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四十七章 走過場

  馬來西亞大使？

  也沒有外交部的人陪著？

  就這麼直接過來了？

  看過盤子裡的牛排，鄭建國便放下了刀叉站起，大使的全稱叫做特命全權大使，是一國元首向另一國元首派出的最高級別外交代表，享有完全的外交特權和豁免權，再有錢的人——或者說越有錢的人，越是不會用閉門羹來招待人家。

  而且，鄭建國也知道這位大馬全權大使過來是為了克拉地峽運河，同時還知道這位大使看似一人代表一國，實際背後還有印尼和新加坡，之所以這兩國沒找過來，是這倆在國內還沒有大使。

  前者因為眾所周知的關係，現在是斷交狀態。

  至於後者，則是還未建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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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然，這並不是說新加坡在國內沒有外交人員，而是名不正言不順，真跑來敲門求見，以鄭建國現在的身份地位，說不見，也就不見了。

  果然，隨著做了自我介紹的大使先生喝了口水，鄭建國便聽這位已經忘了名字的大使開口道：「鄭先生，不知您要修建運河的目的是做什麼？」

  「你也知道我錢比較多。」

  鄭建國說著就見大使面現驚訝模樣，顯然自己這個答案超出了人家的想像，雖然事實如此，好在他也沒藏著掖著：「當然，最主要的，還是某些人違背了美利堅所倡導的美式行為，那些人可是想要投票回到他們的祖輩魂牽夢縈之地，卻被人強行按了下去，大使可還滿意這個答案？」

  大使枯黃的臉上神情不變，緩緩開口道：「可這是印尼的內務——」

  鄭建國笑了，開口道：「我又沒插手你們的內務，倒是你們現在插手泰國的內務，我記得上次泰國總理是這麼說的。」

  「嗯，我懂了。謝謝招待，我就不打擾了。」

  面色發黑的大使點了點頭站起身，鄭建國則是連屁股也沒抬的目送人離開，才站起後帶著旁邊的戈登回到餐廳，就見卡米爾和喬安娜齊齊看來，卡米爾開口道：「大使來做什麼？」

  「走過場。」

  鄭建國說著回到了座位前，制止了戈登要把牛排撤下去的動作，摸起刀叉後卡米爾開口道：「走過場？」

  「被印尼和新加坡請來的，可惜這是個無解的難題。」

  鄭建國切了塊牛排放進嘴裡，卡米爾想了下沒想明白，只是看他對這三個國家說的輕描淡寫，注意力也就轉移道：「不會給你帶來什麼麻煩吧？」

  「不會。」

  鄭建國挑了挑眉頭一副神情輕鬆模樣，現在時間已經進入九十年代，他對於上輩子裡八年後所發生的事情也是思考過，除非以最快的速度把現在家天下的那位趕下去，否則該發生的事情依然會發生，而趕下去的辦法也不是沒有，正是他現在所做的，不過這就不用給家裡人說了。

  當然，在這之外，鄭建國還想到了個事兒，瞥見卡米爾和喬安娜帶著孩子們離開，轉頭看向了戈登道：「讓大約翰給所有宅子都裝上安檢門，不要破壞現在出入口的結構和形式。」

  「您感覺到了危險？」

  戈登神情大變，跟著鄭建國已經十年時間，他還是第一次見到其這麼慎重，話音未落想起才離開的大使，接著昂首挺胸道：「是，先生。」

  「這叫未雨綢繆，防患於未然。」

  鄭建國說完便把這事兒扔出了腦海，不想上車才到了醫院辦公室，一身白大褂留著齊耳短髮的寇陽開口道：「先前有個叫董方的打來電話，說找你有事兒，讓你給他家回個電話。」

  「嗯，你考慮完了沒？」

  帶著寇陽徑直進了自己的辦公室，鄭建國脫下大衣掛在門後衣帽架上，寇陽去年和鄭冬花跟著陶野獲了諾獎，其身份自然就不再是普通的海歸博士，再加上後者兩人現在就職於科學院，唯獨她是下海到了古堡醫院裡，國家鐵定不會讓她再在海里待著，只不過是醫院特殊寇清凱身份使然，有關部門才沒跳出來指手畫腳：「寇伯伯應該找你了吧？」

