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4章 月詠者·紅袍祭司·死靈法師·火術士·不朽男巫

  亞夏海域上正在發生著一場十分慘烈的廝殺，不是戰艦對戰，而是士兵們在海水中刀刀見紅。亞夏士兵一定要游到敵人的艦船下面去戳穿戰艦，而魁爾斯海軍戰士一定要阻止亞夏士兵，並把亞夏士兵全部殺死在水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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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與此同時，在亞夏城內，一個手持骷髏拐杖的老婦人來到了紅神古塔。

  老婦人是一名血巫。

  王后簡妮·維斯特林也是一名血巫。蟹爪半島的巫師道爾蒂·昆蒂娜也是一名血巫。

  王后簡妮的血巫術傳承來自外祖母巫姬。巫姬正是來自東方世界的一名血巫。她年輕的時候和來自維斯特洛的香料商人斯派瑟相遇後嫁給了斯派瑟，跟隨著丈夫從東方世界到了西方維斯特洛大陸上的西境蘭尼斯港並定居。

  全世界的巫師的根，據說都能在亞夏這座城市裡找到痕跡。

  魁爾斯的不朽神殿，不朽男巫們的根，也都在亞夏。亞夏城市裡沒有不朽神殿，卻有不朽男巫的代代傳承。魁爾斯的不朽巫師的領袖菩厲大師就曾經是亞夏的一名不朽男巫的學童。

  *

  「基蒂·凱根，我要見你們的大祭司阿莉西亞·伯伊。」老婦人對塔樓大門口的一名戴著木漆面具的女子說道。

  「芙蘭朵露長老，我們的大師姐不在古塔。」基蒂冷冷說道。

  「她去了哪裡？」

  「去了城牆上看海戰。」

  「她應該阻止這場毫無希望的戰鬥。」老婦人芙蘭朵露嚴厲的說道。

  基蒂的目光更加冰冷：「芙蘭朵露長老，亞夏的軍事力量掌控在審判長老手裡。」

  「審判長老無權私下開戰，亞夏的長老會決定一切。」

  「可他已經下令開戰了，芙蘭朵露！」基蒂鄙視的口吻說道。她都失去了對芙蘭朵露的尊敬，略去了長老的敬稱。

  「我們得阻止他。」

  「嗯哼，那你還不快去城牆上？！」

  「小丫頭，你的大師姐都不敢對我不尊敬。」

  「我沒有對你不尊重啊，芙蘭朵露長老。我的大師姐在召開長老會的時候你不來投票，現在來，不是已經晚了嗎？」

  「我那時候正在做一個關鍵的試驗，無法走開。」芙蘭朵露的骷髏拐杖在地上重重一敲。

  「現在你老有時間了，趕快去城牆上吧，也許你還來得及阻止審判長老，以免亞夏被六條龍屠城。」

  *

  城牆上，已經聚集起了數名有影響力的長老。

  長老和長老之間都保持了一定的距離，就好像他們彼此並不信任對方，或者是對對方很忌憚。

  月詠者長老看起來就好像是一個流浪歌手；不朽男巫長老看起來已經老得馬上就要斷氣；死靈法師長老一身的黑袍拖地，也不知道他的黑袍好不好洗，那麼長的黑袍下擺拖在地上；此外還有火術士長老——火術士長老和魔山身邊的大智者源於一脈，據君臨城火術士公會裡的古籍記載，君臨的火術士傳承就來自亞夏……

  在這些長老的中間，數名紅袍僧和紅袍女簇擁著的高大女子就是紅神古塔的大祭司——也是梅麗珊卓、魁晰、基蒂等人的大師姐阿莉西亞。

  阿莉西亞一行人一共九人，而其他長老都只是一人。相比之下，阿莉西亞看起來就好像是他們中的王。

  即使在亞夏這樣的魔法師『泛濫』的地方，紅神拉赫洛也依然是最有影響力的信仰。紅神古塔的實力也是最強大的，至少有一點，他們人多勢眾。而阿莉西亞、梅麗珊卓、魁晰和基蒂四人都是年紀古老的老者，經歷過太多的事情和滄桑，本身的魔法力量也足以傲視其他巫師。在阿莉西亞，梅麗珊卓，魁晰和基蒂四人中，各姐妹的修為都有自己最擅長的一面，她們聯起手來，在亞夏就無人敢惹。

  *

  月詠者長老看著眼前的大海，聲音嫵媚，唱歌似的說道：「阿莉西亞，審判長老去了哪裡呢？」

  月詠者向來以長壽聞名！

  在亞夏，也只有月詠者長老敢直呼阿莉西亞的名字，就好像長者稱呼一名小女孩子。從這一點判斷，月詠者長老的年齡還在阿莉西亞之上，並且可能不是長了一點點的年齡，可能年齡上的差距還很大。

