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追上門來

  半月城。

  青山武館。

  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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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喝！

  上午，青山武館內拳聲陣陣，呼喝成群。

  一身青衣的譚陽如同一個冷麵教頭一樣，正在一群臨時學徒面前指導練拳，他嚴肅道：「想要練好青山拳有三句要訣，那就是腳要站穩，出拳要准，發力要狠。同時武者要有一口氣，不能慫，這樣打出的拳才能有青山如面的感覺。在我們青山武館裡你們就有一個很好的榜樣，那就是我小師弟江川，他的名字你們應該都聽過，武館大比第一……」

  門口，莫默一聽到這裡就不由嘆了口氣，對身邊的武清蘭道：「師姐你看，大師兄又來了。每次他教人練拳就都要提川子，他沒說夠，我都聽夠。」

  武清蘭淡淡一笑，然後嘆口氣道：「你大師兄這是在擔心小川呢，他就是這樣，越是擔心一個人，就越是會提起他。以前是我爹，現在是小川……」

  眼見武清蘭神色落寞了下去，莫默知道師姐又擔憂起了師父武青山。

  武青山離開武館出外歷練已經三個多月了，可依舊是沒有半點消息，這讓武清蘭和譚陽他們心裡都有不好的預感。

  但這種事不能說，不吉利，也只會讓人更加放心不下。

  莫默於是轉移話題道：「哎呀這個川子也是，算算時間，這走了也才十天吧，可是怎麼感覺像是離開了半年一樣，還害得師兄師姐們如此擔心。師姐，等他回來了，看我不狠狠揍他一頓，好給你出氣。」

  武清蘭聞言果然一下子笑了，道：「你現在的實力能打得過他嗎？」

  見武清蘭心情好了，莫默也笑了笑，然後一挺胸脯道：「我就不信，我打他，他還敢還手？」

  兩人正說話間，一輛馬車忽然停在了青山武館門口，跟著就下來了一道青色的身影，淡淡笑道：「誰要打我啊？誰又說我不敢還手？剛好我實力又有精進，還缺一個陪練的，來來來……站出來與我大戰三百回合！」

  「小川！」

  「川子！」

  看到武館前的人影，武清蘭驀然眸子一亮，莫默也一下子跳了起來。

  來者不是別人，正是剛剛趕回的江川。

  看著師姐和莫默，原先在秘境裡緊繃的那根神經，直到現在他才徹底放鬆下來，臉上也多了一絲笑容。

  無論什麼時候，青山武館就是江川的家，也只有在青山武館，他才能放肆地流露出自己真正的性情。

  武館內，聽到外面的動靜後，譚陽也很快奔走了出來，看到江川安然無恙後，他敦厚的臉上流露出了一絲笑意，然後很有長兄風範的拍了拍江川的肩膀道：「好好好……安全回來就好。」

  武清蘭臉上笑容也多了起來，莫默更是一拳打在了江川的肩膀上，然後笑罵道：「你小子可算回來了，再不回來我怕大師兄念叨的都要去找你了。」

  江川也打趣回道：「哎，剛才是你說要打我的吧，我看擇日不如撞日，咱倆現在就去練練去，正好我也檢查一下你這段時日有什麼長進。」

  莫默聞言立刻裝傻充愣道：「啊，你說什麼，我怎麼聽不明白。」

  「你這傢伙……」

  幾個人隨後笑著一起走進了武館。

  到了武館內，裡面的一群弟子都早已經圍在了門邊，看到江川進來後，立刻齊齊躬身喊道：「江川師兄好！」

  江川被眼前突然出現的這麼多人給嚇了一跳，然後側頭訝異的看著大師兄道：「師兄，他們這是……」

  譚陽一下子也繃不住了，苦笑一聲道：「還不是莫默這小子……」

  早先江川在武館大比之後，青山武館也跟著著實火了一把，當時就收了不少臨時學徒，但後來因為方家方闐的針對，幾大內城武館來挑戰，讓武館弟子嚇跑了不少。

  可沒想到，那些內城武館的館主最後都被江川給打敗了，這讓青山武館在整個南城區名頭徹底響了起來。

  於是在江川離開的這段時日，莫默就將武館給宣傳了起來，借著江川的名頭，還真被他招到了不少人。

  如今武館內臨時學徒加起來，已經不下一百來人，這都趕得上內城那些大武館了。

  「莫默這傢伙，將人招來之後就不管了，全丟給我來教，我們既然開武館的，又不能對人家不負責……」

  「餵師兄，你明明也很樂在其中的好吧。」

  「咯咯……」

  看著莫默在和大師兄鬥嘴，師姐在旁邊偷笑，江川心裡也一下子踏實了不少。

  同時想到自己之後還要出去，如果師兄他們能過上正常安穩的日子，這樣也不錯。

  「想要守住這樣的日子，我就必須得儘快變強起來，否則方家或者其他人，都會像是懸在我們頭頂上的一把刀，讓我們永遠都無法真正安寧下來。」

  江川默默攥緊了拳頭。

  而想要無懼那些世家，江川必須到結丹才真正有與那些世家對抗的力量。

  所以這次出去歷練的目標，結丹境！

  之後，在一眾武館新學徒的要求下，江川還帶著他們練了一遍青山拳。

  這套拳法雖然不是很厲害的功法，但前世江川因懷念青山武館，所以即便武館後來倒閉之後，他依舊沒有放下，還將其練到了最深處，他甚至敢說，即便是師父武青山回來，都未必能有他這份青山拳造詣。