  寇陽鳳眼連眨，堪稱國色般的面頰上神情卻異常平淡，開口道：「這一切不都是在你的計劃裡面？」

  無視這話里隱含的幽怨，鄭建國點了點頭，普通樣貌的臉上露出個笑道：「那就忙完這個項目。」

  「項目結果已經出來了，通過對照組發現，成長階段的克隆小鼠血液，可以幫助被克隆鼠延長四分之一到三分之一的壽命。」

  寇陽一雙眸子底閃著莫名的光芒，盯著鄭建國說完，發現他神情沒有太大的變化，接著又開口道：「我想這個項目不會發表吧？」

  「是的，這個項目不會發表，你可以收拾下回科學院了。」

  鄭建國當然明白她的視線和話代表著起了疑心，才瞪著雙卡姿蘭大眼睛打量自己反應，好在他早就知道這個實驗的結果，只是沒想到能增加三分之一的壽命，鄭重道：「謝謝。」

  「不，應該是我謝謝你，給我一個諾獎呢。」

  寇陽嘴上說著感謝的話，神情卻一如先前的沒變，鄭建國則是笑了個燦爛，這個諾獎還真是他送給三人的，當然這個想法旁人可以說，他卻不適合說出來：「不要妄自菲薄，這是你們應得的，資料什麼的你交給何大為——」

  嘴上說著，鄭建國到了辦公室門口拉開門道：「安迪，去跟寇陽處理一下離職手續。」

  點了點頭，寇陽施施然的出門，帶著金髮碧眼的安迪很快遠去，如果說9年前鄭建國心中還有撩撥她的想法，以至於親口說出要采了寇陽她這朵大麗花，那麼這會兒他是半點心思都沒動，回到桌子旁摸起電話給大爺爺家打過去，很快老人的聲音傳來：「你知道咱們正在和新加坡談建交的事兒嗎？」

  「我感覺不如和猴子趕快回復關係。」

  鄭建國還真不知道這個事兒，當然這對他來說區別不大，一個鼻屎大的村子也沒啥大用，更別說三十年後成為隱患，不過既然老人開口問了，也就說了出來：「等到咱們實現四個現代化之後，他們會仗著地利來成為美利堅遏制咱們經濟發展的鉗子，雖說即便克拉海峽運河建成，泰國也要看美利堅的臉色，那我的船隊跑起來也會近上千多公里，當然最主要的原因是現在我錢有點多——」

  「事關你的利益就單說你的利益好了，為什麼還要談回歸什麼的，不知道的還以為國家讓你這麼幹了。」

  大爺爺的聲音裡帶著濃濃的不滿，鄭建國也就知道自己惹老人生氣了，便開口道：「大爺爺，這個是我的失誤，下不為例。」

  「好，先前你也說你的錢有點多，正好亞運會場館的資金有點問題，回頭我讓他們去找你。」

  大爺爺的聲音消失，鄭建國緩緩的放下了電話，他在克拉運河上的布局可不光是國內，如果說馬六甲關隘著國內一半多的貨運量，那麼更加依賴這條海路的卻是日韓，不說其他製造業的產品出入，單是能源問題就足以讓兩國側目。

  當然，目前鄭建國和這倆國家的關係都不咋地，雖說已經在南棒投資了不少錢，可兩國還沒正式建交來著，所以先前就沒說出來。

  至於亞運會有窟窿的事兒，鄭建國也早就聽過報導，之所以沒去出頭贊助什麼的，就在於這麼幹有沈萬三的嫌疑，直到現在被指派任務了，便找出通訊錄給李鐵打了過去：「你以建國公司的名義捐——」

  「啊——」

  一句話沒說完耳朵傳來了聲驚呼，鄭建國便將後面的話給咽了回去，看了看時間已經日上三竿，也就當做沒聽到般繼續開口道：「給亞組委十億人民幣，他們現在有15億的窟窿。」

  「可我不是建國公司的啊——」

  李鐵也仿佛沒聽見前面的女人聲，鄭建國倒是被他這意有所指的話聲說的一愣，好在很快李鐵聲音未停的傳來：「那為什麼不給他們十五億？你別說你沒錢，俺爹都念叨過你販賣大棚菜賺了多少——」

