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道具

  「1月6日：

  

  咖啡店，一位美女走過來對我說：帥哥，有充電寶嗎？

  我攤開空空的雙手對她說：你瞎嗎？

  她說：對不起，丑鬼，有充電寶嗎？」

  「噗，丑鬼，還有段子麼？再來一個。︿(￣︶￣)︿」在湯元一副無可救藥的眼神里，秦墨涵又回復了一下。

  雖然兩人已經確定戀愛關係，沈放每天搞笑的段子依然不斷，用他的話說「就算我不在你身邊，也要讓你每天都快樂。」

  是呀，每天看到段子都很快樂，才分離沒幾天，自己卻想他了，不知道他在忙什麼？吃飯了麼？燕京冷麼？會不會凍感冒？

  用湯元的話說，她這是戀愛症候群，無可救藥了。

  今天拍攝秦墨涵最後一場戲，一個大秀場，也是服裝和化妝最多的一場，所以她早早就來到了片場，可是劇組最後一幕戲的女演員太多了，三個女主，加上幾個大女配，化妝師已經忙了一大早上了，還沒有輪到她，只好坐在旁邊無聊的刷著手機，看著以往兩人的聊天記錄打發時間。

  雖然梁卉也在化妝，可是秦墨涵畢竟是剛出道的小演員，咖位在哪裡放著，而且又不是自己公司投拍的影視劇，梁卉就算想幫忙也無能為力。

  正當秦墨涵有些無聊時，執行副導演劉導找了過來。

  「小秦呀，你們昨天是不是在網上發布了一首新歌？」

  「哦，是呀，是一首新歌，名字叫《告白氣球》，劉導您聽到了？」秦墨涵將手中的手機放到一旁，連忙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那首歌的版權是屬於你們公司的吧？」

  「版權？」秦墨涵好像想起來沈放曾經將兩首歌送給她和梁卉，自己也簽字了，嘿嘿，好像版權屬於自己的。「這首歌是別人送給我的，版權屬於我自己。」

  「那就好，請問這首歌的版權可以轉讓麼？」劉導看著略顯青澀卻美得不可方物的秦墨涵問道。

  「不能！」雖然不知道是什麼原因，可是秦墨涵根本不容商量的餘地，這首歌對她的意義很重要，版權只可以屬於自己和沈放，絕對不能給別人。

  「那好…咳…咳」劉導以為她會同意，正在順勢接話，誰知道對人斬釘截鐵的否決了，一句話憋在嗓子裡差點嗆到。

  「為什麼？價格可以商量。」劉導有些著急，以為是個剛出道的小演員，比較好拿捏，沒想到對方會拒絕。

  「沒什麼原因，不行就是不行。」秦墨涵咬著下唇，比較堅決的繼續拒絕。

  「你什麼語氣，不就是一首歌麼，年輕人不要自以為有點本事就飄了，如果你想藉機抬價直說！」

  「我不是藉機抬價，這首歌屬於我自己，不賣。」秦墨涵面色有些發紅，可是語氣更堅定了一些。

  「你不要不識抬舉，就算是你們公司梁卉也不敢跟我這麼說話。」估計是沒想到自己居然拿捏不到一個小演員，劉導有些氣急。

  「劉導，我們不同意轉讓歌曲，請您離開吧，墨墨馬上要化妝了。」湯元雖然不知道二人因為什麼發生爭執，但是自己公司藝人還是要靠自己來維護。

  「好，你等著。」劉導憤恨的留下一句狠話離開了。

  今天早上郭立明的助理在鵝廠的音樂軟體上聽到一首新歌《告白氣球》，女聲柔美的聲線，瞬間就吸引了她，而且歌詞描寫的是一個表白愛情的故事，所以他就把這首歌推薦給了這幾天正在為主題曲和插曲發愁的郭立明。

  郭立明聽到這首歌也很滿意，最少作為插曲是可以的，看了一眼演唱者發現正是劇組裡的一個小演員，所以就想把這首歌的版權購買過來使用，當時劉導正好在旁邊，所以就自告奮勇的攬了這件事。沒想到秦墨涵居然沒有給他面子，直接駁回了他。

