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五十一章 虛無異象，淪陷之物

  「轟！」

  一聲巨響。

  

  被濃重陰雲籠罩著的天空，瞬息被撕裂。

  空間像是重疊的透鏡被擊潰，層層崩塌，最終顯露出一片虛無。

  秦遮見狀渾身一凜，趕忙止住自身去勢。

  他沒想到，而今自己使用開天一式竟能將空間毀壞得如此程度，以至於虛無空間會直接顯露出來。

  以往即便是他全力施為，至多只是撕裂空間而已。

  不沖入被撕裂的空間，既無法抵達也窺視不到虛無。

  方才他甚至沒用全力，虛無卻直接顯露了出來。

  這要是一頭栽進去，那可不得了！

  沒敢在高空停留，秦遮果斷抽身。

  也就在他抽身之際，無盡的虛無中冷不丁顯現一雙血紅色的眼睛。

  緊接著，一雙又一雙血色雙眼悄然呈現。

  變故來的如此突然，驚得秦遮身形一滯。

  只是沒等他反應過來，血色眼眸又像是從沒存在過一樣悄然消失。

  同一時間，空間的規則觸動，崩塌的空間轉眼間恢復如初。

  如此狀況，惹得秦遮眉頭緊鎖。

  在空間的規則作用下，崩塌的空間確實會迅速恢復。

  可速度，絕對沒那麼快。

  論破開空間的「前科」，秦遮可謂犯案累累。

  他從沒見過，被撕裂的空間能在那麼短的時間裡完全恢復。

  一定是有其他的什麼，發生了作用。

  具體是什麼發生了作用，他無從揣測。

  顯而易見的是，一定與他在虛無中窺視到的無數雙眼眸有關係。

  那些眼眸，到底是什麼？

  存在與虛無中的生靈？

  秦遮停滯身形，嘗試回憶。

  有天賦天人歸一支撐，他絕不可能產生幻覺。

  虛無中顯露的無數血色眼眸，定然真實存在。

  但無論他怎麼回憶，腦海中始終沒有明確的記憶。

  有的，僅僅只是自己方才看到過無數雙眼眸的印象。

  那些眼眸具體是何模樣，又是以怎樣的方式呈現，他一點印象都沒有。

  如此狀況，止不住叫秦遮脊背發涼。

  如今的他，五感何其敏銳？

  哪怕僅是驚鴻一瞥，記憶中必定有明確的信息才對。

  可他卻怎麼都想不起具體。

  顯而易見，有什麼東西正在他不知情的情況下影響著他。

  正有些驚惶，桑安懶洋洋的話音在他耳邊響起。

  「別瞎琢磨，剛才那些東西你之所以沒清晰印象，原因很簡單，它們屬於虛無。虛無中的時間與空間的概念與尋常空間不同，你之所以能看到它們純粹是因為你對規則有了清晰認知。」

  「規則？」

  秦遮皺眉。

  「這事我沒法解釋明白。」

  桑安開口，道。

  「你要對那些東西感興趣，可以嘗試去虛無之中轉上個一年半載。運氣好的話，你可能會遇到那些東西。不過與它們接觸並不是好事，你很可能因此徹底淪陷在虛無之中。」

  「……」

  秦遮啞然。

  虛無，他可沒興趣再進去。

  即便如今他有內在世界傍身，必要時可以通過內在世界作為踏板去往地府秘境或是幻界，但去過一次虛無空間的他，絕對不想再體會那種令人幾欲發狂的孤寂。

  況且桑安說得很清楚，方才他看到的那些並不是好東西，與其接觸會導致徹底淪陷在虛無中。

  沉默片刻，秦遮詢問。

  「聽你說的，我方才看到那些東西只是偶然？」

  「可以說是偶然，也可以說不是。」

  桑安淡淡地說著，道。

  「那些東西具體是什麼，我說不清。你可以理解為，它們淪陷在虛無中的生靈。你若淪陷在虛無之中，會不想出來嗎？」

  「它們，剛剛是想借我撕裂的空間出來？」

  秦遮瞪眼。

  「是這樣沒錯，但想擺脫虛無沒那麼簡單。」

  桑安回應，道。

  「我剛就已經說過了，虛無中的時間與空間概念與尋常空間不同。像你早前那樣僅是進去一段時間，沒什麼問題。但真正淪陷在其中的東西已在虛無空間裡呆了不知道多少歲月，很大程度已被虛無同化。它們已徹底迷失，想從虛無之中出來，不是找到『回家』的路就可以的。」

  說罷，桑安又道。

  「你可以這麼理解，你進去虛無得要很好的運氣才能遇到它們，但你若打開一個直接通往虛無的入口，它們一定會冒出來嘗試藉機擺脫虛無。不過很可惜，它們的嘗試成功的可能性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懂了。」

  秦遮點頭。

  嘴上那麼說著，他其實也就聽了一知半解。

  不過他有為此留個心眼，今後不到萬不得已，不再貿然動用開天一式。

  桑安方才說那些東西想要擺脫虛無可能性幾乎可以忽略不計，沒說不可能成功。

  這，意味著曾有成功的先例。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他的運氣，一直都很不錯。

  但這運氣好，經常雙面性的。

  保不准哪怕鬧出茬子，怕不是會有天大的麻煩。

  悄然收斂心緒，秦遮落向地面。

  柳青芷在地面上早已等候多時，迎上秦遮，她不悅著撅起小嘴。

  「秦遮你現在膽子挺大啊！敢丟我！」

  秦遮落地剛想說話來著，聞言嘴角一抽。

  他先前，確實有將柳青芷丟出去。

  情急之下，還丟得挺用力……

  尷尬地咳嗽一聲，秦遮訕笑著伸手為柳青芷將她不知撞著還是擦著了什麼沾在髮絲間幾片綠葉摘下來。

  「青芷，你聽我解釋，剛剛是事出有因……」

  「事出有因你就可以丟我？」

  柳青芷美目一瞪。

  「這……」

  秦遮語塞。

  眼看某人嗆住，柳青芷噗嗤一笑，擺手說道。

  「行了，不逗你了！你方才可是感知到了什麼，這才急切著要擊碎劫雲？」

  見柳青芷只是說笑並非真動氣，秦遮悄悄鬆了口氣之餘，老老實實著交代道。

  「我並非感知到了什麼，而是桑安給了我提醒。」

  「桑安？」

  柳青芷眨眼，詫異道。

  「她醒了？什麼時候的事？」

  話音未落，桑安的身形在秦遮身側浮現，嬉笑道。

  「青芷妹妹你想我？」

  柳青芷聞言嫣然一笑，道。

  「有點。」

  秦遮見狀皺眉。

  柳青芷與桑安的接觸，應該沒有很多才對。

  雖說桑安的存在對他身邊的親近之人而言早已不是秘密，但她呆在內在世界裡很少顯露身形，只有天玉與她有頻繁接觸。

  正想問上一句，桑安笑嘻嘻地拉上柳青芷，擠眉弄眼道。

  「青芷妹妹，你和秦遮的運氣真心不錯。這才剛出來歷練，就碰著了一株即將成熟的神藥。要不是神藥突然成熟引來天妒，我還真沒有察覺。如今神藥已然成熟，我能不能要上一片藥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