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配合他儘量讓自己顯女氣2
2024-08-04 23:00:21
作者: 素子花殤
郁墨夜一震,愕然轉眸。
讓?
他用的「讓」?
所以,他的意思,是告訴眾人,她扮作女子是他的授意?
這是在替她解圍、給她退路嗎?
一下子心裡風起雲湧,說不出來的感覺,然後,他還用了「委屈」一詞,然後,他讓她去換下來。
換什麼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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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對,換衣袍,將女子裝束換下來。她簡直激動到亂了手腳。
「是!」她扭頭就走,身後又傳來他略沉的聲音:「女裝不適應,慢點走!」
哦,郁墨夜就放慢了腳步。
走了兩步,心神稍定,她才反應過來他的話。
什么女裝不適應,他是看到方才轉圈的時候,她差點摔跤的樣子了吧?
那可不是因為女裝的緣故,是因為她一時激動啊,哦對,現在她也是挺激動的。
出了長樂宮的門她才想到,自己的男裝還在浣衣局外面恭房的樑柱上呢,見左右無人,她連忙快步直奔那方向而去。
長樂宮裡面,再一次出現了短暫的冷場。
只不過,情勢逆轉,風水輪流,憂歡之人對調換了換。
帝王轉身,黃袍輕漾,走回位上,一撩衣擺,坐下,微微笑,聲音朗朗:「貴國化妝的男子我們沒有識出,我大齊化妝的人貴國也沒有識出,看來是不分伯仲啊。」
中楚使臣心裡不悅,卻又不得表現出來。
其實,他心知肚明,這個男人是在給他們台階下。
畢竟提出表演的人是他們,就算結果是個平手,提出之人就是在打自己的臉。
所以,輸的是他們。
卻也不得不佩服這個運籌帷幄、氣定神閒,卻又進退有度,能給人退路的男人。
天子如此,何愁國不興?
太可怕,這個男人。
既然有台階可下,他也不會不識好歹。
微微一笑,他道:「不過一個表演,為博眾人一樂,助助酒興,也無需分什麼伯仲。」
「貴使所言極是!」帝王笑,魅惑眾生。
宮宴繼續。
太后低聲交代帝王,「老四這次算立了一功,事後莫忘了多少給點打賞。」
「是,兒臣會的,一定賞她!」
帝王點頭,唇角一抹微弧淺淺,最後四字語氣篤定堅決得就像是怕太后不信,在跟她做著保證。
太后還要說什麼,見一人提壺來到近前,便沒說下去。
是中楚使臣。
他對著帝王略一頷首,「陛下,此次拜訪貴國受貴國盛情禮待,為表謝意,特以我中楚帶過來的國釀敬陛下一杯,請陛下飲下這杯酒,也祝中楚和大齊從此友好長久!」
邊說,邊提壺將帝王邊上桌案上的金爵斟上酒水。
帝王眸光微閃,沒有做聲。
見他未動,中楚使臣以為是禮節未到,連忙端起自己的杯盞,「為表誠意,我先干為敬!」
話落,端起杯盞仰脖一口飲盡,然後,再次看向帝王。
太后皇后亦是看著郁臨淵。
王德微微攏了攏眉。
就在他想著帝王會以什麼理由推脫的時候,帝王微微一笑,伸出白璧修長的大手端起金爵。
朝中楚使臣抬了抬,重複了一遍他剛才的話:「祝大齊和中楚從此友好長久,這酒自是要喝。」
說完,亦是仰脖,一口將酒水飲盡。
「多謝陛下!」
中楚使臣再次頷首,然後又對著太后和皇后鞠了鞠,正欲提壺離開,卻是聽到帝王忽然開口:「貴使難道不想知道為何我大齊四王爺在這群宮女當中嗎?」
中楚使臣腳步一滯。
這時,帝王微微眯了眸子,朝門口看過去。
中楚使臣循著他的目光,轉頭,就看到了已換好男裝的郁墨夜從門口進來。
其實也不怪他剛才沒能將此人識出來,實在是他的面容生得有些女氣,且眉目如畫、皮膚白皙,只是一個簡單的宮女裝扮,就已很美,所以,他壓根就沒將他朝男人身上想。
「嗯?貴使不想知道嗎?」
帝王再度出聲,將他的目光拉了回來。
中楚使臣怔怔看向帝王。
他當然想知道。
這也是他一直不明白的地方,他們從未跟大齊提過他們會表演此節目,可從剛剛的情況看來,大齊似是早就知道,所以才早有安排。
難道……
他又轉眸看向正走回席間坐下來的郁墨夜。
難道此人實則是女人?然後,方才不過是帝王演的一齣戲?
那廂郁書窈和郁臨歸起身,「四哥。」
郁墨夜笑笑,坐到位子上。
不可能。
他又當即否認!
