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0章 體貼入微
2024-08-04 08:31:49
作者: 遠月
漠風走到牆角蹲了下來,而七寂也將頭從被子鑽出來,那樣子像一隻膽怯出洞的小老鼠,收起了平時鋒利的爪牙,溫順得惹人憐愛,淡淡的月色下兩人靠得很近,說話聲很小。
七寂聽著聽著那臉就漲得通紅。
漠風的臉沒有表情,但耳根卻悄悄紅了,居然要他教她這些,他怎麼就那麼倒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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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斷斷續續把話說完,漠風擦了一下額頭的汗,然後長長舒了一口氣,感覺比打完一場仗還要累,但躺在床上,漠風卻半點睡意都沒了。
這女人真能折騰人,他心中暗怨,其實他對女人這事也是一知半解,都不知道有沒有誤導她,教錯也是她活該,誰叫她那麼無知?
「如果下次還是那麼痛,找一個大夫看看。」聽到牆角還有輕微的舉動,漠風忍不住再插了一句。
「嗯」七寂應了一聲,聲音輕輕柔柔,沒有了往日的淡漠冰冷,聽起來小貓叫。
自這尷尬到極點的夜晚過去之後,七寂很久都不敢抬頭看漠風一眼,而漠風也開始重新審視她,原來這女人真的僅僅十四歲,還這么小就學會這些伎倆,以後長大還得了?
七寂連續痛了七天,七天之後整個人才恢復過來,但她聽漠風說每個月都有那麼幾天痛不欲生的日子,她想起就頭痛,為什麼不能永遠是十三歲?
「我在外面找大夫煎了點藥,如果你不怕有毒就喝點。」
傍晚時分,漠風從拎著一個包裹從外面回來,聲音如窗外的風,冰冰冷冷的,七寂心一暖,這男人看來也不是太糟糕。
「我不是可憐你,只是你以後每月都是這樣,痛得咿咿呀呀,打擾我睡覺,實在是煩人。」
七寂本來想說句感謝話,但聽到他這話,就將即將說出口的話硬生生地吞了下去。
「我就知道你沒那麼好心。」
七寂接過,皺了皺眉一口喝光,以前她很怕苦,生病時煎的藥,娘要哄好幾次,她都喝不了一口,但這些年,她什麼苦頭沒吃過?
漠風本來想遞她一塊糖,但看她喝苦藥像喝糖水一般,又悄悄將糖塞回衣袋,看來他真是多此一舉,這個女人根本就不需要,不知道是不是味覺失靈?
「真的每個月都這樣?」七寂帶著一絲僥倖的心理再次向漠風求證。
「嗯。」漠風頭也不抬做自己的事,但一句話卻讓七寂的心冰涼冰涼的。
「就女子才這樣?」七寂不甘心再問了一句。
「嗯。」這個女人怎麼這麼多話?漠風不耐地抬頭看了她一眼,但正好對上七寂既幽怨又憤恨的目光,那眼神似乎是控訴他漠風害她受這種苦楚一般。
「平時倒沒有什麼,但跟別人打架的時候怎麼辦?
」七寂越想越是犯愁,不禁在一旁自言自語,但一接觸到漠風那深潭般的目光,她迅速移開,她覺得自己就是一個無知的傻瓜,尤其看到他那似笑非笑的臉,她更是無地自容。
如果娘在身邊就好了,就不用那麼丟臉了,其實星月教也不乏婢女,但七寂太冷,從來沒有人敢跟她多說半句話,所以也就釀成今日的尷尬。
「其實習慣就好,沒你想得那麼恐怖,反正你又不怕苦,多吃多幾劑藥就好了。」
漠風被她幽怨的眼神看得渾身不自在,所以出言安慰一下她,但這安慰話聽在七寂的耳中就完全變了味,誰說她不怕苦?七寂覺得他簡直在說風涼話,覺得他此時心中指不定偷著樂。
這件事之後,兩人的關係似乎起了一絲微妙的變化,但七寂又說不清到底哪裡變了。
漠風似乎很得司馬宸賞識,經常跟著司馬宸進進出出,每天回來,七寂不但聞到濃濃的酒香,還有刺鼻的脂粉味,看來此行他真是不虛此行,不但美酒任喝,還女人任選。
漠風說是他和司馬宸這是英雄惜英雄,七寂說臭味相投,狼鼠一窩,總之他們的觀點總是差之千里。
