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番外011:不該愛的人
2024-08-04 08:42:53
作者: 遠月
他們說阿塔很多男子都好男風,而這次我要服侍的人是阿塔的左丞將,他們憐憫地看著我,因為大家都知道那個男子肥得像一頭豬,又粗暴又不解溫柔,身體還有一股難聞的味道。
賣花那天我看到了阿塔的左丞將,他果然肥得像一頭豬,臉上全是橫肉,那過多的肥肉擠得他的眼睛幾乎不可見,那如老鼠般的眼睛,發出邪惡的光,讓人作嘔。
在那一刻我連死的心都有了,我無望地看著下面黑壓壓的人群,他們的手舉起了又放下,瘋狂而又狂熱,他們從嘴裡喊出的聲音已經變成嗡嗡聲,我知道無論他們出多少錢都不會多於那頭豬,我註定是他的了,我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在這個時候我並不恨冥王,我恨我的娘,我恨我的父親,如果娘不拋棄我,我怎會淪落到如斯地步,父親如果強悍一些,不是經常酗酒不理我,我又怎會隨便跟那個女人走,導致以後無數個日日夜夜要受一頭豬的折磨。
「我出價一萬兩。」天籟般的聲音在大堂響起,打斷了我的思緒,我抬起空洞而茫然的眼睛朝聲音傳來的地方看去,想不到這個世界竟然還有如此好聽的聲音,如輕風拂過臉龐,如山澗溪流叮咚響。
天籟的聲音,絕世的容顏,他長得居然比我更好看,笑得比我還迷人。
他對著我笑,笑容是那樣的燦爛,那樣的溫暖,我如枯萎的花朵被注入一滴清泉,如瀕死的人看到了希望的曙光。
他是誰?冥王會讓他帶走我嗎?四周一片寂靜,不知道是被他喊出的天價震懾,還是被他的絕世容顏所迷倒,他的光華讓整個大堂黯然失色。
他的高價,讓那頭豬望而卻步,他的光華讓我燃起生的希望,但我的心還是有點忐忑不安,冥王會放過我嗎?他允許我跟他走嗎?
對於冥王的身份我不感興趣,他為什麼要探聽阿塔國的事情我也不想知道,我只想回到父親身邊,即使見不到父親,離開這個吃人的地方也好。
我沒想到冥王居然同意了,他要我好好呆在他的身邊,但這次他看我的眼神卻帶著厭惡與怒火,不似往日的冰冷。
「你是不是認識那個男子?」
「哪個男子?」
「將你買走的男子。」
「小人不認識,小的也是第一次見他。」我戰戰兢兢地說,在他的面前我總覺得矮了好多好多,低微得如一粒塵土。
「那他為什麼要出高價買你,他究竟看中了你什麼?就這臉蛋嗎?」冥王如鉗子的手鉗住我的下巴,眼睛冒出火來。
「不管誰將你賣走,你都要知道你的主人永遠只有一個,那就是我,你就是天上的紙鳶,無論飛的多遠,我都有辦法將你扯回來。」他冷酷地說。
「所以你只要按我的指示做你還能活命。」
「是」
「還有不要碰他,那個將你賣走的人,你只可以遠觀,如果讓我發現你與他有什麼苟且的事情發生,我會讓你生不如死。」
他冰冷的聲音帶著陣陣寒意襲遍我全身,他是一個惡魔,一個操縱著我生死的惡魔,他高高的站立著,如天上的神一樣,讓我無法反抗,也不敢反抗。
他一日不死,我一日不能解脫,他是我的噩夢。
最後我跟隨這兩個神仙一樣的公子離開了這個我生活了兩年多的地方,離開了這個骯髒與墮落的地方,那個賣我的公子溫柔地看著我,她的笑容有點似曾相識,是不是娘的笑容也是如此?但我卻深信他的笑容不會如娘那樣虛假!
但是坐在他旁邊的男個男子卻用仇恨的眼睛盯著我,憤怒的雙眼燃燒著駭人的火焰。
我不明白我到底哪裡惹怒他,讓他這樣敵視我。
直到有一天,我才知道他原來是女人,並且是一個傾國傾城的女子,她美得不吃人間煙火,美得讓人停止呼吸。
而我也突然明白了為什麼另一個男子這樣恨我,他一定是在妒忌我,妒忌我可以留在她的身邊,他一定是很愛她,因為他看她的眼神是那麼專注,那樣柔情。
上天真的如此厚待我,讓她成為我的主人?我厭惡女子,但她是一個例外,雖然她笑得如娘一樣,但我卻無法恨她,她那純淨的笑容,她那溫柔的雙手如暖流一樣注進我冰冷的心中,讓我覺得這個世界並不是那麼冰冷,並不是那麼黑暗與邪惡。
但我沒想到她竟然是王御封的月公主,不久就要嫁給阿塔太子,我慶幸她帶上我,她沒有像娘那樣拋棄了我,無論天涯海角,無論地被天涯,無論刀山火海,我都願意跟隨著她。
我與她坐在馬車上,馬車很豪華,顯示著她的尊貴與榮耀,但她的臉上卻沒有喜悅,只有憂傷,她是捨不得那位男子嗎?那個仇視我的宇親王嗎?
