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2章 心懷天下

  直到又過去了好些時日，等朝廷政局已然穩定了下來，陸離這才放下了心，為儘快將這好消息告訴給洛菀，他很是迅速地去了鳳儀宮，結果卻被告知她已然去了小皇子的學堂。

  緊接著又來到了學堂的他看著正抱著天麒的洛菀，忙快步沖了去。

  若非是她懷中正多了個小東西，他真想也將她摟在懷中。

  「事情處理完了？」洛菀笑吟吟地看著好似吃癟了的他，只覺很是滑稽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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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過兩日便可以動身了。」陸離輕笑著點了點頭，遂以平生最溫柔的笑看向了她懷中的那小傢伙，隨之張開了手臂，剛想問他要不要讓父皇抱一抱，結果話還沒說，陸天麒就氣鼓鼓的仰頭看向了自己的母后，生氣道。

  「動身？什麼動身？你們要去哪？你們不要天麒了嘛？哇哇……」

  說著他竟是還真哇哇大哭了起來，驚得洛菀連忙輕輕拍了下他的後背，柔聲安慰著。

  「怎麼可能，天麒可是母后的小寶貝呢，母后怎麼可能會不要你。」

  然而說出了這話後那陸天麒卻還是一副氣鼓鼓的樣子，看的洛菀亦是極為無奈，最終也只得在他那粉嫩粉嫩的小臉蛋上吧唧了一口，看他抿唇似是在忍著笑意，便知他定然沒生氣了。

  「你這鬼靈精，就是想要你母后親你一下是不是，給我過來。」陸離板著個臉，一把抓過了他的胳膊便將他給抱在了自己懷中，完全沒管他中途的掙扎。

  看著陸天麒揮舞著小拳頭惡狠狠的樣子，以及陸離孩子氣得捏住了他的小手，洛菀只覺很是無奈。

  「這麼多人看著呢，你倆適可而止啊。」洛菀輕咳著低聲提醒看了下兩人，這便繞過了他倆徑直走到了前方去。

  「看都怪你，將你母后都給氣走了，你說現在怎麼辦？」陸離又忍不住戳了戳陸天麒那粉嘟嘟的小臉，一本正經的教訓道。

  但饒是他年紀小，對這些事情卻是一點也不含糊。

  「不，分明是因為父皇你才生氣的，都是父皇的錯！」他揮舞著小手拍開了陸離的手指，亦是微昂著頭振振有詞道。

  「是你！」陸離目光篤定。

  「不，是你！」陸天麒一手叉腰。

  「你！」陸離再次低吼，目光灼灼。

  「哇……」陸天麒一時氣不過，乾脆又哇地一聲大哭了起來，驚得陸離連忙柔聲哄著他，哄了好半晌他才總算是安靜了下來。

  本是已然走到了前方的洛菀一聽後邊著兩父子吵架的聲音，也驚得她連忙轉過了身來，饒有興致地看著他倆你一句我一句的爭吵，若說是天麒也就罷了，他本也不過只是個孩子，但連著身為他父皇的陸離也如此幼稚，著實是一道難得一見的風景。

  此後等到了鳳儀宮後，陸天麒便給奶娘抱了回去識字，這偌大的宮殿之中，除去了其餘的宮人，便只剩下了他們兩人。

  只見他倆面對面正坐了下去，洛菀唇角微揚，戲謔地挑眉問道，「雪妃走了這麼長時日了，你可還想她？」

  饒是趙櫻雪已然回了國，但這事傳出去總是不大好聽，因此在陸離跟北齊王商量下決定，對外宣稱她已經死了，而她跟他回國了之後，他會重新再給她安排一個不錯的身份，不過這身份不會跟皇室有關係，會讓她只成為個簡單的普通百姓。

  因若是將她重新安上一個皇上義女的身份，終究可能還是會逃不掉聯姻的命運，為了她的安危，北齊王也只得選用了這樣的法子。

  「還問呢，問來問去有意思沒有，我的心思你又不是不知道。」陸離無奈地擺手輕嘆了聲，對她三天兩頭的詢問只覺很是苦惱。

  此前他都已然快要忘記還有過她這樣一個人了，結果她總是提起，讓他想要忘記，卻又時不時想起，還是讓這事就這樣塵封下去的好，反正記起此事誰也不會高興的。

  「怎麼沒意思，一個活生生的貴妃沒了，這麼大的意思呢！」洛菀挑起了秀眉，調侃地道。

  「別總是用這話來酸我可好，過兩日我們便要動身出宮了，我可不想在路上也聽到這樣的問題。」陸離微微擺了擺手，一雙深邃的眸子正緊盯著她的鳳眸，不知為何，卻是讓她剛想說出的話，就這樣哽咽在了咽喉處。

