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2章 兩個第八段境

  君臨城，原帝國平叛軍在君臨城的指揮中心。

  隨著四百架『將軍級』機甲的到來，以及星月這個『最強內應』的全面支援，這處基地徹底被聯邦占據。而在這一刻之前，就連被迫配合聯邦進攻君臨城的帝國反抗軍，都未曾想到戰事能夠發展到如今的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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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類是怎麼做到的？

  「是星月，那個聯邦的人工智慧生命，星月。」

  若山熏做出了非常精準的判斷，並在第一時間分別聯繫了屠遠、驥星河。但回應它的只有屠遠，而且回應的內容和不回應並沒有什麼區別。

  「無可奉告。」

  屠遠的態度比之前更加強硬，完全不在乎現在聯邦在帝國星的兩處基地，被鎖死的躍遷基地和深陷於敵軍腹地的原帝國指揮中心，相互之間的通訊需要反抗軍的相關設備進行中轉。

  有一說一，憤怒的若山熏真的不敢關停對聯邦通訊的中轉設備，反而是要繼續投入大量的資源進行保障。如今的局勢看起來已經有些明朗之勢了，其中的關鍵就在三天之後的陣前挑戰上，雖然不管誰勝誰敗，這場戰爭都不可能結束，更多的戰爭會持續不斷的發生著，其中有反抗軍和帝國之間的戰爭，有聯邦和帝國之間的戰爭，有反抗軍和聯邦之間的戰爭……

  但如果驥星河能夠獲得勝利，那對於帝國的打擊程度之高，堪比毀掉了帝國所有的宇宙艦隊。

  不說武帝三世的那些子嗣會爭權奪利，也不提艾達康這個早有稱帝之心的帝國親王，只說它若山熏，到時候還會不會繼續堅持反抗軍的事業，就是一個很關鍵的選擇，而且是它隨時都能夠做出來的選擇。

  反之，如果是武帝三世神未維獲得了勝利，那它同樣可以再一次的做出選擇。想要堅持反抗軍的事業，那在失去了驥星河之後，聯邦先遣軍對於它的態度就不可能這麼強硬，它能夠從聯邦獲取更多的支援，進而讓反抗軍擁有真正意義上反抗帝國的力量。

  如果不想繼續反抗軍的事業，它就可以重回帝國的懷抱，成為在帝國的歷史中忍辱負重的英雄，因為它解決了帝國有史以來規模最大的反抗軍。

  所以，驥星河對武帝三世神未維發起了陣前挑戰，並且被接受的事情，對於若山熏來說簡直是天大的喜事。現在如果有誰想要阻止這場戰鬥，都會被它視為必殺的目標。

  「你們需要什麼？」

  若山熏面對屠遠的『無可奉告』，擺出了一副熱臉貼冷屁股的姿態，並且一點都不覺得丟人，反正它不是人。

  屠遠的態度瞬間就熱切了起來，他理直氣壯的索取了大量的資源和權限之後，又嚴詞拒絕了帝國反抗軍要進駐君臨城聯邦基地的請求，甚至是在君臨城的地圖上，劃出了邊界分明的禁區，要求反抗軍在禁區的邊緣布置防線，並且不得踏入禁區半步。

  換成是之前，反抗軍就算是再需要聯邦的支援，也不可能答應這樣的要求。禁區之外需要面對的，是帝國不遺餘力的進攻，在來不及布置完善的防空系統，也來不及運送足夠數量的兵力和武器裝備時，聯邦這簡直是把反抗軍當炮灰在使用。

  可現在不僅是若山熏答應了，反抗軍的其它領袖同樣答應了，其它領袖雖然不像是若山熏一樣有再次選擇的權力，但它們都能夠看出來若山熏看到的那些影響。

  在反抗軍內部，它們自認為這一波是血賺不虧的，所以捨得在屠遠的『命令下』投入更多。

  君臨城的戰事還在持續著，除了極少數藏起來的帝國民眾之外，整座城的各個位置，都充斥著帝國和反抗軍的軍隊，雙方被迫在星際時代進入到了巷戰之中，打的屍橫遍城。

  唯一的安全區，就是被屠遠劃為禁區的聯邦基地了，這算是聯邦在帝國星的第二個基地。有反抗軍不計代價的防守，帝國的地面部隊很難攻入其中，而來自於空中的各種力量，無論是空降還是遠程轟擊，都被該基地保存完好的防空系統給攔截了大半，在星月的控制下，這些原本屬於帝國的防空系統，發揮出了遠超之前的作用。

  因為星月能夠同步入侵帝國的相關系統，對於那些從帝國星的各處，飛向聯邦基地頭頂的各種火力、兵力，對於她來說都是纖毫畢現的，是能夠做出精準預判的，攔截成功的可能性自然會有極大的提升。

  一小部分漏網之魚，並不能對這座能夠抵擋核打擊的基地造成實質性的損傷，之前如果不是星月的入侵成功，驥榮欣月小隊也不可能攻陷這座基地。再加上四百架『將軍級』機甲的防守，簡直可以用固若金湯來形容。

