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他會信我嗎

  今夜的京城許多人不曾入眠，賢王府、烈王府、梁國公府皆是燈火通明。

  柳無眉在望火樓上等著，等她的哨子給她傳來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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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一會兒，一張紙條就被塞在望火樓的磚縫裡，等到人影離開後，柳無眉旁若無人地取走紙條，回到明月樓。

  「王妃，查到了，」柳無眉跑回明月樓，把紙條交給宋南雙，「給李榮歡治臉的是宋明珠！」

  「那麼興奮做什麼？」宋南雙接過紙條，一臉淡然，似乎已經猜到是她了。

  「你早就猜到了？」柳無眉難以置信地看著她。

  「不難猜。」宋南雙揉著眉頭，放下紙條，「現在難的是沒有證據。」

  停頓片刻，她茫然抬頭，嗤笑一聲：「就算有證據，他會相信我嗎？」

  「他……是王爺？」柳無眉小聲問道。

  「是，也不是。」宋南雙揉揉眉頭，身心俱疲，卻不知道該往哪兒發泄。

  「你是王妃，王爺當然會相信你。」柳無眉覺得這毋庸置疑，鼓勵道，「王妃不如試試，把這個消息告訴王爺。與其在這兒懷疑，不如親自去試驗。」

  「你說得對，與其懷疑，不如去求證。」宋南雙好似恍然大悟一般起身，臉上卻還是那副淡漠的神情。

  路過柳無眉身邊，她突然停下腳步，對上目光灼灼的柳無眉，挑起嘴角，笑得滿是深意：「最近才來京城做生意的歧川柳氏，在京城的勢力不容小覷啊。」

  柳無眉嚇出一身冷汗，不動聲色道：「總得提前探探口風的嘛。」

  「放鬆點，有些話你自己都不信，說出去別人怎麼信呢？」宋南雙莞爾，笑容雖不及眼底，卻也沒了冰冷。

  能使得動家族勢力也是本事，這樣的人她不會排斥的。

  西風院不愧是西風院，一到秋天便處處皆是風，即便穿了披風，也會從領口灌進腳脖子。

  「慕容祁，我知道是誰給李榮歡治臉的了。」宋南雙一進屋就開門見山，「是宋明珠。」

  一瞬間，燭火被她帶來的風吹動，牆上的光影搖曳，許久才恢復平靜。

  可是慕容祁的心卻還在猛烈跳動，不知道何時才能平靜下來。

  「真的是她？可有什麼證據沒有？」慕容祁後知後覺地抬起頭，對上宋南雙堅定的目光，他卻只想逃避。

  「暫時還沒有。」宋南雙挺直了身子，宛如一棵松樹，她撫摸著肚子，緩慢道，「證據很難找，不過我不著急，相信王爺很快也能查到。」

  「你不問我相不相信嗎？」慕容祁鬼使神差地問道。

  宋南雙轉頭，淡然地對上他搖擺不定的目光：「有必要嗎？」

  是啊，有必要嗎？他從一開始就不曾懷疑過宋明珠，哪怕璇容姑姑叮囑他一定要相信雙兒的話，他也依然在偏袒宋明珠。

  既然如此，就沒有追問的必要了。

  「李榮歡在賢王府門前跪了一下午，梁國公很生氣，已經帶人進宮告狀了。」慕容祁的聲音細聽之下似乎有些顫抖。

  「無妨，宋明珠總會逢凶化吉的。」宋南雙揚起嘴角，扯出笑意，「連命運都格外偏袒她，我又何必追著不放。」

  既然沒有人能幫她找到宋明珠害自己的證據，那她就自己找，大不了一屍兩命。

  撫摸著肚子，宋南雙不禁覺得好笑，她現在突然不害怕死了，對這個孩子的出生也不抱有任何期望，她只想找證據，把宋明珠親手送進大牢。

  回到明月樓，她和慕容祁的關係似乎又降到了最低點，除了小夕回來，她好像沒有什麼開心的事情。

  在宋殊的教導下，小夕學得很快，沒多久就掌握了記帳的方法，浣花坊的事也越發熟練，小小的鋪子只靠她一個人，竟也開得風生水起。

  但小夕滿心歡喜地回王府，手裡還抱著給王妃的銀子，卻只見到了一個沉默寡言的王妃，比起她剛來的時候還不如。

  「殿下這麼不開心，是因為奴婢不在嗎？要不奴婢回來，可好？」小夕湊到宋南雙面前，滿臉期待地問道。

  柳無眉深深無語，此人也忒自戀了一些。

  誰曾想宋南雙竟然點頭承認了……

  「可是你不能回來，你還得照顧鋪子，我不能做壓榨你的周扒皮。」宋南雙無力地靠在貴妃榻上，任由小夕給她捶腿，慢慢地竟也多了幾分睡意。

  她都不知道有多少天沒有好好睡覺了，有小夕在，一切仿佛都回到了那天以前。

  可惜一切美好幻想都被徐然的聲音打破：「王妃，屬下有事稟報。」

  小夕看了眼宋南雙，又瞧瞧柳無眉，見她還愣在哪兒，只好沖柳無眉眨巴眼睛，柳無眉這才反應過來，道：「進來吧。」

  徐然進屋看見小夕，露出一個憨憨的笑，接著開口道：「屬下聽聞皇上讓賢王側妃禁足了，還讓太醫院的院正親自去梁國公府上給新梁縣主診治，這次的事情不會那麼容易結束了。」

  聽出了徐然的興奮，宋南雙呢眼底湧現笑意，提醒道：「你最好收收笑臉，別讓你家王爺看見。」

  真是諷刺，所有人都不喜歡宋明珠，唯獨對她來說應該最重要的母親和夫君對宋明珠深信不疑。

  既然如此，那就把他們從重要的位置上踢開，換成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