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可憐蟲
2024-05-03 16:01:39
作者: 小毛豆
「最好還是掛些鹽水的,這樣身體機能會恢復的快些。」雖然不想多管閒事,但是本著醫者父母心,付醫生還是開了口。
聽到醫生說還是掛水好,池明亮就轉頭看著池大奎「爸,既然付醫生都這麼說了,你就讓他給明月掛點水看看。」
池明亮說完,池大奎一抬腳把陳桂秀踹出去,然後大聲道:「看,看,我天天欠她的我。」說著轉身出了池明月的房間。
等池大奎出了房間,池明亮臉色訕訕的看著付醫生,「付醫生,還麻煩你把水給明月掛上,藥錢……藥錢能不能先欠著?」池明亮說著,不好意思的搓了把臉。
池明亮的年紀不大,今年也就二十三歲,本是正值青春的年輕小伙子,可是現在池明亮卻讓人看著跟三十多歲的人差不多,一臉疲態,連腰背都有點微微佝僂。
付醫生點點頭,「沒事,病人要緊。」說著就拿出針管配藥。
給池明月把針紮上,交代了池家人如何換藥瓶,如何拔針,付醫生背著藥箱出了池家的門。
付醫生一走,池大奎就在院子裡嚷嚷開了「都幾點了,鍋不響瓢不動的,幹活掙錢的連飯都吃不上,躺在家的小丫頭片子卻整天的糟踐錢。」
「我看這個家是要徹底敗了!」池大奎喊著一腳把院中豎在牆根的一個犁耙給踢到了。
犁耙倒在地上砸中一片青瓦發出巨大的聲響。
陳桂秀趕緊哆哆嗦嗦的往廚房去,「我……我現在就去做飯。」說完一頭紮緊廚房。
池明亮站在一旁眸色暗了暗,開始動手收拾一旁沒人管的柴火。
不一會的功夫池家小妹池明星帶著在鄰村上學的弟弟池明光進了院子。
沒有開口說話,已經十七歲的池明星就感覺到了家裡的低氣壓。
跟自己小弟打了個眼色就一頭鑽進了廚房。
廚房裡陳桂秀正在擀麵條,池明星進來後就走到鍋台後面燒火。
看著鍋灶里通紅的火焰,池明星忍不住道:「媽,家裡又怎麼了?我回來的時候看爸一臉不高興的樣子。」
陳桂秀擀麵條的手一頓,隨後才唯唯諾諾的道:「你……你姐病了,醫生給開了藥,你爸有些捨不得,沒什麼。」
陳桂秀說著眼神一暗,她在這個家即使面對孩子都沒有什麼底氣,因為若是一個不好,不說婆婆就是她男人都不願意,問她有什麼資格管自己的孩子?
池明星倒是習慣了她媽這個樣子,手裡拿著燒火棍一邊敲著鍋台一邊道:「二姐不是來月事肚子疼嗎?怎麼病了?」
池明星心頭有些不是滋味,她覺得自己二姐也太嬌氣了,不就是來個月事嗎?跟要死人一樣,幹著活倒在地上害的她一個人在那割豬草不說,現在居然還找了醫生,那醫藥費多貴啊?
還真是嬌氣的人,池明星想著用燒火棍用力的往灶台里搗了搗。
麵條一會就出了鍋,手裡拿著蒜瓣,呼嚕著麵條,池大奎吃飯的時候倒是沒說什麼。
不過陳桂秀給自己婆婆朱老太太端去的麵條卻讓哼哼哈哈的給退了出來。
老太太歪在床頭,面色紅潤的哼唧道:「哎呀!命不好啊!家裡貪上這麼個媳婦,我這是作孽啊!老天爺啊!你應該收了我啊,不然平白留著礙人眼。」
聽著老太太唱作俱佳的話,陳桂秀站在床邊捧著碗,緊張的連腳都不知道哪裡放,只一個勁的「我……我……」
半晌還是坐在堂屋吃飯的池大奎大著嗓門道:「你把那碗麵條端去給那賠錢貨吃,等會把鍋刷了給我媽重新下麵條,裡面臥兩個蛋。」
陳桂秀聽了這話,第一反應是「小月還沒醒呢!」
老太太聞言翻了個白眼,這就是她最不喜歡這個兒媳婦的一點,性子太過呆板,甚至可以稱的上蠢。
自己兒子都給她找了台階了,這碗面是她吃也好,還是端給她那個女兒吃也好,端出去就是了,還要說這些話,老太太想著嘟囔了一句「榆木疙瘩。」
「她沒醒就你吃,真他娘的事多。」池大坤的吼聲傳過來,陳桂秀身子抖了一下,然後快速跑出老太太的屋。
「呸!」老太太利落的從床頭坐起,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
「賤骨頭,非要被罵才聽懂話。」老太太說完又擁著被子躺下,然後不時的哼兩句。
一家人吃過飯,上工的上工,上學的上學。
陳桂秀手腳利落的把碗筷收到廚房,洗乾淨鍋碗之後又趕緊給老太太重新擀麵條,然後拿出家裡平常不捨得吃的雞蛋給老太太臥上。
而劉麗麗磕了一會瓜子後就回房間睡午覺去了。
池明月房間裡,藥瓶里已經沒有藥水,鮮紅的血液順著針管倒流出來。
池明月感覺不適,呻吟一聲轉醒過來。
看清楚自己的處境後,池明月咬著牙從床上爬起來,然後自己換了藥。
看著血順著針頭又流進身體,池明月才靠著牆重新坐下來。
現在她已經確定,她又重新活了過來。
回到了她人生發生重大變化的那一年,1984年,她19歲那年的春天,她來初潮的時候。
好在她回來的還不晚,一切都還來得及。
想著池明月的嘴角露出狠厲的笑,這一世她要讓那些害她的人通通付出代價。
「嗯?」
正想著突然感覺身下有什麼流出,池明月趕緊低頭往身下看去。
待看到床上印的到處都是的小紅花,她嘴角彎起淺薄的弧度。
雖然因為重生發生蝴蝶效應,自己沒有在外面咬牙收拾柴火,而且還吊上了鹽水,可自己仍然還是那個不被人記掛在心上的可憐蟲。重活了兩世都是。
不過……!
這一世她決定自己疼自己,即使全世界都覺得她應該做個悲哀的可憐蟲,她也要做自己的掌中寶。
想到這池明月也不糾結身下的洶湧,反正都已經這樣了,床單什麼的總歸是要換要洗的,那還不如安心的坐著,畢竟現在手上扎著針,即使她有心想做些什麼也做不了。
池明月坐沒多久,陳桂秀就走了進來,看著坐在床頭的池明月臉上露出笑意「小月,你醒了。」
「嗯!」池明月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