她的憂傷刺痛了我的心,為什麼父親這樣的男子沒有幸福,而她這樣的女子也沒有幸福呢?
那個宇親王以後也會像父親那樣夜夜酗酒暗自垂淚嗎?原來皇子皇孫也有他們的無奈,也有他們得不到的東西,他愛她,卻無法得到她。
她眼裡的憂傷是因為他嗎?出嫁了,卻不是嫁給自己愛的人,誰說不是一種痛苦?像我這樣,長大了,卻永遠沒有了自由,誰說不是一種噩夢?
這個時候我好想像一個偉岸的男子為她拂去憂傷,屹立在天地之間,為她擋風遮雨,這是我長得那麼大第一次想要成為一個真正的男子,但最終我卻軟軟地倒在她的懷裡,溫順得如一個小貓一樣,也許這樣也能撫慰受傷的心,六年的潛移默化,讓我無法再成為一個真正的男子,六年的精心培養,讓我從身到心都往女子方面發展。
她輕輕地撫摸著我的發不再言語,沒有怒沒有喜但依然有憂傷,我揭開帘子,想讓一陣風吹起來,吹走她眼中的悲涼,但我卻發現城樓上佇立著一個高大的身軀,距離有點遠,面容看得不真切,但衣袂飄飄,看起來是那樣的孤獨,那樣的寂寥。
蒼茫的天地間似乎就只是他一個人孤獨地活著,他在望什麼?望我們這漸行漸遠的馬車嗎?他在思念著誰?思念一個夜夜出現在他夢中的女子嗎?
雖然看不清面容,但不知道為什麼看到那個身影我無端生出一種悲涼來。他不是宇親王,即使遠遠看著,我也知道他不是宇親王。
我喚她看,看是否認識城樓上孤獨佇立的男兒,但她閉上眼睛似乎睡著一樣。
宇親王的快馬還是趕到了,當他撕心裂肺的呼喊傳至耳畔時,我聽到了一個男子的焦慮與絕望,一個男子的愛與痛,心碎與彷徨。
但她依然不為所動,甚至連眼睛都沒有睜開,一個柔弱的女子心為什麼那麼硬那麼冷,她憐憫我,為什麼就不憐惜那個愛她愛得愛得死去活來的男子?
我有點可憐正在奮力趕來的宇親王,因為他無論多努力,無論多他心焦,他總是無法見她一面,他不停地叫她,不斷地喚她,聲音漸漸沙啞了,聲音也終究越來越低,到最後消失在空氣中。
車越走越遠,聽不到聲聲哀叫,看不到城牆上那孤獨的身影,我的心情才慢慢地好轉,我覺得只要離冥王遠一點,我就安全多一點,我呼吸的空氣也清新一點。
我親切地叫她姐姐,因為我覺得她是我可以信任與依賴的人,每次我這樣叫她的時候,她都會很溫柔地看著我,從年齡上看,她似乎比我還要小,但卻一點都不稚嫩,她的眼神,她說的話,都讓人信服,都給我安全與溫暖的感覺。
但沒想到她貴為公主,到太子府非但沒有儀仗迎接,太子齊居然還讓一堆姬妾在門口等待,那些女人個個像妖精一般,那難聞的胭脂味充斥著鼻子,我有點透不過氣來,看著她們就覺得討厭,但更讓人不能忍受的就是我們一路奔波,剛踏進太子府。太子就要姐姐她去獻舞,他當姐姐是什麼人?是他的歌姬?
他怎麼可以這樣對她,她是我國的公主,但沒有想到她依然波瀾不驚地說,這裡沒人當她是公主,她也不是什麼公主,我看著她一臉的平靜,我有點看不懂她,她究竟是一個怎樣的女子,怎麼可以對什麼都不在乎,似乎看破紅塵一樣,是那樣的淡泊,又是那樣的高貴,但又是那樣的讓人心碎。
但沒想到姐姐第一天進府,就被太子齊送給了他的皇弟顏子俊。
這個叫顏子俊的男人我第一眼看他的時候是鄙視的,就他那病歪歪的樣子有什麼資格擁有她?
在她不經意的言語中,我發現似乎顏子俊並非那麼無能,我開始留意他,這個時候他對我來說也只是一個長得比較好看的男人而已。
冥王沒有放過我,他說對了,我就是天上自由飛翔的紙鳶,但線的那頭,站著一個強悍的他。
他要我密切留意她與顏子俊的一舉一動,我不想將她的所有事情都匯報給他知道,但是我又不敢違抗他,所以我只能千方百計得從她嘴裡套話,有些時候,我都覺得自己很無恥,不但不知恩圖報,還恩將仇報。
她勸我將臉曬黑,她要我變成真正的男子漢,從來沒有人對我說過這些話,我知道她是為我好,但已經太遲,但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我開始不捨得這張完美無瑕的臉,我已經喜歡照鏡子,我喜歡對鏡自憐。
我也不知道自己在什麼時候起我喜歡上了他?是迷失在我額頭上輕輕的一吻?還是我勾引他時他的決然拒絕?還是喜歡上他那一臉壞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