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拈花惹草

2024-08-04 08:36:34 作者: 遠月

  只是短短一瞬間,漠風與七寂已經被團團圍住,濃濃的殺氣瀰漫了整間客棧,已經有三年不沾血的七寂微微有點緊張,但很快她已經控制好自己的情緒,雙眼銳利如鋒刃,冷冷盯著周圍的殺手。

  「別怕,有機會你就逃,別管我。」漠風的話低沉而有力度,那深邃的眸子竟帶著一抹柔光。

  「要逃一起逃,要死黃泉路上做伴,你死了誰娶我?」七寂聲音如天籟般好聽,與此刻的刀光劍影十分不協調,漠風的唇扯了扯,笑了。

  「嗯,早點嫁我好,就不用擔心我被別的女人搶走了。」漠風神態慵懶,似笑非笑地看著七寂,七寂的臉抽了一下,這男人的臉皮果然不是一般的厚,都什麼時候了,還有心情說這些?

  周圍的殺手聽到兩人對話,臉都抽了抽,都死到臨頭了,這兩人還有心情在這裡調情?

  「好一對情深意重的鴛鴦,可惜黃泉路上你們也做不了伴,男的殺,女的留。」一個紫衣男子站在樓上發號施令,聲音陰狠,眸子帶著嗜血的兇殘,話音一落,黑壓壓的人全朝兩人圍了過來,七寂繃緊著臉,手一揚,飛針如漫天大網朝人群灑去,但慘叫聲未歇,又一群人瘋狂圍了上來。

  漠風身影未動,但劍光嚇人,低喝一聲,已經與人群激戰起來,因為首領下令取漠風頭顱,所以攻向漠風的招招陰狠,相對漠風來說,七寂的攻擊明顯弱了很多,樓上的紫衣男子一開始捧著一杯酒悠閒地喝著,但喝著喝著,握住杯子的手就有點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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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他深知兩人的武功不弱,但沒想到高到這種程度,尤其是兩人之間的那種默契,讓他震驚,似乎已經融合成一體,一個眼神,一聲輕喝,對方都能配合得天衣無縫,他明明看到他們喝了有毒的粥水,怎麼一點中毒的跡象都沒有?

  看到倒下去的人越來越多,地上流淌的鮮血越來越紅,地上壘起的屍體一層又一層,紫衣男子額頭開始冒著汗,他沒有下去幫忙,而是偷偷潛入一間客房,然後從床邊滑下去逃了。

  「你們的首領都已經逃了,你們是不是想繼續送死。」

  漠風衣服已經被血濕透,但那都不是他身上的血,剩下的殺手聽到漠風這樣說,都忙抬頭朝樓下看去,一看到自己的首領已經不知所蹤,剩下的人鬥志一下滅了。

  「不想死的,立刻去開門!」漠風一聲怒喝,人群中竟然有人的腳開始發抖,但還是沒有人跑去開,大家你看我,我看你,有點茫然,漠風劍一揮,寒光閃爍間,有膽小者飛快地跑去開門。

  「轟——」的一聲,大門打開,一股清新的空氣吹了進來,但吹不客棧裡面濃郁的血腥味,漠風扯著七寂,大踏流星地離開。

  雖然還是清早,但馬路上的人已經不少,街道兩旁的商販已經在準備他們的營生,但看到血人一般的漠風都嚇得呆在一旁,漠風也不管眾人驚駭的目光,揚起馬鞭帶著七寂迅速離去,疾疾的馬蹄下塵土飛揚。

  七寂有點虛脫地挨在他的身邊,那雙手緊緊摟住他的腰部,雖然兩人全身滿是血污,但彼此偎依的感覺是那樣心安,漠風鬆開一隻手,輕輕握住七寂的手,絲絲暖意通過他的掌心傳遞給七寂。

  「摟緊我了,我加速了。」漠風的聲音在風中顯得異常柔和。

  「你一身血髒死了。」七寂雖然這樣說,但卻聽話得很,一雙手緊緊環住漠風的腰,兩人身體緊貼,但貼得更近的是兩顆心。

  「是不是司馬勒的人?」呼呼的風聲,讓漠風的聲音有點飄忽。

  「不是,司馬勒派出的殺手絕對不敢臨陣逃跑,以司馬勒的手段,他們逃回去會死得更慘,所以司馬勒的人,寧願死在敵手,今日這群人武功雖然不弱,但出手還不夠狠,嚇一下就潰不成軍,絕對不是司馬勒的人。」

  聽到七寂的話,漠風那眸子變得更幽深,不是司馬勒,又會是誰?看來他漠風的仇家還真不少。

  「殺我留你,估計又是我的情敵了,看來以後你還得帶上面紗,不招惹那麼多豺狼,都我的人了,還不死心跟我搶。」漠風惡狠狠地道。

  「要不你趕緊懷上我的孩子,到時挺著一個大肚子看還有誰敢要你。」

  漠風的話未落,七寂的拳頭已經襲來,被七寂打了一拳,漠風也不惱,依然笑嘻嘻的,雖然剛經歷血雨腥風,但兩人的心情還是很輕鬆。

  晚上到了一個小村鎮,漠風去偷了兩套衣服,七寂將身上的血衣脫掉,感覺一身清爽,兩人粗粗吃了一點東西就繼續出發,剛開始兩人都以為追殺的事已經告了一個段落,但沒想到這一路上危機重重,暗殺、偷襲不斷,弄得兩人疲於奔命。