  「你爹還頂著鋼筋鍋練宇宙輻射功嗎？」

  鄭建國將腦海中的不快扔出腦海，感慨著人終於長大的時候，李鐵的嗓門便大了幾分：「早不練了，俺爹現在一門心思想去蘇維埃做生意，你也不是不知道那邊有多亂——」

  「這個你可以讓李伯伯找下羅斯科夫，他的日子現在應該也不好過。」

  鄭建國想了下這貨的錢都投到了深城，也就給他指點下偏門：「搞點國內的生活用品過去，換什麼就不用我給你說了吧？」

  「啊，我還想著找你借點錢，去金杯汽車廠當股東了。」

  李鐵的話里多了些認真，以至於鄭建國也跟著上了心：「他們搞股份制改革了？」

  「搞了——」

  李鐵顯然是對這件事兒上了心，不過鄭建國卻給他潑了盆涼水，當即打斷他的話道：「現在不適合搞實業，國內的道路和環境也不行，先干好我給你的活，以後有機會我會告訴你的。」

  「道路不行我知道，環境不行是什麼意思？」

  李鐵一根筋的性子發作，鄭建國便想起才找回了丟失的飛彈，不過卻沒說出來，而是提起了自己：「你沒看我都不碰這些，並不是我看不上，而是現在時機並不合適，搞不好就涉及到國有資產流失的事兒，你也不要碰。」

  「那我聽你的。」

  李鐵聲音傳來後電話掛斷，鄭建國是瞅了瞅忙音才放到電話機上，他先前還以為這貨終於有了點小心思，沒想還是和以前沒啥區別，正要摸電話時辦公室門被人敲響：「咚咚。」

  「進來！」

  鄭建國收回手摸向咖啡杯，便見敞開的門外，穿著白大褂的何大為面現拘謹之色：「老闆，我現在沒精力再主持其他項目了——」

  還有嫌項目多的？

  鄭建國面帶微笑的站起身，如果從第一次通話算起，兩人已經認識了十年時間，那會兒的他才剛在麻省總醫院急診室把HIV病毒找出來，這貨就給自己打了看似祝賀實則摸底的電話，當然後來證明了這還是他多想，何大為正如現在表現般沒什麼情商，而是一心撲在了科研上，便開口道：「寇陽要回科學院去，她手上項目正好結束，你幫著收下尾。」

  「這樣可以，我還以為是接她的項目了。」

  何大為白皙面頰上現出恍然模樣，話音落下也沒等鄭建國開口，而是接著說道：「那我就去忙了。」

  點點頭，鄭建國也沒再多說的目送他離開辦公室，便聽身後的電話鈴聲響起，也就轉身抓起後大約翰聲音傳來：「先生，泄露做空日本消息的是鄭超超，他告訴了同學唐納德·伊萬卡，伊萬卡又告訴了她的母親，這才傳到了CBS記者迪克·沙拉夫耳朵里——」

  好傢夥，叫迪克？

  鄭建國瞬間想起馬修說起過唐納德·傑克給伊萬卡轉學的事兒，當時還以為鄭超超年紀還小，沒想現在就被人套去了話，接著醒悟到這個事兒還是自己大意了：「馬修曾經提醒過我，那時候還沒決定讓孩子們去鍛鍊下，後面就把這個事兒忽略了。」

  「我曾經提醒過，孩子們還答應保守秘密。」

  大約翰的聲音里聽不出情緒，鄭建國情知這時候並不適合追究責任，再說這個事兒歸根結底要追究的話，第一個被追責的人應該是他，馬修早就提醒過伊萬卡轉學的事兒，其所要表達的就是提醒自己別讓孩子們泄露了秘密，其二就是鄭超超本身太小，不說9歲的孩子再成熟也比不過成年人，即便成年人也防不住這些事兒，所以從一開始讓孩子們去主持時，他應該預料到會有這種情況才對，開口道：「這件事我會處理，俱樂部有什麼消息？」

  「馬修說美聯儲認為美元持續貶值造成了經濟疲軟，正在考慮是否加息——」

  大約翰接著又說了些還沒見諸媒體的事兒，就在鄭建國聽過後發現沒什麼需要關注的時候，大約翰聲音繼續傳來：「立陶宛宣布獨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