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6 嚇跑了

  羅志豪在曲家，自從和岳父很熟悉後，時不時去岳家坐坐。

  他發現他去岳父家回來，媳婦曲林雁就很高興。

  理解，岳父家人太少了，出嫁的女兒操心娘家，覺得父親孤單，當女兒的沒法經常回去，女婿回去也是一種陪伴。

  岳父今天沐休，他準備去岳家親自下廚做一桌菜。

  那個馮卓力眼明耳靈，也來湊熱鬧了，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翁婿之間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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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人性子各有特色，兩個能說會道的客人都是巴結主家，都是又說又笑。

  曲梁彬時不時冒出的話也很幽默。

  就在這時，下人回稟有客人前來，叫焦文雄。

  羅志豪不知道是誰，馮卓力馬上看向曲梁彬。

  曲梁彬臉色一點沒變，說了句請客人進來。

  羅志豪還問道：「誰呀？」

  曲梁彬說道：「來了你就知道了。」

  羅志豪琢磨，沒聽說過應天府有哪位姓焦。

  他上回去問父親，父親沒提他好兄弟名字，所以他並不知焦文雄是誰。

  三個人看向門口，聽到腳步聲，人沒進來就聽到一個大嗓門：「焦文雄前來拜見曲翰林。」

  曲梁彬站起身，馮卓力跟著站起來，羅志豪在曲梁彬身後。就見進來一個鐵打般的漢子，一臉的麻子，身後有位十六七的年輕女子。

  穿著打扮不像是中原人，像是哪個少數民族。

  羅志豪聽剛才焦文雄說話口音像西南那邊，那就是外地來的客人了。

  岳父一個文人啥時候認識一個武將？很明顯的是一個武將。

  曲梁彬拱手道：「久仰久仰。」

  焦文雄哈哈笑道：「我都死了二十年了，你從哪裡久仰？」

  曲梁彬還是面不改色，微微一笑道：「夢裡久仰。」

  焦文雄更是哈哈樂，「曲翰林說話，我喜歡，不像別人我說個啥，那臉色不是白就是黃。我是個粗人，有啥說啥。哪裡說的不對，您別見怪。」

  羅志豪聽他們說話，知道是以前不認識，今天頭一回見面。

  咋回事兒？

  他覺得一旁的馮卓力神色不對，扭過去一看，馮卓力在憋笑。

  更加覺得來的客人有問題。

  焦文雄衝著馮卓力抱拳道：「好巧，馮小國舅又見面了。」

  馮卓力上前一拱手：「焦爺，歡迎回來。」

  然後，焦文雄看向羅志豪問道：「這位是……」

  曲梁彬沒吱聲，馮卓力也不吱聲，羅志豪只好上前行禮道：「在下羅志豪。」

  焦文雄上下打量他，問道：「你爹是羅大勇？」

  羅志豪點點頭：「正是在下父親。」

  焦文雄上前一步，猛拍他肩膀一下，「好女婿，終於見著你了。」

  羅志豪往後一跳，啥？當著我岳父的面說我是好女婿，這是誰呀？

  一下想起他有個娃娃親，問題是父親不是說他沒了嗎？又看看馮小國舅。

  馮卓力頭一回見到羅小將軍驚慌失措的模樣，低頭忍笑。

  曲梁彬依然是面不改色，他招呼焦文雄：「焦大爺請坐。」

  焦文雄又介紹他身後的女子，「這是我閨女，名叫焦珍。」

  又對女兒說道：「來，閨女，先給兩位大叔請安。」

  羅志豪在旁邊聽到給兩位大叔請安，心想，接著是不是要給未婚夫請安？

  也不打招呼撒丫子就跑出去了。

  不管三七二十一，跑了再說。我得躲開這，當著我岳父的面給我請安。

  我說啥？

  聽到身後焦文雄哈哈大笑，「這小子！人家說醜媳婦終歸要見公婆。當女婿的早晚也得見老丈人啊。」

  羅志豪一溜煙跑了。

  人家有前女友現女友，我可好，有前老丈人現老丈人，你倆老丈人扯皮吧，我得趕緊回去找我爹，這事得我爹出面解決。

  撒丫子跑回去，一進正院就喊爹。

  建豐長公主從屋裡出來說：「找你爹幹嘛呀？他還在書房，如今變成讀書人了，天天蹲在書房裡不出來。半個名字都沒想出來，這要讓他起名字，孫子都娶媳婦了，也不見得他能想一個出來。」