  屠遠著實有些羨慕。

  「帝國是有可能對我們的基地發起進攻的，因為我們現在的防守非常空虛。」屠遠實話實說之後，又強調道：「但不論如何，你們都要堅守在君臨城，哪怕我們基地被帝國攻陷了，也不要回援。」

  能夠攻陷聯邦在帝國星的躍遷基地，哪怕是躍遷設備被毀壞的躍遷基地，對於聯邦的打擊也是相當的大，特別是在驥星河要跟神未維進行卸甲戰的時候，只要能夠影響驥星河的心態和氣勢，帝國願意做並在努力做很多事情，比如針對君臨城聯邦基地的不斷進攻。

  而屠遠說出這樣的話，並沒有出人意料，他如果不是這樣的人，之前讓驥榮欣月小隊進攻君臨城的時候，就算是驥榮欣月答應，陳迅也不可能答應。

  一切，都是為了勝利。

  「恩。」驥星河語氣平靜的回應。

  他已經乘坐星河號到達了基地內部，星河號保存完好，核聚變反應爐需要的反應物已經補充完畢，驥榮欣月基於此提出過要使用星河號的要求，但卻被他毫不猶豫的拒絕了。

  「你……」屠遠很想問驥星河有多少把握，但話到嘴邊卻還是沒能問出來，事實上也沒有問的必要，因為聯邦在帝國星的力量，並沒有做出相應準備的能力。

  「真的說要用生化武器了？」

  這是屠遠突然轉移的問題，內容是驥星河到達之後，將冠軍侯、星河號的相關記錄共享給了驥榮欣月小隊和屠遠等人，讓他們都知道了過去七天時間裡聯邦發生的種種變化。

  但屠遠並不在意那些事情，他目前最關心的，有關聯邦的只有這一個。

  「是的，我說過。」驥星河明白屠遠的意思，直接說道：「而且，如果我死了，我會下令讓星月使用生化武器的。」

  「……」

  屠遠沉吟了片刻之後，認真的說道：「還是我來吧，我是說，如果需要的話。」

  「不，我來。」驥星河堅持。

  屠遠皺眉道：「那你考慮過驥榮欣月嗎？現在的你，不會天真的認為，只要我們不擇手段的獲得了勝利，就一定會在人類史上榮光萬丈吧？反噬只會比你預期的更快到來，而不是被埋葬在你的豐功偉績里。」

  驥星河的語調略微提高：「就是因為考慮過驥榮欣月，這個命令才必須要由我來下達。」

  屠遠愣了一下，瞬間就明白了驥星河的意思。

  如神征戰的驥星河，無論這一次是勝是敗、是死是活，他的豐功偉績在人類史上都明亮的像是太陽。而驥榮欣月的這一生，註定要背負著驥星河的榮耀而活，戰爭持續的時候還好，軍旅之中的人生有著種種權限屏蔽著惡意的視線，但當戰爭如願結束的時候，微小如同塵埃的瑕疵都會被無限放大。

  還是驥榮欣月曾經提出過的那個道理——在沒有戰爭的時候，聯邦不需要一個活著的神，同樣也不需要神留在世間且唯一的孫女。

  為此，驥星河不惜自污。

  明白過來的屠遠不再爭辯什麼，他也沒有能力強行代替驥星河，下達這一違背人類底線的命令，星月不會聽他的。而且，驥星河要是真的犧牲在了帝國星，驥榮欣月和星月這一對，絕對會對帝國星施加比生化武器更沒有底線的報復。

  她們，會徹底放棄生而為人、生而似人的底線。

  那些屠遠所擔心的，足以讓驥星河選擇自污其名的，對於驥榮欣月和星月來說或許不值一提，她們都不會在意。但長幼之間，往往都是這樣的。

  「反抗軍那邊……」

  屠遠說起了他和帝國反抗軍之間的溝通內容，在驥星河沒有意見的情況下，又問道：「若山熏希望和你進行一次通話，說是關於武帝三世神未維的力量，它所了解的那一部分，你要聽嗎？」

  驥星河點了點頭：「接進來。」

  「恩。」

  通訊很快就建立成功，有生以來就一直待在帝國星的若山熏，終於有機會見到它如雷貫耳的驥星河了。

  態度理所當然的有些謙卑，畢竟和它同樣擁有帝國四方王權柄的那三個它的弟弟，連同最優秀的子嗣，全都死在了驥星河的手中。它其實也有機會死在驥星河的手中，只是它更早的做出了選擇。

