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早死晚死都得死

  「不必了，一會兒本王還要去大營，南雙和初雪就在這兒陪二哥說會兒話吧。」慕容祁進去，拿上馬鞭，頭也不回地離開。

  慕容珩就是再傻也知道發生什麼了，看了眼初雪，初雪立刻擺手道：「二皇兄，這回我也覺得是皇兄做得太過分了，你都不知道他做了什麼……」

  

  「我與烈王沒有緣分，分開是遲早的事情。」比起初雪的委婉，宋南雙非常直白。

  「沒有緣分嗎？」慕容珩看向她隆起的腹部，「三弟妹未免太過悲觀了，三弟的為人我很清楚，若是有矛盾，還是應該早些解開才是。」

  「二皇子不相信也是正常。此番來是探望二皇子的，就不說這些晦氣的事情了。」宋南雙岔開話題，初雪撲哧笑出聲來。

  要是讓皇兄知道皇嫂說他晦氣，肯定又要默默生氣了。

  這是烈王府的家事，慕容珩不好過多干預，便由著她岔開，答了一些無關緊要的問話，才發現宋南雙貌似是在給他診斷。

  「三弟妹是大夫？」慕容珩懷疑道。

  「勉強算是。」宋南雙含糊其辭，她的醫術比起從前的宋南霜自然差了一大截，但她具有的臨床經驗也不是宋南霜能夠比擬的。

  初雪擔心慕容珩不信，趕忙解釋道：「皇嫂還治好了父皇呢！要不是皇嫂，父皇能不能挺過來都不知道。」

  那日她雖沒有去，但一直呆在惠妃宮裡，也知道一些情況。

  不過，慕容珩依舊沒有相信宋南雙，只當初雪小孩兒心性胡說八道，有氣無力道：「三弟妹醫術了得，卻未必能治好本王的病。人總有一死，早死晚死都得死，不必強求。」

  「這一點我不能苟同，就算必須死，我也想主導自己的死法，而不是躺在床上什麼都不去做，望天等死。我想二皇兄也不想這樣子活著吧？」

  宋南雙緊緊盯著慕容珩，試圖從他的眼中尋找到一絲希望，不過不知道是不是久臥病床的緣故，他一點兒變化都沒有，壓根不在意宋南雙的話。

  不過也是，這種病號稱不死的癌症，他在床上躺了這麼久，求生欲也不是一兩句話就能改變的。

  告別慕容珩，宋南雙和初雪雙雙離開，誰也沒有發現，在身後的窗戶里，慕容珩那雙灰暗的眼眸一直盯著宋南雙的身影，久久沒有回神。

  「皇嫂，你那麼說二哥，真的不會刺激到他嗎？」初雪有些擔心，「要是二哥真有個好歹，容母妃肯定不會放過咱們的。」

  「不會，你二哥現在沒什麼活著的欲望，就是說得再過分，他也不會生氣。」只會默默消化，默默抑鬱。

  想到這兒，宋南雙頗有些擔心，慕容珩要是抑鬱了，那可比強直性脊柱炎難搞得多。

  躺在床上這麼久，好好一個人也躺抑鬱了。

  馬車在公主府門口停下，小夕忽然掀開帘子道：「王妃，奴婢看見元大人的馬車了。」

  初雪的婢女侍茶也探頭進來道：「元大人還帶了好多禮物呢。」

  兩個小丫鬟一前一後開口，聽得初雪心裡痒痒，可想起那些日子京城的傳言，又憋不住怒火，從馬車上跳下去。

  豈料元恕之並不在馬車上，初雪撲了個空，氣鼓鼓地進花廳，反而看見了正等著的元恕之。

  「下官參見九公主，公主萬安。」元恕之聽到腳步聲，慌忙就起身行禮。

  「元大人沒聽到京城的傳言嗎？怎麼還敢找上本宮的公主府？」初雪氣呼呼地看著下人往裡面搬東西，首飾點心布匹，該有的都有了。

  元恕之滿臉為難道：「殿下恕罪。下官聽烈王爺說，烈王妃在這兒，就貿然找過來了，衝撞了殿下，請殿下海涵。」

  ……敢情還不是來找她的！

  慕容初雪一下子不知道自己是該繼續生氣還是不該生氣了。

  「元大人找我何事？」宋南雙正好跟進來，見元恕之已經摘下帷帽，臉上的傷也好得七七八八，明知故問道。

  「下官前來答謝王妃的救命之恩。」元恕之說得有些誇張，恭恭敬敬的感激之情倒是不假。

  可他們你來我往聊得開心，九公主的嘴恨不能撅到天上去，心裡彆扭卻又說不出來，只能忍著。

  「對了，下官最近還聽到一件事，烈王府的小廝從裡到外換了個遍，朝中已經有人上奏陛下，斥責烈王揮霍無度，苛責家奴了。」元恕之「一不小心」吐露出來，澄澈的眼神看向宋南雙，一點兒也不像有意為之。

  「換人？」宋南雙想了想，不明白為何，但也不想管。

  元恕之繼續提醒道：「王爺為了小世子休養許久，此時上書，恐怕醉翁之意不在酒。」

  換言之，那些人想要對付的不是慕容祁，而是她這個烈王妃。

  更甚者，是要對付她肚子裡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