  羅志豪也不接母親的話，轉身往書房跑。

  建豐長公主在他身後喊：「跑那麼快幹啥？出啥事兒了？」

  羅志豪說了一句：「一會再給娘說。」

  進了書房，見父親坐在那閉目養神。

  「爹，你原來說過你那個好兄弟是不是叫焦文雄？」

  羅將軍睜開眼點點頭道：「是叫這個名，咋啦？有人跟你說啥啦？」

  羅志豪站著喘氣道：「不是有人給我說了，是我見到了。」

  羅將軍猛地站起來，「你見到了？你上哪見了去？」

  羅志豪平息呼吸，說道：「在我岳父家。」

  羅將軍驚了，「活見鬼！他不是死了嗎？」

  羅志豪說道：「我怎麼知道？反正來了一個像黑塔似的人，一臉麻子，還帶著個閨女去我岳父家，見到我就問我是不是你的兒子，然後還叫我好女婿，嚇得我一溜煙跑回來了。回來問爹咋回事。」

  羅將軍站了半天反應不過來，死了二十年的人，突然出現？還有個閨女？

  糟糕！把我兒子叫女婿？

  完蛋！

  羅將軍也顧不著跟兒子說什麼，急急忙忙往外走。

  羅志豪在後面喊：「爹你去哪？」

  「我去你岳父家。」

  羅志豪不跟著去，上一輩的事，讓他們去打嘴仗去吧。

  然後回到正院把這事情給母親說了，建豐長公主驚訝：「他回來了？沒死？」

  羅志豪一聽聽這話，那意思母親也是知道有這麼回事，就問了。

  長公主說道：「我帶你回羅家之後你爹給我說的，那會焦麻子已經死了，我也只是聽過。你別管這事，是讓你爹去辦。」

  羅志豪想起來這事肯定和他舅有關係，給母親說進宮一趟。

  進了宮，看到皇上臉上的笑容，羅志豪就知道沒有猜錯。

  皇上笑道：「看到你前岳父啦？」

  羅志豪坐下說道：「看到了，把我嚇出來了。」

  皇上一樂，「還有你害怕的人？」

  「在我岳父家冒出一個人，把我喊好女婿，我咋給我岳父交代？還有我媳婦剛懷上，這要是讓我媳婦知道了，我說得清楚嗎？」

  「沒事，焦麻子也就是鬧著玩兒，我給他說過你已經成親，他就想逗你爹玩哪。」

  羅志豪道：「他逗我爹玩，他跑我岳父家幹啥去啊？他去我家隨便逗。」

  皇上說道：「焦麻子說他一直被你爹欺負，這回要好好找回場子。」

  羅志康不知道長輩之間的事，他爹這麼老實，還會欺負人？欺負那個黑鐵塔？黑塔就不是個善茬，還能讓他爹欺負？

  皇上說道：「這事你就別管了，讓他們胡鬧去吧。」

  羅志豪問道：「舅，我爹說他早就沒了，回西南得病沒了？是舅安排的吧？」

  皇上點點頭說道：「他是西南人，那會兒西南比較亂，官府根本拿那些山匪水匪沒辦法，特別是水匪。我就和焦麻子商量，讓他自己回去想辦法混個水匪噹噹。最好能把那一片掌握在自己手裡。他也是個人物，他回去了沒幾年就當了二當家，之後當了大當家，混得不亦樂乎。我都想他是不是在那想自立山頭不回來了，趕緊把他召回來。」

