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悔與痛
2024-08-04 08:41:29
作者: 遠月
皇后瑪拉捧著一碗參湯佇立在御書房門前,她已經譴人進去通傳,即使在她等待,還沒有看到他,她的心已經砰砰跳過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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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第一晚看見皇上後,她的心就一直快速地跳動,感激上蒼,她的夫君居然是這樣俊美的一個男子。
一舉手,一投足,都有說不出的魅力,那風采那神韻她都喜歡都緊,遠遠超出她的想像,也許他的好,並不是她能想像得出來。
當他們目光碰撞在一起的時候,她是一陣目眩,似乎全世界都停止了轉動,全世界就剩下他們兩個。
他那波光破碎的眼睛,那淡淡的笑,但高雅的氣質,讓她的心被滿滿的喜悅包圍住。
他對她很客氣,雖然她從他眼裡看到了疏離,但她心中還是裝滿了滿滿的幸福。
這時他正在靜靜地坐在一旁看奏摺,她進來後他依然沒有將頭抬起來,她捧這參湯痴迷地看著他,看他俊朗的輪廓,那高挺的鼻子,那專注的樣子,那個角度看去,什麼時候看著他都是好得無懈可擊。
「皇后你來了?」他終於朝他微微一笑,語氣溫和,那一笑如春天的暖風拂過湖面,吹皺了一湖春水,如春風吹過冰山雪地,使冰雪慢慢消融。
他笑得真好看,她從來沒有見過有哪個男人笑起來有他那麼好看,那樣迷人,她竟有一瞬間的失神,呆呆得看著他,碗中的參湯瀉了出來渾然不覺。
「皇后——」他叫她,她才回過神了,看到手中瀉出的參湯,想起自己剛才傻傻地看他的情景,不禁滿臉紅霞,嬌羞不勝。
「把湯放在這裡就行了,以後皇后就不用那麼辛苦送過來給我了。」
他的語氣依然很溫和,臉上依然帶著淡淡的笑,但卻似乎拒人千里之外,不容易接近。
她微微有些失落,不知道該怎樣才能走進這個男人的心中,但她卻很迫切地想走進他的心裡。
這樣的男子她怎樣才能擁有他的人,他的心呢?她總覺得很難,似乎這樣的男人不是她能擁有的一樣,正想著的時候,外面傳來小李子尖細的聲音,說侍衛格魯和御膳房的丫頭小燕求見。
她有點奇怪,怎麼這些地位那麼低微的人會求見王呢?他們的膽子怎麼那麼大呢?想必他一定會將他們轟回去的,王豈是什麼人都見?
但意想不到的是一直氣定神閒的王,急急說了一聲: 「宣」,雖然他依然坐在椅子上,但她感受到他的緊張與焦急,究竟是什麼事情,讓他的臉有微微的變化?
「奴婢小燕,小人格魯叩見皇上。」
「你們進來所謂何事?」冰冷的聲音,卻帶著焦急。
「她——她——她——不見了。」
小燕膽戰心驚地說,雖然她不見了,與她無關,但她還是很害怕,因為 她送飯菜的時候,就看過王對那女子是何種的寵愛,他總是溫柔地抱著她,他總是含情脈脈地看著她,他溫柔地對她說話,她就是一塊易碎的珍寶一樣,他總是小心翼翼地守護著。
他還很細心地為她夾菜,幸福地看著她吃,有些時候她看到都感動到想哭了,只是那個女子似乎總是不領情,總是一副冷冰冰的樣子,她也會笑,她笑的時候,王總是特別開心,眉眼都在笑?
只是她笑得她太少,因為但她不笑則矣,一笑美得讓人窒息,一笑讓百花無色,但為什麼她就笑得那麼少呢?
如果有王這樣的男子這樣對自己,自己一定每天為他露出笑顏,但自己怎能有這樣的福氣。
但現在她居然不見了,她知道事情的嚴重性,所以她很害怕,怕得連說話的聲音已經顫抖,怕得跪著的腿也顫抖了。
「你說誰不見了?」楚庭奕呼的一下站了起來。
「是——是——住在王寢宮的女子不見了?」
「什麼?他臉色大變。
」格魯怎麼回事,怎麼無端端不見了? 「
他一邊憤怒地問就一邊往外走,瑪拉也是第一次見他那麼焦急,那麼驚慌,他眉頭緊皺,他煩躁不安,他急急忙忙地沖了出去。
房中只剩那碗還散發著濃濃參湯。
他們口中的她是指誰?莫非就是之前傳言王身邊的女人?她不是不識好歹,侍寵生嬌,惹怒了王,失寵了嗎?瑪拉看著那高大的身軀走出房門,心裡有說不出的難受,她也說不清為什麼難受,就是覺得心裡被塞了什麼一樣,重重的,滿滿的,沉沉的。
楚庭奕大步走回寢室,當證實裡面空無一人的時候,他的心裡居然有從來未有過的慌張。
之前送她給太子齊,自己是知道她去向的,所以不擔心,只是受盡煎熬,現在她憑空不見了,他站著的腳都有點輕浮,是顏子俊將她帶走?還是趙天毅?
一想到要失去她,他心亂如麻,他慌張得失去了方寸。
」王,昨晚宇親王來過。 「格魯戰戰兢兢地說。
」你說昨晚宇親王來過?
