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 這不就來了嗎

  賢王府的馬車離開長公主府後，並沒有直接回賢王府，而是去了凌雲樓後門。

  宋明珠粉裙綠襖，戴著斗笠，閃身進去，二樓雅間，已經有人在等著了。

  剛一進門，一個茶盞就砸在了宋明珠的腳邊，碎了一地。

  「宋明珠，這倒是怎麼回事？你不是能治好我的臉嗎？現在怎麼變成這樣了？」李榮歡滿眼恨意，看著宋明珠，而她捂住的臉已經紅腫不堪，甚至有些潰爛。

  「縣主不必驚慌，讓我看看。」宋明珠強壓下心裡的慌亂，走到李榮歡的面前，拿開她的手。

  可剛看見臉上的破爛傷口，宋明珠就忍不住吐了出來，扶著牆角嘔吐不止。

  「你要是治不好我的臉，我就帶著你一起毀容！」李榮歡又氣又急，豈能被這樣侮辱，抄起茶壺就要砸下去。

  「縣主何必生氣呢？如今臉已經這樣了，你還能相信別人嗎？不如相信我，我會繼續治好縣主的臉。」宋明珠自信地抓住李榮歡手，眼底滿是威脅。

  

  她要知道李榮歡的臉會爛掉，但是沒想到爛臉這麼噁心，還散發著一股惡臭，怪不得她一進門就聞到了濃重的香粉味道。

  「你最好給我治好，否則我剁了你餵狗！」李榮歡氣急敗壞地甩開她，心底的恨意險些控制不住。

  早知如此，她就應該去在宋南雙那裡乖乖交錢，把臉治好，現在落得這樣的下場，她才真是沒臉見人了！

  忽然，李榮歡眼睛一亮，盯著毫不在意的宋明珠，心底升起一個念頭。

  宋明珠猜到了她的想法，冷哼道：「難道縣主現在回去，她就會給你治療了嗎？當初你的臉還沒有流膿水的時候，她都要收你十五兩黃金，何況現在這麼嚴重？你猜五十兩黃金夠不夠呢？」

  見李榮歡神色猶豫，宋明珠又追加一劑：「你別忘了，你送的石榴樹還在她房裡，若是被她知道裡面有害她的東西，你確定她不會動手殺了你？」

  「那也比你這個心狠手辣的毒婦要強百倍！宋明珠，我從沒跟你說過，就算宋南雙跌落泥潭，都比你耀眼奪目，你永遠只能活在她的光芒之下！」

  扔下這些諷刺的話，李榮歡戴上斗笠，直奔烈王府。

  而宋明珠坐在凌雲樓里，面容越發猙獰。

  她宋南雙有什麼光芒？她宋南雙的光芒很快就要不復存在了！

  柳無眉手忙腳亂地，終於在香燒完之前完成了任務，擦掉額頭的薄汗，她把花瓣放在桌子上，轉頭看宋南雙繼續製藥。

  「你去京兆尹找趙子航趙大人，問問李三兒的案子有沒有著落。」宋南雙接著給她安排事情。

  這次倒是被柳無眉理直氣壯地拒絕了：「我要保護你，要是我走了，誰來保護你？」

  宋南雙不置可否，「那就等我做完這批藥丸再去。」

  「做這麼多藥丸真的有人買嗎？」柳無眉看著她手邊十數個瓶瓶罐罐，滿心疑惑

  宋南雙剛把長條的藥膏搓成丸，張來就在門外稟報：「王妃，新梁縣主求見。」

  她擦乾淨手，看向門外：「喏，這不就來了嗎？」

  新梁縣主的名號柳無眉早就聽過，在捲軸交代的事情裡面也有詳細的描述，以至於她還沒見過這個人，就已經沒有好感了。

  原本宋南雙準備就在花廳見她，但李榮歡見了她，卻壓低斗笠，低聲道：「我只單獨見你，其他人都出去。」

  「我奉命保護王妃，不能離開。」柳無眉徑直拒絕，站在宋南雙身後宛如一尊大佛。

  「你隨我來。」宋南雙沒有否認，把李榮歡帶去明月樓。

  進屋後，柳無眉還在屋裡，李榮歡很不自在，忸怩道：「她不能出去嗎？」

  宋南雙堅定道：「她要保護我。」

  心知柳無眉必須在這兒了，李榮歡只能忍著眼淚和羞辱，摘下斗笠，去拉宋南雙的手卻撲了個空，哀求道：「烈王妃，我求求你救救我！這次十五金也好，三十金也好，只要你能治好我的臉，我都願意付！」

  柳無眉眼疾手快地拉開宋南雙的臉，誰知道這女人身上會不會有什麼毒，萬一傷害到王妃，她的任務就完蛋了。

  但剛一靠近，她就聞到了濃烈的臭味，再看到那張紅腫潰爛的臉，心底的訝異險些藏不住。

  見宋南雙湊近觀察，她都害怕王妃被熏出個好歹來。

  宋南雙先是觀察她的臉，又替她診脈，看了舌苔，面色陰沉道：「只怕要讓縣主失望了，除非你能找到醫聖，否則就算他的關門弟子來了，也回天乏術。」

  「怎麼可能呢？我只是治臉，怎麼可能會這麼嚴重？你騙我的是不是？」李榮歡恐懼地看著她，這回終於抓住了她的手，眼淚鼻涕落了一臉。

  「臉我可以治好，但你體內的水銀積累太多，就算臉治好，也沒有幾天可以活了。」宋南雙搖頭，做她的生意，那和做死人的生意沒什麼區別。

  本以為李榮歡會就此放棄，但她卻緊緊抓住宋南雙的手，眼神堅定：「只要能治好臉，我什麼都不在乎！就算只剩一天，我也要我的臉完好無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