  月詠者的男人氣質一律偏陰柔！

  但阿莉西亞好像對月詠者長老並不尊敬，她的語氣比冰還要冷，臉色冷峻如黑色的鐵，目光中也毫無溫度：「月詠者，你無所不知，難得你不知道審判者長老去了哪裡？」

  「沒有誰能無所不知，阿莉西亞，神都無法做到。」

  「但據說先知就能，月詠者先知，請問，審判者長老去了哪裡？如果你並不知道，我今後就要叫你月詠者無知了。」

  「阿莉西亞，你是真不知道？還是故意這樣消遣我？」月詠者長老可能已經習慣了阿莉西亞的冷漠和膈應人，他絲毫沒有任何的生氣，更沒有任何的不悅。

  「我不知道。我要是知道，就不會來城牆上了，我會去他在的地方，希望能說服他放棄戰鬥，選擇和談。」

  「和談就是投降。」死靈法師嘿嘿笑道，好像投降對他來說是一件值得慶祝的天大喜事。

  「和談就是和談，投降就是投降。你是死靈，你就不會是月詠。和談絕不是投降，投降也不是和談。」阿莉西亞盯一眼死靈法師，那目光就是錐子。

  「但審判長老就認為和談是投降，他真愚蠢。」死靈法師笑嘻嘻的說道。

  「他不是真愚蠢，他是不希望亞夏的軍事力量不再由他掌控，他不能接受亞夏的改變，即使亞夏變得更好，他也無法接受。」阿莉西亞一針見血。

  「審判長老已經習慣了軍事獨裁？」死靈法師愕然說道。也不知道他的愕然是真的還是故意裝出來的。

  「他不能接受改變。」阿莉西亞斷然說道，「他是個懦夫！」

  「那麼，月詠者長老，你知道審判長老去了哪裡嗎？」不朽男巫的藍色嘴唇啟動，慢慢慢慢的一個字一個字說道。他說話快了，大家都擔心他會突然哽住而呼吸不上老死掉。但事實上不朽男巫這樣的瀕死狀態已經超過了十年。

  「嘿嘿，我還碰巧真知道。」月詠者長老笑道。

  「他在哪裡？」阿莉西亞目光越過死靈法師，看向月詠者。

  月詠者一身白，死靈法師一身黑。

  「他在大海里。」月詠者長老笑道。

  「大海里？」阿莉西亞的聲音變得高而尖。

  「他想殺死入侵者？」不朽男巫慢慢慢慢慢慢的說道。

  「他要去刺殺格雷果·克里岡國王陛下。」阿莉西亞頓時明白過來，冷笑道，「長夜漫漫，處處險惡，審判長老註定有去無回。」

  「他當然不會是魁晰的對手。」月詠者長老說道。

  「魁晰投靠了入侵者？」死靈法師駭然的表情說道。他這駭然的表情是真的還是裝的，只有他自己才知道。

  「不是投靠。格雷果是龍騎士，而龍，是紅神拉赫洛創造出來的孩子。龍騎士和我們出於火焰一脈。」阿莉西亞看向火術士長老，「塞薩爾·桀月長老，龍焱焚燒鬼草，當鬼草被真正殺死，你是知道會帶來什麼後果的。」

  「灰燼河水會變得清亮，亞夏城牆的黑色會逐漸變淡，直到恢復本來的顏色。」塞薩爾·桀月淡淡說道。他是一個火術士，卻穿著藍色的衣衫，那是大海的顏色。他看起來也很年輕，一張少年人的臉。五官也英俊，只是神情太過淡然，一種自然而然的驕傲和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就是他的氣質。

  「傳說是真的嗎？」死靈法師深表懷疑。他看向月詠者。

  月詠者聳聳肩膀：「我不知道，龍焱焚燒鬼草後，鬼草究竟還能不能生長出來，有的古書記載會生長出來，有的古書記載不會再生長出來。」

  「就讓時間來證明一切。」阿莉西亞冷冷的說道。

  「這個時間也不會長，一周時間，灰燼河水就會出現改變，當普通人和牲畜能夠飲用灰燼河水，那就是真正的改變。亞夏被詛咒的時間已經太長，它也需要恢復到本來的榮光。」火術士長老塞薩爾·桀月淡淡說道。

