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7 稚女和楚子航

  私底下流傳著很多櫻井家主八卦，櫻井家主也有耳聞，有人曾向她建議徹查，櫻井家主只是微笑。

  「還有我的故事在流傳啊。」

  櫻井七海摸著臉說。

  「這很好。」

  「證明我還沒有真的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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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麼？」

  在櫻井七海看來，只有好看女孩才有傳八卦的價值，嚮往美好事物是人類的天性，龍類更甚，幾乎所有混血種都有藝術家潛質，所以混血種們願意把注意力放到她身上，櫻井七海很開心。

  她從不在意八卦，只擔心哪天老了，不再美麗。

  如今櫻井七海親自率領接線員女孩們工作，也是她證明自己的表現。

  她是蛇岐八家除卻繪梨衣外唯一一個女性家主。

  繪梨衣無需證明，她的血統就證明了，她是天生的上杉家主。

  但櫻井七海需要。

  此時此刻。

  輝夜姬和諾瑪配合，同時間，東京，神奈川，名古屋，全日本所有極道手機收到信息。

  手機沒在身邊，則電視，電腦，廣場大屏幕，，兩位人工智慧聯手，這個國家的網絡，可說任取任求。

  亂成一鍋粥的極道們紛紛定神。

  本家回來了。

  塌下來的天回去了。

  沒什麼能比這個更叫他們心安。

  他們嘗試著撥打本家熱線。

  嘟的一聲響，也只一聲，立刻接通。

  熟悉的甜美女孩聲音。

  「您好，這裡是本家，請問有什麼可以幫到你的？」

  拿著手機的極道泣不成聲。

  曾經也有無知的雅庫扎嚷著什麼「有朝一日必取本家代之」的話，但等酒醒了，這些話他們也就統統忘到腦後，他們熟悉的極道規則都是建立在蛇岐八家的基礎上，三國的故事廣為流傳，將軍謀士如數家珍，但若真給一個機會穿越回去，相信沒有人願意生活在那樣一個命比草芥的亂世，絕大部分人本性還是嚮往穩定和太平，為了建功立業就殺人不眨眼的野心家和戰爭販子，說到底還只是少數。

  但再少數也證明，仍然存在。

  一小時，櫻井七海整理出一份名單，她和宮本家主一起翻閱。

  「嘖嘖嘖。」

  宮本家主推了推眼鏡。

  「這才多久，什麼魑魅魍魎都跳出來了。」

  名單上是一個個極道社團，有混血種，也有完全由普通人組成，他們在蛇岐八家失聯的這幾天內幹了出格的事。

  有的把手伸向不該伸的地方，專營風俗業的涉足賭博，專營清潔費的瞄向地下拳擊，各種各樣。

  也有的不甘心目前掌控地盤，趁著本家失聯窗口，大肆火拼，和其他極道社團摩擦戰鬥，惡劣案件頻發。

  名單上的不是全部，幾天內出格社團太多，其中很大一部分，在本家重新建立聯繫後，立刻意識到錯誤，並且願意接受本家懲罰，態度良好。

  事實上這才是蛇岐八家一貫以來的處理方式，這個全日本最大的暴力組織，卻最是明白暴力是解決問題最後手段的道理，一件事到了採用暴力的地步，就代表著走投無路山窮水盡，毫無轉還餘地。

  蛇岐八家常年設立顧問部門，成員都是退休返聘的社團龍頭，蛇岐八家花大價錢養著這些老人，讓他們每天過著喝茶看報打牌的悠閒生活，而一旦碰到社團糾紛，這些一天到晚笑容和藹卻總有缺指頭的顧問，就會出馬。

  看起來很複雜的問題，甚至需要出動人手鎮壓的糾紛，讓顧問出面，約糾紛雙方龍頭坐下來心平氣和說兩句話，顧問回憶回憶過往，聊聊他們剛進社團的故事，幾人抱頭痛哭，一場糾紛化於無形。