  所以江川指導起青山拳來，深入淺出，讓那些武館學徒都受益良多。

  中午，江川和譚陽、師姐、莫默三人真正又自己人坐在一起好好吃了一頓飯，因為有莫默這個傢伙在，飯桌上的氣氛也一直很歡樂。

  差不多的時候，江川就將自己之後要出去歷練的事給大師兄們說了一下。

  譚陽當即凝眉，「你要出去歷練？為什麼？是在秘境裡出了什麼事嗎？」

  師姐和莫默也擔憂地看著江川。

  江川遲疑了一下，想到後面自己離開，或許方家會對青山武館出手，讓他們早點有個心理準備也好，於是他就將秘境裡發生的事大概說了一遍。

  而聽完江川的敘述，譚陽和莫默他們則是一下子瞪大了眼睛，「你說什麼，你廢了許家的許少先，還打死了方闐？」

  江川點點頭解釋道：「他們對我不依不饒，我當時別無選擇。」

  他對這件事要牽連到師兄他們心裡還是有些愧疚的。

  不過莫默他們關注的重點顯然不是這個，莫默在愣了半天后，然後突然小聲問了一句道：「那個川子，你現在是什麼實力了？」

  江川愣了一下道：「化元五境，怎麼了？」

  莫默一下子就跳了起來，「霧草，化元五境？」

  譚陽和武清蘭也都怔住了。

  如果他們沒記錯的話，江川去秘境之前是化元一境還是二境來著，可是這一趟秘境回來之後，就化元五境了，這太誇張了吧。

  當然，實際上是因為他們不知道，江川在進秘境之前，就已經是化元三境了。

  莫默好半天都有些無法接受，臉上一副生無可戀的表情道：「我這些日子以來一直在努力，昨天還剛剛突破了開竅七境，想著你回來了還讓你震驚一下呢，哪知道你都化元五境了。這我想追你，得哪天才追得上呦。難道秘境裡面真的就這麼多機遇和寶貝嗎？」

  莫默一下子也對秘境產生了無限的遐想和嚮往。

  江川看到他們一點都沒為自己又給武館招麻煩而生氣，心裡一時情緒翻騰，不過到最後就剩下了一團暖暖的感動。

  譚陽似是看出了江川的想法，於是手摁住江川的肩膀，溫言道：「小川，自從武館大比之前，你出手打敗飛鷹武館那一次我就感覺出你有點不一樣了，我總覺得你好像心裡壓了什麼事，你也似乎總想將事情都抗在自己肩上。但師兄想告訴你，我們是一家人，出了事我們就應該共同面對，哪怕是師兄現在幫不了你什麼，但我們也會全力支持你的！」

  說到這裡時，莫默和武清蘭也一起重重點頭。

  江川鼻子一時酸澀，「師兄……」

  譚陽拍了拍江川的肩膀，然後笑了笑道：「小川，你已經做的很好了，所以你不要有負擔，不要有顧慮，想做什麼就去做什麼，師兄們也能面對好自己將要面對的一切的。再說了，我可是大師兄，哪怕實力暫時不如你，但你也不要小瞧我哦。」

  莫默也適時道：「還有我。別看你現在實力那麼厲害，但默哥告訴你，總有一天我也會超過你的！」

  江川一下子笑了。

  這一刻，他心裡像是放下了一塊石頭，整個人輕鬆了許多。

  翌日，江川打算起程了。

  他這一次出去其實也不止是歷練和提升實力，他還有一個目的，那就是去救師父武青山的。

  前世記憶中，師父武青山被困了在大名府秘境之中，足足過了半年才沒撐過去，最終去世。

  如今算算時間，江川現在去或許還能趕得上。

  「師兄，師姐，莫默……我走了，武館這邊我已經安排好，你們只管守好門戶就好。」

  「放心，你也要照顧好自己，然後……早點回來！」

  「川子，別鬆懈了，小心我超過你！」

  一番寒暄過後，江川準備出發，誰知他剛走到門口，一輛馬車忽然攔在了他的面前，然後車簾一掀，顯露出一張平靜卻目有深淵的臉來。

  方家天驕，方孟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