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崩潰的王寧

  我看到的東西是我做夢都沒有想到的場景。

  房間裡有一條房梁，房樑上吊著一根手腕粗的鋼絲繩，而在鋼絲繩上，正掛著一個女人。

  我看不到她的臉，卻能看到她的衣服，是曉雯的衣服。

  這個場景還能證明什麼？我想不到，但指定是關於曉雯的。

  曉雯的媽媽見我痛哭流涕的，臉上陰冷的可怕，卻是一句話沒有說。

  我盯著眼前的人還是接受不了，曉雯自殺了嗎

  可是曉雯的媽媽明明知道自己的女兒死了，為何還不把女兒的屍體取下，卻還讓她在上邊吊著？

  我甚至懷疑，曉雯的死是不是跟曉雯的媽媽有關。

  哭了一會兒，我停住了，漸漸收回了眼淚，我替曉雯的死不值，也在為曉雯有這麼一個媽媽感到悲哀，我盯著曉雯的媽媽眼神都變了。

  可能是感覺到我眼中透露出的冰涼和討厭，曉雯的媽媽問我：「你是不是很恨我，為什麼知道自己的女兒死了卻還不把她身上的屍體放下來安葬。」

  

  我沒有說話，不想在看她那張醜陋的臉，因為對於我而言，那張臉非常噁心。

  曉雯的媽媽跟我解釋：「這就是曉雯死時候的樣子，並不是我不想把她的屍體放下來，而是不能放。」

  我盯著她，根本就不相信，不能放？為什麼不能放？就是一具屍體而已，曉雯都已經死了，屍體都不能放在地上，還讓她這麼吊著，我看這些都是藉口。

  曉雯的媽媽給我解釋：「我說的都是真的，是真的不能放，小雯被詛咒了，如果放下去，她就會永世不得超生，變成厲鬼纏著我，纏著這個家。」

  詛咒，曉雯被詛咒？這怎麼可能，我跟曉雯的媽媽表示：「不可能，曉雯怎麼可能會被詛咒，肯定是你，是你害了她，你這個壞人，你不配作為一個母親。」

  我到現在都堅定的相信，曉雯的死肯定和她的母親有關係，或者就是她的母親害的她。

  曉雯的媽媽不知道是被我氣到了，還是被我說到重點了，她突然冷笑了起來：「我害的她？我害我親生女兒，王寧，這件事我不想告訴你，是因為怕你帶著虧欠過一輩子，畢竟你還年輕，既然你那麼不分好壞，那我就告訴你，曉雯的死全是因為你，是你害死的她。」

  我反駁：「你胡說，我怎麼會害曉雯，曉雯我都幾天沒有見到了，倒是你一直在隱瞞，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根本不是曉雯的親媽媽，你只是她的繼母。」

  曉雯的繼母這件事早在上學的時候，我就知道的，這也是我和曉雯的秘密，平時繼母對她也挺好，和曉雯的親生母親沒什麼區別，所以曉雯從小缺少的母愛，算是從這個繼母這裡得到了。

  雖然知道她是曉雯的繼母，但我對她並沒有什麼偏見，關鍵就在於她對曉雯很好。

  可是我沒想到，曉雯死了，她竟然連曉雯的屍體都不放下，還編出了個什麼詛咒，她還以為現在是以前，還能詛咒？

  曉雯的繼母堅持是我害的曉雯，還告訴我，知不知道曉雯從我們家回來就不對勁。

  第二天她給我打了個電話，告訴我她沒事，那時候的曉雯確實是沒事，但這種沒事並沒有持續多久，便消失了，當天晚上她在儲藏室里選擇了自殺，至於為何要選擇上吊，她到現在也不清楚。

  為了證明自己說的是真的，曉雯的母親拉著我到了客廳，從抽屜里掏出了一張紙，上邊有張符，符旁邊還有一張紙條，上邊寫著，詛咒源於心，破咒不碰地，非者陷於家，兩親終西去。

  曉雯的繼母把紙條拿到我面前：「這句話，我相信你作為大學生不可能看不懂，看是怪我沒有把曉雯的屍體放下來，還是不能放。」

  我的精神有些恍惚，我盯著這，不敢相信，我問曉雯的繼母：「不，不是這樣的，一定不是這樣的，你騙我，你騙我。」

  我把桌子上的那張紙條撕的粉碎，想把它吃了，曉雯的繼母把碎紙屑搶了過來，扔進了垃圾桶里，拉著我，讓我冷靜一點。

  我怎麼能冷靜下來，我從曉雯家跑了出去，大腦一片空白，已經分不清誰是誰了。

  帶著短路的大腦，我上了一輛計程車。

  我不知道是怎麼回的家，報了地址之後，在計程車上暈倒了，等在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我的臥室，旁邊坐著李奶奶。

  我想爬起來，李奶奶把我扶了起來：「阿寧小姐，你現在身子骨虛，還是在床上歇著吧，今天在計程車上暈倒了，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我又想到了曉雯，眼淚就像決堤的洪水一樣，控制不住的往下流。