  「死丫頭,你究竟勾引了多少男人?怎麼個個都將我往死了整?」又一場廝殺之後,漠風一邊扯著七寂的手逃跑,一邊不滿的嘟囔。

  「憑什麼說是我勾引人,說不定你到處留情,勾引有婦之夫,才被人追殺,我都不說你連累我,居然敢埋怨我?」

  七寂針鋒相對,一個漂亮的翻身,已經跨上馬背,她嘴裡嘟囔著,但那雙嫩白的小手像樹藤那般纏繞上漠風的腰,說不出的依賴,漠風勾唇一笑,扯過韁繩,奔馳而去。

  為了不被人盯上,兩人開始易容成年老夫妻,然後駕著馬車離開,馬車行駛了一天一夜,在一個深夜兩人潛入了一個莊園,莊主是一個中年男子,一雙小眼睛透著精明,對漠風恭敬得很。

  「李嬸,馬上去收拾兩個廂房,今天來了貴客。」家僕聽到主人吩咐,忙領命全去。

  「張叔,一個房就行了。」漠風的話剛說完,張叔那雙犀利精明的眼睛立刻掃向七寂,看得七寂十分不舒服,似乎偷情被人發現一般。

  「這是我的妻子,一路奔波,麻煩張叔叫人準備點溫水。」漠風看出七寂的不爽,輕輕扯過她的手向張叔介紹,張叔一聽漠風這樣說,那眼神立刻不一樣了,再不敢這樣肆意地打量著七寂,神情恭敬又歡慰。

  「小寂,你先是歇一會,我有事要跟張叔商量。」七寂應了一聲,就跟著家僕去了準備好的廂房,舒舒服服洗了一個澡,然後就躺在床上等漠風,這段時間兩人一直同床共寢,七寂已經習慣窩在他的懷中,貼著他結實的胸膛而眠,今夜漠風不在,她的心竟有點空空的。

  漠風回來,七寂已經睡著,潔白無暇的臉龐漾上點點紅霞,潤澤的唇瓣帶著一抹醉心的笑,似乎正在做一場旖旎的夢,就不知道夢中的男主角是不是他?

  漠風禁不住輕輕啄一下她的唇,但剛剛還閉著眼睛的七寂,竟然迅速攀上他的腰,熱烈地回應他,弄地漠風氣喘吁吁,一身燥熱。

  「死丫頭,想我了?」看到漠風帶著壞笑的俊臉,七寂沒好氣地推開他,漠風笑著鑽進被窩,一夜好夢。

  第二天七寂醒來,身旁冰冰的,漠風已經不在了,七寂依然懶懶地賴在床上,這段時間風餐露宿,一路被追殺,難得可以那麼安心躺著,七寂有點不想起來,晚上漠風回來,神色如常,但那雙眸子比任何時候都要幽森,隱隱透著寒意,七寂知道他遇到棘手的事情就是這樣。

  「小寂——」漠風有點欲言又止,七寂也不插話,她等著他說。

  「追殺我們的人是天寐,聽說一個月前他與司馬勒在大孤山秘密會面,具體達成了什麼協議,我就不得而知。」

  漠風的聲音異常沙啞沉鬱,那眸子染上的是傷痛,七寂嘴巴微微張大,一臉震驚。

  「從今天起,你我就要亡命江湖了,我本來想回逐月樓就與你成親,但現在看來不行了,對不起。」

  漠風看向七寂的眸子充滿內疚,他輕輕吻了一下七寂的額頭,那曾經溫熱的唇瓣此刻有點冰涼。

  「天寐不會這樣的。」七寂實在不相信溫潤如水的天寐會對他們下此毒手。

  「我也不願意相信是真的,但所有密報都是如此,現在江湖上盛傳我得了暴病,於昨日身亡,我臨終前授命天寐擔當樓住一位,逐月樓已經全部受天寐控制,其它分樓樓主我已經聯繫不上。」

  漠風不疾不徐地說著,面對如此變故,漠風冷靜得嚇人。

  「只要你現身,這些謠言自然不攻自破。」七寂從漠風的神色意識到問題的嚴重,臉色也變得凝重起來。

  「這些年,逐月樓的事務主要都是天寐去打理,而我只是下達命令,逐月樓上下除了各分樓樓主和我一些親信,幾乎沒有人見過我,我就是出去說我是樓主漠風,也沒有人相信。」

  「逐月樓的勢力分布,天寐完全知曉,就算是這些年藏寶的地點,我也沒有隱瞞他,而逐月樓並沒有人知曉天寐則當今的淵王,這處莊園雖然隱秘,但天寐的人很快就會到這裡,我們得馬上離開,只是難為你了。」

  漠風輕輕撫了一下七寂的髮絲,雖然漠風不顯得驚慌,但七寂知道不能再拖延,於是馬上起床收拾東西。

  「我又不是沒吃過苦,要活一起活,要死我跟著就是,免得你在陰曹地府拈花惹草。」

  一向怕死珍愛自己小命的七寂,這刻卻不感到害怕,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有漠風陪伴在身側。

  「傻瓜——」漠風一把扯過七寂,堅毅的下巴蹭著七寂的髮絲與額頭,說不出的溫柔依戀。

  「小寂,以後無論發生什麼事情,你都要好好活著,即使我不在你的身邊。」漠風板過七寂的臉,漠風的修長的指尖有點冰,七寂心猛地一沉,她認識漠風那麼久,從來沒有見他如此,心頭升騰起一種很不好的感覺。

  「你胡說什麼?你已經棄我一次,不許再丟下我,否則我做鬼都不放過你。」七寂的手緊緊箍住漠風,因為七寂很用力,漠風覺得隱隱作痛,痛的不是腰,而是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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