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出宮
2024-08-04 08:39:20
作者: 遠月
昨晚是我這十幾年以來的第一次失眠,即使是在父母去世的時日又或者是被趙天毅折磨的日子,我都沒有掉一滴眼淚或者失眠。
雖然我是閉著眼睛,但卻無比清醒,地板的寒意一點點滲到我身體裡,進而透到骨頭裡,但我的心比那地板還要冰冷,隔壁傳來楚庭奕那均勻的呼吸聲,他熟睡了,也許國事的繁忙讓他能倒頭就睡,也許生活的悠閒讓我無法入眠。
夜是如此靜謐,但卻冷得徹骨,冷得讓我瑟瑟發抖。
當第一縷曙光還沒有照進來的時候,我已經聽到的楚庭奕悉索的起床聲,似乎他從不需要有人叫醒他,也許他睡得太沉,睡眠充足後不再需要睡覺,我靜靜地從地板爬了起來,如一個幽魂一樣,宮女已經準備好溫水等候在外面。
我走到他的身旁,拿起他那件金燦燦的龍服穿在他的身上,飛翔的龍把他襯得更是威嚴,更英俊不凡。他就是一條龍,一條等待時機騰飛的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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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坐在軟榻上,沒有言語。我把擰乾的毛巾輕柔地擦拭他那堅毅的下巴,在我手起手落間,他臉上的線條柔和了下來。
「看著我!」
「我正在看著。」
「你是盯著我,但我感覺你沒有看我。」
「我看了。」我幽幽長嘆,因為我似乎真的不是在看他。
他即使坐著,都如天神一樣屹立。
「你如果要我吃什麼藥你就拿來給我,我吃就是。」
「你怎麼知道我要給藥你吃?」他整個人僵硬在那裡。
「第一我不是你們天鷹國的人,第二我不是你膜拜者,第三我孑然一身,你也無所要挾,除了用藥來控制我,我找不出有什麼理由要讓我為你賣命。」
「也許你愚鈍一點,你會更開心。」他冷冷地站起來,但眼裡充滿了憐憫,他高高在上,在憐憫我這些弱小者。他看我的眼神就如一個站在萬仞高峰的神看著幽谷里一個卑微掙扎著生存的小草。
憐憫也好,同情也好,即使心中有愛也好,為了他們的宏圖大略,為了他們的子孫萬民,為了他們的千秋霸業,他們犧牲一個毫無相關的女子就如踩死一個螞蟻一樣,毫不可惜。
這些我知道,我一直知道。
「累了,你就躺在床上休息。」他聲音還是帶著無盡的柔情,我卻無端打了一個寒顫。
允許我睡龍床,是在收買人心吧,也許這是他認為的最大恩賜,君王的心竟是如此的涼薄。我依然不動,涼涼的地板此時顯得更舒服。
在他離開後,我也沉沉睡去,許是真的累了,許是真的倦了,不知道睡了多久,外面有一陣嘈雜聲。
「我要進去。」
「宇親王,皇上說過沒有他的吩咐,誰都不准闖進去。」
「誰敢攔我?」宇親王的聲音大而霸道,這是一個被寵壞的皇子。
腳步聲響起,我知道宇親王已經進來,但我不想起來,我繼續閉著眼睛睡覺,身體疲乏而無力。感覺有一雙灼熱目光的注視著我,感覺有一個身體向下俯下來,他的臉離我很近,我都可以聞到他身上的味道和聽到他的呼吸聲。
「你是誰?月奴呢?」冷冷的聲音,不帶感情。
「月奴?我不比她漂亮嗎?」我慵懶地用一隻手撐起半邊身,
同時睜開眼睛勾魂攝魄地瞧著他。
「你是月奴?」
他也許聽出我的聲音,但還是十分驚訝,既然聽出了,就沒什麼意思了,我撤開撐起身體的手,倒頭又睡。
他眯著眼睛,臉上浮現孩子般的笑容。
「月奴很有趣,但你也不差,不過別用你那雙老女人的眼睛看著我,明明一個乳臭未乾的丫頭片子,扮什麼高深。」
我徹底服了他,他居然說我這對勾魂攝魄的眼睛是老女人的眼睛?還說我乳臭未乾。
「我帶你出去,整天呆在這裡多無趣,這個宮中竟是無趣之人,你也許有那麼點好玩。」
