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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兵器圖另有繪者?

2024-08-04 07:35:57 作者: 不同歸

  翌日大早,熬了半宿的沈棠將小抄拋給那位不爭氣的爹,「大體會問的題給您寫好答案了,去的路上背熟,若問及上頭沒有的一律答尚在鑽研,待有決定再稟報。」

  「我在朝多年,這些事該如何應付比你清楚。」沈文淵沒好氣的把那張紙收起,轉身出門登上馬車。

  沈棠看著那道背影,心中暗自吐槽:要是清楚何至於混到今天這種地步?

  

  沈棠搖頭回院子補覺,回去後發現院內另一位閒人早早起床練功。

  長劍直刺,劍風破開空氣,驚了枝上花朵。

  這麼天以來,沈棠還是第一次見人練功。那柄長劍自進了海棠院就被掛在牆上辟邪,每日見著那副漂亮出塵的容貌,她都快忘記這人是個會武的。

  沈棠信念一轉,行至海棠樹旁折了根樹枝,將多餘的枝葉摘乾淨。

  下一刻,沈棠握緊樹枝趁人不備刺出。

  百里末反手格擋,對上那滿是笑鬧的眼,輕斥了聲,「胡鬧。」

  沈棠卻是認真的想試試,身體輕旋,攻勢步步緊逼,青衣黑髮飛揚,舉止間滿滿透著恣意。

  院中落葉被掃起的風捲走,白衣青影數次變換,招招凜然,每一招均是收著勁點到為止,卻招招帶動氣流,氣勢張揚。

  長劍壓著樹枝逼近要害,兩人同時停手。

  沈棠揉了揉內力撞痛的胸口,重重的喘了幾口氣,笑道:「阿蕭哥哥,我認輸了。」

  「下次別在我練劍時突然攻來。」百里末到底只是想教訓下亂來的人,漠然收了劍,「你內力雖深厚,但身體受不住,這般亂來會傷及根本,損傷身體。」

  其中古怪,百里末未問也未提。

  「我知道。」沈棠把樹枝丟開,拍了拍掌心殘留的枯枝髒污,「倒是你,傷剛好些就練劍,小心傷口崩開。」

  「傷口已在癒合。」百里末擔心沈棠見著又手癢難耐想過招,收劍回鞘,沒再繼續。

  早膳過後,沈棠惦記著上次未能畫完的人像圖,催著百里末動工,自己也擺好紙畫兵器細化設計圖,一群兵將人就是這時闖進來的。

  來人飛速圍住海棠院,身穿銅色甲冑的中年男子手握著劍踏進海棠院,動靜之大惹得亭中人抬眼望去。

  內侍廷武部將領,鄒躍光。

  鄒躍光正步走進涼亭,目光落在那女孩兒身上,「沈棠?」

  「是我。」沈棠用手擋住圖紙。

  「抓起來。」

  鄒躍光一聲令下,走進來兩名小兵。

  百里末伸手護在沈棠身前,厲目看向鄒躍光,「因何抓她?」

  「內侍廷辦事,閒雜人等不得插手。」鄒躍光公事公辦的說。

  沈棠抬手搭在百里末手腕,目光深邃地看著人,片刻後傾身抱住,藉此輕聲提醒:「離開沈家。」

  內侍廷隸屬皇城,直接聽命於清光帝,來輔國公府抓人必定是奉皇命前來,她惹不起。

  沈棠鬆開人,起身跟內侍廷的人離開。

  鄒躍光雖未給沈棠戴任何枷鎖,更甚是用馬車把人帶走,但內侍廷動靜之大難免會令人多想。

  一路進宮,沈棠均在思考造成眼下局面的原因,可始終沒有頭緒。

  新兵器系關國家強盛,運用在戰事上更是可讓鄰國忌憚,於清光帝百利而無一害,何以到命內侍廷抓人的地步?

  馬車驟然顛簸拉回沈棠思緒,她掀開窗簾子往外看,只見得馬車後半截,車駕檐下掛著枚巴掌大的玉佩,上頭雕刻著蘭草。

  那輛馬車先一步進宮,沈棠聽得皇城守衛行禮喚車內人國師,方才想起那枚空中晃動的玉佩是——蘭草飛螢。

  「皇上,人帶走了。」鄒躍光稟報過後便退到殿外值守。

  沈棠進殿已察覺氣氛古怪,飛速掃了眼殿中人,望向長案之後。

  長案高椅,明黃鋪呈。

  案上累著明黃摺子,並數筆墨寶硯。左側斗大的的汝窯花囊,插著滿滿當當一囊水晶球兒的白菊。

  清光帝坐於案後,一身玄色繡龍紋便衣,頭上冕旒金色玉珠輕晃,襯得那張端方肅穆的臉不怒自威。

  沈棠眨了下眼,右腳邁前,雙手朝前抬起,手掌相疊抱圓,屈膝拜道:「吾皇萬歲。」

  御書房陷入沉寂,久久沒有聲音。

  沈棠眼角餘光往旁瞥去,見沈文淵臉色微變,心中汗顏:這不是萬能範本嗎?

  「承你吉言。」清光帝意味深長的瞧著殿下青衣少女,於滿殿華服間如龍案上那囊白菊。他命御前侍奉猛地將案上的圖紙展開,「此圖可識得?」

  沈棠兀自起身,抬眸望去,正是自己所繪的兵器草圖。

  「識得。」

  緊接著孟德拿起龍案上另一副圖紙,「這幅又如何?」

  沈棠盯著那幅圖紙眼睛微眯,前後兩張草圖可謂一樣,只不過後者有過改動的痕跡,好似鑽研途中遇到平靜,苦思得解,而改過後正好與沈棠繪製的草圖一模一樣。

  「原來如此。」至此,沈棠苦思沒有頭緒的緣由終於浮出水面,她偏頭看向剛才就覺得在此古怪的沈簫吟身上,「長姐從我那處離開原是去謙議園了。」

  「……棠兒。」沈簫吟眼底的震驚轉瞬成失望,問道:「棠兒,若非我昨夜遇到難處,前來找太子商量有了人證,今日你是否會認領此功,反咬我一口?」

  沈棠輕嗤了聲,「說來道去,言下之意你才是真正的設計者唄?」

  「我苦心鑽研半年之久,多次拿予你看,替你答疑解惑,沒想到你會如此待我。」眼淚滾過臉頰,掛在下巴搖搖欲墜,沈簫吟又道:「此圖將呈給皇上,隱瞞頂替均視為欺君。即便你恨父親,也不能將父親置於險境啊。」

  沈簫吟一句話,把沈棠這麼做的目的都找好了。

  周遭官員看向沈棠的眼神逐漸變了味,偏生沈棠眼底波瀾未起,除了涼薄幾乎見不著其他情緒。

  「的確是煞費苦心,偷了別人的成果可不得苦心編造謊言來圓。」沈棠萬分不屑的笑道。

  「五小姐想說自己才是繪製者?」劉掌事前些日吃了虧,這會卯足勁要討回一城,「你未經夫子授業,識字不多,全是大小姐所教,造器書籍晦澀難懂,你看得懂嗎?」

  「劉掌事這番話恰好證明我是好學之人,而這麼些年從未請夫子為我傳道受業,此乃嫡母偏袒親生之過。」沈棠言辭銳利的駁斥,「再者,多數將軍不善文,你敢說各位將軍一無是處嗎?劉掌事你也沒讀過多少書,難道你是廢物?」

  清光帝聽著殿下爭論,視線往暖閣瞥去。

  說歸期不定的是百里末,今日只先一步抵達的又是百里末,這就有點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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