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洛嬴之秘

  二人一陣酒歡意盡後，紅蓮已經微微發昏，面帶醉意，拿著手中的酒杯對著洛莞一陣呢喃，

  「公子你真是好酒量，讓紅蓮好生佩服，來！我們再飲！」

  看著紅蓮這副模樣，洛莞心裡一陣滿意，面上卻幾位關心道，

  「紅蓮姑娘還是別喝了，我看你都醉了！」

  「沒醉，我沒醉！公子你人真好——這麼關心我。」她臉紅微醺，一臉迷濛的望著對面的洛莞。不知道為何這面前有好幾個公子。

  

  「這是什麼話，紅蓮姑娘你人美，這大多數男人都來不及疼你呢。」洛莞輕聲地循著紅蓮的話接下去。

  似是聽到了什麼好笑的話般，紅蓮一陣大笑，「公子你真是太天真了，那——那群死男人哪個不是來這裡尋樂子的，他們只顧自己高興了就好，哪——哪還管我們呢？」

  看著這紅蓮就快要醉暈了過去，洛莞心裡一陣著急，面上循循善誘道，

  「這是什麼話，紅蓮姑娘你這麼好，那些男人都會疼你的，我聽說那洛府的老爺洛嬴也經常來這萬花樓，讓我猜猜，他肯定也是來尋你的是不是？」

  她心裡有些緊張，生怕這紅蓮什麼也不知道讓自己今天無功而返。眼神帶著一絲期冀地看著倚在桌子上的女人。

  「公子你就別說笑了，那洛嬴我知道，他哪是來找我的，他呀，是來找那萬千枝的。」她醉醺醺地嗤笑道。

  聽到這話，洛莞心裡知道自己抓住了重要的線索，便故作驚奇的看著紅蓮，

  「我以為紅蓮姑娘你已經是這萬花樓姿色最好的姑娘，難不成這萬千枝竟比你還要美？讓這洛嬴只管往她那跑。」

  聽到這話，紅蓮一下子從桌子上彈了起來，一臉不高興，似是聽到極大的諷刺一般，

  「公子，那萬千枝怎麼能與紅蓮相比！」她嘟著嘴，眼神里都是可憐的望著洛莞。

  看著她成功地進入了自己的圈套，洛莞很是滿意。但還是一臉不信懷疑的看著她。

  紅蓮一看就知道這公子不信自己說的話，喝了酒便一時有些心急。

  「公子——，那萬千枝都是快三十的人了，你怎麼能拿她與我來相比，奴家會不高興的！」說完，一下子抱住了洛莞，在她懷裡一陣嬌嗔。

  而洛莞此時心裡有些訝異，這萬千枝看來不是個小姑娘了，這洛嬴為何還來這青樓找她？

  「紅蓮，你不是在忽悠本公子吧，若是那萬千枝真的快三十了，那洛嬴怎能還來一直找她。」

  看見洛莞面上有些生氣，紅蓮也一時慌了神，趕忙將那萬千枝的事情一股腦子捅了出來。

  「公子——，你是不知道啊，那萬千枝可是那洛嬴的老相好，其他事我不知道，但是這萬千枝在這萬花樓都很多年了，這洛嬴呀沒事就往她那跑。還給這媽媽交了錢，不讓她接客。」

  似是感到極其諷刺一般，她面上一陣嫌棄，「你說這萬千枝倒也罷了，一個女人能有什麼辦法，就在這萬花樓好吃等死。可是那洛嬴也不是什麼好的，幾乎隔個兩三天就來找她，好歹也是個有錢的老爺，還不如將這萬千枝接回府去，真不知道這男人是怎麼想的。」

