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四方雲動

  「去，派人收集百威英博的黑料，凡是能影響到他們股價的我都要，不用考慮價格，明白嗎？」

  楊橙的外公劉慕謙從飯局上返回到平頂山的居所，脫下外套便向助手發布指令。

  

  「老爺子，少爺怎麼樣了？」助手跟了劉慕謙有20年了，楊橙在他眼中跟自家子侄沒什麼區別，回來的路上聽劉慕謙講述了情況，心中也是憋了一團火。

  「唉。。。小芸說沒有生命危險，但傷情挺嚴重的，沒有經過治療便登機，飛機還沒落地，具體什麼情況得等醫生檢查後才能確定。」劉慕謙臉上掛滿了憂愁，為外孫的傷勢擔心。

  「少爺吉人天相，只要沒有生命危險，以現在的醫療技術保准還你一個健健康康的外孫。」助手也沒辦法，只能說著吉祥話，讓老爺子放寬心。

  劉慕謙擺擺手，「行啦，不用擔心我，黃土埋半截的人了，大風大浪什麼沒經歷過，你快去安排吧，沉寂這麼多年，有些人已經把我們華人的血xing忘記了，哼。。。」

  助手躬身，發著狠道，「是，我這就安排，這次即使弄不死雷曼家族，也要讓他們脫層皮。」

  「等等。」劉慕謙招迴轉身要走的助手。

  「老爺子，還有什麼吩咐。」

  「資金情況怎麼樣？」劉慕謙感嘆老了，有些事記不住。

  「您放心，我們在離岸的資金全部調集到匯峰銀行，匯峰控股和華美銀行已經發話，全力支持老爺子的行動，蘇格蘭皇家銀行那邊為您準備了10億美元超低息貸款，另外銀行CEO先生讓我向您道歉。」

  「沒關係，皇家銀行最近境況也不好，能有10億美元擠出來已經盡了努力，老頭子我拎得清。」

  「全部資金將在明早美股開盤前全部到帳，老爺子，如果沒有其他事情吩咐我去安排人收集資料了。」

  「好，辛苦了，去忙吧，我去躺一會兒，有什麼消息第一時間叫醒我。」

  劉慕謙掐了掐眉心，到了點清涼油在太陽穴揉著，也沒用人攙扶，背著手老態龍鐘的向臥室走去。

  助手站在原地，眼神隨著老爺子回到臥室，才冷著臉離開了別墅。

  。。。。。。

  夏威夷首府火奴魯魯，因為早期當地生產檀香木，而且大量運往Z國，故而被華人成為檀香山市，位於夏威夷群島中瓦胡島東南角，氣候溫和，是無數富豪顯貴度假的首選。

  當然，這裡也居住著一批相當數量的，早期移民美國的華人在這裡養老，風景優美，氣溫既不太熱又不冷，空氣濕潤卻不潮濕，又有良好的醫療環境，沒有比這裡更合適養老了。

  楊橙的爺爺楊遠山拖著疲乏的身子走出檀香山國際機場，抬頭望了望似乎觸手可及的藍天白雲，好像試圖穿破雲層的阻礙尋找平流層上巡航的遠山號。

  「老楊。。。」一聲如洪鐘的呼喚，勾回了楊遠山的思緒。

  「司徒。。。」楊遠山順著聲音，找到了奔馳車旁，那位痞氣十足的老頭，親切的叫了聲。

  被稱作司徒的老頭個子不高，身材微胖，笑起來像尊彌勒佛，不大的眯縫眼卻好似能洞察一切，利劍般的目光在楊遠山的身上打了個轉，半晌才笑道，「老傢伙身體保持的不錯，走吧，上車，小橙的事我聽說了，那小子命大，不會有事的。」

  「你這老小子怎麼不玩刀槍改算命了？」楊遠山看到多年未見的老友，情不自禁的開口笑罵道。

  司徒既姓司徒，又姓洪，洪-門的那個洪。

  「算命怎麼了？老子這叫學無止境，你這莽夫懂個屁。」司徒老頭仿佛找回了年輕時和楊遠山惺惺相惜、互為依靠打天下時，那種壯志不言愁的感覺。

  楊遠山很快的體會到老友的心思，鬼使神差的失聲大笑，司徒也不由自主的跟著狂笑，於是從檀香山機場進出港的旅客們便見到了這樣的一幕，兩位加一塊好200歲的老頭在機場發神經。

  「行啦行啦，老子跟你丟不起這臉，趕緊上車，有什麼事回家說。」司徒笑道喘不過氣，漲紅著臉伸手拍了拍楊遠山的肩膀。

  「哈。。。倒頭來還是沒老子身體硬，行，這是你的地盤，聽你的。」

  當晚，楊遠山和司徒二人在書房密談了一夜，沒人知道兩位老人談了些什麼。

  只是第二天楊遠山登機飛往紐約的時候，從美國各大城市起飛飛往裡約的航班上，多了許多華人面孔，這也沒什麼奇怪的，誰不知道華人有錢，正好又時值世界盃決賽，去里約度假看球自然是這個夏天的不二選擇。

