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祖師爺有訓

  「本王自幼堅強，勤學武藝，刻苦讀書，一心要報效朝廷，為父皇保護黎民百姓，不想成了現在這樣，鳳小姐若能治好本王，這裡的金銀珠寶自當全部奉送。」玄冥言語真摯。

  鳳西靈斜眼看他：「好說！」

  「呵……」玄冥發笑，鳳西靈著實無奈。

  果然，他都是糊弄她的!

  轉身過去，鳳西靈認真道：「你真的會把這裡的金銀珠寶給我？」

  「只要能治好本王的雙腿，有何不可。」

  「既然是這樣，空口無憑，王爺寫張字據給我，保證王爺好了之後，這裡所有的金銀財物都歸我所有。」鳳西靈拿出紙筆送到玄冥面前。

  「鳳小姐出門在外隨身還帶著筆墨紙硯？」玄冥看著眼前的物件發出驚嘆。

  「身為大夫，筆墨紙硯本來就是尋常之物。」

  

  「可本王怎麼知道，鳳小姐當真治得好本王，是不是鳳小姐也該兌現定金同等價物交換給本王？」

  「……」鳳西靈挑挑眉，顯得不耐煩。

  這廝不好對付。

  為了得到保障，鳳西靈拿來幾根銀針，刺入玄冥的雙腿，想給玄冥吃下一顆定心丸，然……

  玄冥眉心動了動，漆黑的眸子看了一眼鳳西靈，朝著雙腿看去。

  鳳西靈詫異！

  什麼情況？

  原本的胸有成竹瞬間消失，彎腰握住玄冥的手腕給他把脈。

  脈象紊亂，氣血洶湧……

  要死？

  鬆開手再看另外一邊，更凶！

  「你這病我看不了。」

  鳳西靈雖然擅醫，可她終究不是神仙，救不活死人。

  這儼然是要死了！

  「為何？」玄冥不解。

  「不為何，我看不了，錢我不要了，你找別人吧。」鳳西靈看著那些金銀財寶，從未有過的憂傷，猶如肝膽俱裂，可惜了！

  「鳳小姐，你不試試，怎麼知道不行？本王也沒覺得身體如何不好，縱然治不好，本王也定不會虧待鳳小姐，何況鳳小姐與本王有婚約，若本王有事，那鳳小姐豈不是落得克夫的名聲？」

  「克不克夫無所謂，但你這病大凶，我治不了，至於腿，你也看見了，毫無反應。」鳳西靈彎腰拿下幾根銀針，多少有些失落，臉色也不是很好。

  玄冥看在眼裡：「你不高興？」

  鳳西靈抿了抿嘴唇，「有什麼好高興的？治不好你，也得不到金銀珠寶。」

  「鳳小姐可以試試，治不好可以拿走一半。」

  「大可不必，能治好我自然悉數收下，治不好也絕不會謀財害命，你有你的慷慨，我也有我的原則。」

  銀針隨手扔掉，鳳西靈朝著那堆金銀珠寶看去，不免痛心疾首。

  「本王的病如此嚴重？」

  「別問我。」鳳西靈心情低落，拒絕回答。

  「……」

  聽不到玄冥說話，鳳西靈才轉身看去。

  玄冥垂眸想事，覺察到她的側目，才抬頭看她。

  兩人對視，鳳西靈想到什麼：「你的腿多久了？」

  「永南關戰役大捷至今！」

  「那是有幾年了，你怎麼沒死？」鳳西靈脫口而出，說完有些後悔，好像巴不得他死似的。

  但天知道，她不是哪個意思。

  只是，覆水難收。

  「祖上庇佑，皇恩浩蕩，也是本王福澤。」說出此話，玄冥已是費盡心思，他堂堂的北安王，受萬民敬仰，竟有人盼著他死，情何以堪！

  「是麼？」

  鳳西靈看了一眼那堆積如山的金銀財寶。

  罷了，問問天命。

  抬起手，鳳西靈從身上拿出一塊龜殼來，上面已經磨得發光發亮，裡面嘩啦啦的響動，明顯有東西。

  「卜卦？」玄冥想起那日上山禮月說的話，山醫命相卜，倒是不覺得奇怪。

  「成與不成只此一卦，但也不白算，你有什麼物件給我？」鳳西靈當即道，絕非敲詐一把。

  卦，取自陰陽，持卦者亦為陰陽師，自古傳承。

  祖師爺有訓，三收三不收四不算。

  富貴者多收，貧賤者少收，不能不收，所謂三收；陽壽將盡不收，大禍臨頭不收，再無好運不收，所謂三不收；羞於啟口不算，懷胎男女不算，兇徒不測，不誠不測，所謂四不算。

  至於眼前這位，可收可不收可算可不算。

  她也無非是隨口一問。

  畢竟，泄露先機必傷陽壽，她的命也不是白撿的。

  占卜之術，也無非是以命謀利！

  玄冥若有所思：「本王今日什麼都沒帶，銀子都是祁墨管著。」

  「就是沒有？」

  那還真是天道輪迴，大限將至。

  從古至今，凡卜卦之人，想吃白食大多沒有好下場，命不久矣之兆。

  鳳西靈也不差這點錢，跟個死人計較。

  別把祖師爺氣的在陰曹地府罵她。

  「那你屏息凝神，全心想著你的命數。」

  「好！」

  龜殼嘩啦啦的響，玄冥目不轉睛。

  銅錢滑出，鳳西靈用手搬了搬，奇怪：「……」

  抬頭鳳西靈看向玄冥，不說話了。

  「怎麼了？」

  「沒什麼。」

  「沒什麼是什麼？」

  「就是沒什麼。」收起了龜殼鳳西靈犯嘀咕。

  「鳳小姐但說無妨，至於銀錢，自然不會少，本王身上雖然什麼都沒帶，但這麼多的金銀珠寶，鳳小姐大可隨便取。」

  「那也不必。」鳳西靈很憂傷，面對這麼一堆的金銀珠寶，她竟然只能看不能拿，簡直是心肝都疼。

  「為何？」

  「你怎麼這麼囉嗦，不要就是不要，你還一直引誘我，你要死是不是？」鳳西靈小暴脾氣上來，不由怒道。

  玄冥眼神微微一滯，竟真的不說話了。

  鳳西靈看他一臉失落，才道：「話不投機半句多，北安王不必和我這樣的人計較。」

  「怎樣的人？」

  「……」這貨怎麼那麼囉嗦！

  輪椅靠近，玄冥已經來到鳳西靈的身邊，鳳西靈轉身過去，想了想，算了……幫他一把。

  「你的腿好不好，我沒把握，但我可以先幫你調理身體，你若肯出點錢，也無妨。」

  「那就請鳳小姐幫本王吧。」

  「那就把那顆珠子給我吧。」鳳西靈指了指珠寶堆里的夜明珠。

  「鳳小姐自便。」

  鳳西靈邁步走去把珠子拿了起來，看了看收入囊中。

  收好，她才想，怎麼去給玄冥擺下風水局，以護他一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