  聽了她的話，洛莞心裡冷笑一聲，她怎麼會不知道洛嬴是怎麼想的，府里有那溫氏在，他把這萬千枝娶回去，只怕是不想這洛府安寧了。

  「公子——，我才是你的人，你就別想那萬千枝了。有奴家陪你。」說著又往洛莞臉上貼去，一身的酒氣與脂粉味將洛莞從剛剛的思想中拉了回來。

  她本想在從這紅蓮的口中再問出一些事來，但見她不願開口，也不好再問。

  洛莞皺了皺眉，將那女人從自己身上扶起來，「紅蓮，你醉了，來，我扶你去床上休息。」

  「好，公子，我們休息，我們現在就休息。」她滿臉緋紅，眼裡都是情慾的氣息盯著洛莞。

  這樣的眼神讓洛莞心裡一陣惡寒，將她放到床上後，那紅蓮竟差點也將她拉了下去，洛莞拿起旁邊的青玉抱香枕就向她的身上讓扔去。

  那紅蓮一臉醉意地將枕頭當做了洛莞，心滿意足的睡了過去。

  看著睡過去的紅蓮，洛莞思緒萬千，這萬千枝與這洛嬴的關係倒是有趣的很呢，洛莞想著今日得到的消息，也有了極大的收穫。往桌子上放了幾張銀票，便離開了這萬花樓。

  回到洛府，卸下一身男人裝，又變回了嬌嬌女兒態。

  「小姐——你可算是回來了，你這穿上一副男人裝出去，我這老婆子心裡實在放不下，你說你身邊也沒有個人跟著，誒。」宋乳娘一臉擔心的替洛莞換著衣服。

  「乳娘，我已經不是從前那個柔弱任人欺負的洛莞了。」她扭過身來，眼睛滿是堅定的看著乳娘，看到她每天都在不停的為自己擔心，洛莞覺得自己真的很有必要與乳娘談談心了。

  看了看屋子周圍，洛莞垂下眼眸，眼睛裡沒了平常的淡然與從容，只有無盡的恨意與難過。

  「乳娘，以前的我柔弱，什麼都不敢爭，不敢搶，甚至自己的東西也被他人奪了去，我的父母早已經離開我了，他們都說父親母親是因為經商失敗，氣急而終，但乳娘，你信嗎？」

  洛莞一臉嚴肅的看著宋乳娘，眼神里充滿著凌厲。

  洛莞的話讓乳娘心裡一陣不安，眼神閃爍，嘴唇也在微微顫抖著，不知道該說什麼。

  看著乳娘的神情，洛莞不忍再說，但她知道，有些話不得不說。她握緊乳娘的手，雙眼的睫毛也微微抖動著。

  「以前他們嫉妒我父親母親家財萬貫，卻又欺負他們無權無勢，我知道！」洛莞眼神緊閉，似是想起什麼極其痛苦的事情一般，神情極為激動，

  「我知道！我什麼都知道！定是他們為了錢財謀害了我的父母！」

  洛莞現在只覺得自己的心被人狠狠地剜了一大塊，重生的她以為自己早已沒有了心，沒想到提起這些事情卻還是這麼痛，刻骨銘心的痛，千刀萬剮的痛！

  乳娘兩眼通紅地看著自己的小姐，不停的搖頭，眼淚順著臉上深深的皺紋在流淌。

  「明知道仇人就在我的面前，而我——什麼都不能做，乳娘，你知道莞兒的心有多痛嗎？」

  洛莞感覺自己在乳娘面前一下子崩潰了，聲音沙啞的怒吼著，這些天的委屈，痛苦，被人暗算差點陷入萬劫不復之地時候，都沒有提起仇恨來讓她這樣誅心。

  「我恨過，埋怨過，埋怨自己不夠狠，難過自己為什麼如此軟弱，在父母死後不能替他們報仇，在自己甚至身邊的人受他人欺負的時候，不能勇敢的教訓他們！」

  「乳娘！莞兒好恨！好恨啊！」

  她用一直發抖的雙手捂住眼睛，過了好半天，才緩緩地慢慢地移開，她覺得，一秒鐘如度過了整個春夏秋冬一樣。

  看著這樣的小姐，乳娘心裡如何不痛，她知道，他如何不知道夫人和老爺死的冤屈，他如何不知道小姐這些年來受的苦，受的委屈，受的氣！

  可是她只是個下人，她愛小姐，只能用自己的方式去愛小姐，替老爺和夫人照顧他們唯一的女兒，她也恨自己無能為力，不能護在小姐面前。

  強烈的感情如泰山壓頂般地向姨媽襲來，她的手腳麻木了，血液快要凝固了，心臟也要窒息了，好像有一把尖銳的刀直刺進她的心裡，五臟六腑都破裂了！

  「小姐——」

  乳娘的聲音顫抖著，她用手輕輕撫摸著自己小姐的髮絲，小姐長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了。自己老了，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離開，不能再為小姐遮風擋雨了。

  「乳娘，現在我想明白了，我不能這樣軟弱下去，我要為父親母親討回公道，我要傷害我們的人一個一個地受到懲罰，以前受的苦，受的罪我都要一一討回來！」

  洛莞的眼底一片猩紅，那閃爍的眼光可以看出她很激動，握緊的雙手證明她正在極力地控制她憤怒的情緒，就像是一座火山，一觸即發。

  看著這樣的小姐，宋乳娘心裡就像被人緊緊揪住一般，難受地喘不過氣來。

  以前她真的以為只要小姐不跟那些人起爭執，也會平安無事的好好度過這些日子，可後來她發現她錯了，大錯特錯，那些人只會變本加厲的欺負小姐，奪走屬於小姐的東西，以前是老爺夫人的東西，現在又一心對小姐的嫁妝虎視眈眈。