  「發生了什麼事？」梁卉剛剛在遠處也看到了這邊的爭執，當時正在化妝，就沒有第一時間趕過來。

  「他們看中《告白氣球》這首歌，想購買版權，被我拒絕了。」秦墨涵不知道劉導後續有什麼手段，提前告知梁卉也好有個防備。

  「這個事呀，沒什麼大不了的，你先化妝，我直接去找郭立明來談一下。」梁卉聽了秦墨涵的描述，就知道這件事情可大可小，還是先提前找郭立明說開了好，省得小人在其中作祟。

  「墨涵妹妹，你好。你可以叫人家埃文。」由於這場是大戲，所以給梁卉化妝的化妝師是梁卉從乘行天下的自己人，中文名叫陳文。

  有句話叫做：十個化妝九個娘，剩下一個是姑娘。

  埃文也一樣，看著眉清目秀，可是蘭花指一翹，那種嫵媚的范就出來了。

  「墨涵妹妹的皮膚真好，這麼白根本不需要使用粉底就可以透出光來。」聽到一個大男人嘴裡說出小女人的腔調，秦墨涵也感覺很不適應。站她不遠處的湯元給她使眼色，作為一名新出道的藝人，絕對不能將內心顏於色，得罪化妝師可不是什麼好事，他隨便陰你一把，都會讓你在鏡頭前丟大人的。

  埃文給她撲了一些粉底，然後按照角色要求給她畫了盛裝，又找來服裝師，將她今天要穿的服飾找來，根據服飾在妝容上做出些許的調製。

  梁卉找到郭立明時，剛剛負責跟秦墨涵溝通的劉導正在旁邊準備匯報，梁卉心說好險。

  「郭導，您好呀。」梁卉沒有理會其他人，直接來到郭立明對面，搬了一張椅子坐下。

  「聽說您看中了我們墨墨的一首歌，準備拿來做《小時代》的插曲是麼？我們家墨墨不同意，還找人威脅墨墨，說不把版權給您，就讓她好看！郭導，不帶這麼欺負人的吧。」

  「啊？還有這事。」不知道他是真不知道還是裝不知道，反正現在是不可能承認的「劉導，我是讓你去跟秦墨涵商量版權的事，你怎麼能威脅人家呢？還讓人家好看，這是你一個導演應該說出來的話麼？」

  「郭導，是我不對，我不該說狠話，可是這個演員也太不給面子了吧，我說版權費好商量，隨便她開，可是她理都不理，直接就拒絕了。我如果不丟句狠話，是不是太沒面子了。」

  「劉導，這就是你不對了，我們墨墨的歌曲人家自己做主，給不給你用都合情合理，不能因為人家在你這裡演個角色就必須把歌曲給你用吧。你這拿到哪裡去說理都說不通。」梁卉被他的邏輯給氣笑了「郭導，你也認為這首歌必須轉讓給你們麼？」

  「沒有，我的意思是先商量，價錢好談。商量不通就算了，我們另選歌曲。」

  「嘁，她不就是個小演員麼。唱首歌了不起了，不就是想藉機漲價麼。」劉導有些不服氣的，嘀咕了一句。

  「呵呵，小演員，劉導，不是我說你，我們公司這個小演員還真不是你能招惹的。不怕實話告訴你，秦墨涵的這首歌和我上周唱的那首歌都是出自一個作者，他的名字叫沈放。你可以去圈裡打聽一下他的背景，另外你想一下秦墨涵這首歌叫什麼名字，你就知道你招惹了什麼人。」梁卉輕蔑的看了劉導一眼，施施然的離開了。

  娛樂圈就是這樣，有些人認為你好欺負，就時不時的來踩你一下，如果發現你背景強大到他需要仰望，那麼他就會過來舔你了。

  沒過十分鐘，劉導滿頭大汗的一路小跑來到化妝間，對著正在化妝的秦墨涵，低下頭小心翼翼的說道：「秦女士，剛剛實在抱歉了，我也是因為劇組事物忙的著急上火了，說了一些不該說的話，您大人不計小人過，原諒我這一次吧。」