  他說話的時候眼望天空，就好像天空上有人在看著他說話。至於身邊的各位，好像他都不屑放在眼裡。

  「如果真能破掉亞夏的詛咒，我支持魁爾斯來的王統治亞夏。」月詠者說道。

  「我會選擇離開。」死靈法師說道，「好多人都會選擇離開。」

  「是的，那些邪惡巫師，各地的被通緝犯，竊竊私語者和見不得光的大盜們。「阿莉西亞蔑然的語氣說道。

  死靈法師嘿嘿笑道：「阿莉西亞，你是在諷刺我嗎？」

  「是的，沒有人喜歡死靈法師——遺憾客，無面者，血巫，月詠者，審判騎士，誰會喜歡把死人從墳墓里挖出來的法師？誰會喜歡把活人煉成傀儡的死靈法師？」

  「你這樣說，是要和死靈法師們宣戰嗎？」死靈法師傲然說道。

  嘭！

  突然之間，死靈法師身上的黑色法袍燃燒起了起來，火焰從他的後背上毫無痕跡的突然爆出，眨眼燃燒成一顆球形火球，火球轟的爆開，火焰和水，澆了死靈法師一身。一個呼吸的時間，火焰就點燃了死靈法師的頭髮、衣襟，袖口，胳膊、拖在地上的衣擺。

  「阿莉西亞！」死靈法師吼道，向阿莉西亞撲過去。

  四名紅袍僧一起出手，四把劍瞬間貫穿了死靈法師的身體；四名紅袍女的手指上彈出無數的小火星，形成一道星光般的火星網落在死靈法師身上，助燃法師身上本就燃燒得很旺的火焰。死靈法師霍斯特踉蹌中倒在了阿莉西亞的腳下，慘叫聲悽厲尖銳，充滿了可怕的詛咒，刺破了這一片地方的安寧。他的身體在大火中不停扭轉滾動，掙扎著，但很快就不動了。

  *

  「塞薩爾·桀月，你藉此除掉了眼中釘死靈法師福斯特·阿勒奇烏斯，卻巧妙的令死靈法師們把帳算在了阿莉西亞的頭上，這種投機取巧的手法，我只有佩服。」月詠者長老笑道。說話間，他向旁邊走出幾步，因為那隔著幾個人的塞薩爾·桀月向他這邊看了過來，眼神平靜得如一潭死水。

  剛才在死靈法師福斯特·阿勒奇烏斯的後背上點燃了一顆火球的，並不是阿莉西亞或者是阿莉西亞的紅袍僧紅袍女，而是在最左邊的火術士塞薩爾·桀月。

  塞薩爾和福斯特向來不和。

  兩人彼此看不起，旗下的死靈法師和火術士之間多有爭鬥。但不管下面的人如何爭鬥，塞薩爾和福斯特兩位長老本身一直保持著面和心不合，從未當面撕破過臉，更不要說這很突然的動手了。

  死靈法師很不好惹，他們習慣在夜間和墳墓中出沒，不管是活人還是死人，都能被他們煉成傀儡。

  然而火術士公會裡的火術士們從來不懼怕死靈法師，他們的火焰令死靈法師們畏懼。死靈法師和火術士之間的明爭暗鬥中，火術士的勝利居多。不過一旦火術士落敗，會死得很慘。

  塞薩爾·桀月剛才對霍斯特·阿勒奇烏斯的戰鬥，其實並不是真正的戰鬥，而是偷襲。他和霍斯特之間，隔著阿莉西亞和一眾紅袍僧紅袍女，還有一名看起來馬上就會死掉的不朽男巫。

  誰也沒有看清楚塞薩爾的出手，死靈法師霍斯特本人也以為是紅袍僧這幫人對他進行的偷襲。

  *

  「塞薩爾·桀月，你是故意讓霍斯特認為是我們放的火點燃了他？」阿莉西亞問道。

  俊美少年一般的塞薩爾·桀月的眼神依然望著天空，就好像他只和空氣說話：「阿莉西亞夫人，你只能怪霍斯特·阿勒奇烏斯愚蠢，連是我對他下的手都不知道。」

  「但這樣一來，城市裡的死靈法師都會認為是我們燒死了他們的長老。」

  「夫人，如果紅神古塔和火術士公會聯手，你認為那些死靈法師還敢說什麼嗎？」塞薩爾淡淡說道。

  「你要我幫助你把城市裡的死靈法師斬盡殺絕？」阿莉西亞並不是容易上當的人。

  「夫人，我支持你和魁爾斯來的王，你支持我一起滅了死靈法師。」

  「開戰會影響到很多無辜的人，塞薩爾長老。」

  「魁爾斯的王帶來了巨龍，巨龍的龍焱將為我們帶來一個擁有明亮、富足、藍天、白雲、草地的美麗亞夏。亞夏絕不該是連河水都是灰黑色，城牆都是深黑色的地方。夫人，你說過，龍焱焚燒掉鬼草後，亞夏就迎來了改變的時刻！一個美麗、富足、自由、人民安居樂業的亞夏，我認為不應該再有死靈法師的邪惡存在。我想那也是龍騎士國王所希望看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