  他們就像餓狼一般啃食著小姐的肉，吸著小姐的血。

  洛莞今天的一番話點醒了宋乳娘，如果小姐還想以前一樣，那麼那些人日後定會依舊不饒，小姐又怎麼會活的快樂。

  「乳娘，我要強大起來，我要保護我自己還有你，讓父親母親泉下安心。」

  洛莞抬起頭堅定的看著宋乳娘，眼裡早就沒有軟弱與害怕。

  看著這樣的讓洛莞，宋乳娘瞬間明白了過來，小姐早就已經變了，早就已經不像以前那般柔弱了。只有自己還沉浸在不讓小姐抗爭她就不會受到傷害的美夢中。

  乳娘眼神里現已是一片清明。

  自己以前護著小姐什麼都不讓他去做也許真的是大錯特錯了，只有小姐自己真的變地強大就哪怕自己日後老了，小姐也可以平平安安地活著。

  她低下頭望著洛莞，緩緩開口。

  「小姐想做什麼便去做吧，只要小姐好好活著，乳娘我也就安心了。」她的語氣像是被滄桑打盡一般，毫無力氣。

  看到乳娘終於想明白了，洛莞心裡如釋重負，若是乳娘還不能夠想明白，她真不知道自己如何能夠安得下心來報仇。

  「乳娘放心吧，莞兒會沒事的！」洛莞將乳娘的手握得緊緊的，似乎是在傳達給她濃濃的堅定與力量。

  「罷了罷了，小姐，乳娘什麼也不能幫你，只能陪著你，若是有什麼事就與乳娘說，萬不可自己憋在心裡知道嗎？」

  宋乳娘滿臉慈愛地看著洛莞，這個自己一手看護大的孩子。

  「乳娘，知道了。」現在的她已不像剛剛那般激動，恢復了之前的清明與淡然，只是那微微發腫的眼眶似乎還在訴說著剛剛的事。

  乳娘是自己生命中很重要的人，她的話剛剛就像一股溫暖的泉水滋潤著洛莞因仇恨而破裂的心田。

  洛莞握在乳娘的懷裡，她太累了，沉沉的睡了過去。

  看著她沉靜的睡顏，宋乳娘心裡一陣五味陳雜，怕只有在睡夢中的時候，小姐才最安心吧，而她不知道的是，就算在夢中，洛莞也極其痛苦。

  也不知道這樣的日子什麼時候是個頭，真希望小姐日後能找到一個關心她，愛護她的人。

  已經夜深，芳華錯的燈卻還亮著，在漆黑的夜裡顯得尤為孤寂。

  將洛莞輕輕的放在床上，蓋上錦被，宋乳娘小聲地把房屋的門關上，退了出去。

  晨曦徐徐拉開了帷幕，又是一個絢麗多彩的早晨，帶著清新降臨人間。清晨的陽光是寧靜淡雅的，沒有那種喧鬧氣息，讓人感到心平氣和、心曠神怡。

  床上的人兒緩緩睜開了眼，睡了一覺，精神也好了許多，

  想起昨晚上的情緒，心裡不免又是一陣無奈與傷感。

  罷了罷了，不想了，還有很多事情等著自己去做，這洛府還有很多人等著自己去收拾呢！

  想到這，洛莞的臉上勾起一道深深的冷笑。

  昨日自己去那萬花樓，可是知道了不少好東西呢，想起萬千枝，那個素未謀面的女人，洛莞心裡閃過一絲想法，也許，自己可以通過她來對付那溫氏。

  這兩日，溫氏和那洛熏就像不在這洛府般，洛莞都沒有見到過他們二人的影子。

  這溫氏和洛熏怕是又在偷偷謀劃什麼陰謀詭計來對付自己吧，洛莞冷笑一聲，若是他們真的一而再再而三的不知好歹，到時候後悔的可是他們。

  想起萬千枝，洛莞就想到了這洛府的當家人洛嬴，佳人在外還不得正大光明的見面，還要日日偷偷摸摸，真是委屈自己的大伯父了，看來自己需要幫幫他了。

  還有那溫氏，看著她最近默默無聲，自己也得給她找點事做不是？要不然自己這當侄女的也太對不起這二老了。

  看來今日自己還得去這萬花樓一趟，探探這萬千枝，洛莞垂眸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