「是的,還帶了幾個女子過來,說為她解悶,因為這段時間宇親王來了好幾次,都帶了好幾個人過來,所替她解悶,第一、第二次我們看得很認真,第三次我們就放鬆了警惕,沒有留意,想不到今天早上就發現人不見了,不知道兩件事有沒有關聯?」格魯戰戰兢兢地說
聽到這裡,楚庭奕懸起的心才稍微定了下來,如果是天宇帶走的,他沒那麼擔心,如果是趙天毅或顏子俊,那問題就大了,怕他真的完全失去她了。
一想到會失去她,一想到她會躺在別的男人的懷裡,他心裡就一陣抽搐,很痛,無法言說的疼痛。
「立刻叫宇親王來見我。」聲音帶著怒火帶著迫切。
「是」
楚庭奕坐在床沿上,拿起那一床被子嗅了一下,飄來淡淡的花香,是她的體香,但人呢?殘月你去了哪裡?
我真是傷透了你的心嗎?你心裡對我真的沒有絲毫的留戀嗎?放眼過去哪都是她的影子,但走近都全消失不見,他將被子緊緊抱住,如當初他抱著她熟睡一般,那樣的溫暖,那樣安心,但現在——
楚庭奕突然覺得心裡酸酸的,整個人都空了,呆呆地臥在床上,忍受著陣陣的心痛。
「宇親王求見。」
楚庭奕從床上站起來,將酸楚的表情收起來,臉上什麼表情都沒有。
「天宇見過皇兄,不知道皇兄那麼急召見我有什麼事?」
「你應該知道是什麼事?」他臉上依然淡淡的,不急也不怒。
「是,人是我帶走的。」
「為什麼這樣做?」他怒火終是沒有忍住。
「我不忍心看她在這裡受苦,我受不了她哭著求我的樣子?」
「她哭著求你?她就那麼不願意留在這裡?」
「皇兄,你既然不愛她,你就放了她吧。」
「如果你愛她,你又怎麼可能當著她的面去寵幸那麼多妃子呢?納那麼多妃子,扔她一個人在寢室,而你卻一個月都沒有進來一次?」
「臣弟會好好照顧她,望皇兄成全,你要怎麼懲罰我都可以,你即使將我貶為平民我也願意,我沒有什麼宏圖大計,我也比不上皇兄,但我會好好照顧她。」
「天宇——」
他應該很生氣,但天宇說得又句句驚心。
「她是你皇兄的女人,這是無法改變的事實,你要多少女人皇兄都可以給你,但她不行,你應該明白我,我說過不行就是不行。」
「她在哪?」
「我不會告訴你,你也應該知道我的性格,我說過不會告訴你就不會告訴你,即使你將我處死,結果還是一樣。」
「她有沒有什麼話對我說。」
「沒有。」
「一句都沒有嗎?」
「沒有。」
楚天宇第一次看他的皇兄會如此笑,從小到大,他都似神一樣,主宰著一切,從容地看著一切,沒有任何事情會讓他的臉變色,沒有任何災難讓他驚慌。現在他居然笑得如此淒涼,如此苦楚。
天宇的心突然酸酸的,他不敢看他皇兄的臉,他看怕了他會心軟,他看了怕忍不住將殘月的行蹤告訴他。
「她離開了我,她很開心是吧?」雖然楚庭奕臉上已經如以往那樣波瀾不驚,但那一抹落寞並不是他想掩飾就可以掩飾得了。
「嗯」天宇知道這樣答就如鋒利的刀子刺到他身上一般,但她離開皇宮後的確如出籠的鳥兒一般,那種興奮,那種快樂,讓他覺得一切都是值得的。
「你出去吧,好好保護她。」他的聲音有點軟綿綿,根本不似一個叱吒風雲的王。
「我會的。」
「但你未必能護得了她,如果有一天你無力保護她,告訴皇兄。」
「嗯」楚天宇第一次發現與皇兄的聊天是那麼的壓抑。
楚庭奕揮了揮手,楚天宇大赦一般,大步走了出去,他生怕他再呆在這裡真的會忍不住。
楚天宇走後,楚庭奕走到那張還帶著她身上淡淡花香的床上躺了下來,他將那一席軟軟的被子擁在壞里,就如以往將她擁入懷裡一樣,舒適、安心。
多少次,在她熟睡的時候,他悄悄來到她的床前,輕撫她的臉,多少次他深情凝望,希望將她狠狠摟進懷裡揉進心裡,多少次他在房門為徘徊,狠心不進來,多少次他遙遙看著她孤獨地看月,看她蜷縮著身子在呼呼的冷風中發抖,他的心一點一點地痛了。
現在他再次走進自己的寢室,但是已經人去房空,他第一次發現他的寢室真的很大很空,就如他的心一樣,被掏空了一般。
殘月,難道你就那麼殘忍,連隻言片語都不留給我?連一縷思念,一絲恨都不肯留給我?
殘月如勾,夜涼如水,楚庭奕抱這一床被子佇立在窗邊,站了很久很久,臥在床上,他狠狠地吮吸,他怕時間一長,連她的氣息都完全消失了,那他真的是什麼都沒有了。
他一直想問她,為什麼那麼喜歡仰望星空,為什麼總是看著那輪高高在上的月亮出神。但現在她走了,他還有機會問她嗎?她心裡在想什麼?她有什麼樣的過去?他能走進她的心嗎?人都不在了,一切都將成虛幻。
她怎麼可以如此殘忍地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