可沒力氣幹活。」宋虎看著一臉糾結的趙文，開口勸道。

  「是啊，是啊，趕緊吃吧。這小米粥中有肉，可香了，劉哥做飯是真的好吃啊。」李小三端著碗，一臉滿足的道。

  趙文看著碗中黑乎乎的鹹菜以及那看起來有些不太熟的馬肉，還有發黑的小米，於是他牙齒一咬，直接往嘴裡灌去。

  也幸虧現在這小米粥不燙，不然的話，趙文非得吐出來不可。

  趙文喝下小米粥之後，強忍著噁心之感，開口道：「我吃飽了，我不吃了。」

  「這就吃飽了？」劉五一臉詫異的看著趙文。

  這才一碗啊，就能吃飽？更何況這小米粥稀的都能照出人影來。

  趙文放下手中的碗筷，說道：「我真的吃飽了，你們不用管我。我出去透透氣。」

  趙大牛看著趙文出去的身影，低聲道：「這個趙兄弟以前肯定是富豪之家的公子哥，不然的話，不可能吃不下這東西。你們剛才是沒見，他的臉都抽到了一起。」

  「閉上你的嘴，小米粥還堵不上你的嘴嗎？」宋虎放下碗筷，瞪了趙大牛一眼。

  「嗝～」

  宋虎打了一個長長的飽嗝，隨即開口道：「大牛，王七，劉五，你們三個跟著我去和泥。小三，你待在這裡清理一下這些磚塊。」

  因為沒有趁手的兵器，所以宋虎等人只好使用軍刀在地上挖土。

  趙文靠在門框上，看著不停挖土的宋虎。

  半個時辰之後，宋虎等人面前出現一個碩大的土堆。

  李小三拿著眾人的頭盔，跑到距離烽燧不遠的小河中汲了一些水。

  李小三將水倒在泥土上，再倒了一些柴草，隨即用腰刀開始攪拌。

  泥土中加些柴草，能提高泥的粘性，使的磚瓦粘結的更牢固。

  「我以前可是一個手藝精湛的泥瓦匠，那在十里八鄉可是赫赫有名的。」趙大牛往青磚上抹了些泥，壓在地上，臉不紅心不跳的吹噓道。

  李小三蹲在旁邊，給趙大牛遞了一塊磚，笑呵呵的道：「我咋看你是在吹牛呢？」

  趙大牛一翻白眼，說道：「你懂什麼啊，我這手藝可是非常精湛的。怎麼樣，想不想拜我為師？」

  「切，我才不拜呢。」

  ……

  等到牆壁完全修理好之後，天色逐漸暗了下來。

  一輪彎月掛在天空上。

  「今天我守夜，你們先睡吧。」宋虎對著坐在炕上的眾人說道。

  火炕中的柴火燃燒著，將整個火炕烘烤的熱氣騰騰。

  雖說現在只是九月份，可因為小冰河的原因，現在已經非常冷了。

  「我跟你一起去吧。」趙文從炕上跳了下來，取過床頭放著的一把布滿缺口的長刀。

  這把長刀是烽燧中死去的將士留下來的，宋虎見到趙文沒有一把趁手的兵器，便將這把刀交給了趙文。

  宋虎看了看趙文，皺眉道：「天氣這麼冷，你能受得了？」

  「你都能受得了，為什麼我受不了？」趙文不服氣的道。

  「好，那走吧。」宋虎執拗不過趙文，只好同意了趙文的想法。

  在離開前，趙文和宋虎將趙大牛等人脫下來的衣服全都裹在了身上。

  趙文站在烽火台上，看著滿天的繁星，好久都說不出話來。

  宋虎看到趙文這個樣子，便以為趙文想家了，就沒有開口打擾他。

  兩個人就這樣站在烽火台上，靜靜地看著遠方。

  一陣夜風吹來，趙文緊了緊身上的衣服。

  趙文看著遠方，一股困意涌了上來。

  畢竟昨天晚上眾人趕了一夜的路，再加上收拾烽燧，所以就沒有好好休息。

  所以說，趙文站了沒一會，便睏乏難耐。

  「趙兄弟，有情況。」

  就在趙文眼神迷離之際，宋虎推了一把趙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