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揭開面巾
2024-08-04 08:40:45
作者: 遠月
紅燈高照,穿梭的男女,楚庭奕身邊每天都有美女如雲,他看得太多,已經麻木。
女子的玲瓏的曲線,曼妙的身材,他看得太多,已經沒有感覺,多少次他站在高高樓上,一臉漠然。多少次那些女子自恃容貌、身段過人,臥倒他身旁,但他卻無動於衷。
但只要一想到她,楚庭奕便又抑制不住內心的躁動,運功了幾次,終於放棄了,其實這種感覺也很好,但這種要將他焚燒的感覺,同時也讓他覺得恐懼,他恨她誰都不反抗,他怨她誰都可以,但偏偏這些,都是他當初請人專門訓練她,都是他逼迫她的。
該死的女人,不可以,自己不可以為了一個女子而讓自己的心沉淪。他握住拳頭,青筋乍現。
這樣的夜晚,她在什麼?怎麼又想她了,腦子裡揮不去的是她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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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高高樓頂上,楚庭奕如天神一般俯瞰著下面的一切,他就是這個黑暗王國的操控者,他帶著冥王的面具,一身黑袍,冷眼看著下面的男女們在醉生夢死。
唇間浮上一絲殘酷的笑。
「冥王,從阿塔國傳來的信。」
「好,退下。」他掃了一眼信,就運氣輕輕一握,手中的信化為塵灰,從高處飄了下去,蒙著的臉看不出表情,只有那雙銳利的眼發出攝人的寒光。
「王,請指示下一步怎麼做。」
「殺——」聲音冷酷而無情。
「是」
殘酷的笑,壓抑的氣氛,與樓下的鶯歌笑語形成鮮明的對比。
這裡卻是他收集情報的最好地方,他能做到幾乎無所不知,是因為他的人無處不在。
冥王斜躺在軟塌上,但心情卻無比浮躁,從沒有試過的浮躁,現在他的情緒似乎越來越不受自己控制。
「主子,你現在就走?」
「嗯」
似乎總有東西牽引著他回去,他想念那柔軟的身軀,現在沒有她在懷裡,他總是睡得不塌實。但他一再告訴自己,不能這樣了,一定要想辦法擺脫心中的影子,他是一個王,一個胸懷大志的王,一個心懷天下的王,他不能讓任何東西羈絆他前進的腳步,包括她。
那晚後,楚庭奕已經三天沒有踏進他的寢室,但好在他沒有忘記遣人送飯菜給我。
我就如遺落在角落裡的小貓,有吃沒吃全憑主人的心情與善心,不過看來他這段時間心情不錯,還沒有完全將我忘記。
楚庭奕不來,我的日子依然這樣過,我依然吃得很香,睡得很甜,許是我已經習慣被人遺棄了。
又是一個夜闌人靜的夜晚,我在窗邊站很久很久,腿麻了,眼算了,白花花的雪刺得眼睛有點生疼,許是我看得太久了。
我朝床走去,躺了下去,閉上疼頭的雙眼,可能是太累了,居然很快就睡著了,但突然感覺有人在輕輕呼喚我,如夢似幻,亦真亦假,聲音熟悉而遙遠,聲聲呼喚帶著魅惑,帶者魔力,迫使我努力撐開眼睛。
不是做夢吧,映入我眼帘的竟是:
黑衣如墨,發如絲,在微弱的燈光下他的眼睛在閃爍,透著驚喜,也透著憤怒。
是飛鷹?他怎麼來了?真的不是做夢?
我再次揉揉眼睛,眼前依然是黑衣如墨,發如絲,他那雙眼睛依然在閃爍,透著驚喜,透著壓抑,更透著憤怒。
心微微抽動了一下,手也微微顫抖了一下。
「你怎麼來了?」他的到來完全沒有一點徵兆,我愣在一旁不知道該做何種反應。
心中湧上一絲喜悅,一絲內疚,也有一絲害怕。
「你當然沒想到,你是不是早把我忘記了?」他的語氣有點酸,帶著點怨,但又有點痛。
「你傷好了?」我柔聲問。
「死不了。」他依然怨氣衝天。
「走。」
他不再說話,攔腰將我抱起,一如既往,熟悉的味道,熟悉的懷抱,讓我依戀,但此刻躺在他的懷裡的我已經沒有往昔的平靜。
門口的侍衛格魯他們已經倒地,似乎是中了迷香類的東西,但外面的打鬥聲已經響起,皇宮禁地如龍潭虎穴,哪有那麼容易闖。
三條黑影正與守衛在這裡的侍衛搏鬥著。
「不要戀戰,速逃。」飛鷹抱著我說。
「要你走,我們才能走,還不趕緊走!」聲音很熟悉,帶著怨氣,但我卻一時想不起是誰?
