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7章 我要他一起陪葬

  「不要！」時杳從門裡衝出，一臉驚駭。

  因為頂樓是沒有電梯的，她只能在樓下一層一點一點的爬行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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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一進來就看到高晴那下墜的身影，讓她滿目驚惶。

  幸而，封笙早在看穿高晴的意圖時，一步步接近，最後在她縱身一躍而下時，奮力抓住了她。

  「媽！」此時的時杳根本顧不上疼痛，跌跌撞撞的單腿跳去。

  終於在封笙快要抓不住時，她搭了一把手，「媽，你堅持住，我馬上把你拉上來。」

  像是沒預料到時杳會這麼快出現，眼看著計劃落空，高晴猩紅了眼，用自己的另外一隻手也拉住了封笙，然後借用垂墜在半空中的身體不斷使力往下拽，「要死大家一起死。」

  封笙痛的眉心一皺，手臂被撕扯得要斷裂開了一樣。

  「媽，你在幹什麼，你快停下！」時杳心中駭然。

  她根本想不到前不久還像個受害者一樣的高晴，此時像是水鬼一樣死死拖拽著封笙，一副魚死網破的姿態。

  高晴睚眥欲裂，「我要拉他陪葬。」

  「媽，不要。」時杳卑微的哀求著，「不要這樣，你先上來好不好，我求求你了。」

  「我上去有什麼用，手術已經失敗了，我最多只能活一個多月的命，我本來計劃的好好的，只要我一死，就坐實他殺人罪名，他就得去坐牢，可既然被你發現了，那我就不能獨自悲哀的死去，我要他陪我一起！」

  時杳根本不敢相信，已經瀕臨死亡之際的高晴竟然還想去污衊加害他人。

  看著高晴那毅然決然要赴死的模樣，時杳終於忍不住吐露，「媽，爸已經因為你所做過的惡死了，你不要再執迷不悟的去害更多的人了，就當我求你，我只剩下你這麼一個親人了。」

  「你說什麼？！」轟然的一下，高晴就像是被雷擊中了一般，渾身愣怔住。

  趁著她出神沒有掙扎的空檔，時杳和封笙兩人幾乎是費了全部力氣才艱難的把高晴從鬼門關拽了上來。

  一回到平地面上，高晴就像是瘋了一樣衝上來，不顧時杳腿上傷勢將她狠狠摁在地上歇斯底里的追問，「你剛剛說什麼？誰死了！」

  不僅僅是高晴，就連同著封笙都有些錯愕，雖然打他回到南城過後就沒見過時進，可他從來沒去設想過，時進已經死了……

  但其實，他早應該想到的，倘若時進還活著的話，又怎麼會讓時杳孤身一人去陪酒陪睡而籌取手術費？

  一想到她獨身一人堅持的這些年，一種長久以來壓抑的情愫在心底泛濫，然後跟那刻骨的仇恨不斷做著鬥爭，反覆拉扯。

  時杳緊咬著唇，壓抑不住的啜泣出聲，「從你入獄過後，時家就破產了，爸年紀大了經受不住刺激，心臟病復發，去世了。」

  其實時杳並沒有完整的說清六年前他們父女都因為高晴而付出了多麼慘痛的代價，只是避重就輕的概括著，因為她不希望高晴的餘生在愧疚中度過，也不願讓封笙知道她所經歷過的那些骯髒的事。

  「你一直以為是我為了封笙阻止爸救你，不讓他見你，但其實不是的，不是我不讓他救你，不讓他見你，是他沒有辦法……」

  高晴木訥的聽完，久久不能夠接受這個事實，「怎麼會……」

  「媽，你不要再一錯再錯了，收手吧。」時杳隱忍著哭腔勸阻，「爸不會想看到你變成這幅模樣的。」

  赫然間，高晴腦海中想起時杳曾說過，她做的惡會報應到別人身上，可那時的她並不懂，如今，她明白了。

  她早該清楚時進怎麼會甘願受時杳擺布，在六年間裡對她不聞不問，那一定是出了什麼事。

  高晴一想到自己曾誤會時杳不許她見時進而多次舉刀相向的畫面時，她不敢置信的看著自己那雙傷害過時杳的手，一陣啞然，「我……我到底都做了什麼啊？」

  「哇兒哇兒哇兒~」

  樓下警車雲集，警笛聲四起。

  是高晴喊來的。

  時杳不得已向封笙發起了求助，「封總，能不能麻煩你幫忙解決一下警察的事情。」

  封笙稍一沉吟，過了好一會兒才說，「先說清楚，我不是為了幫你，我只是不想被人誤會是殺人未遂。」

  「對不起給你添麻煩了，還有，謝謝你。」

  封笙居高臨下的睥睨著母女倆，仁至義盡道，「管好你媽，要是再有下一次，我絕不會這麼算了的。」

  「謝謝，謝謝。」

  在封笙離開過後，高晴終於繃不住的摟抱住時杳，帶著痛悔的淚水，「杳杳，媽媽對不起你，我一定是瘋了，我當初怎麼會……怎麼會想要親手殺了你，我被自私蒙蔽了雙眼，我才是那個最該死的人。」

  時杳眼眶微熱，往日在高晴身上所遭受的怨念，詛咒，都在這一刻，得到了釋然。

  「媽，我說過，我們是一家人，不管你做過什麼，我們都是一家人。」

  高晴為之動容，眼淚掉的更歡。

  後面高晴還說了什麼，時杳聽不見了，鬆懈過後劇烈的疼痛讓她眼前一黑，沒了意識。

  高晴反應過來，只摸到時杳一腿的血，「杳杳，杳杳！」

  她不知所措的起身狂奔到樓下大聲嚎叫，「來人啊，救命啊！救救我女兒！」

  一直在四下搜尋時杳身影的顧淵聞聲趕來，他迅速到頂樓將人抱起，然後用惡狠的眼神看向高晴，沒點好氣，「瞧瞧你做的好事，如果你還有一點良心，就用你餘生去好好反思，贖罪，而不是像這樣把所有的過錯都推卸到因為你而付出代價的人身上，杳杳已經被你拖累的夠多了，你究竟什麼時候才能清醒。」

  高晴只覺得一陣羞愧難當，無言以對。

  顧淵可無暇去理會高晴的情緒，一門心思的帶著時杳去找醫生。

  高晴杵在原地，過了好一會兒下了決心，撥通了最近聯繫人的號碼。

  「封笙，你不是一直想知道陳國福的信息嗎？」

  封笙沉默著，並未馬上回話。

  緊接著，高晴繼續說，「這一次，我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