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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這是太激烈所致?1

2024-08-04 23:01:14 作者: 素子花殤

  她沒有想到的是,一個日理萬機的天子這種小事也要替她去安排。

  另外,還有那個來王府給她看病的孫太醫,聽青蓮說,也是他交代的,聽說也是為了幫她掃清太后那邊的麻煩。

  所以,她進宮以後,想了想,還是先去了龍吟宮。

  太后那邊的安要請,順便致個歉,那麼,他這邊的安更要請,順便致個謝。

  已經過了早朝的時間,他應該在。

  王德手執拂塵和兩個小太監站在龍吟宮的外殿門口。

  看到她拾階而上,王德就跟她打招呼:「四王爺,身子都好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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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勞公公掛念,已七七八八了,」郁墨夜笑著行至近前,「皇兄在嗎?」

  「在!」

  郁墨夜便腳步未停,往裡走。

  可王德的話還未說完,「在是在的,只是現在在接見遲尚書在。」

  郁墨夜就驀地腳步一滯,回頭,「誰?」

  「遲尚書。」

  郁墨夜抬眸看了一眼緊閉的內殿的大門,轉過身,只手掩在嘴邊,壓低了音量,又問道:「可是吏部尚書池尚書?」

  王德疑惑地瞅著她,不明白她作何要這樣一幅神秘兮兮的模樣,點點頭,「嗯,是啊,本朝也就他一位遲尚書。」

  「哦哦。」郁墨夜就眯眼嘻嘻了。

  「要不,四王爺先坐一會兒喝杯茶等一等,尚書大人進去有些時間了,應該快結束了。」王德朝外殿屏風後的軟椅指了指,並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有些時間了,應該快結束了,這話怎麼聽著那麼耐人尋味呢。

  郁墨夜意味深長地看了看王德。

  也是,貼身服侍君側多年,定然是了解自家主子這方面的。

  本想先去太后那邊等會兒再過來,可不知為何,或許是心裡的那份好奇作怪,她的腳就不由自主地邁向了屏風後面。

  「好,那本王就等等。」

  王德吩咐宮女上了茶。

  郁墨夜端起杯盞,一手執杯,一手執蓋,一下一下輕拂著茶麵,耳朵卻凝神想聽聽內殿裡的動靜。

  樊籬雖是法師,卻是生得一副好皮囊,就算著一身法師青袍,也是英氣逼人、風度翩翩。

  可入帝王心的人卻不是他,而是這個池尚書。

  就連隱疾發作、失去意識,都會叫著人家、甚至將她錯當成了人家,可見,此人在帝王心中的份量。

  所以,她才好奇。

  看看是怎樣的人間極品。

  可偏生不湊巧得很,幾個宮女正在外殿灑掃。

  抹布擦著瓷器「嘎吱嘎吱」的,家具物件搬動得「哐當哐當」的,完全擾了她的聆聽。

  就在她放棄細聽,悻悻地端起杯盞送到唇邊,準備喝一口已經溫吞的茶水的時候,內殿裡面卻是驀地傳來「嘭」的一聲,嚇得她手中的杯盞差點沒拿住。

  茶水撒潑出來,濺在袍子上,她連忙放下杯盞,站起身,用手拂去袍子上的水。

  動靜真大啊。

  似是椅子倒地的聲音。

  再聽卻又沒有了。

  她復又坐下,片刻,就聽到「吱呀」一聲開門的聲音。

  她呼吸一滯,哎呀,出來了。

  想起身站起,卻又覺得不妥。

  如果就這樣直接打上照面,會不會讓帝王尷尬?畢竟他知道她知曉他跟池尚書的關係。

  反正有屏風所掩,她還是不要迎面直上吧。

  有腳步聲傳來。

  出來了出來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作何那麼激動興奮,反正就是心跳也跟著突突了起來。

  「小心點。」低醇的嗓音入耳,是帝王的。

  腳步聲很慢。

  沒聽到池尚書的聲音。

  外殿的這道屏風主要是用來裝飾和分隔之用,下面是鏤空的,上面是實體。

  所以,郁墨夜稍稍傾下去點身子,就能從鏤空的地方看到兩人的腰以下。

  一襲明黃,是帝王,另一抹是墨色,哦,從衣擺的花紋,她識出那是大齊的朝服。

  兩人挨得很緊,不對,是帝王攙扶著那人。

  對,是扶著的,從手臂可以看出。

  郁墨夜瞠目。

  這……這……這是太激烈所致?

  連路都不能走了?

  郁墨夜兩頰一熱,只覺得她一個局外人都臊得不行,帝王那個當事人竟然就這樣堂而皇之地將人給攙出來?

  「軟轎備好了嗎?」帝王的聲音。

  「回皇上,已經候在門口。」王德的聲音。

  還專門軟轎接送呢。

  按照大齊禮法,任何人不得乘任何交通工具入宮,馬車轎輦都必須放在宮門口,然後步行入宮,上次,她裝中邪那次,是個特例。

  原來,此人才是特例中的特例啊。

  不行,還沒看到上半身,還沒看到臉,還不知道人家長得如何傾城之貌呢。

  她又將身子伏低下去,再伏低……

  她的所有注意力都在要看人上了,全然沒注意到宮女已灑掃了屏風這裡,直到屏風忽然被搬走,她的眼前一空一亮,她才驚覺過來。

  然,已然太遲,她甚至都來不及直起腰身。

  她吃力伏著身子、歪著腦袋、臉都要擦著地面的高難度姿勢就直直落入了眾人的眼。

  眾人包括兩搬屏風的宮女、還有王德,還有——帝王。

  幾人都看著她。

  啊!

