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八章 棲陽城

  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馬車並沒有如同往常那樣直到烈王府，而是繞了一大圈路過了二皇子府門前。

  宋南雙瞧見冷清的二皇子府，心中陡然一滯，她也有許久沒見過二皇子與初雪了。

  「世子與醫聖先回王府吧，我下去見見朋友。」宋南雙令車夫停下馬車，爽快跳了下去，並沒有給身後二人拒絕的機會。

  說來奇怪，她知道慕容祁替她拒絕了那些人的探視，但那些人中並沒有初雪和慕容珩。

  按照他們從前的交情怎麼可能不來？唯一的解釋就是，這兩人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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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唐原本還準備下車攔著，被謝織雲扯住肩膀拽了回來，淡淡開口：「你們瞞不了她的。」

  正如謝織雲所說，宋南雙一進二皇子府便察覺了不對勁，雖然二皇子府一如往常的冷清，但卻莫名多出了許多帶刀侍衛。

  細看他們的著裝打扮，竟還是宮中派來的。

  宋南雙見到福寶，扯著他的袖子問道：「這是怎麼回事？為何二皇子府突然多出這麼多侍衛？」

  「殿下，您怎麼來了？」福寶驚訝地看著出現在自己眼前的人，隨即眼眶一紅，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殿下，求您救救我們爺吧！」

  聞言，宋南雙心中一緊，拎著裙子便往慕容珩的院子跑，邊跑邊問道：「怎麼回事？之前不還好好的嗎？」

  「前些日子是好好的，但半個月前殿下突然病情加重，奴本想去烈王府找殿下，被爺拒絕了。」

  「糊塗！他拒絕你就不找了嗎？人命關天怎能耽擱？」雖然嘴上這麼罵，但宋南雙知道福寶身不由己，慕容珩是他的主子，他又能怎麼做？

  她記得慕容珩只要按時吃藥就不會有事，病情怎麼會突然加重？

  跑進那院子，宋南雙看著緊閉的房門，一顆心猛地下沉，顧不得許多，上腳便踹，踹了兩腳，終於將門踹開，看見床上面如白紙的慕容珩，心中怒氣橫生。

  「這麼多天竟然不知道讓大夫來瞧瞧嗎？」

  福寶撲通一聲跪在地上：「爺就是不肯讓大夫進來，奴才這麼著急！不但不肯看大夫，爺還不讓奴去請殿下……」

  「福寶，閉嘴！」

  因為身子虛弱的緣故，慕容珩這聲怒斥顯得輕飄飄，壓根止不住宋南雙心底的怒火。

  她將視線從福寶身上收回來，轉而看向床上瘦削的慕容珩，「二哥為何又變成現在這般？難道先前我給二哥做的治療都白費了嗎？」

  「從前有勞三弟妹了，往後去便不再叨擾。我這身子藥石罔顧，也無人在意……」

  「你閉嘴！我不知你為何突然自暴自棄，但你得知道你已然不是為你自己而活，容妃為了救你，將朱家獻於我，這是拼著傾家蕩產破釜沉舟來救你，你便如此報答她嗎？」

  「你可知楹兒與束兒進宮那日，容妃娘娘看見他們是何等的欣喜？她也是懷著這樣的欣喜在等你康復，等你進宮拜見，可你如今呢？對不起容妃一腔牽掛，也對不起我傾盡所學救你！」

  縱然知道慕容珩是病人，需得照顧他的情緒，宋南雙也忍不住破口大罵，恨不能將他拎出去抖抖。

  見他臉上血色漸無，宋南雙沉聲道：「你到底是從哪兒聽來的胡話，怎會無人在意你的身體？你的父皇母妃兄弟妹妹都盼望著你能站起來，你怎麼如此糊塗？」

  「那你呢？你也在意嗎？」

  不知他為何會問到自己，宋南雙脫口而出：「你是我的病人，我怎麼會不在乎？若不在意你的身體，當初也不必前來為你醫治。冰天雪地里，懷著身子還一趟又一趟往二皇子府跑，你當我是來郊遊的嗎？」

  也不知這個答案給慕容珩帶來了什麼樣的觸動，只見他雙眸緊閉，薄唇顫抖，似乎秉著一口氣沒有喘過來，過了許久才淡然開口：「今日多謝三弟妹罵醒我，否則我又要陷入從前那樣的境地了。」

  對他這個解釋，宋南雙不以為意，令福寶將藥煎好送過來，看見慕容珩把藥喝了，宋南雙才放下心。

  「說起來不只你，就連初雪，我也許久未見到了，他可曾過來看過你？」宋南雙坐在凳子上，沒了方才的盛氣凌人，此刻倒也算得上溫和。

  「你不知道？」慕容珩有些驚訝的睜開眼，見宋南雙滿臉茫然，才察覺自己說漏嘴了，立刻噤聲不語。

  瞧他這神色，宋南雙便知道不對勁，聲音冷了下來：「二哥和初雪有什麼事情瞞著我嗎？」

  原本慕容珩還支支吾吾，聽到這聲音，心不由得墜了下去，只好把初雪賣了：「元恕之在棲陽城被扣，初雪偷跑棲陽城了。」

  聽到棲陽城三個字，宋南雙秀氣的眉頭瞬間擰了一把，「可知為何被扣？」

  「聽說是棲陽城城主謀逆，滿門抄斬，唯獨幼子失蹤，副城主懷疑是京城所為，將元恕之扣留下來當人質。」

  宋南雙渾身冰涼，猛地一掌拍在矮几上，「她簡直胡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