飛鷹不說話,抱著我飛馳,後面的侍衛越來越多,不知道他的同伴能不能全身而退。
一個偏僻的宮牆外已經有馬在守候,他抓住韁繩,馬一聲長嘶往前飛奔而去。
似乎他有備而來,一路上都有人接應,也有人做好開路的準備,飛鷹他認識的人還真不少,要不就算潛入皇宮,要逃走也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並且在楚庭奕也已經加強了守衛的情況下。
「你怎麼來了,很危險的。」我責罵他。
「我知道,但我能不來嗎?你躺在他的寢宮裡,我能不來嗎?」他吼我。
我低頭不再出聲。
「我作了最壞的打算。」
「你最壞的打算是什麼?」
他沒有回答。
「你那兩個同伴會不會——」
「他們的全身而退應該沒有問題,並且現在侍衛的要抓的不是他們,他們對這裡的地形也很熟悉,不用太擔心。」
「那我們呢?」
「我管不了那麼多了,我一定要來找你,我有話要問清楚你。」
對我記得上次他說他有話要對我說。
話沒說完,後面響起了急促的馬蹄聲,回頭一看,玄青色的袍子在風中飄蕩,追風的速度真可以說追光掠影,即使地上有積雪,依然很快。
時光流轉,一切似乎倒了過來,追與被追像報復似地換了過來,但我依然無法左右最後的結果。
距離在逐漸拉近,雪紛紛揚揚,落在頭上身上,他的黑衣已經已經變成白色。
他突然勒住了馬。
「為什麼不走了?」
「走不了,他的速度太快,終是趕上來,我在這等他。」他的語氣很平淡,似乎只是在迎接一位朋友。而我卻有點害怕,不知道該怎麼去面對,算了,這並不是我能決定,這並不是我能改變的事情,我何必想那麼多,自己困擾自己。
「冷嗎?」這個時候他還有心情關心這個。
「不冷,你的懷抱永遠溫暖。」
他笑,眼睛彎彎的。
他溫柔地撫一下我的臉,然後攏了一攏我的外袍,將我摟得更緊。
「你想誰贏?」
「我聽隨天意。」
「你真的很無情。」說完他長嘆。
「難道就不可以將心偏我一點點嗎?」他的聲音有點落寞,有點怨氣。
冷風在呼嘯,雪在飄落,馬在疾馳。
楚庭奕的眸子紅著,如一頭嗜血的狼,這是他第一次如此憤怒,他發紅的眸子因盯住他溫柔撫在我臉上的而手變得更加通紅。
「楚庭奕,你將她從我身邊搶走一次,現在我要回來,這很正常,你也無鬚生氣,我們只是扯平了。」飛鷹說得風輕雲淡。
「想要搶走我的人,那就要看你有沒有本事。」
「本事?我不介意給你瞧瞧!」霸氣十足,傲氣十足。
狂風吹過,捲起了漫天飛雪,身邊劍氣襲人,劃飛飄飛的雪,眼光凜冽,天地間充滿了肅殺之意,
楚庭奕的長劍直往飛鷹的喉嚨插去,飛鷹頭一側,避過這森寒的劍,隨手將我扔到雪地下,同時劍已出鞘。
只聽 「叮」的一聲,火星四濺,天地為之變色。
在黑夜中兩條人影就在茫茫的地雪地中交纏,偶爾的劍光,照亮黑夜的眼睛。
我乾脆不去看,其實是不敢看,也不想看,看了也不知道應該擔心哪一邊,我匍匐在雪地上,閉上眼睛,希望能在這樣的雪地里沉睡,睡醒後就到了一個荒無人煙的地方,沒有戰爭,沒有掠奪,也沒有選擇。
叮叮噹噹的聲音響了多久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臥在雪地里,我已經冷得腿腳發麻,再持續下去我相信我變成一塊冰,但大雪總有消失的一天,決鬥也總有停止的一刻,突然雪地恢復了靜寂
死一般的靜寂,我的心不由抽動了一下, 忍不住睜眼,抬頭。
馬上兩個人,都靜靜地坐上,楚庭奕臉色蒼白,看不到絲毫表情,而他蒙著面,我也看不到,但他的眸子已經沒有來時的光亮。
血從楚庭奕的袍子裡溢出來,他的嘴角帶血,玄青的袍子已經滿是鮮血,但坐在馬上的他依然如一座山峰,追風低著頭,頭垂到雪地里,眼裡含著淚。