  劉導的賠禮道歉聲音雖然不大，還是吸引了整個化妝間正在忙碌的藝人、工作人員的注意力，雖然有些人不知道是因為什麼事，看到劉導一改往日飛揚跋扈的樣子，就知道他這次踢到鐵板了。

  「啊，劉導。您不用這樣。那首歌真的不能轉給你們。」秦墨涵有些被劉導的賠禮給嚇到。

  「那首歌不用再提了，我們也不敢用，我是真的給你道歉。」

  「嗯，好吧。我接受您的道歉您先離開吧，我這邊還要化妝。」秦墨涵雖然不知道他為什麼道歉，但是聰明的她看到整個化妝間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這邊，如果在不解決這件事，估計就會有不好的傳聞流傳出去了，對她以後的事業肯定有影響。

  隨著劉導的離開，化妝間雖然表面平靜了下來，可是給在座的藝人和工作人員都留下了深刻的影響。

  「道具師，你過來一下。」看著鏡頭裡的袁藝跟顧母身著盛裝，一同出現在秀場上，郭立明總是感覺鏡頭裡缺少點什麼。郭立明在影視拍攝方面進步很快，他看著顧母的手上帶了一塊名表，而袁藝的手腕上卻是空空的，就安排道具趕緊去找一塊女士名表來，這樣才符合袁藝富家千金的身份。

  「郭導，實在找不到呀。王伶姐這塊表是江詩丹頓的，提前找鐘錶商借的，這塊表價值近百萬，現在臨時借也借不到呀。」道具師也急得一頭直冒汗。

  「問問梁卉她們幾個女演員有沒有帶著，借一下。」

  梁卉和謝林幾人也同樣沒有，不是說她們沒有這麼貴的手錶，而是不會隨便帶到拍戲片場來。

  這時旁邊有個聲音傳了過來：「郭導，我包里有塊手錶，不知道行不行。」

  「趕緊拿來看看。」郭立明也沒抱希望，死馬當活馬醫了，畢竟近百萬一塊的手錶，除非是出席宴會或者重要活動，一般很少有人把它直接帶出來的。

  秦墨涵剛剛換戲服時將手錶摘下來放到包里了，包在湯元手裡拿著呢。秦墨涵找到湯元，從包里拿出手錶，來到郭立明旁邊「諾，你看看這塊表行嗎？」

  「愛彼星空款女表，這太合適了。」還沒等郭立明看出來，道具師就在一旁認出來了。

  「這個合適？」郭立明不太肯定，問道具師。

  「這塊愛彼女表時候愛彼公司今年推出來的紀念款，價值比我們借的那塊江詩丹頓還要高，這是情侶對表，如果在國內想買他們的話要超過三百萬。」道具師一臉艷羨的看著秦墨涵手中的手錶，這可真是頂級奢侈品呀。

  「啊，這麼貴」這個價格把秦墨涵也下了一跳，沒想到男朋友送的這塊表居然一百多萬。幸虧自己一直愛惜沒有隨便放，不然碰花了，搞壞了那還不心疼死。

  「墨墨，這肯定是他送的吧，你也這麼心大，上百萬的手錶也不知道收起來，就這麼隨隨便便的帶出來。」梁卉看著小迷糊一樣秦墨涵，有些無語，估計就是這樣沒被娛樂圈的種種污染的秦墨涵才真正的吸引沈放了吧。

  「我也不知道這麼貴呀。」秦墨涵在旁邊吐了吐舌頭。

  一旁沒有說話的劉導更是看明白了，原來眼前這個如小白花一樣的新人演員，是真的背景雄厚呀，價值百萬的腕錶都可以隨便帶出來。幸虧自己提前服軟，否則真不知道後期如何收場。

  「看到沒有，內地娛樂圈不像我們灣灣，有背景的人大多低調行事，所以不要想著招惹別人了，你這幾年是發展的關鍵時期，拍好自己的戲才是最重要的。」柯東的經紀人也在一旁敲打著他。