雖然人是長得有些女氣,卻絕對不會是女人,畢竟身份擺在這裡。
四王爺呢,又不是阿貓阿狗。
皇室血脈,哪能作假?更何況文武百官當面、眾目睽睽之下,還有他們這些外賓當場。
所以,只有一種可能。
他們一行人中有大齊的細作?
中楚使臣臉色一變,抬眸看向帝王,見帝王淺笑吟吟,他更加肯定了心中猜想。
一定是。
是誰?
心中憤懣難當,卻不得發作。
強迫自己冷靜,他略一思忖。
家醜不可外揚,中楚已經夠狼狽,不能再輸了氣勢,細作他會慢慢查,將其除掉,而且他也知道,這個男人肯定不會告訴他是誰。
唇角一勾,只笑了笑,表示自己對這個問題並不關心,他依舊舉步離開。
中楚使臣走後,太后禁不住問了:「臨淵為何要提醒他,就不怕他對臨淵派過去的細作不利?」
帝王淡笑:「朕是從別的途徑得知化妝表演一事的,並無細作,提醒他,讓他們自亂陣腳、彼此猜疑豈不好?」
當然,他最重要的目的不是這個。
他是想快點結束宮宴。
對方有氣、心中有事,必呆不久。
他也等不了多久。
他要趕快離開。
果然,中楚使臣回位後就提出了告辭,帝王說了幾句場面上的話,宮宴就結束了。
中楚的人一走,帝王就迫不及待地起身,跟太后說有個重要的奏摺得批,就匆匆回了宮。
送走帝王,送走太后和皇后,大家陸陸續續離開長樂宮。
郁墨夜只覺得一切就像是做夢一般,那個男人竟然沒有找她麻煩。
「四哥是回府嗎?」郁書窈跟她道別。
「嗯。」她渾渾噩噩點頭,又想起顧詞初的扳指。
現在肯定是沒法偷了,太后已經回宮。
今日是白忙活一場了,還差點惹下大禍。
哎。
忽然,她又想起「池卿」,便忍不住問向郁臨歸,「對了,當朝百官中有沒有姓池的?」
「遲?」
「嗯,池。」
郁臨歸想了想,「吏部尚書姓遲,怎麼了?四哥為何突然問這個?」
「哦,沒事,就隨便問問。」
果然,果然如她所料,還真有個姓池的愛卿。
帝王疾步而走,王德小跑著才能跟上。
回到龍吟宮,帝王腳步未停,直接入了內殿。
王德剛準備過去替他將內殿的門關上,就看到雍容華貴的女子從大門口進來。
是皇后秦碧。
王德眸光一斂,照這前腳後腳的速度,想來應該是跟著他們後面來的。
這……
他瞥了一眼內殿,眉心微攏,轉眸見秦碧已經走進了外殿,連忙上前行禮:「皇后娘娘。」
秦碧只「嗯」了一聲,徑直經過他的身邊朝內殿走。
他趕緊追上去:「皇上……」
剛準備假傳一下聖旨說皇上交代任何人不得打擾,卻剛一開口就被秦碧打斷:「皇上不舒服,本宮知道。」
啊?
王德一震,環佩叮噹,秦碧已經入了內殿。
然後「吱呀」一聲,還返身關上了內殿的門,留下王德站在門口怔愣了好久。
內殿裡,帝王躬身站在桌案邊,雙手撐在桌面上,垂著腦袋。
秦碧見狀,臉色一變,著急上前:「皇上怎麼了?」
男人緩緩側過頭。
秦碧被他的樣子嚇了一跳。
原本白璧的臉此刻泛著潮紅,還有眸子,亦是通紅一片,就像是剛剛哭過一般,雖然她知道不是。
果然是龍體抱恙。
方才她見他急急告辭,然後目送著他的背影離開,細看之下,發現他的腳步有些微踉,她不放心,所以才跟了過來。
「皇上哪裡不舒服?要不要傳太醫?」水眸盛滿擔憂,秦碧上前輕扶了他的手臂。
「誰讓你進來的?」
男人聲音沙啞破碎,虛弱疲憊,卻隱隱透著寒意。
秦碧微微一顫,卻並未放開他,「臣妾擔心皇上,所以……」
「出去!」
男人再次垂下腦袋,不帶一絲溫度的兩字從牙縫中擠出。
秦碧皺眉,見他痛苦至極的模樣,雖對他的舉措有些傷心,卻也不跟他計較。
見她依舊未動,男人驟然朝她嘶聲吼道:「朕讓你出去!」
聲音之大、態度之惡劣嚇了秦碧後退了一步,手自他的手臂上話落。
記憶里,這個男人幾時可曾這樣對過她?
眼淚在水眸里打轉,秦碧又難過又擔心,又怕他又想接近他,站在那裡不知該說什麼。
「真……真的不用傳太醫嗎?」她小心翼翼地開口。
男人沒有理她,繼續撐在那裡,胸口急速起伏,就像是下一刻就要發作出來一般。
秦碧怕再激怒他,「那……那臣妾……臣妾就告退了,皇上好好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