  「顧問團怎麼說？」

  「他們看過了。」

  櫻井七海拿出一份新文件。

  「這裡是顧問團也束手無策的人。」

  「哦。」

  宮本家主輕笑。

  他翻了翻，名單也只一頁紙，社團數量不足二十。

  「宮本君？」

  「交給大家長吧。」

  「大家長需要這樣一份名單。」

  宮本家主笑著，在後面添上幾個社團。

  櫻井七海稍一沉吟，而後恍然。

  「請。」

  宮本家主把紙與筆交給櫻井七海。

  櫻井七海點頭，也添上幾個社團。

  一切在默契中進行。

  源稚生新任大家長，需要一件事樹立大家長威信，立威這種事，沒什麼能比真正的殺伐更有效了。

  很快，一份名單呈上源稚生面前。

  這時給昂熱接風洗塵的宴會尚未結束。

  櫻呈上名單，源稚生看一眼，面色微變，殺氣不由自主散發。

  昂熱和路明非投來目光。

  「抱歉，校長。」

  源稚生站起。

  「我得先行一步。」

  「去吧。」

  昂熱擺手。

  「我一個糟老頭子，讓明非留下來陪一陪就好啦。」

  剛想跟著起身的路明非一愣。

  讓他陪？

  路明非想不到自己和昂熱能有什麼好聊的。

  「是。」

  源稚生三人離開。

  「對le。」

  出門前，昂熱叫住他們。

  「有什麼需要幫助的，儘管開口，我讓施耐德和諾瑪配合你。」

  「先別忙著拒絕。」

  昂熱擺手，擋回去源稚生將說的話。

  「我們還有合作不是麼？」

  「就當演習啦。。」

  「卡塞爾和蛇岐八家，有共同的敵人。」

  「對吧。」

  源稚生點頭。

  「好。」

  合上推門，源稚生在前，稚女和犬山賀在後。

  「大家長，您好，這裡是卡塞爾校園秘書，諾瑪。」

  源稚生眼神有一瞬恍惚。

  源稚生好像回到很多年前，作為交換生，前往卡塞爾本部的那天。

  諾瑪也是這樣介紹自己。

  「你好。」

  耳麥作為橋樑建立起源稚生和諾瑪之間聯繫。

  「好久不見，諾瑪。」

  女孩好像是笑了。

  源稚生懷疑這是錯覺。

  畢竟諾瑪也只是人工智慧。

  他聽到諾瑪對自己說。

  「好久不見，源同學。」

  「教授們都很想你。」

  「有機會我會去卡塞爾的。」

  「我相信古德里安教授一定會很開心。」

  諾瑪又笑了下。

  「好啦，施耐德教授已經等很久啦。」

  「源同學，請授權，我即將轉接施耐德教授。」

  「我授權。」

  源稚生話音落下剎那。

  籠罩日本的輝夜姬高速運算，一項項協議通過。

  防火牆升起。

  「收到，授權通過。」

  卡塞爾本部和蛇岐八家終於建立正式聯繫。

  「源稚生。」

  鐵板摩擦一樣的聲音。

  辨識度極高，源稚生眼前已經出現施耐德教授鐵灰色的臉。

  還有這冷冰冰的語氣，真叫人懷念。

  「你好，教授。」

  「嗯。」

  「下令吧。」

  「稚生，你是這次行動的總指揮。」

  「好。」

  源稚生沒有推辭。

  在昂熱開口後，他就明白，這是昂熱代表卡塞爾做出的讓步，雙方一起行動，交給源稚生指揮。

  名單上的信息流水般划過源稚生心頭。

  剛才只看過一遍，他已記住。

  如此記憶力對源稚生來說，實在簡單。

  「稚女。」

  「在的，哥哥。」

  「你去一趟神奈川。」

  「好。」

  「施耐德教授。」

  「在。」

  「我需要駐留日本的所有卡塞爾學生名單。」

  「收到。」

  響起諾瑪聲音。

  「信息已發送，請確認接收。」

  輝夜姬給與確認。

  源稚生儘管沒有言靈天演，但他的血統足以使大腦達到無比接近計算機的程度，一條條信息碰撞衍生，源稚生逐條處理，把卡塞爾和蛇岐八家人馬打傘混合，組成小而精的團隊，再分配清理區域，很快，一張大網織就。