  可那群關心事態進展的有心人可不會這麼想，這批飛往紐約的華人中，有幾位可是隱姓埋名多年，遊走在暗黑邊緣，上了無數張黑名單的人物，此刻卻同時突然浮出水面，他們除了都長著一張華人面孔外，還有一個磨滅不掉的共同點，他們都姓洪，洪-門的洪！

  。。。。。。

  紐約公園大道270號，這裡佇立著一棟現代化摩天大樓，此時夜已深，大廈卻依然燈火通明，從外望去，不時的能看到身穿制服的員工捧著厚厚的文件遊走於各個樓層之間，這裡正是全球最大的金融服務機構之一，JPMorgon即摩根大通的總部大樓，每天有無數條可能影響環球經濟走勢的信息從這裡發出。

  大廈門前，楊森從賓利慕尚下車，站在車旁，若有所思的看了眼JPMorgonChase的標誌，便帶著艾連娜和保鏢進入大樓。

  頂層CEO辦公室門外，緊繃著臉不苟言笑的楊森對秘書道，「傑米在裡面嗎？」

  「額。。。在的，請問您有預約嗎？」秘書有些忐忑的注視著楊森這位不速之客。

  「艾連娜，在這等我。」楊森沒空搭理這小秘書，回頭跟自己的助理吩咐了句，便繞過小秘書，推開辦公室大門大步流星的走了進去。

  「哎？先生，先生，沒有預約你不能進。。。」小秘書追著楊森疾呼。

  「楊？」

  摩根大通CEO傑米戴蒙在辦公桌後聞聽腳步聲驚愕的抬起頭。

  「sorry，傑米，沒有預約便闖進來。」楊森進來後隨意的打量了下辦公室的陳設，這麼多年沒有一點變化。

  來到辦公桌前站定，口上說著道歉，可從他冷峻的面色就能知道這句道歉有多少誠意。

  傑米戴蒙也不好怪罪，里約的事情沒多久便傳到他耳朵里，只得沖小秘書頷首讓她出去，摸了摸鼻頭強顏歡笑道，「沒關係，楊，有什麼我能幫到你的嗎？」

  「事實上，確實有件小事你能幫上忙。」

  楊森這樣直抒己見，讓傑米戴蒙差點一口氣沒倒過來，你們華人不是喜歡繞彎子嗎？

  輕咳兩聲以掩飾尷尬，「儘管說，我能幫上的一定幫。」

  言外之意，超出能力範圍的事情就別說了。

  「論壇出版公司你我雙方談判也有大半個月了，其他條件沒什麼可說的，唯一卡主的地方是負擔債務的問題，我也不囉嗦，8000萬美元加上由我方承擔全部債務，儘快走完收購程序，怎麼樣？」

  楊森現在急需一家有足夠影響力的輿論平台為他接下來對雷曼展開報復行動充當急先鋒，至於因此拉高了收購成本，在楊森眼中遲早能賺回來，不說遠，這次他準備對雷曼旗下公司展開輿論抨擊，所爆出的黑料就足夠讓論壇出版公司旗下報紙重回人們視線中心，關注度提升自然而然就會有GG商找上門尋求合作。

  當然這只是一時的，傳統報業的落寞已經是板上釘釘了，事後對於論壇出版公司進行新媒體改革是必經之路，具體怎麼改，向什麼方向發展就輪不到楊森操心了，什麼都讓楊森做了，還要楊橙幹嘛使啊。

  傑米戴蒙抱著肩，以他平常的行事風格，自然是要繼續抬價的，連摩根大廈掃廁所的保潔阿姨都明白楊森急需論壇出版公司的目的，這場談判的主動權已經完全落入摩根大通的手中。

  可現在他不敢也不能乘人之危坐地起價，準確的說是不敢趁楊森之危。

  當然這跟人情沒有半毛錢關係，在這個時代有相當一部分華爾街人崇尚一種說辭，「華爾街也有人情味。」

  但實際上，華爾街的券商往往搞垮一個地方之後，就會轉移陣地，再接再厲，這種既像流寇的做法，又像農業上的休耕輪作，土地需要時間恢復地力，股民也需要時間休養生息，所以華爾街所謂的人情不是在你危難時互相伸出援手，而是養著一頭肥羊不殺，留著薅羊毛，只要羊不死，就能源源不斷的薅羊毛。

  為什麼不能對楊森坐地起價呢？首先，沒有起價的空間，你不能指望論壇出版公司賣出100億美元，將價格抬到1億撐死了，為了這2000萬美元將楊森得罪死，這值嗎？

  其次，遠山資本屬於華爾街勢力，一致對外是華爾街默認的潛規則，雷曼家族終歸是來自巴西。

  最後，這次是雷曼不守規矩，率先對另一家族繼承人下殺手，不管有什麼緣由，都讓人不舒服，這次對楊家繼承人動手，下次會不會是其他家？大家族從來都不缺少居安思危的警惕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