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拉攏人

  元相府壽宴辦得人心惶惶，真相已查清相府不便多留賓客，由三司署與趕來的護城軍護送回府。

  沈棠久留些許，見邵景明的人在樹上找到那包藏起的藥渣，聽仵作驗明裡頭藥材成分，心中反疑惑漸深。

  「我覺今日事不大對勁，但又說不上來，你小心些。」相府門口，沈棠跟送她出門的元徽告別，「另有件事希望你幫忙，我今日戴的簪子丟了，若瞧見的先替我收著，未尋著便罷了。」

  「沈棠。」沈文淵已在催。

  「若需幫助，讓人到顏家茶樓報信。」沈棠匆匆交代清楚告辭離開。

  元徽目送馬車離去，迴轉府內見父親與國師前往後院，心決古怪便跟上了。

  元老夫人已在寧清院等候多時，見國師進門起身見禮。

  「老夫人無需多禮。」百里末很是尊敬這位老將軍的遺孀，亦是敬佩她年老卻識大體，顧大局。

  「禮不可廢。」元老夫人堅持。

  「今次多謝元府配合，此物算是元府相助的酬謝。」百里末從袖中拿出一物，東西由錦帕包好，帕子卻已是老舊。

  

  元老夫人瞧見那塊帕子，拄著拐杖的手抖得厲害，渾黃的眼中有淚浮出。她緩慢走上前，從百里末手裡接過東西。

  帕子揭開，裡頭是朵珠花。

  讓元老夫人淚水滑落，連聲道：「值了，值了。」

  百里末告辭，途中遇到元徽。

  元徽瞧著那芝蘭玉樹的權臣，心中百般心緒涌動，不由問道：「今日一切均在國師計劃中？」

  百里末腳步頓住，側身回頭看元徽，「元公子質問本座出於公事還是私情？」

  元徽苦笑了下，眼中卻是決絕異常，如困境中的老虎透著殊死一搏的狠勁，「於公於私，沈棠的性命都不該受掌權者玩弄奪取。」

  百里末輕蹙了下眉頭，未作他言。

  馬車行在街上，沈棠瞧見本該在前頭馬車上的沈文淵，問道：「你上我的馬車作甚？」

  「在宴上為何提及小瀾？」沈文淵略顯焦急，「你查到了什麼？」

  「你十四年查不到的東西，我僅憑朝夕如何探查得到？」沈棠捏了捏眉心，讓過分活躍的頭腦平靜些許，「不過想到法子試探一二罷了。」

  「什麼法子？」

  「我在宴上故意提及此事，若我娘的事與他們有關，心中會有所動搖，亦會有所行動。」沈棠未過多泄露自己的計劃，畢竟在他心裡這個便宜爹靠不住，唯恐壞了計劃。大

  「若無動靜該如何？」在孟瀾的事上，沈文淵素來想得多，「我不要敷衍的結果，小瀾突然早產，死後屍體無緣無故消失，那些得道的鬼話我一個字都不信。」

  「信與不信，你當年沒有追查，如今逼我給個結果有何用？」沈棠擺擺手不欲與之爭論，給出個答覆安撫人心，「若沒有動靜，屆時需你做件事，我有辦法從她口中問。」

  沈文淵得了個籠統的話不是很滿意，但想從沈棠口中問話是難事，只能等著。

  「下去。」沈棠直接趕人。

  「你……」沈文淵臉色鐵青。

  沈棠倒非故意給人難堪，「我不回府。」

  馬車停下，沈文淵換到了前頭的馬車，沈棠則是去了別處。

  西城門附近的餛飩攤，沈棠照例點了兩碗餛飩，一碗多加肉。

  沒等多久，那日的小乞兒就從巷子裡跑出來，蹲在牆根邊擺著碗乞討。

  沈棠端著加肉的餛飩走過去，把碗筷遞給小乞兒，小聲道：「人不必盯了。明日這個時候去水雲間茶樓取封信，帶著信到慶元坊劉府附近乞討，多等幾日自會有人找你取。」

  小乞兒捧著餛飩不敢先吃，認真聽沈棠說話記下，「好。」

  沈棠身份畢竟太多人識得，跟個乞兒說悄悄話惹人懷疑，之後的話就說得拐彎抹角了。

  「元清寺多有貴人，燒香拜佛者又有善心，先前我曾瞧自家長姐出手大方，你上那處討才容易。」話說沈棠用眼神詢問是否聽懂。

  「多謝小姐提點，明日我讓弟弟們去。」小乞兒機靈著，連連朝沈棠道謝。

  沈棠扔了錢進那個乞討的破碗，走回餛飩攤結帳，「碗等他吃完再去收。」

  回到府內，原本以為是可以得閒了，結果踏進院子就見暗中監視的暗衛頭頭關集站在院裡等著，身邊是原本關在雜物間的孫方。

  「壞狗跑出來了？」沈棠關上院門無甚在意道：「還好沒跑到外面，遇到人就不好了。」

  「沈五小姐，他自稱是慕王府的侍衛。」關集道。

  「沒錯。」沈棠目色一沉，「他是新婚夜那名侍衛，當初害我，如今我找他算帳，你們要管？」

  「他是慕王府的人，萬一是故意被抓，企圖竊取你手裡得東西，出了事我們無法跟皇上交代。」關集是皇城暗衛，直接聽命於清光帝，自是不願此事牽扯到慕鈞。

  「等我問清楚想知道的事，自會把他交給官府。」沈棠遞出個眼色，讓關集把人關回原來的地方。

  「該說的我都說了。」在被堵住嘴前，孫方大聲喊道。

  「那是你認為的。」沈棠可沒打算跟個壞人講道理，還頗為大方的跟人分享，「他是侍衛，對王府人員與布防以及哪處重要均有了解，你們有什麼想問的也可以問。」

  「不妥。」話雖如此，但已見猶豫。

  「你們一群精英還怕看不住一個廢物？」沈棠把人的心態拿捏得死死的，嘲了人又給人一顆糖，「人暫時會關著，那不如物盡其用，犧牲他一人，造福我們大家，等你們立了功升了職，把養他的那點花費給我報銷就行。」

  關集心動了，畢竟暗衛出生入死，也得為以後著想。

  「如此……您儘快處理。」

  「你們爭取多問些，問到沒東西我立馬把人交給官府發。」沈棠給出承諾，打算去解決那樁最掛心的事。

  然而自家情郎未在屋裡，她把浮夢院找了個遍，連根頭髮絲都沒有找到，她傻眼了。

  ——我生氣都沒趕人，他給我不辭而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