第一次有人說我好玩?似乎他真的沒有被我冰冷的眼神嚇倒?看來以後看他還要增加幾分寒意才行。
「你一個親王就這樣闖進來,就不怕別人說瓜田李下?」
「怕什麼,你又不是我皇兄的女人,他說你是他的奴隸,本親王要找個奴隸玩玩,皇兄還不至於跟我翻臉。」
「去哪?」
「找樂趣去。」
「你皇兄不會允許的。」
「我皇兄就是樣子凶,其實不凶的,不怕,我安排好了,會讓我們出去得神不知鬼不覺,皇兄就更加不會知曉。」
「你皇兄會知道的。」
「他正在議事,我剛剛探過口風,他要今晚才能回來。你就不用擔心,我會處理好。」
「格魯、達雅你們過來。」
「宇親王有什麼事,我現在要帶她出去,在皇上回來之前就會送回,你們就乖乖留在這裡等,當什麼都沒看見,什麼都沒聽到。」
「不行,被皇上知道會殺掉我們的。」
「以你們的武功,可以攔得住我嗎?失職之罪,你們犯定了,如果你不說,我不說,皇兄不會知道,我會在他回來之前回來,不會給你們惹麻煩。如果皇兄發現,我就一力承擔。」
原來這就是他說的神不知鬼不覺?我不禁失笑。
橫豎是一死,我看見他們開始猶豫了,就在他們猶豫的那一瞬間,宇親王已經夾起我一溜煙地跑了。不遠處停著一輛馬車?看來他真的是有備而來。
「如果你想呆在馬車裡,可以不換衣服,如果你想玩得盡興點或者出來看看風景,你可以將衣服換了。」
我當然選換衣服,那麼難得出一趟,一定要盡興。
我拿起他給我的衣服,放下心來,還怕他給我的是太監服呢?利索地將衣裙褪掉,換上男子的服裝,居然剛好合身,衣服的料子很好,穿上身如一個翩翩貴公子。
「馬夫,麻煩停馬,看看本公子的衣服可合身?」
他聽到我叫我馬夫,板起臉,但看到我的時候,還是愣了下。
「想不到穿起來還真好看,差點就把我比下去了。」
暈!還差點?他這個人真是自戀得可以。
「不准叫我馬夫,我堂堂一個親王為你駕車,是你十輩子都修不來的福氣。」
「是的,宇親王。」他還真逗,他不惹人討厭。
「不要叫我宇親王,聽著怪彆扭的,叫我天宇或宇吧。」
「這兩個名字我都不喜歡,怎麼辦?」
「那你喜歡叫什麼就叫什麼吧!」
「那我就叫你小宇子吧!」
「不准,小宇子、小宇子,把我叫得像太監一般。」他臉色不好看,似乎不喜歡這個名字。
「我們去哪?」
「別問,你坐在馬車裡悶了,就出來吧,反正你換了衣服也沒人認出你,並且爺的車誰敢攔。」
好,那我出去了,跟他坐在外面,當然要比一個人悶坐在車廂內愜意,剛跨出去,他就一把將我了過去。
「小月芽,這是你叫我小宇子的懲罰。」他笑著說。
我挪了一下位置,兩人並排坐。
清早的空氣帶著微微的濕意。城外城內,真是雲泥之別,雖然還很早,但大街小巷熱鬧非凡,叫喊聲,吆喝聲,不絕於耳,天子腳下,果然不同一般的城鎮。
最有特色的就是這裡整一條街都酒旗招展,看來天鷹國的人喜歡喝酒,多是如黑格一樣豪爽的男子。
天鷹國男子豪爽,女子也不像天佑朝那樣柔弱典雅,男男女女在街上走著,女子也不迴避男子,少了點忸怩之態,多了一些豪爽之氣。
如果以後能經常這樣溜出來,甚至本身就如那些普通的百姓女子一樣,那多好呀!別人唾手可得的生活,我若想要卻難於登天。
「月芽兒,我剛剛盯你瞧了好一會,發現原來你也不是那麼的丑。」
他真是語不驚人不罷休,即使我髒兮兮的時候,也有人說我風華絕代,現在我如此乾淨整潔,也只是換來他一句不是很醜,若他皇兄也這般認為就好了。
我白了他一眼,不再說話。
「你眼珠白多於黑的時候顯得更好看。」他很認真地說。
我連翻白眼的力氣都沒有了。
「你以後做我的侍妾吧?我會寵愛你。」我驚詫他說這句話,但我更驚詫於他說話時的嚴肅正經。
原來這個不當我是奴隸的宇親王,只是想我當他眾多寵妾中的一個。
「不做。」
「為什麼?這可是我第一次主動請求一個女子?」他的臉微紅,不知道是害羞還是被我拒絕後的惱羞成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