  沒有什麼客套的話，若山熏直入正題。

  「你會飛嗎？」它看著屏幕中顯示出來的機甲冠軍侯，有些遺憾不能見到驥星河更直觀的形象，問出之後又補充道：「我是說，不藉助任何輔助裝備，飛起來。」

  這番話讓所有人都愣了一下，轉瞬都驚駭了起來。

  「不會。」

  驥星河回答之後，若山熏有些無奈的說道：「但神未維會，我見過，它飛的有離地三十厘米那麼高。就在，兩年之前。」

  這段話是有問題的，兩年前若山熏早已是帝國反抗軍的領袖之一，又怎麼能見到武帝三世呢？但現在沒有誰會關心這一點，更不會在乎離地三十厘米，算不算是會飛的問題。

  所有能夠聽到的人或猩，還有幾隻帝國猴子，都想要從驥星河的口中聽到和剛才不同的回應。

  比如：如果只是三十厘米的話，我也會。

  可惜的是，驥星河並沒有這樣說，而是說道：「沒關係，我們打的是穿甲戰。」

  意思就是不會？

  聽起來確實沒什麼關係，總不能神未維可以用它的力量，讓重量超過二十噸的帝王甲也飛起來吧。但其實有很大的關係，因為只看機甲的話，受限於冠軍侯所以只能使用冠軍侯這架機甲的驥星河，本就不如武帝三世的帝王甲強大，畢竟武帝三世的帝王甲早就展示過飛行的能力。

  機甲比不上，那就要看駕駛者的實力高低了，可現在聽起來，驥星河的實力或許真的不如武帝三世。

  若山熏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它當然知道驥星河做不到才是正常的，在這方面領先了聯邦三百年時間的帝國，如果就這樣被驥星河在不足十年的時間裡超越了，那就說明帝國真的是廢了。

  但這可是聯邦驥星河啊。

  「不要迷信躍遷刀，我知道你們有一把躍遷刀。」若山熏說道：「神未維和你一樣，擁有徒手拆機甲的戰力，你的冠軍侯擋不住它，所以，我的建議是你要儘量撐到他暴露真身，而後再使用躍遷刀。如果，你有使用躍遷刀的機會，而不是被它先使用躍遷刀擊破你的機甲冠軍侯。」

  陣前挑戰的相關規則中，當然會有不能使用核武器的說法，不止是核武器，還有很多大規模殺傷性武器都不允許被使用，就像是之前驥星河跟艾達康的卸甲戰一樣。

  真要是無視規則，無論是艾達康還是驥星河，當時都是死無葬身之地，都不需要使用核武器。

  但躍遷刀不一樣，這種武器相當於是單兵武器，並不具備大規模殺傷的能力。而在驥星河擁有一件從艾達康手中奪取的躍遷刀時，他必然會在這一次的穿甲戰中攜帶並嘗試使用，武帝三世同樣如此，總不能真的跟驥星河比拼誰的氣更強大吧？

  鎢鋼金打造的機體，除了躍遷刀這樣的武器之外，幾乎都很難在短時間內實現有效破壞。比拼誰的境界更高，誰的氣更雄厚，饒是武帝三世必然比驥星河更強，也架不住驥星河敢肆無忌憚的使用聖晶能量爆發。

  所以若山熏的建議是有價值的，可從另一個角度來看，如果驥星河能把神未維逼到卸甲的程度，又何需使用什麼躍遷刀呢？

  會飛的帝國之主，說到底也只是血肉之軀，以冠軍侯的力量，一巴掌就拍死了，當然，是能夠拍實的情況下。

  屠遠覺得若山熏在擾亂驥星河的心思，只是礙於驥星河沒有表態所以沒有開口。

  驥星河聽完之後略作沉吟，輕聲問道：「還有嗎？」

  感受到驥星河所擁有的自信，若山熏突然笑了起來：「不愧是聯邦個體武力最高的那座山，驥星河，沒有了。」

  「恩。」

  通訊就此結束，屠遠也下線了。

  直到此時，驥星河才有時間和驥榮欣月等人說幾句話。

  感受到眾人的擔心，他笑了起來，而且是打開了冠軍侯的駕駛艙艙門，摘掉了戰術頭盔笑了起來。

  然後，在除了驥榮欣月之外，陳迅、馬二狗、林殊三人驚喜的眼神中，他從冠軍侯的駕駛艙內走了出來，那些在過去兩年多的時間裡，一直侵入他身體的腕觸，無聲無息的自動挪開了。

  沒有立即解釋什麼，驥星河轉過頭看向了冠軍侯。

  「星月，讓他們看一看。」

  「好的主公。」

  星月的聲音響起時，冠軍侯的駕駛艙艙門關閉了，機體完好的冠軍侯在僅有的五人面前後退一步，而後擺出了一個眾人都很熟悉的站樁姿勢。

  動作完成的瞬間，洶湧的能量波動突然出現，處於第六段境邊緣的驥榮欣月不必多說，第三段境的陳迅、馬二狗、林殊三人，同樣能夠感受到這屬於氣的能量波動。

  像是驥星河在爆發，也只有驥星河能夠爆發出這樣的能量波動，他們曾經在驥星河的身上感受過這樣的變化，那是在兩年前驥星河尚未和冠軍侯『綁定』的時候，展現出來的第八段境的力量，而現在這股波動更為強大。

  以驥星河的突破速度，兩年時間有所進步是理所當然的。但此時他們的感知中，站在他們身前的驥星河卻沒有任何動作，古井無波一般，又像是一個平常的普通人，沒有絲毫的超凡力量。

  所以，是冠軍侯！

  不，是星月！

  星月的聲音響起，她說。

  「兩個第八段境，或許打不贏武帝三世，但我和主公聯手，一定能打死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