  皇上說這些話是玩笑，羅志豪知道如果不放心這個人，皇上舅父是不可能把他召回來，那肯定是那邊的事情解決了。

  知道咋回事放心了。

  這要真非認他當女婿，皇上舅舅要是也願意，難道讓我帶著全家人跑路？

  又想起一個段子，混入當臥底的人急呼：再不收網他們就要選我當老大了？

  撲哧一笑，焦文雄已經混成老大了。

  厲害！

  出了宮，羅志豪去了豆家，這個奇葩事給妹妹學學。

  付昔時聽了先是驚愕，後面是大笑：「哈哈哈！」

  沒想到付老大還能遇上這種事兒，孩子都要生了，被前女友找上門來，還父女聯手？還被嚇得落荒而逃？

  羅志豪笑道：「你也別笑，我這不是太突然了嗎？我不跑留在那幹啥？這事千萬別給你嫂子說，女人比較敏感，你嫂子正懷孕，聽了心情不好。」

  付昔時說道：「我就這麼那碎嘴婆？好事我才說，亂七八糟的事，我才不說呢。」

  羅志豪問道：「你準備好了沒有？啥時候走？」

  「過了三月三再說，大表姐家的巧姐兒過周歲我答應了要去，然後我再給家裡人說。怎麼的也要到三月下旬，快的話三月中旬。」

  她又問道：「你那個前未婚妻長得咋樣？」

  「你們女人就關心這個，不過長得挺好看，黑乎乎的像個黑牡丹，穿的衣服像少數民族，有點像雲貴那邊的，一看到她我就想起笑傲江湖裡的藍鳳凰。」

  付昔時驚奇道：「露著胳膊露著腿來的？」

  「哪裡，他爹好歹是漢人，穿成那樣那樣到應天府來將來怎麼嫁人？」

  付昔時又問道：「叫啥？」

  羅志豪想了想說：「他爹說他叫焦珍。」

  「較真？哈哈！將來是不是嫁個男人叫槓精那才是一對兒呢？」

  羅志豪呵呵呵呵兩聲，說道：「不知道你腦子裡想些啥，不跟你說了，我得回家陪你嫂子，把這事先跟你嫂子說一聲，免得誰在她面前八卦，我還得給她解釋。」

  等他走了，付昔時對著女兒笑道：「較真槓精多好，一對。我們老鐵叫付肖金，將來是不是要嫁一個叫做鄭大寶的？哈哈哈哈！」

  抱著女兒傻樂一陣。

  太好笑了。

  對那個叫焦珍的很好奇，付老大說她像藍鳳凰，她爹又和將軍他們一起打仗，那肯定是個武將。這樣的閨女會武，到時候會不會像藍鳳凰一樣會下毒？

  哎呀媽呀，以後可要離她遠點，萬一瞅誰不順眼給誰下個毒，毒不死讓你滿臉長成麻子，那也麻煩。

  曲翰林那羅將軍急匆匆的過去，一進門焦文雄站起來給他一個緊緊的擁抱。

  鬆開後，羅將軍問道：「這些年你去哪兒了？皇上不是說你死了嗎？」

  焦文雄呸呸往地下吐兩口，說道：「我可沒說我死了，我死沒死你得聽我說才算。」

  羅將軍說道：「你這說的啥話？你要死了你還能對我說？」

  「我會給你託夢啊，那你這些年有沒有夢到我，對，絕對夢到我了，但是沒夢到我說我已經死了吧，那不就得了。」

  曲梁彬笑眯眯聽他們說話，馮卓力悄悄湊過去問道：「他要給你做好兄弟。」

  他還擠擠眼，那意思就是他也要當羅志豪的岳父，你們就是好兄弟。

  曲梁彬說道：「羅將軍願意嗎？」

  馮卓力坐回去，他還想看曲翰林生氣的模樣，沒想到他早就知道。想想自己好像沒有說漏嘴，從來沒在曲翰林面前提起過這事。

  這個老狐狸，自己去西南幹啥他也知道。

  焦文雄又把女兒介紹給羅將軍，焦珍大大方方上前行禮，稱呼伯父。

  羅將軍尷尬的看了一眼曲梁彬，又和藹的對焦珍說道：「好，好閨女，以後就是我的閨女。」

  焦文雄說道：「對你我放心，絕對會把我閨女當親閨女一樣。」

  這話說的就像婦人之間，未來婆婆給未來媳婦的親娘說的話一樣。

  羅將軍直接說道：「我大兒子已經成親了，二兒子也已經定親了。」

  焦文雄說道：「成親了也是我女婿呀，我不介意。」

  羅將軍臉紅脖子粗：「你這人怎麼胡攪蠻纏呢？要是我兒子沒成親，我立馬現在給你下定，問題是我兒子不是成親了嗎？馬上都要當爹了。」

  焦文雄也不生氣，笑眯眯的，「你這話說的，啥叫我胡攪蠻纏？當初可是好多人作證，咱倆是親家。」

  「當初是當初，現在是現在。」

