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獅子大開口

  「我要大宸與我大魏邊境五座城池，大宸每年供給我大魏馬匹六千，公母各半，另黃金十萬兩，還要送你兄長嫡子入大魏為質。跟你兄長的太子之位比起來，這要求不過分吧？」

  他笑得跟個狐狸一樣。

  柔月公主卻跟被踩了尾巴一樣：「你獅子大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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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錯，我就是獅子大開口了，如今我為刀俎，你為魚肉，你當然可以拒絕。」

  吳王信心滿滿，今天自己的心情可不怎麼好，可偏偏這位不長眼的公主要撞上來，索性就一併解決了。

  「此事我做不了主。」

  思慮了半晌，柔月公主終於給出了答案，戰馬好說，割讓城池，這樣的大事，她必須得請示母后和兄長。

  「不如你寫封信吧，我讓人送給你的兄長。」

  「現在嗎？」

  柔月公主終於意識到自己踢到了一塊鐵板，和親的路上，自己耍的那些小聰明，實在是不值一提。

  「莫非公主想去大牢里寫？」

  這般警告和威脅，柔月公主還沒說話呢，清兒立刻跳了出來：「你敢，你若是敢動我們公主，那邊是跟我們宸國開戰。」

  吳王連一個眼神都沒有給她，只是不經意的掃過柔月公主，那眼神里的冷冽讓她抖了一抖。

  「我現在就寫。」

  立刻有人送上了筆墨紙硯。

  片刻的功夫，吳王滿意地收好了信，「在得到你兄長的答覆之前，還要委屈公主一陣子，需要什麼跟我的人說就行了。」

  他神情冷漠的離去。

  「我都已經按照你的吩咐寫好信了，你還要把我關在這裡？」

  柔月公主氣急敗壞。

  可大門已經阻隔了她的視線。

  馬車上，吳王將那封信仔仔細細的又看了一遍，「明日一早你入宮，將這個交給皇上。」

  「殿下，明日你還不去嗎？謝大小姐已經走了，你就不要再跟皇上置氣了。」

  其實他想說已經走到這一步了，若是因此失了聖心，實在是不划算。

  「好了，本王累了。」

  臘月三十，家家戶戶都在準備過年，人間洋溢著一片喜慶團圓的氣息。

  謝雨濃到了桐城，因為不趕路，所以一路上都在走走停停，已經在桐城盤桓了一日了，為了不被人打擾，宋大娘乾脆包下了一座客棧。

  謝雨濃正抱著謝鈞，小傢伙這一路上乖的很，除了餓了才會哼唧兩聲，醒來的時候睜大兩顆黑葡萄一樣的眼珠子，好奇的抓著眼前所有人抓的東西。

  「今天晚上咱們就只能在這裡過年了，委屈你了。」

  朝顏給炭盆里加了些碳，「小姐，侯爺又聽不懂。」

  「聽不懂我也喜歡跟他說。」

  謝雨濃頭也不抬，依舊逗著懷裡的小傢伙。

  宋大娘推門進來，手裡拿著兩隻野雞，「大小姐養的雕剛剛出去捕獲的，老奴讓廚房給做了吧？」

  「你看著辦吧，多加點錢，讓廚房做豐盛一些，今天晚上大家一起吃一頓年夜飯。」

  「是。」

  桐城的大年熱鬧非凡，推開窗戶，遠處的天空中盛開一朵又一朵的煙花。

  謝雨濃正在火邊寫信，信是寫給郡主和舅母的，寫完只會，仔細看一遍，又吹乾了墨跡，這次封存交給了宋大娘。

  「今天是過年，宋大娘就別拘著她們了，讓她們吃好喝好玩好，我打算在這裡多待幾天。」

  「小姐今天晚上不出去走一走嗎？」

  「不去了，我打算早點休息。」

  「那老奴讓人送熱水來。」

  舒舒服服的洗了個熱水澡，躺在了床上，謝鈞已經睡著了，朝顏不知道去哪了，屋子裡靜悄悄的。

  桐城的熱鬧跟京城沒法相比，武安候府依然閉門謝客。

  可宮裡正熱鬧的緊，皇帝高坐龍椅，看樣子蒼老了許多，身旁坐著貴妃。

  下首坐著的就是吳王殿下，他正在一杯接一杯喝悶酒。

  貴妃看了一眼下首坐著的一個女子，那女子端著酒盞到了皇帝身邊：「皇上，您少喝點，回頭臣妾陪著您喝。」

  「多嘴，今天大喜的日日，何時輪到你說話了。」

  那女子被嚇退，被皇上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斥責，面色紫漲，再也不敢多言。

  皇帝的目光落在了吳王身上，神色有些不悅：「文昊，今日是大年夜，正好我打算給你賜婚。」

  歌舞聲立刻停歇，吳王不耐煩的瞟了一眼高座上的父皇，冷笑道：「父皇當真是要逼死兒臣？」

  「混帳東西，直到現在你都還要違逆你的父皇。」

  呵斥聲中，酒盞摔碎在地上，宮人戰戰兢兢的跪了一地。

  貴妃正欲張口勸說，皇帝白了她一眼：「此事你不要管。」

  「父皇，我與雨濃皆按照你的要求去做了，現在是要插手我的婚事，下一步是不是要插手我的子嗣之事？」

  吳王不怕死的挑釁。

  「你放肆，朕寵著你，可不代表朕會容忍你的荒唐，你是朕看上的儲君人選，朕不會由著你胡來。」

  他急促的說完這句話，開始猛烈的吸氣，接著竟低低的咳嗽了起來。

  「父皇用儲君的位置來要挾兒臣？就沒問過兒臣要不要？」

  皇帝又是一陣咳嗽：「黃淼的女兒秀外慧中，與你甚是般配。」

  「我不要成親，父皇若是覺得好，就納入後宮吧。」

  話畢，吳王已經往外走了，剩下皇帝氣得一雙眼睛瞪得大大的，貴妃連忙起身輕拍他的背。

  「皇上，消消氣，消消氣，殿下他會想明白的。」

  皇帝緩過氣來扶著貴妃的手坐下：「不管他了，咱們吃。」

  他細心的將貴妃喜歡的美食夾到了她的碗裡，直到快子時，他送了貴妃回重華宮，坐著軟轎直接去了勤政殿。

  「冷濱，傳太醫來。」

  當值的太醫很快拎著藥箱來了，一番診斷之後，正醞釀著要怎麼說，皇帝睜開了眼睛。

  「照實了說。」

  那太醫嚇得登時便跪下了。

  「皇上的身子中毒已深，這段時日是否常覺太陽穴隱隱作疼？」

  「說下去，朕還有多少時日？」

  「皇上，微臣，臣醫術尚淺，不如請了眾位太醫會診，或許跟臣的論斷不一樣。」

  他結結巴巴，總算是說完了這句話。

  「說，朕到底還有多少時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