  動身？這麼快？洛菀心底一驚，還以為方才在天麒面前他這樣說，只是故意想逗逗他，沒曾想還是真的。

  「不然你還想一直等下去？在這宮中待了這麼長的時日，想必你也快要待不住了罷？」

  陸離似笑非笑地望著她，一雙銳利的眸中正噙著一股濃濃的得意，以及謎一般的自信。

  依著她的性子，能在後宮之中待這麼久已然是個奇蹟了，更何況先前還有趙櫻雪，一度讓她心情不好，能出宮怕也是她想了許久的。

  「明知故問，何時動身，說個準確時間，我好安排一下。」洛菀淡淡地白了他一眼，隨之慵懶地站起了身來，沉聲詢問道，總得提前將天麒跟菀馨安排好罷，不然她這一走宮裡怎麼辦。

  正在他們準備動身離開之際，陸夢跟白玉這邊也也得知了這消息，於是兩人忙趕了過來，詢問他們要去的地方。

  在聽聞他們要去的第一個地方便是東晉時，白玉目光一沉，一向對待不怎麼熟悉的人均是少言寡語的他此刻卻是朗聲言道，目光篤定的他語氣似是不容人質疑，很是堅決。

  「不行，你們不能去！」

  之前他還在想，為何東晉的皇上來了這邊卻是沒有任何的作為，依著楚涵目前的處境，定然會尋個幫手。

  但見他沒什麼動作，白玉倒也沒將此事放在心上，結果不想還沒過去多久，陸離他們便要去東晉，兩者聯想起來，不難猜測那時的楚涵定然是對他們說了什麼，否則他們怎會突然間動身。

  「為何不能？」洛菀不解地看著他，不知他為何會說出這樣的事情來。

  此後白玉解釋說東晉邊境還在發生瘟疫，雖是蠱毒所致，但目前並未調查出到底是誰在幕後搗鬼，前去那邊極為危險，尤其這蠱毒的蔓延勢頭也大，他們身份尊貴，怎可出宮冒這麼大的風險，這太不安全了。

  「原來你是在擔心這個，放心，我們會看著處理的。」洛菀輕笑著點了點頭，對他的這關心也很是感激。

  然而白玉卻是緩緩地搖了個頭，面色較之方才還要凝重了許多，看得洛菀只覺此事好似的確比自己想像中的更為嚴重。

  「看著處理？蠱毒是最難辦的一種毒，東晉那麼多精通醫理的人都拿它沒有辦法，敢問娘娘想要如何處理？」

  白玉反問著道，這件事的嚴重性她還是看得太輕了，事情比她想像中的，要重太多太多了，哪有那麼簡單就能處理，否則東晉也不會想了這麼多法子卻終是徒勞，還求助他們。

  「那你的意思是，楚涵這麼做故意的，要將這爛攤子交給我們？」陸離眸光深沉，也不禁低聲問道。

  這段時日一直在處理朝廷的事情，倒是沒有怎麼想過楚涵除了想擺脫那丞相外，還會不會有別的什麼原因的事，如此看來他豈不是也差點上了當？

  但從當時他跟自己說要合作聯手時的懇切樣子，倒也不像是有什麼詭計，怎的其中還有著這樣的內幕。

  「不然呢？皇上，草民斗膽勸誡一句，莫要跟那東晉皇走得太近，他雖是跟丞相牽制著未敢有什麼大的動作，但這並不代表他沒有野心，並且他給壓抑了這麼長的時間，野心定然不會小。」

  白玉輕聲一笑，復又挑眉低聲問道，一雙睿智的眸光正緊盯著幾人。

  此刻正站在他身側的陸夢見著他分析事情來如此頭頭是道，且還對這些事情這麼的了解，好似跟以前認識的他判若兩人了，以前他從未說起過這些，她還以為朝廷的事他沒興趣了解，也並不知道，但現在看來自己對他的了解，似乎也真是太少了。

  「多謝白公子願意告訴朕這些，朕日後定會小心，但這蠱毒朕也不可能會不管，因為那是邊境，危及到的不會只是東晉，連我們魏國也會受到牽連，並且還有鎮守在邊境的將士，朕自是不會置他們的性命於不顧。」

  不管這其中到底是有著怎樣的內幕，他都必須得管這事。

  不單單是為了跟楚涵的約定，而是為了他的百姓，此事他都有責任去處理，不然他豈不成了讓百姓置身於水深火熱而不管的昏君了？

  聞言，白玉淡雅一笑，「皇上能擁有這樣的心懷，著實是天下百姓的福氣！這蠱毒，想必草民有法子應付，此行請允許草民跟皇上一同前去，協助處理！」

  一見到他這麼說，陸夢也連忙跟著道，「我也要去，皇兄，我也要去幫忙，聽說蠱毒的範圍很大，我們去的人太少自然是不夠的，多個人好歹也多個幫手。」

  然而她的這話才一說出，陸離這面色便又陰沉了下來，低聲道，「不行，你不能去，你又不會武功，去了若遇到了危險怎麼辦，何況此行我們是暗中到訪，人多了反而惹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