我一看,追風踉踉蹌蹌地站著,腿哆嗦著,滿是血,現在還不停的流著出來,雪白晶瑩的雪有一滴滴血留下來,很快變成一灘血紅,那血分不清是是追風還是楚庭奕的。鮮紅鮮紅,紅的刺眼紅得刺心。
這馬依然不嘶叫不悲鳴。
馬上的人依然臉色蒼白,表情漠然。
又一陣狂風吹過,雪再次揚起,飛鷹扯過韁繩,一個漂亮的迴旋,一個側身,將我掠上馬奔馳。後面沒有動靜,我回眸,蒼涼的雪地上楚庭奕孤獨地坐在馬上,眼睛還是直直盯著我,帶著絕望,帶著蒼涼,如曾經倒在地上的小黑點一樣,一動不動。
隨著馬的奔馳,雪地上只留下一個小點,他的表情已經模糊,再也看不清楚。
「你的武功在他之上?」
「不是,只是我比他更殘忍,我將他的馬廢了,否則我走不出這裡。」
飛鷹的聲音有點弱,他受傷了,但我竟沒有留意,我只想著那匹馬,追風,那追光掠影的追風,那堅忍不屈的追風,我竟心有戚戚。
神駒斷了腿,烈女失身,壯士斷臂都是一樣絕望而悲壯又帶點淒涼。但這又有什麼辦法,我長長嘆了一口氣。
「你擔心他?」聽得出他很不高興。
「不是,我只是可憐那匹馬?」
「如果換了我,你是否依然只是憐憫那一匹馬?」他沒看我,但我知道他在等著我的答案。他的問題總讓我難以回答。
良久他再度開腔, 「你說得沒錯,那匹馬很可憐,但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
「不到萬不得已,我不會——」他似乎有點中氣不足,他也受傷了?
馬在積雪上盲目地奔馳,穿過樹林,翻過高山,越過小溪,而我的思緒也隨著飄飛。
但他的手卻越來越無力,突然 「啪」的一聲,他倒了下去。
我驚呼從馬上跳下來,他竟昏迷了過去。
他的黑袍全濕了,摸一下,全是鮮紅的血液,還熱熱的,我的血在瞬間凝固,原來他傷得比楚庭奕更重,只是他穿的是黑袍,我竟沒有發現全是血。
我摸一下自己的外袍,濕濕的,背後斑斑的血跡讓我心驚,是外袍太厚我沒有感覺,還是自己——
「飛鷹——飛鷹——」我急急的呼喚,心亂如麻。
他睜開眼睛後,就把我那樣緊樓入懷裡,碰觸到傷口,一定很疼吧!怪不得他說不到萬不得已不想傷害那馬,許是他知道這是他唯一能逃的機會。
現在最重要的是止血,並且找一個可以躲起來的地方。
我環顧四周,是一處山林,冬天了,很荒涼的感覺,樹木都沾上了雪,白茫茫的一片,我拍輕輕下馬的頭,示意它蹲下身子,它似乎通人性,立刻雙膝跪地,無比乖巧,我將飛鷹拖上馬,然後拉著他往山林深入走去。
但可惜沒有發現隱蔽的山洞,只是山的背面有一條小溪,小溪已經結冰。有山的遮擋,這裡還算僻靜,我把蓋在身上的袍子放在地上,然後解開他的上衣,左側的胸口被刺了一刀,血從這裡涌了出來,現在還流著。
剛才自己怎麼就沒有發現呢?我不得不怪自己,他總比一匹馬重要,我有點自責。
三七、仙鶴草這些草藥是可以止血,但問題現在哪裡有呢?沒辦法了,我將他穿在裡面的單衣脫開,然後鋪成狹長的布條,然後把他簡單包紮起來。
因為有布條的用力阻擋,他的血已經沒有那麼多湧出來,我也鬆了一口氣。夜色中他的雙眼緊閉,可能是失血過多暈了過去,也許是剛才的打鬥太過於激烈,讓他耗費了精力,我把手放在他的面里探了一下他的鼻子,還好,呼吸順暢。
畢竟是沒傷到要害,只要血給止了,應該無大礙的,我提起的心放了下來。
他的臉此刻應該也如他一樣蒼白吧?他的臉?我立刻浮現楓黎那張俊臉,但我還是無法將楓黎與飛鷹聯繫起來,也許是我還不能接受他們是同一個人。
現在再看一眼,許是能接受他們是同一個人,但不知道為什麼伸出的手還是有一絲猶豫。
怕什麼呢?又不是什麼猛虎怪獸,我果斷地將手伸過去,將他的面紗揭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