  李奶奶把我抱在懷裡，安慰我哭吧，哭會會好受些。

  哭了一會兒，我收回了眼淚，李奶奶拍了拍我的肩膀：「現在可以告訴我出什麼事了吧？老闆讓我照顧好你，我可不能讓你受了委屈了。」

  我緊緊抓住李奶奶的手，問她：「李奶奶，你實話告訴我，這房子是不是不乾淨。」

  李奶奶明顯沒有想到我會問這句話，愣了愣她奇怪的問我：「阿寧小姐，您怎麼突然想起問這個了？出什麼事了？」

  我把曉雯死了這件事告訴了李奶奶。

  李奶奶聽完也很吃驚，有些不可思議，還問我：「死了？那姑娘來的時候不是挺健康的嗎？怎麼會死了呢？」

  我告訴她我不知道，是從這裡走出去之後死的，她沒來這裡之前，沒去廁所還沒事，就是在這住過一夜之後死的。

  我還是不放心的問李奶奶：「這房子沒有問題的話，為什麼晚上不能出去，有人敲門也不能開，廁所也不能上？這些如果是正常房子的話，都是可以的，這裡為何不可以？」

  李奶奶有意無意的在躲避我的目光，她告訴我：「阿寧小姐，這都是主人的話，具體的我也不清楚，如果沒什麼事的話，我就先下去了。」

  「站住！」我不知從哪來的底氣，在面對李奶奶的時候，已經沒有以前的尊敬了，現在有的只是憤怒，我覺得李奶奶也是曉雯死的幫凶。

  「你明知道這個房子的情況，卻不告訴我，你跟張元也肯定不是租賃關係，你們之間的關係不簡單，你和老闆是不是有什麼在瞞著我？」

  李奶奶扭過了頭，帶著一種非常陰沉的面容盯著我。

  「阿寧小姐，您現在需要一個人冷靜一下，我不打擾您，記得下來吃飯。」

  李奶奶頭也不回的走了，我在想喊她，李奶奶都沒有回應。

  房門關閉，我又一個人被關在了這個房間裡，望著有些昏暗的房間，我就感覺有雙眼睛在盯著我。

  我想起了曉雯，想起了那個夢，曉雯向我討債，要我給她陪葬。

  之前我還覺得那只是一個噩夢，可是現在我不覺得了，我覺得那就是曉雯在用夢來表達對我的憤怒，對我的不滿，甚至對我的討厭。

  是我害了曉雯，一想到這個我就有種想死的衝動。

  曉雯的靈牌還在我的桌子上，上邊還套著那張臉譜。

  我把臉譜解了開來，用剪刀一片一片的將其剪碎，扔進了垃圾桶。

  桌子上「安曉雯」的靈牌我已經不想再見到，肖同文讓我今天去燒了，可是我一點動力都沒有，我把她扔進了床下邊，一個人走了出去。

  李奶奶正在樓下做飯，看我下來了，她急忙走了出來：「阿寧小姐，該吃晚飯了，您還要去哪？」

  我現在只想一個人靜靜，李奶奶的話根本聽不下去，她喊我，我也沒聽到。

  一個人走在大街上，我有些迷茫，就像一個迷路了的孩子找不到了回家的路。

  在大路上走著，走了不知道有多長時間，等我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挺偏僻了。

  我下意識的往後退，卻看到一個醉了的大漢正在我後邊跟著，手裡還拿著一瓶酒在灌著。

  這讓我瞬間清醒了起來，立刻感覺到了危險的臨近，我不由得加快了速度，想儘快逃離這裡，來個人多的地方。

  可越往裡，越偏僻，到了最後，直接到了一個死胡同。

  我下意識的想退回去，卻發現已經沒有退路了，因為那男人已經把退路給封住了。

  這讓我想到了上次那計程車司機，不同的地點，卻相似的場景。

  我心裡害怕急了，那醉漢，直接走到了我旁邊，他渾身的酒氣刺鼻的不能呼吸。

  我讓他不要過來，醉漢又灌了一口酒，來到我面前，一把抓住了我的手，手裡的酒瓶往我嘴裡灌：「小妞，陪爺喝酒，來，喝。」

  我不停的掙扎，想躲開，心裡早已經風起雲湧了起來，開始後悔，後悔自己為何要一個人出來，為何會走到這麼一個死胡同，這個時間雖然並沒有多晚，但這個胡同里的人，已經睡了。

  我眼淚啪嗒啪嗒就流了下來，感覺自己的人生都黑暗了起來，還沒有從曉雯的死造成的創傷里走出去，就又攤到了那麼一件事上，我覺得我王寧該死了，老天爺都看不下去了。

  醉漢往我嘴裡灌酒，我不停的反抗，但不管我如何反抗，都不是他的對手，這種情況這已經喝了不少酒。

  我突然就想到了曉雯，看到了曉雯，曉雯正在跟我招手，讓我去陪她。

  在那一刻，我突然放棄了，沒有在抵擋，我想經歷了這一切之後，我就去死，現在只有死才能讓我心安。

  在我已經放棄，想任醉漢蹂躪的時候，我突然聽到了一陣慘嚎聲。

  慘嚎聲一起，我精神立刻集中了起來，在去看發現醉漢抓著我的胳膊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鬆開了，而剛剛的那慘叫聲就是醉漢喊得。

  我突然想到了魏闕，難道又是魏闕救的我？

  可是他為什麼不說話，上次他救我，就說話了，這次怎麼那麼平靜？

  我對著兩眼一抹黑的眼前小心翼翼的問了一句：「是，是魏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