  焦文雄摟著他坐下，道：「那現在就提現在的事吧，當初的話也不能當放屁！所以這事咱們坐下來慢慢商量。」

  羅將軍一瞪眼：「商量啥？商量我兒子娶兩個媳婦？這不可能！」

  焦文雄也瞪眼：「你拍啥桌子？當著我閨女你說這話？我閨女哪點不好？」

  羅將軍：「你……」

  他總不能說人家閨女好不好的話，本來嘴就笨，讓焦文雄一頓胡攪蠻纏，氣得臉紅脖子粗。

  不給他說話！

  羅將軍轉頭得去翰林抱拳道：「親家，回頭我給你解釋。」

  曲梁彬捋捋鬍鬚慢慢說道：「有話好好說，你看你們都是要當祖父的歲數有啥不能慢慢說？而且還是當著焦大小姐的面兒。」

  羅將軍不吱聲，確實當著人家閨女的面說這事不好。

  焦文雄對著曲翰林說道：「還是曲翰林懂道理，不過我閨女可不是那膩膩歪歪的小娘子，我有啥也不背著她，從小當兒子養大的。」

  羅將軍問道：「你幾個孩子？」

  焦文雄說道：「我就一個閨女，不過我這閨女可不比兒子差，你兒子都不見得能打過我閨女。」

  羅將軍心裡想打不過更好，我兒子可不喜歡動不動就打打殺殺的女子，不然也不會娶翰林的閨女。

  他不知道他兒媳不是一個呆在繡房裡的弱女子。

  羅將軍不能讓焦麻子在曲翰林家這胡攪蠻纏，說他請客，要好好聊聊。

  焦文雄邀請曲翰林和馮小國舅一起，羅將軍瞪眼道：「我要和你說說以前的事兒，他們又不熟悉，以後有空再聚。」

  反正他是個粗人，粗人有啥說啥，說啥也不能讓親家跟著一起，再被焦麻子胡攪蠻纏給氣個好歹。

  曲翰林和馮小國舅當然不會跟著去，不是焦文雄親自跑上門來，他也不會短時間內和他打交道。

  出去後羅將軍對焦珍溫和說道：「我和你爹說說話，你先回家。」

  轉頭又問叫焦文雄：「你住哪？要是沒地方住，我給你買個宅子。」

  焦文雄說道：「我就混的連個宅子都買不起嗎？也別去哪坐了，去我新宅子看看。」

  上了馬車去了城南。

  馬車上焦文雄洋洋得意道：「這個宅子買了好幾年了，不過不是我親自來買的，是我派我一個徒弟過來安排，以前是一個大戶，宅子可大了，全部重新修整了一下，你過去看看。」

  到了地方羅將軍一看，看這個宅子的門臉肯定以前是個商戶人家，不然門臉不可能這么小。

  焦文雄拍拍門，有人開了門，他請羅將軍進去，羅將軍說道：「你是不是要把這個門換一下呀？」

  「不換，就這樣，我不喜歡招搖，不像你弄個將軍府。」

  「你去我家看啦？」

  「沒去，想也能想到，將軍府的門能小了？」

  一進去是個花園，滿院子花盆香噴噴。羅將軍還以為是焦麻子的閨女整的。

  誰知道焦文雄洋洋得意道：「我讓人買的花，好看吧？」

  羅將軍隨口問了一句：「你媳婦呢？」

  焦文雄收斂了臉色，看了她閨女一眼，說道：「先進屋。」

  又對閨女說：「你先回去吧，我和你羅伯父說會兒話。」

  焦珍給羅將軍行了一禮，往後院走去。

  回屋換了一身男裝，取下首飾，洗了洗臉。

  氣呼呼坐下。

  有人敲門，她抬眼一看，說了句進來吧。

  進來一位健壯的年輕男子，身上穿著一件長衫，看著別彆扭扭，他也氣呼呼坐下。

  「師傅咋回事？一女許兩家？讓我這個未來女婿往哪擱？」

  焦珍說道：「我也是來了之後才知道，我爹說那個不當真。」

  「不當真師傅到處說你有個未婚夫是羅小將軍？」

  焦珍不耐煩說道：「嫁誰是我說了算，你怕什麼？急眼了我誰也不嫁！」

  一般男人遇到這種情況，通常會賠笑臉，可是這個男人不是一般人。

  「你不嫁我嫁誰？當著滿船的兄弟，你爹親口許諾了我是他女婿。」

  焦珍呼的站起來：「我爹許諾，你嫁給我爹！」

  那個男子也呼的站起來：「父母之命媒灼之言，你想反悔嗎？你是不是想嫁給羅小將軍？」

  焦珍一巴掌上去，那男子一把抓著她的手。

  兩人互相瞪眼。

  「剛荊，我還沒嫁你呢？你就敢這樣？」

  「我咋樣？媳婦要跟人跑了，難道我還上門喝喜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