但漠風的繁忙,卻讓七寂過上了神仙般的日子,她很專注地練武,因為心無旁騖,進展很快,偶爾練累了,七寂也會走出房門,在這個美輪美奐的王府漫無目的地穿行,但卻從沒有與七殺打過照面。
「準備一下,今晚跟我出去。」
傍晚漠風回來,扔給七寂一身夜行服,七寂也不問就穿上了,這讓漠風很滿意,這女人除了這那方面無知一點外,其他事情似乎也不至於太蠢。
兩人在夜色中離開王爺府,七寂身形靈敏,緊隨漠風身後,那速度讓漠風也禁不住心中暗嘆。
「今晚去西漠的丞相府偷一樣東西。」說話間漠風扔給七寂一個麻袋。
「偷什麼東西要用麻袋?」七寂靈敏接過,但眼露疑惑。
「人。」
漠風的話很是精煉,多一個字都不說,似乎說了精、神、氣都便失去了一般,七寂也懶得問他,偷來給他就是了。
兩人速度都極快,兩抹黑影在夜色下一閃而過,丞相府守衛森嚴,時不時有人提著燈籠來回巡夜,但那些侍衛對於他們來說簡直就是形如虛設。
七寂跟著漠風七拐八彎走進了南面的一座華麗院落,院落前面有兩個侍衛在把守,漠風撿起兩塊小石頭,手上一運勁,兩塊石子如長了眼睛一般朝侍衛的身上射去。
兩個侍衛被擊中穴位身體一僵,正想大喊,七寂手一揚,兩顆小石子破空而出,迅速點了他們的啞穴,兩人一句話都沒有說,但卻配合得無懈可擊。
將兩個侍衛解決,漠風迅速掠上屋檐,七寂如影隨形緊隨其後,黑暗之中,一高一矮的身影實在是和諧而優美。
「我要屋裡的女人,把她裝在麻袋裡,男的暫時留著他的命。」漠風俯在七寂的耳畔說,溫熱的氣息吹得七寂有點麻也有點癢。
「那你幹什麼?」七寂眉一挑,冷冷地問。
「我幫你看風,有人來我幫你解決。」
聽到漠風的解釋,七寂的眉頭再次皺起,這男人實在是沒品,上次在樹上悠閒地咬著樹葉看她被人圍攻,這次又翹起雙腿在屋檐曬月光,讓她下去拼命?這男人——
就在她想狠狠損漠風幾句的時候,耳畔就傳來瘋狂的聲音,漠風正在身旁,七寂難堪得想鑽洞。
但她是不會表露出來的,昏暗月光下七寂的臉依然平和冰冷,似乎那場面,她已經見慣不怪一般,看到她這種表情,漠風心中老大不爽,才十四歲,不應該羞澀得不敢抬頭嗎?怎麼像風月樓的老手一般?
「還不去?」漠風的聲音比夜風還要冰冷。
「再等等吧。」七寂淡淡地說,臉上波瀾不驚。
「還等什麼?」漠風的臉一點點下沉,低啞的聲音已經帶上一點惡狠狠的味道。
「中途打斷不是很好的。」七寂幽幽地說。
她可不想現在闖進去看到這麼噁心的一幕,但聽在漠風耳中又全部變了味道,這女人還真是經驗豐富,連男人的心理都一清二楚,誰教她這些?
既然她是女人都那麼體貼男人,他也不能做得太絕,漠風耐著性子等著。
但屋內兩人似乎精力總耗不完。
不能再等了,七寂閃電般出手點了男人的穴道,女子似乎有武功,一下子驚醒,但她還沒有發應過來,七寂已經連封她幾大要害,麻利地將她塞進麻袋,連衣服都沒幫她披一件,她是故意的。
「你要的女人,當是答謝你,從此我就不欠你了。」
一掠上屋檐,七寂就將麻袋扔給了漠風,漠風一聽,那臉頓時陰雲密布,這女人有沒腦?
這麻袋裡的女人剛跟那頭豬這般,她居然還塞給他?
但七寂卻不是這樣想,她剛剛掃了這女人一眼,長得還真不錯,她七寂恩怨分明,那晚漠風教會了她那麼多,雖然不乏冷嘲熱諷,但這個情她是欠下了。
如今幫這魔頭偷了一個美人,她終於將欠的債還清了,所以心中輕快得想哼歌,卻沒有留意身旁的漠風那張臉,已經比鍋底還要黑。
兩人各懷心事,在黑夜中穿梭,很快就已經順利離開丞相府,回到王爺的的府邸,天還沒有亮,漠風剛想對七寂說他將人送去給司馬宸,七寂就已經笑咪咪,一副善解人意地說:「你忙你的吧,我不會打擾你的,不要吵人就是了,我不會告訴司馬宸的。」
聽到她如此體貼入微的話語,漠風氣得就差沒將手中的麻袋砸死她,他有這般不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