  郁墨夜只覺得渾身的血瞬間往臉上一涌,面紅耳赤都無法形容她此刻的窘態。

  「四王爺在做什麼?」王德疑惑開口。

  郁墨夜以最快的速度直起身子,然後晃了晃腰,又舒展了一下雙臂,紅著臉笑道:「哦,在床上連躺了三日,渾身酸痛,趁等皇兄之際,活動活動筋骨。」

  王德跟宮女一副原來如此的了悟表情,可帝王卻是唇角一勾,黑眸似笑非笑。

  什麼意思?

  郁墨夜又作賊心虛的臉燒起來。

  對了,人呢?

  怎麼不見池尚書?

  想來是已經上轎走了。

  心裡多少有些失望,她起身,有些怏怏的,準備對帝王行個禮,卻見帝王忽然舉步朝她走過來。

  然後,她的腕上一重,竟是被帝王握住。

  郁墨夜心尖一抖,為他這突如其來的動作。

  二話未說,帝王拉著她的手腕就走。

  這是做什麼?

  郁墨夜一時有些反應不過來。

  腳下卻已經被拖帶著緊步跟隨著他的步子。

  出了外殿。

  拾階而下。

  然後,來到門口那頂快要準備走的軟轎前停下。

  幾個抬轎的小太監不知發生了何事,都變了臉色,只見他手臂一揚,大手撩開軟轎的門帘。

  「遲尚書,給你介紹個人認識。」

  當轎中坐著的一個白髮蒼蒼、滿臉皺紋、牙齒都掉了兩顆的老人入眼,郁墨夜徹底傻在了當場。

  「四王爺。」帝王眉眼彎彎,指了指目瞪口呆的郁墨夜。

  又揚袖優雅地指了指老人,「吏部尚書遲尚書。」

  這一次終於輪到郁墨夜被自己的口水嗆住,側首猛烈「咳咳」了起來。

  老人已經先她開了口,蒼老的聲音傳來:「見過四王爺,老臣腿腳不便,就不給起來給王爺行禮了。早就聽聞王爺回來了,皇上厚愛,允老臣不上朝,所以也未曾有機會見到,今日有幸得見,老臣要跟王爺道聲,在岳國的這些年,辛苦了。」

  郁墨夜腦子嗡嗡響,對方說了些什麼也未聽真切,可有幾個字卻是清楚地收入了耳中。

  老臣腿腳不便。

  腿腳不便……

  不知道自己跟年邁的遲尚書說了些什麼,只知道,轎子走了老遠,她都沒意識到。

  直到某人的聲音傳來:「走了」,她才怔怔回過神來。

  「就沒什麼要說的?」

  某人將落在漸行漸遠的轎子上的目光收回,轉眸睇向她。

  說什麼?

  郁墨夜反應了一會兒,滿臉鄭重道:「原來,皇兄不僅男女通吃,還老少咸宜啊!」

  如願以償地看到男人俊美如儔的臉頓時就沉了。

  郁墨夜連忙眉眼一彎,嘻嘻笑道:「跟皇兄開個玩笑啦。」

  帝王不可理喻地搖搖頭,轉身,準備拾級而上。

  郁墨夜又再次開了口:「看來,池輕(卿)另有其人。」

  帝王腳步頓住,在郁墨夜看不到的方向,面色微涼。

  只一瞬,就恢復如常。

  他回身,手臂隨隨一揚,大手拍了一下她的後腦勺:「你這腦袋瓜子成天淨瞎想些什麼?」

  收了手,復又舉步,順著台階而上。

  望著他衣袍翩躚的背影,郁墨夜忽然生出一絲恍惚來。

  方才他拉她手腕,剛剛又輕拍她頭。

  都很不經意的動作,很自然的動作,讓她繼那日他遞果脯給她、幫她順氣之後,再一次感覺到了幾許脈脈溫情的味道。

  就像是一粒小石子不經意就扔進了她的心湖,有細細密密的漣漪盪開。

  許是見她半天沒有跟上,男人又頓住腳步,回頭,俊眉微攏:「怎麼又傻了?」

  郁墨夜這才反應過來,連忙緊步追了上去。

  兩人一前一後拾階而上。

  「身子都好了嗎?」

  「謝皇兄,好了。」

  「來給太后娘娘請安的?」

  「是,也給皇兄請安。」

  鳳翔宮

  太后雍容華貴地坐在軟椅上,徐徐揚起一雙丹鳳眼,睇向面前跪地行禮的郁墨夜。

  「都好利索了嗎?」

  「承蒙太后娘娘掛念,兒臣的身子好得差不多了。」

  「嗯,」太后略略點頭,一雙波瀾不驚的眸子深深淺淺地打量著她,「身子剛好,應該多做歇息,可不必前來給哀家請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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