  「行動。」

  「是！」

  直升機轟鳴著起飛，好似一隻撲向黑夜的鷹，稚女躍起，猛鬼眾龍王時代的大紅和服，換做漆黑風衣，大家長同款。

  直升機微微一沉，迅速調整姿態，繼續飛行。

  打開的艙門內，稚女端坐，膝蓋橫放著童子切，這是源稚生贈他的刀。

  源稚生的話好似還在耳畔迴響。

  「你是橘家家主，連一把像樣的刀也沒有，這可不行。」

  稚女撫摸童子切，狂亂夜風從艙門吹進來，吹散風衣和長發，稚女巍然不動。

  直升機下降高度，接近天台，在這裡有卡塞爾的精英，也是稚女的小隊成員。

  「大人，我們即將降落。」

  飛行員在耳麥里說。

  「不必。」

  稚女和另一人的聲音同時響起。

  稚女笑了。

  他拋下繩梯。

  兩個人影跳入機艙。

  飛行員雖然驚訝，但很快調整好心態，控制直升機恢復平衡，轟隆著向遠方飛去。

  無線電接通航空管制，飛行員給出許可，這是蛇岐八家找他們議員簽的。

  機艙內，兩個男人對面而坐，膝上同樣橫放一把太刀。

  稚女打量一會對面大男孩，主動伸手。

  「蛇岐八家，風間稚女。」

  大男孩和他握手。

  「卡塞爾，楚子航。」

  兩人握了握，分開。

  「久仰久仰。」

  稚女笑眯眯。

  「您可是路兄的學長。」

  楚子航目光一動。

  「路明非。」

  「誰誰誰！」

  一旁探過來一隻腦袋。

  夏彌看看楚子航又看看稚女。

  少女靈動的眸子比星辰還明亮。

  稚女感覺好像被什麼閃了一下眼。

  他竟下意識往後靠了靠，貼近椅背。

  稚女定定神。

  「這位想必就是夏姑娘了吧。」

  「你好你好。」

  夏彌眉開眼笑。

  兩人點頭致意，表示見過了。

  「說起來。」

  「你剛才提到了路明非是麼？」

  夏彌好奇的問。

  「他在哪？」

  稚女指指後面。

  「玉藻前。」

  夏彌神色微妙。

  「沒想到這位路學長還有這種愛好。」

  機艙內兩個男人都向夏彌投來奇異目光。

  楚子航是莫名其妙，他也不知道夏彌怎麼忽然就感嘆起路明非的愛好，稚女則是奇怪，聽夏彌的意思這女孩好像知道玉藻前是什麼地方，這位不是從小在遠東長大的女孩麼，怎麼了解玉藻前了？

  夏彌打了個哈哈，很快轉移話題。

  「你這把刀看起來真厲害！」

  不得不說夏彌轉移話題的功夫真是一把好手。

  一提到稚女的刀，在場三人注意力都被成功轉移。

  楚子航點頭。

  他看著童子切。

  的確是把好刀。

  「我哥哥送的。」

  誰都看得出稚女在說這句話時的驕傲。

  稚女目光又落在楚子航膝上的村雨。

  「這是……」

  「村雨？」

  雖然稚女高中未畢業就輟學去猛鬼眾當龍王，但學歷低並不代表見識淺，在日本古代刀劍方面，稚女見識不比任何人少。

  楚子航聽出稚女話里的遲疑。

  「仿品。」

  「我爸爸給的珍品斷了。」

  「真遺憾。」

  稚女輕聲說。

  他很能理解楚子航的心情。

  如果哪天哥哥贈他的童子切斷了，稚女覺得自己肯定也會很難過，無論付出再大代價也要重新打一把。

  楚子航想到什麼。

  看看稚女，又垂下眼眸。

  直升機在神奈川降落。

  三人跳下。

  「這次目標是什麼？」

  夏彌問。

  「砍人。」

  稚女一腳踹開鐵門，熏人酒氣撲面而來，甜膩到叫人想吐。

  一個個雅庫扎投來目光。

  稚女亮了亮胸口的家徽。

  「本家辦事。」

  「你們老大是誰。」

  「給我滾出來！」

  雅庫扎面面相覷，立刻，酒瓶和桌椅板凳，齊齊飛向門口。

  稚女點燃黃金瞳。

  「找死！」

  還不等他動作，平地起狂風，旋轉著，桌椅板凳和酒瓶，統統倒飛。

  稚女微微眯眼。

  這是，風王之瞳。

  好驚人的操控力。

  稚女很清楚，同樣的言靈，在不同的混血種用來，表現效果可說天壤之別。

  C級混血種的言靈，只能施放，甚至有時候連施放都成問題。

  但到了A級，言靈在混血種手中，不僅穩定施放，甚至還能有諸多變化。

  稚女也不是沒見過風王之瞳這一言靈，，雖然在周期表上是無塵之地的上位言靈，但就具體使用效果來看，感覺風王之瞳完全比不上無塵之地。

  原因在於可控。

  無塵之地儘管序列號低，但它可控，很好使用。

  但風王之瞳太難用了，掀起風暴確實很強，但難以控制，很多時候傷人傷己，畢竟這是現實不是小說，言靈也沒有一個自動判斷敵我的功能。

  而稚女如今所見，是他見過最穩定的風王之瞳。

  完全控制在一幢小房子裡，只是吹開桌椅板凳，這等控制力……

  稚女看一眼夏彌，女孩正豎起大拇指得意洋洋。

  稚女回一個禮貌的微笑。

  這傢伙血統有多強？

  楚子航沒有點燃黃金瞳。

  拔出村雨，沖向前方。

  煉體巔峰家A級血統，已然綽綽有餘。

  稚女暗暗心驚。

  這就是路兄的朋友麼？

  稚女黃金瞳亮了亮。

  我也不能被人小瞧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