  柯東也被今天發生的事有些嚇到了，第一次到內地拍戲，碰到的一個小白花一樣的新人居然背景這麼大，那麼在場的其他內地演員還有誰是隱藏不露的呢？

  「好，繼續拍攝。王姐，過會您對小秦熱情點，她是您在戲裡唯一認可的兒媳婦人選。」劉導站在一旁對兩人的戲份進行執導。

  「知道了，劉導。」王伶作為混跡演藝圈多年的老演員，當然知道劉導前倨後恭肯定是因為自己旁邊的這名新人演員有背景，自己幫忙提攜一下也算是表達一下善意。「小秦，過會你走位的時候，如何…如何…」

  「謝謝王姐。」對於秦墨涵來說，除了演技要磨練外，演戲的經驗也同樣重要，這些對於老戲骨來說信手拈來的走位，自己獨自摸索不知道需要多久。

  「哎呀，終於結束了。」這場戲一直持續到晚上十點才結束，秦墨涵苦著臉對一旁的湯元小聲說道：「湯元，你那裡有沒有衛生巾，我感覺親戚要來了。」

  秦墨涵卸完妝，跟梁卉、王伶和導演等熟識的人打了個招呼，就離開了。臨走前劉導專門過來通知她，1月12日全劇組殺青時別忘了過來吃殺青宴。

  「墨墨，拍了一天的戲，累了吧，你先眯一會。」湯元負責開車，看著被生理期折磨的秦墨涵，有些心疼。

  坐在車的副駕駛上的秦墨涵一點睡意沒有，今天發生的這些事情，聰明的她心裡一清二楚。就跟他說的那樣，一直守護著自己，沒想到他不在身邊也能給自己保護。

  「我想你了。」秦墨涵感覺自己突然特別想他。

  有時思念一個人的感覺，就像海浪，它來的時候悄無聲息，然後乘著風，一級一級的累積，等秦墨涵感覺到它的存在時，它已經成為無法阻擋的力量，向你湧來，令你無法呼吸。奇妙的是秦墨涵並不想拒絕，拂面而來的清風，透涼的肌膚，改變是如此的自在。

  「我也想你了，恨不得一時都不與你分開。收工了麼？早點休息，過兩天我去看你。」

  「墨涵，你先休息吧。明早還要跟卉姐道別。」湯元把秦墨涵送到房間門口，看著有些疲憊的她說道。

  「嗯，好的，你也去休息吧。」

  湯元回到自己的房間沒多久，電話就響了。

  「沈總，您好。墨涵已經休息了。」

  「今天拍戲發生了什麼事了？」沈放感覺秦墨涵今天有些異常，她以前在威信里從來沒有主動對自己說過想你了。

  在聽了湯元敘述今天上午發生的事情後，沈放的面色慢慢冷了下來。

  「我過會去滬上，你不要打攪秦墨涵休息。等我到了給你電話。」沈放的突然決定，讓湯元有些吃驚，但是又不敢說什麼，只好答應等他到來再說。

  「方圓，我有事要去滬上一趟，酒吧你今天多盯一下吧。」沈放對著方圓叮囑道。

  「這麼晚了，我讓張鵬開車送你去機場吧，酒吧事情你放心，郭凡他們已經回來了，不會出什麼問題的。」雖然不知道沈放因為什麼事情去滬上，可是老闆的決定自己還是要配合的。

  等沈放從滬上國際機場出來時，已經半夜一點半了，湯元獨自一人在機場等他。

  「今天到底出了什麼事情？」沈放將隨身帶著的背包放到后座上，上車第一句話就是詢問發生了什麼事。

  「《小時代》劇組看中了小秦的單曲，想要購買版權用做影片插曲或者主題曲，派了一個執行導演來，小秦當時就拒絕了，然後導演罵了小秦兩句，然後還威脅了她。」

  「《告白氣球》這首歌麼？」

  「是的。」

  「梁卉沒有過問麼？」

  「卉姐當時在化妝，知道後馬上就去找了郭導，不知道怎麼溝通的，那個執行導演過來給小秦道歉了。」看著沈放本來冷的嚇人的臉色緩和了不少，湯元感覺車裡的溫度又上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